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
“哈——”陈媛脑子最快，双手往上一划，伸了个懒腰就往桌子上一趴，“我还没睡醒，我刚刚一定是梦游了。”
虽然李卓平时开车能直接飙高速，但在陆深面前还是一个纯情的男孩子，脸憋得从脖子根开始通红，眼睛连看都不敢看陆深。却敢偷偷瞄陆深的西装裤子。
林梵：“！！”
这种关键时刻到底在看哪里！
陆深的目光无差别地在桌上巡视一圈，落到林梵的身上：“早上的东西都改好了吗？”
林梵点头，十分专业地答道：“陆总，我已经发到您邮件了。”
“嗯。”陆深的目光最后在办公桌转一圈，视线停留在陈媛的电脑上，林梵估计她电脑上不是什么正经的玩意，从桌底下踹了她一脚。
陈媛立刻get到了，嘴巴嚼吧嚼吧地换了个姿势，爬起来时顺便把笔记本盖子合上了
办公室里除了真睡的，就是假睡的，不过陆深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敲了敲林梵的桌子：“来我办公室。”
林梵起身准备跟上去时，看到陈媛做贼一样地爬起来，瞄了一眼陆深的背影，朝林梵双手合十，用唇语道：“别供出来我。”
林梵很想说，陆深又不是聋子，该听的不该听的，肯定早就听到了。
林梵本来以为自己进去是挨批的，没想到进了办公室，陆深完全没提那些事，只道：“说说你昨天没说完的想法。”
说到这林梵有底气了，直接拖了一把椅子，坐到陆深对面，把他最近查询并分析的数据一一说给陆深听，最后总结：“目前市场上汽水的最大消费群体是十几岁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其中已男性为主。”
陆深陷入沉思，林梵看着他那张沉着冷静的脸，觉得好似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在这张脸上留下过度反应的痕迹。
林梵好奇道：“陆总，您喝过优诺吗？”
陆深抬起眼，他是那种中间浅，眼尾深的双眼皮，远远看着人时显得挺冷淡的，但凑近了看，又有些似桃花眼那种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陆深过了一会才答：“没有。”
果然，林梵一猜就知道，自己公司接的产品都不喝，怎么让别人为你的产品付费！
林梵内心谴责，嘴上却很甜：“早知道我昨天帮您带一瓶了，挺好喝的，我觉得您会喜欢。”
陆深的饮食标准非常严格，从小到大只爱喝矿泉水。不过他并没有拒绝。
“嗯。”陆深看着笔记本，在上面敲了几个字后，说：“不急，以后有机会。我已经跟陆氏那边协商过了，下周来就按照你说的第一套方案做。”
“好。”林梵点头，继续看他：“陆总，还有别的事要吩咐吗？”
陆深想了想说：“下周一可能要外出一趟，你策划案里提到有关童年回忆的场景，我知道哪里有，带你去看看符不符合你心里的标准。符合就在那拍摄。”
“好。”林梵继续点头。
陆深看了他一眼，最后想了想，说：“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好，那我先去忙了。”林梵起身离开办公室。
下周开始做，也就是说他这周的工作已经全部结束，从现在开始可以尽情地摸鱼了！林梵心情雀跃，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去了一趟办公室挨训出来，林梵的心情反而变好了，陈媛莫名：“你是受了刺激还是得了斯德哥尔摩？”
“别这么说，陆总人还是挺不错的。”林梵真心实意地夸道。
陈媛啧啧：“完了，又废一个。”
李卓在一旁打量林梵：“林梵，陆总没说你吧？”
“没啊，他只是找我聊工作。”林梵打开电脑，把这周的文件资料整理分类。
“嗯？”陈媛道：“他没提李卓说他——嗯嗯大的事。”
“没啊，这怎么说？”林梵边整理电脑边道。
“那倒也是，他也没法向你脱了裤子证明。”陈媛撇撇嘴。
林梵：“……”
别人的下午一堆琐碎工作，林梵的下午网购周末两天要用的食材，挑选明后两天要看的电影，吃吃零食，逛逛最近的热门事件，然后愉快的半天就这么过去。
下班时间一到，李响像一只被人从笼子里解放出来的鸟，在办公室里一阵扑腾，兴奋地说：“我刚收到发工资的短信了，今晚我们要不要去唱歌？”
李卓：“我不去了，最近放纵太多，今晚我约了私教练臀。”
李响看一眼他屁股：“你的臀已经够翘了，还要怎么练？”
“你不懂，”李卓比划了一下：“还不够完美，我要再提上去一点。”
“你们gay圈也太卷了吧？”黄嘉鹂合上电脑，打量一眼他的身材，痛苦地摇摇头，“你控盐控糖控这控那的，身材已经保持得足够好了，要是我，我肯定一天都受不了。”
“不过这东西还真看基因。”黄嘉鹂看向林梵，“林梵，你平时护肤吗？我看你脸上一点东西都不长。”
