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尧看他们两个的眼神都不对劲。
他们两个叽叽喳喳，笑的一脸变态，还时不时瞟一眼前面的人，不用猜就知道一定在说顾思尧的坏话。
我辛辛苦苦教出来唯一成功的听话小弟，就这样被那个披着羊皮的狼教坏了！现在估计把我卖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顾思尧也逐渐放慢脚步，静悄悄地走在他们两个身边，和他们两个并做一排走，听听他们怎么埋汰自己的。
“怪不得，原来你是这样的人，聪明又善解人意，还为他人着想。”闪驰耀一脸崇拜地看着江岑。
听见“聪明”俩字，顾思尧看了一眼一脸白痴样的江岑。“善解人意”，“为他人着想”，这每个字，每个词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用来夸江岑他都不明白了。
时到今日，顾思尧都依稀记得江岑不顾自己的对他的暗示，把他在学校的事全告诉他妈了，让他度过了终生难忘的一夜之一，到现在那一夜的哭喊声，犹如昨晚刚发生过的。
善解人意先不谈，但为他人着想，顾思尧想破头都没想到，江岑他怎么就为他人着想了！
顾思尧真想给闪驰耀一拳，让他清醒清醒，让他好好看看这个人是个什么货色。
“我感觉你比我顾哥好太多了！”
江岑腼腆一笑，心说那可不，顾思尧是能和我比的吗！我在加把劲儿你就可以抛弃原主，过来跟我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到嘴上却说：“嘿嘿，被你这么一夸，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我也觉得我比顾思尧好太多了，起码我不会吓唬人。”
“确实。”
……
顾思尧一口血差点吐出来，闪驰耀居然还说江岑比自己好，江岑怎么就比自己好了？关键是江岑还厚着脸皮赞同。
顾思尧扪心自问了一下，自己没有亏待他们吧？他们几个背着自己偷偷摸摸把作业写完了，还把自己的底细透露给皮球，自己就来找他们要个说法而已，又没吓唬他们，怎么就……成吓唬他们了？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还好他们两个反应过来有人偷听，不然顾思尧就要一口气喘不上来，过去了。
“顾……顾哥，你……没事吧。”闪驰耀看顾思尧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以为怎么了。
顾思尧扯扯嘴角：“没事，就是听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哦，你没事就行，我还以为你……”闪驰耀反应过来，“你听见了？”
“你说呢。”顾思尧对闪驰耀笑笑。
“都……听见了？”
“也……不全是。”顾思尧有点心碎，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孩子，就这样废了！
“听见什么了？”
闪驰耀心想：完，他不会听见我说他不如江岑的那句话吧！
他的直觉告诉他，顾思尧他一定听见了。
“也没什么。”顾思尧现在不想说话。
“没什么是什么？”
江岑见顾思尧不想说，对闪驰耀说：“他听见就听见吧，又没有不能听的。”
闪驰耀心里咆哮：有，有啊！我靠我顾哥生活，顾哥说我是他们当中最听话的，什么都罩着我，这次的检讨我还要靠我顾哥生存啊！万一他不帮我写或者不让我抄，我怎么活啊！
到班门口，顾思尧准备进去，刚迈进去半步，就听见一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顾思尧你给我过来。”
顾思尧满脸问号，总不可能半天没到，他自己又莫名惹事了吧！
“啊？”我也没犯什么错吧。
顾思尧走向皮球时，皮球对他身后的那个人说：“江岑我让你喊顾思尧，你给我喊哪去了！”
皮球看见江岑手里拿的大兜小兜的东西说，火气一下又上来了：“还拿一堆吃的，咋，半路钻小卖部出不来了，非要消费一波，咹！”
江岑自知理亏，找到顾思尧，但为了气他，把正事给忘了。
江岑不出声，低着头但脚却一点一点往教室里挪。
顾思尧瞪了一眼江岑，仿佛再说：“江岑，我＊＆＃@＊＃@＊＆＊@＃……”
江岑对顾思尧露出一个非常无辜的眼神。
顾思尧跟着皮球，一路上想遍了自己又怎么了，也没干什么坏事吧！
皮球把他领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老师很少，只有零星几个。
顾思尧也是一个好面子的，如果办公室里坐满了老师，看皮球是如何骂自己的，那他真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有地缝他会自己挖一个出来。
皮球往他的那黑皮老板椅上一坐，伸手往桌上不知用了多少年的保温杯一拿，打开盖子，一股又一股白色的热气从保温杯里冒出来。
皮球用嘴朝杯口吹了吹，接着先浅抿一口试试温度，在猛得喝一大口。
顾思尧看到这一幕，就知道，皮球这是在先润润喉，省得开骂的时候，骂到一半，口干舌燥，又要喝水，失了原本的威严。
皮球把保温杯的盖子一盖，对顾思尧说：“我为什么找你来，我想你肯定很清楚。”
不，我一点也不清楚。
