“不想给他做妾，那若是谢靳愿意娶你为妻呢？”
啊！什么？！
楚南夕被问蒙了。
什么谢靳愿意娶她为妻呢？！
“那我也不愿意，谢靳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若是个好人呢？”楚燃说，“谢靳虽然性子顽劣，但眼神清澈，不难看出其本性并不坏。”
楚燃竟然替谢靳说好话？楚南夕不理解：“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早点睡吧。”
丢下这句话，楚燃挣脱她的手，转身进了屋。
面色清冷，神态凛然，不愿理她。
她哪里惹他了？
她今天不乖吗？
唉！男人心，海底针。
楚南夕想不通原因，总不能是因为谢靳想纳她为妾，楚燃吃醋了吧？
看着也不像啊！
猜不准他为什么生气，楚南夕趴在门上叫：“哥哥，我一个人睡害怕，你陪我。”
靠在门上的身子移开，楚燃压下眼里的暗涌，缓缓开门。
一言未发，走至她榻前坐定。
爬到榻上，楚南夕凝望他凛然的神色，追问道：“哥哥，是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楚燃：“没有不开心。”
不想承认因她变得心绪不宁。
不想承认看她晚膳吃得满足时，莫名想到她对未来夫婿的要求。不想承认谢靳表达喜欢她时，莫名就觉得不痛快。
没不开心才怪！
楚南夕一点也不相信，小手抓着他的袖口轻轻晃着：“哥哥，你骗不了我，因为每次见你不开心，我心里就特别难受。”
她一手拽着他，一手捂在心口，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不难看清她脸上的忧愁。
“真没不开心。”
不想让她多想，楚燃压下心里的暗涌，微微勾唇，“快睡吧。”
他把她的手塞进被褥，给她掖好被角，轻拍着。俊颜重新漾起浅浅的微笑，眉目温润，气韵高洁，宠溺的表情驱散了周边的幽暗不安。
他突然变得好温柔。
楚南夕极力控制着想抱他的冲动，闭眼把那张蛊惑的脸淹没在暗影里。
可能是昨夜没睡，也可能是今日跑累了，楚南夕闭眼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听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楚燃回房，久久没有睡着。
心境被她扰得愈发纷乱。
次日清晨，楚南夕迷迷糊糊间被谢靳的叫声吵醒。
“楚燃我警告你，让你留下来是因为对荷花精感兴趣，可不是想听你什么劳什子教诲，你最好识相点，少管小爷。”
戒尺打在皮肉，传来“啪”的一声响。
楚燃冷言厉语：“站好。”
“啊！你是不是听不见小爷说话，你再打我下试试，信不信我弄死你。”
“啪！”
楚燃面不改色：“站好。”
“啊！你们赶紧把小爷放开，信不信我把你们赶出谢家。”
架着谢靳的人，诚惶诚恐地赔不是：“小少爷，我们是受老太爷吩咐，全力配合楚夫子，这事和小的们无关。”
谢靳气得面红脖子粗。
谢祖父坐在院子里的紫藤萝下，满脸心疼地喊：“靳儿啊！你就好好听楚夫子的话吧，别反抗了。”
“我凭什么听他的话，他算什么东西。”
“啪！”
“啊！”谢靳嚎叫，“楚燃你再打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弄死你。”
“打得好。”楚南夕趴在窗台，饶有兴味地看着：“哥哥再使点劲，一定要把谢靳这嘴贱的毛病给改掉。”
“荷花精，你是不是也欠……”谢靳回头骂怼，话未说完，人傻傻愣住。
小姑娘趴在半开的窗子中间，双手托腮，黑鸦鸦的长发散落在身后，随风轻舞，她眼眸含笑，双眸清如水亮如星，对视一眼，沉溺其中无可自拔。
楚燃率先反应过来，颀长的身子挡在谢靳面前，闷声喊道：“南夕，关窗，不准出来。”
谢靳回过神来，伸长脖子往楚燃身后望：“别挡着我啊，小爷还没看够呢！荷花精怎么越看越好看。”
“不雅！”谢祖父尴尬咳嗽一声，“靳儿不可乱看。”
“看看怎么了。”谢靳被护卫架着，又被楚燃挡着，看不到急得不行，“正好我想纳这个荷花精为妾，权当提前看了呗，这里又没外人。”
“啪！”楚燃手里的戒尺落到谢靳腿上。
“啊！”谢靳疼得直嗷嗷，“楚燃你是不是疯了！打个没完了是吧，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是荷花精的哥哥，我真弄死你。”
“啪！”楚燃打得愈发用力。
“啊啊！疼死小爷了。”谢靳疼得原地跳脚。
意识到头发散了，楚南夕赶忙关窗坐回榻上。
心想楚燃可不要因这事生她气啊。
她纯属醒来听他们争吵，好奇想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一不小心忘了这里的女子不能披头散发，真不是故意。
“站好，正身，平视，两手相合，放至胸口。”楚燃纠正着谢靳的站姿，“要不想挨打就好好站着。”转头对谢祖父躬身一礼，“谢老先生还请回，假以时日一定还你一个知书懂理的孙儿。”
