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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汪!咳咳咳……汪汪!”

一只乌龟在塌得四分五裂的房间里学狗叫,还边咳嗽边叫,这种高难度操作只有AI干得出来了。

老万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跳了出来:“我对你们这种关键时刻不顾队友,还在事后虐狗的行为表示谴责!”

林守岁吐出一口炸进唇齿的灰砂砾,看了一眼炸开的大门,仿佛听到渐渐逼近的凌乱的脚步声:“闭嘴吧你。”

那股包裹万曈曈的气凝珠已经在爆炸的同时已经消失无踪,他靠在林守岁肩头大口呼吸倒着气,林守岁拍拍他:“能起来吗?”

万曈曈点点头,林守岁一把握住他的手,两人一起借力站了起来,起身的角度正好对着身后的那尊棺椁,一刹那,二人的脸色都难看无比。

棺椁里那尊浸入极寒液体的尸体在这番动静后,已经碎成了渣。

这场无从解释的诡异爆炸现场里,唯一不涉事的“证人”消灭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老万耸耸肩,爬上林守岁的肩头:“我只是同情裴玉,今天他的工作量似乎会有点大,不知道昨晚秦队有没有手下留情。”

林守岁的手机响了:“芝芝,什么事。”

“林处,终于联系上你了!”于芝芝气喘如牛,已经顾不上精致猪猪男孩的斯文典雅,“祝石燕!晚上去抓祝石燕,他……是我的疏忽,总之,他脱离了我们的视线,现在不知所踪!”

“你说什么!”林守岁下意识看向万曈曈,“祝石燕失踪了……”

待校方派人抵达现场反复核对林守岁的身份,骂骂咧咧的收拾残局,还对这尊躺在石柱里几十年都无人察觉的秘密棺椁表示完瞠目结舌的惊讶后,天已经大亮了。

人潮在不知不觉间就涌了过来,有校方善后处理的人,有不明真相的吃瓜师生,也有第一时间赶来的警察,熙熙攘攘地塞满了这间已经千疮百孔的资料密室。

林守岁在叮嘱现场勘查的警员时,不经意看了一眼万曈曈,他正站在那尊棺椁前凝神仰望。静置30年的尸体已经粉身碎骨堆在那透明棺材里,加上这一晚遇到的所有匪夷所思,于常人而言应该是一种近乎诡异的恐怖,可万曈曈似乎什么也不怕,他静静凝望着棺椁,陷入了某种静谧的思考状态。

不知是不是林守岁的错觉,万曈曈那一向烂漫无邪的眼睛里,在这一刻闪出一丝陌生的冷厉,眼角那道刚刚有些褪淡下去的水红痕迹又跟曝光的胶片似的显影了出来。

“喂!”

万曈曈闻声回头,一道亮银弧线划入他手心里,是他的那只打火机,被林守岁在炸毁的砖墙废墟里挖出来,旧银表面糊满了泥尘,嵌入暗纹里倒是看清了形状,似乎也是奇形怪状的植物枝蔓,但是只有枝条没有叶片,秃得很坦然。

林守岁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指了指他的打火机:“又打不着了。”

万曈曈心不在焉笑笑:“好,下次我换个给你点。”

“我以为你要碰瓷,让我赔你个新的,”林守岁问,“要去医院吗?”

“恩?”万曈曈一愣,看了眼自己断壁残垣般的衣服,“哦……不用了,没什么伤,都亏了林处,谢谢。”

“刚刚,”林守岁冲那竖着的棺材扬了扬下巴,“在那想什么?”

万曈曈牵了牵唇角,而后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AI很厉害。”

林守岁摸了摸已经躺在他睡衣兜里睡成死猪的那只乌龟,实在无言以对,他不欲多纠缠,见手下警员已经连人带机关的把那棺椁拆了下来运送出门,便朝万曈曈点点头:“你刚才说‘下次’,看来你觉得我们还会遇见。”

万曈曈:“我只是有预感,你们会很快找到祝教授的。”

林守岁面无表情点点头:“那不是好事嘛,借你吉言,再见。”

“再见。”

林守岁又恢复了冰冷的样子,眯着眼微微弓背,懒懒地转身离开,仿佛密室崩溃时他毫不犹豫抱住万曈曈的那一刻只是出于本职工作的 “保护无辜市民”而已。颓遢的睡袍已经被折腾成了“流苏”状,林守岁的手掌卷着一圈刚才匆匆处理的白绷带,那上面渗出来了血,是暗沉的红色,连同地上斑驳的林守岁的血迹,都是红色的。

但是万曈曈记得,他们本来并不是那样的颜色。

他在穿梭而过的人群中注视林守岁转身离去的背影,嘈杂声轰然而起,淹没了那句轻得只说给自己听的话——

“那未必是好事。”

枝南巷里的古旧电视机又开始播放晨间新闻,新闻里插播了今天凌晨的一场特别报道,霁宁大学附近的学生们争先恐后的在镜头里此起彼伏,这回他们不仅看到了清清楚楚的“鬼脸”,还有炸开了整棵树的电光火花以及一只冒着绿光的乌龟,吵吵嚷嚷的声音随着电波飘满了整个小巷,也让特案一处早早开始了鸡飞狗跳乌龟补觉的一天。