林梵摇摇头：“我用大宝SOD蜜，支持国产，从我做起。”
黄嘉鹂：“……”
陈媛正在补妆，眼都不撇地说：“天赋型选手，何必自取其辱。”
“虽然林梵长得好看，不过有品位的男人都喜欢我这种健硕的体型。”李卓扬了扬下巴，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高傲地说：“高端的猎手捕捉高端的猎物。姐几个，等着看我拿下陆总，请你们吃大餐。我这就去好好练练，到时候一定把他迷得找不着北。”
“行，我看好你，等着吃你的大餐。”黄嘉鹂冲他挥挥手，等目送李卓走出办公室，她突然新奇地问道：“我听说gay和gay之间有感应，你们说李卓天天说要追陆总，陆总会不会真的是gay？”
“不能吧？”陈媛瞄着口红，十分怀疑：“他一看就是直男，直的不能再直的那种。整天挂着一张冰块脸，我现在都怀疑有没有人能看上他。”
黄嘉鹂心虚地左右看看，生怕陆深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
“我看出来了，你是真的仇富。”
陈媛哼一声。
黄嘉鹂决定换个人讨论：“林梵，你觉得呢？”
林梵刚背上书包，想了想答道：“我觉得陆总可能恐同。”
“啊？”黄嘉鹂愣了一下。
这时李响从身后蹦了过来，一把揽过林梵的肩，咋咋唬唬道：“你们又在聊什么八卦不带我？今晚去不去唱歌？”
“不去。”三个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了他。
今天靠着一下午摸鱼的时间，林梵抢到了一份优质实惠的牛肉，给自己加了份餐。
吃完饭，天还没黑，林梵去小区公园里散步消食。
傍晚的公园是最吵闹的，到处充斥着小孩的欢声笑语，却也最能令林梵感到安心，让他再度感受到那颗蓬勃鲜活的心跳。
在公园坐了一会，林梵跟两个小朋友玩了会拍皮球，又撸了一只特漂亮的博美后，满足地回了家。
刚到家，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烙铁：嗨
林梵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谁，这是他上班第一天在公司门口看到向陆深表白的男生。林梵记得他说他是个什么乐队的主唱来着。
林梵：嗨
烙铁：上个星期太忙了，一直忘了跟你打招呼
烙铁：我们巡演了一圈结束，今天才回到A城
林梵：恭喜啊
烙铁：谢谢
烙铁：等我们下次举办大型演出的时候，我请你来A城玩
林梵：好
烙铁：对了，你这几天有看到我哥吗？
林梵心说天天看到，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陆深是他领导这件事告诉对方，免得惹来麻烦。
不过烙铁既然在追陆深，那他多多少少应该知道陆深的家世背景吧？这或许是个套话的好机会。
林梵：好像在电梯见到过一次
林梵：但我脸盲，上次没看清他
烙铁：哦，没事，我随便问问，过几天我就去H市找他
烙铁：到时候请你吃饭
不知道陆深究竟是什么体质，明明恐同，却偏偏招这么多gay。林梵暗暗吐槽，又想了想，该以什么方式打探陆深的消息才能显得不那么生硬。否则别让烙铁以为他想跟他抢男人。
有了。
林梵：你对你哥真好，跑这么远来看他
烙铁：毕竟是我有求于他【流泪】
有求于他？追求？
林梵：你能有求于他，说明他是个很优秀的人
烙铁：对，他非常优秀，从小就学习优异，今年刚从斯坦福毕业，本来是要跟着我爸进公司的，结果出了点意外，就去了H市工作
斯坦福毕业生来管他们这种小公司，这可不是小意外，这是陨石撞地球那么大的意外了。
不过经过这么一盘算，陆深跟陆家应该没有关系，否则陆氏未来的继承人怎么可能跟着别人爸进公司。
林梵终于放心了。
他就说嘛，陆深脾气那么好，怎么可能是陆家那个动不动就能弄死人的大魔头。
-
两天的假期转瞬即逝，转眼又到了周一。
由于项目正式启动，这一天林梵忙得飞起，要准备文案，要联络营销号，要跟陆氏的人沟通，把这些琐碎的小事忙完，一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饭点，优诺的第一条软广通过音符营销号正式发出——
#原来2005年已经是二十年前了#
那一年是华语乐坛神仙打架的日子，出了许多我们传唱至今的名曲。（BGM配童话和不想长大）
那一年《超级女声》播出，引起空前绝后的风潮，开启了一个全新的娱乐时代。（BGM配酸酸甜甜就是我）
那一年北京已经成为国际化大都市。（配图2005年的北京）
那一年是家有儿女的首播。（配图家有儿女剧照）
那一年我们常喝的汽水还是优诺。（配图优诺汽水）
那一年我们还没有长大，最大的烦恼还只是成绩不好。（配图试卷成绩）
家人们，谁懂啊，突然就泪目了。（配图流泪猫猫头）
这一波只是对市场的试水，让优诺重新回到大众的视野。