顾思尧吞吞吐吐，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又错了：“那个，我……”
“说啊！吞吞吐吐的，咋？忘了？”皮球把保温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在桌子上的一堆作业本上扒拉。
“老师，对不起。”
不管什么事，道歉总没错。
“说，错哪了。”
“我不应该……”
不对，我错哪了？难道刚刚把他们几个拉出去，说一顿的事，被皮球知道了？短短几分钟，谁又告密了！
“我不应该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把他们几个拉出去。”
皮球扒本子的手一顿，心想：还有这事？
“老师我错了，我不应该意气用事，不应该找他们说一顿。”
“知道错了就好。”皮球表面丝毫不露，虽说刚知道，但丝毫不影响他教育顾思尧，“你们年纪小，凡事都要想想后果，不能冲动，万一出什么事，那怎么办，你说是吧？”
顾思尧听这一句话，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每次皮球教育顾思尧，动不动就说“你们年纪小，怎么怎么”，“凡事都要想想后果……”，顾思尧都怀疑，皮球只会这么几句话。
皮球丢给顾思尧一摞白纸和颜微月的暑假作业，说：“你这周回去把暑假作业给我补了，写在这一摞白纸上，题也抄了。如果有不会的，就抄颜微月的。”
顾思尧看着这两样东西，犹如毒物一样，碰一下，就生不如死。
顾思尧试图讨价还价：“能不能不写，或者不抄题。”
“你想都不要想。”皮球又想到什么，“哦，还有，语文的阅读题，短文也给我抄了。”
“除了我，还有谁要重写？”如果不止他自己一个人，顾思尧心里还能稍微好受一些。
“就你一个。”
“为啥？”
“你说为什么，作业一个字也不给我动，还问我为什么！”
“那你为啥不让那些写的跟狗屎一样的，也重写一遍呢？”
“那人家起码写了，不像你，一个字没动！”
顾思尧心里不平衡至极，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给撕成两半。
皮球见顾思尧这样，心软了些：“我再给你宽限两周。”
顾思尧欲再说些什么，皮球直接给打断了：“行了，你回去吧。”
顾思尧见皮球真下定决心，只好拿着两个晦气玩意回去。
门被关上，皮球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办公室里的老师对皮球说：“你对顾思尧可真认真，要是我们早就不管他，顺其自然了。”
皮球对那个老师笑笑：“可不，就这他还不领情。”
皮球从一堆教案里扒出了几张成绩单，这个成绩单不是班级的，而是年级的。
皮球不出所料在最后一张，倒数第二行找到了顾思尧的名字。他想看看顾思尧期末考有没有进步，哪怕一点点也行。
可看见成绩的那一秒，他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语文：29。
数学：7。
英语：26。
理综：33。
总分：95。
平均分不足百分之二十。
这要是传出去，那可丢他脸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教出来一个总分不足一百的人。
他甚至都怀疑中招考试顾思尧是不是偷答案了！
皮球记得高一的时候顾思尧成绩也没这么差……也不对，顾思尧平时都交白卷，也看不出他什么水平。但期中期末考他还是会写点字的，虽然总成绩在一百五十左右，一百五十左比较多一点，但也没下过一百。
新时代倒数第一还考一百七十呢！
更可况顾思尧还只是个倒数第二，倒数第一只考了九十二分。
这两个总成绩两位数的，不用想就知道，他们两个拉了那么多分，平均分与新时代只差了零点几分的差距，荣幸获得高中排行倒数第二。
皮球为了让自己多活两年，看了看他的得意门生——袁洋的成绩。
语文：122。
数学：137。
英语：128。
理综：269。
总分：666。
排名：班级第二名，年纪第十一名。
袁洋的成绩与顾思尧的成绩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啊不，顾思尧连地都不如。
皮球看了袁洋的成绩，又看了看顾思尧的烂分，最后总结出：并不是自己教的不好，而是那位学生，朽木不可雕也。
作者有话要说： 闪驰耀：顾哥，我那检讨……
顾思尧：你说啥？哦，检讨啊！你说你要帮我写？（递上自己的本子）
————
顾思尧：写写写，怎么不写死他！
皮球：看，我对他多好。
————
皮球：有生之年居然教出来一个总分不超过一百的，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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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新时代是一个私立高中，有钱就能上，不管多少分，所以学生基本上成绩都不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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