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竹有点儿懵。
人妖恋在小说里并不罕见。况且掌门的设定再强，和大妖有再多的纠葛，也不过是个辅助主角升级的工具人，因此原文里没有大张旗鼓地详细描写这一段剧情，最多在水文的时候闲扯了两句，可以说是过目即忘的程度。
从读者的角度来看属实没毛病，只是这坑惨了如今穿成掌门的池竹。
无论在哪个仙宗，人妖恋都是大忌，更别提天玄宗这种有着完整清规戒律的大宗。
……已经开始忍不住脑补一人一妖的下场有多惨烈了。
等等！池竹猛地回过神——
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按照原本的剧情走向，一旦被发现人妖恋的苗头，掌门这个角色也有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亡故？
然而在原作者断更，且还是断在掌门刚闭关回来没多久的情况下，这个问题已经找不到答案。
思及此，池竹倒没有因此生出太多的慌乱情绪。知道掌门牵扯着人妖恋这一事，可比之前两眼一抹黑的情况要好很多。
她会误入大妖的识海，说明这只妖的本体就在附近。而能够在天玄宗内活动并且隐藏自己踪迹的妖兽，实力定然不俗。
何况，能被掌门欣赏的妖兽，岂会是冷血无情的泛泛之辈？
虽然这一刻池竹对于这只大妖没有过多的想法，但考虑到自己身负重任，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如若下次再碰到那只妖兽，定要和他打好关系。
这么想，此趟识海之旅真是收获颇丰：不光能够自由掌控灵识，还无形中多了条“妖脉”。
向来乐观的池竹，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
灵识再一次展开。
这一回，不再毫无目的地随处游荡，而是对准了眼前的大树——
狠狠劈下！
顷刻间，树干半中央多出一道十分明显的划痕。像是用尖锐锋利的小刀横刺上去的，连带着掉下来不少木头碎屑。
见状，池竹却皱了皱眉。
她的本意是想试着将树干拦腰截断，结果一刀下去，只是添了一道看上去不痛不痒的刀痕。
……即便现在可以控制灵识，仍然无法随心所欲地发挥最大作用。
这种程度的伤痕，别说已经步入筑基期的修士，就连热爱锻体的大部分炼气期体修，在空手赤拳的情况下也能做到。
唯一的区别在于，她的武器是灵识，而体修是用体术。
池竹深吸一口气，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希望来得及！
……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内门大比当日。
沉浸在修炼之中的池竹并没有意识到重要日子的到来，但好在凌炩和童阳曜二人的对话及时提醒了她——
“师姐，你抽中了哪个考场？”
“丙木。”
“我在甲金，是今日上午第一场。”
“那宣纸你先用。”
没错，凌炩和童阳曜正是不日前在商量作弊时，正好被池竹听到对话的两人。
倒也不是故意要听他们谈话，而是经过短短两三日的修行，即便不刻意借助灵识，池竹的耳目也格外清明。两人的活动范围一直没有太大变化，因而一举一动皆被动地传到了池竹这边。
笔试在内门大比的第一天举行，一共分为甲乙丙丁四个考场，和金木水火土五个时间段。
看来凌炩她们一大早就去抽了签。
闻讯赶到的池竹，则抽中了丙水。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来抽签，但离开时，抽签处仍排着长长的队伍，甚至比池竹刚到的时候还要难找到尽头。
估算了下，恐怕等到金时间段的考生开始笔试，还有一大批人没能拿到签。不过池竹猜想，后面的人抽到的，大概率都是“火”“土”两个时间段。
这一点和上一届内门大比的规则类似。顺着推导，就能得知，如果早早地来排队，大概率抽到的就是“金”或者“木”。
怪不得早上凌炩和童阳曜两人对话时，透露着意料之中的笃定与欣喜。想必是考虑到，如若小抄的手段能够生效，早早结束笔试的两人可以将其卖给后面三场的弟子们。
不知小抄会传到哪位弟子手中呢？
池竹和凌炩在同一个考场，时间上也是一前一后，因而池竹打算观察下凌炩会将小抄转给谁。若是该弟子也正好分在丙考场，那她也不用大费周章地动用灵识了。
——给笔试出题的考官皆是长老，但监考者则是戒律堂的护法们。
护法们人均筑基期巅峰，对于池竹这个还无法熟练掌握灵识的半吊子金丹期来说，在他们面前暴露实力，还是有些风险的。
但只要知道小抄之后会落在谁手里，找个离其稍近的位置，凭借如今的视力，完全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心里盘算着，追寻着凌炩的脚步，池竹找到了考场。
内门大比的所有考核项目都设置在天玄山山顶，这里是个完完全全露天的场地。空旷的地上，划分成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安置了数百张桌椅，且坐得满满当当，一个空位都没有。
随着护法一声令下，“金”时间段的笔试正式开始。
包裹着四个考场，超大范围的无声咒也随之生效。这一瞬间，连考场外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池竹甚至能听到不远处，凌炩因紧张而加重的呼吸声。
——她在找童阳曜的位置。
在乌压压的人头之中，池竹先一步地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童阳曜，并开始观察他的举动。
一开始，他的脸上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谨慎。
小抄显然是被放在了腿上，所以他才会时不时地低头往下看。
过于频繁的动作引起了某位护法的注意。
当该护法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身后，站在那观察片刻却迟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去寻找下一个可疑分子时，童阳曜松了口气。
只见他做了个托举的动作。
但池竹清楚地看到，他的手中空无一物。
接下来，遇到难题卡壳的时候，童阳曜也再也没有低头往腿上看过。
第一场笔试的时间过半，池竹终于确认——
那宣纸确实是件作弊神器，但其作用并非她当初想的那样，凭借缩小体积来蒙混过关。
真正的神奇之处，在于旁人无法看到它的存在。能够缩成纸团大小，大概率只是为了方便携带的附加效果。
一时之间，池竹无比好奇，凌炩两人是从何处淘到这么厉害的宝贝。不光能够瞒过护法的眼睛，连她也没办法看到。
不得不承认，外门弟子之中藏龙卧虎。
只可惜——
她想“借”小抄的想法破灭了。
池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距离她的笔试开始，还有段时间，不如趁这工夫再锻炼下灵识。
却不曾想，灵识刚放出那刻，眼前所有的光亮在一瞬间同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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