知道想让谢靳改掉一身顽劣之气，必定免不了吃些苦头，难得遇到一个敢管教他的夫子，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谢祖父躬身回礼：“那便辛苦楚夫子了。”
“慢走。”
祖父一走，谢靳没了指望，见楚燃半点不肯相让，完全不受他的威胁。
胳膊又被身边的护卫用绳索绑着，跑也跑不了，如今能做的，只有听楚燃吩咐。
好汉不吃眼前亏，总有他收拾楚燃的一天，谢靳乖乖听话站好。
“站一个时辰，站不好再加一个时辰。”楚燃丢下这句话，转头回了屋。
楚南夕见到他，急忙喊：“哥哥。”委屈解释，“我刚真不是故意散着头发出现在你们面前，我刚醒，不知道头发睡散了……”
她瘪着一张小脸，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生怕他跟她生气。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她和谢靳若是算失礼，那他又算什么？谢靳不知实情，以为他是她哥哥，他真是她哥哥吗？
楚燃深知自己没有斥责她的立场，让她坐到桌前，取过梳子，教她簪发。
楚南夕只能认真学。
发丝挽起，又被他拆开，她挽不好，他就一遍一遍教，不厌其烦，直到她自己能把头发挽成他满意的样子为止。
“以后醒来先梳妆。”
他叮嘱完就离开屋子，教会了她簪发，意味着他以后不帮她了，楚南夕有点难受，总觉得和楚燃的关系越来越远了。
谢靳在院子里好好站着，即使热得满头大汗也没有挪地，他知道楚燃铁了心地要教会他礼仪，反抗无用，不如接受。
早点下课才能早点去找楚南夕。
刚才惊鸿一瞥，着实惊艳，小姑娘真是越看越美，想一亲芳泽。
一个时辰，楚燃教会楚南夕簪发，又照顾她将早膳吃完，收拾好才回院子。
谢靳站的端方，见到他目露期盼：“老师，我这站立没问题了吧？是不是可以放我歇一会儿？”
谢靳客气喊他老师，和刚才吵闹着要弄死他的模样完全不同。
楚燃轻“嗯”了声。
护卫急忙将谢靳身上的绳子解开。
得到自由，谢靳急匆匆冲向楚南夕：“荷花精，你怎么这么好看。”
他伸手就要摸她的发顶，一点都不知道避嫌，楚南夕吓得赶紧往后躲。
坐在门槛上的身子，一晃直愣愣向后摔去。
谢靳眼疾手快，急忙扶她。
一拉扯，他也从门槛上落下来，和她一起摔倒在地。
楚南夕心想，完蛋！死了！谢靳给她垫背，姿势这么亲密，楚燃又该生气了。
顾不得管摔疼的臂膀，急忙爬起来，按着谢靳就打：“你是不是一天不挨打皮痒，你挨我这么近做什么，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脖颈被她掐在手里，有些喘不上气，很闷，被她不停捶打的胸口也很闷，但很喜欢，怎么她就连凶人的模样也这么好看。
此刻她清澈的眼眸里装着两搓小火，柔软的小脸嫣红，还有一层薄汗停留在她秀挺的鼻尖上，很想给她擦一擦。
谢靳目露迷恋，情不自禁扬起宠溺的笑。
楚南夕见打得差不多了，急急起身跑到楚燃身边，委屈道：“哥哥，谢靳又欺负我，你一会儿要替我好好教训他。”
“别胡说。”谢靳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刚明明是你打我。”回味被她捶胸的感觉，抿唇笑得暧昧，“打得可疼了。”
谢靳望向她的眼眸里写满爱慕，这般着迷的眼神，怎么舍得欺负她。
楚燃心中明了，不愿听二人争吵，清泠着音色道：“时辰也不早了，谢公子既然精力过人，不如继续学习。”
“好啊！”谢靳答应得痛快。
对楚南夕扬唇一笑，“荷花精，那边花棚下有茶点，归你了，好好坐在那里看小爷学礼。”
“去吧。”楚燃挣开她的手。
他神色不明，看不出生没生气，楚南夕不敢耽误他的正事，只好去花棚下坐定。
这个季节的紫藤萝早已花谢，翠绿藤蔓低垂在雕花栏杆上，遮住头顶阳光，坐在这里吃糕点，很是享受。
谢靳不讲礼数，礼仪差得要命，楚燃教会他站立，又教坐容，揖礼，拜礼等。
他以身示范，背脊挺拔，侧脸清隽又优雅，清正的气质在礼仪的加持下更显尊贵，总觉得他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怎么看都不像小山村里的清贫农夫，看着比出身富商世家的谢靳还要贵气。
谢靳没再闹腾，学得认真。
等楚燃说可以，谢靳凑到他跟前，略显羞涩道：“老师，小夕应该还没有婚配吧？”
楚燃“嗯”了声。
“老师觉得我怎么样？你看我谢家最不差的就是钱，小夕若是跟了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再给她配上十个八个丫头小厮伺候着，保证不让她受苦。”谢靳讨好笑道，“把她许配给我行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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