“你可真行!”裴玉抖着眼睑看了一眼林守岁带回来的“遗体”,扶着腰咬牙切齿地回法医室解决那堆碎成渣的尸块。

林守岁回处里时,发现这倒霉地方也跟昨晚被轰炸过没两样,敢情是追着林守岁屁股后头炸过来似的,满地的“陈尸”。横在地上的手下都是留在处里看了一晚上监控和资料就地躺倒的,他一脚一个,一路把人蹬起来。

龚叔揉着乌云盖顶的脸满抽屉找备用牙刷,嘴里含混道:“回来啦,听说你一晚上就把人学校拆了,果然是乌鸦附体,本事到家。”

凌空飞来一份比对报告,林守岁反手接住,翻开看了两眼就把一晚上的瞌睡醒得干干净净:凌芸的行踪轨迹果然有问题。

龚叔擦掉嘴边的牙膏渍将毛巾甩在肩头:“我们比对了她这一个星期所有行车记录和路网监控,有趣的是,她这一周来每天都是学校,博物馆,家三点一线,走同一条路,甚至同一条行车道,停同一个泊车位,连时间点都掐得分毫不差。”

“你的意思是她每天的行程一模一样?”

“没错,但是你看这个,”龚叔擦了擦牙膏沫,将墙上的监控屏切换成七块分屏,“这是她这一个星期以来每天的行车记录,你看一遍。”

七个分屏从一周前的零点开始同时倍速播放,每天凌芸在开车路途中的视频以一分钟为单位被编了号,很快,林守岁用笔敲了敲桌子:“停!”

龚叔照他指的两段视频内容圈了出来,这两段视频分别属于不同一天的同一时段,淹没在每天完全一致的路程中的行车记录,几乎看不出猫腻,但这两段视频中,车身右前方的行车道上都出现了同一个穿着荧光绿色衣服骑运动单车的男士,这就让这两段视频突兀地显现了出来。

这竟然是两段一模一样的行车录像,而其中一天正是博物馆那工作人员的车蹭了凌芸车的那天。

“还有吗?”林守岁问。

“初筛了下,就是那小胖子说剐蹭车的那天,从下午到第二天早上,分别和前面几天同一时间的几段重合。还有这里,你看。”龚叔点开凌芸出事当天从博物馆出发的行车记录,“车辆行驶到这里,你看,记录画面上显示高架桥的户外广告正在施工,我们查过了,这幅广告画施工的时间是12月20日,也就是,那小子把凌芸车剐蹭了的下午。”

林守岁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的文件夹,琢磨凌芸其实是把这一个多星期来的行车记录视频打乱成无数片段,替换进了车被剐蹭的当天和她人生的最后一段行程。

龚叔只觉背后一阵凉:“她想干什么?”

林守岁神色凝重:“她的行车记录可能拍到了什么。”

“!”

这时,乌啼月抱着一沓资料跑了进来。她被前两天的乌鸦妆诅咒得忙了好几天,黑怕了,今天乖乖穿了个红毛衣配绿围巾,应景地穿成圣诞老丫头和年画娃娃的混合体,看上去混血混得智商不太行,她嘴里啃着吐司,一俯身将下颌顶住的资料哗啦啦全倒在桌上,“凌芸车的化验结果都在这儿了,车身上的漆是新补的。”

林守岁揉了揉额角,似乎很多隔着重重迷雾的事都开始露出了端倪:“去查一下她最近去过的修车行。”

乌啼月想偷懒:“看行车记录是不是快点?”

林守岁被她喷了一脸面包渣,加上一晚上搞爆破和密室逃脱都没睡,已经快暴躁了,龚叔立马接上:“没用没用,行车记录被她改了,你快去吧。”

林守岁道:“别一大早就知道给我添堵,我让你去巷口顺便带的早饭呢?”

乌啼月叼着吐司愣住了:“我忘了……哎呀平时都是你投喂我们的,我哪记得住去买早点,我这半包面包还是从于芝芝的抽屉里翻出来的,我这就去买!”

“让你查案你喊累,买吃的你倒是有劲儿!”林守岁随手抄起证物袋包着的凌芸手机想揍她,这手机倒是识相,突然蹦进来一条短信——

为答谢客户,本店回馈本月用户,在我车行消费满5000元的车主可享受3次免费洗车服务,欢迎您的光临——【老兵车行】

林守岁将手机扔给乌啼月:“便宜你了,老兵车行,去吧。”

乌啼月掏出手机地图搜索,闷着头阴森森道:“头儿,你知道这车行在哪吗?”

林守岁:“?”

“就在霁宁大学后门对面。”

“还有,”龚叔在角落道:“你们不觉得她的消费金额有些奇怪吗?她这车就补点漆,竟然花了5000?”