中午林梵马不停蹄地忙到现在，连饭都没吃，等忙完，林梵才有时间坐下翻了翻网友的评论——
优诺啊，真是时代的眼泪了
优诺还挺好喝的，突然就倒闭了，好可惜【流泪】
没倒闭啊，优诺一直有卖，我们家旁边的超市就有
真的假的？优诺居然还在卖？为什么我从来没看到过【脸红】
翻阅过很多评论后，林梵忽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很多网友对优诺的记忆都是戛然而止的，好像从某个时间它就突然从自己小小的世界里消失，再也没有出现，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它倒闭了。
忙了一早上，林梵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他关了电脑，正要出去吃饭，陆深走了进来。
“陆总。”林梵站起来。
看到他的电脑显示正在关机的状态，陆深问：“还没吃饭？”
“嗯，我现在出去吃，很快的，我们下午几点走？”他们今天要去看优诺汽水第一个广告的拍摄场地。
陆深看了眼手表：“我也没吃，一起吧，带上东西，吃完不回来了。”
“好。”林梵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正要出去找陆深时，正好碰到大部队吃完饭回来。
“给你带的鸡排，”陈媛把鸡排递给他，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你要去干吗？就一个中午没见，离职了？”
“……”林梵解释道：“我下午要跟陆总外出，去看优诺广告的拍摄地。”
“你下午要跟陆总出差？”李响扯着嗓门：“我们怎么不知道？你们要去哪里？”
“什么？”李卓上完厕所顾不得洗手就冲了进来，“谁要跟陆总私奔？”
林梵：“……”
林梵被他们缠了好久，直到陆深过来才解脱。陆深带他去吃了一家H市当地的特色菜，是一家二十多年的老店，在一条不算显眼的小路上。
店面不大，但装修很干净，走进去一股扑面而来的家常菜香味。
一落座林梵的肚子就很不客气地咕噜咕噜叫起来，他脸上一臊，立刻用手抵住了胃，防止这不争气的肚子再叫出声。
“有什么忌口的吗？”陆深问。
“没有，我什么都能吃，特别好养活。”林梵本意只是想客气一番，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偷瞟一眼陆深。好在对方并不介意，林梵也就没多在意。
这家店的风格装修很古朴，说实话，不太像陆深会来的店。他想象中陆深应该会喜欢那种更精致高大上的西餐厅。
陆深提前订了餐，所以坐下没多久，几道本店的特色菜就端了上来。有红烧肉、卤鸡爪、麻婆豆腐和鱼头汤，每一道都十分下饭。
林梵实在饿得不行，端起碗就开始大口干饭，粉嫩的卤鸡爪轻轻一嗦，骨头就脱落下来，包裹着白米饭，一口下去简直不要太美味。
“太好吃了，你怎么找到这家店的？”林梵吃得腮帮子鼓起，冲陆深比了个大拇指。说完才想起，陆深本来就是H市本地人，知道也不奇怪。
相比起他粗鲁的举止，陆深吃饭斯文了许多。他说：“小时候跟我外祖母出门，中途走散了，被这家店以前的老板捡到，带过来吃了一顿饭，后来每年都会来这里吃两次。”
听到这林梵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陆深居然还是个这么念旧的人。
怪不得说吃饭是一件很私密的小事，明明他跟陆深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却已经知道了他童年的趣味小事，好像不知不觉就拉近了一点关系。
由于是童年回忆系列，所以拍摄的场景需要在农村，效果最好是接近日漫的场景，篮球白云和农田，还有西瓜和汽水，组成一个再也寻常不过的记忆中的童年。
开到目的地大约需要一个小时，途中经过村子里的一家小卖部，林梵下去买水。
没过几秒他突然兴冲冲地跑出来：“陆总，这里居然有优诺。”喊完一声又跑了回去，像只是单纯跑出来分享喜悦。
陆深干脆下了车，等他往小卖部走时，林梵已经结完账出来。他举着两瓶优诺走到陆深跟前，递给对方一瓶，说话时眉眼和嘴角都带着笑：“陆总，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汽水吧。”
呼呼我来了
书里的夏天快到了
我们的夏天也快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和上司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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