林守岁:“懂你意思。不过别猜了,去车行问一下就知道她还消费了什么。”

乌啼月得令便从位置上跳起来,还没出门,于芝芝便顶着过期的眉毛呼哧带喘跑了进来。

“老大!祝石燕……呼……”他一口气喘不过来,抓起桌上昨天下班前剩的半口美颜茶灌了下去,“他从他家后门溜走,出了小区拐进了小巷就查不到踪迹了,他家已经都搜过了,发现了大量标本制作关于防腐的书籍和器材,现在怎么办?”

林守岁忽而想起万曈曈临走前对他说的话——很快会找到的。

究竟是万曈曈知道什么,还是他找到了方向所以预感到了什么,林守岁窝在座椅里,目光眼神延伸到特案一处的小楼前,晨曦的光消解了冷夜迢迢,草坪和院墙都盖上了纯白的雪垛,目之所及的地平线又显现了出来,大雪深埋了迟到30年的真相,似乎已经开始融化……

他对于芝芝说:“昨晚你错过最精彩的了,通缉令已经发了……”

楼里突然响起急促的电话铃声,林守岁望着龚叔提起电话后突然转变的脸色,脑门嗡嗡直抽,喉头微微耸动,他顿了顿,继续朝于芝芝说:“但是我怕发晚了。”

龚叔挂下电话疾声道:“局里接到报警电话……祝石燕死了。”

林守岁赶到老博物馆那栋旧办公楼时,转头看到万曈曈顶着满身霜雪,一手提着一袋早点,一手推着轮椅,站在了老馆办公区旧楼的阶梯处。

林守岁走了过去,万曈曈弯了弯眼角,说:“早啊,林处,吃早饭了吗?”

林守岁接过早点袋子顺手递给乌啼月,这该死的缘分真是拐弯抹角却从不缺席。

楼前穿过风,树上雪垛仿佛梨花落雨,饱满地撒了他一白头。林守岁直直望着万曈曈,寒冷的肃杀之意锋利且无声无息地落在两人中间,似乎都意识到,每一回见面其实都不是什么缘分,而是遇见人间被风雪撕出的一个个豁口。

“林处,早。”庄凤至坐在轮椅上,冲他点点头,“又见面了……真是遗憾。”

万曈曈说:“是庄老报的案,我有点担心,一起过来看看。”

庄凤至在风雪中沉沉叹了口气,开口道:“祝教授死了,是我和老金发现的。”

“林处,给。”乌啼月在一旁递上勘查笔录,领着众人来到楼里,“发现尸体的是庄老和一个叫金林的保安大叔,他们昨晚一直在一起喝酒,压根不知道有人进了这栋楼,今天一大早,庄老要带一份重要资料回博物馆新馆,金林师傅推他到了案发现场,就是一楼的真空保护书库——就是这里!”

于芝芝已经带技术队的在取证,裴玉蹲在尸体前,对林守岁道:“是窒息死的,死者身上有一些新鲜的碰擦伤,结合现场来看,初步判断不是和人争斗留下的,可能是因为在挣扎时撞翻书架导致的。”

林守岁简单看过尸体,起身在这间真空书库转了一圈,这间不足20平米的书库应该是近几年经过改造的,四周密不透风,环绕着天花板是十来个气体喷头,这样的真空书库一般是用来保护考古或科研价值极高的文献典籍的,理论上可以让它们在无氧,无水分,无有害气体的环境中储存,而这件小型书库里的脱氧喷装的设计算是这间破旧博物馆旧楼里科技含量最高的地方了。

庄凤至被万曈曈推了进来,林守岁上前,问:“这件书库平时都是无氧真空状态吗?”

庄凤至点点头:“这件书库里的装置就是能够抽掉房间里的氧气、有害气体和游离水,然后充入氮气,以减缓珍贵资料和档案的老化速度,但是,这间房间里是有自救装置的,如果人在里面,一旦有人误触了脱氧程序,可以按这个按钮停止抽氧充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石燕他……昨天这个自救装置似乎是失灵了……唉,我根本不知道他昨天来这里了,我跟阿林在顶楼喝酒,一晚上都在聊天,根本听不到他的求救声,都怪我……”

林守岁看了一眼尸体的位置,的确在那个自救按钮的附近,而那个按钮似乎也有被暴力按压破坏的迹象,应该是祝石燕最后崩溃时的无奈之举。

只是……氮气,窒息,林守岁和万曈曈似乎同时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

站在庄凤至身边不住点头的是旧馆的保安金林,他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一直在发抖:“是……是的,警官,我我,我昨晚真的和庄馆长一直在一起,根本没听到祝教授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来了,我……我只喝了一点点酒,就一点儿而已……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

“现在不是追究你疏忽保安职责的时候,你别这么紧张,” 林守岁上前道,“这个祝石燕又不是你们这儿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能够自由出入这间内部档案室?”

林守岁一抬手,指向了书库大门上那块“非本馆工作人员严禁入内”的醒目告示牌。

“这……”金林又抖了起来,寒冬腊月的天里额头上竟然大汗淋漓,“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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