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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洛慜回到书房,见信王仍在专心致志学习,外间的早点丝毫不见少,便让人撤了下去。

信王听见有声音,抬头查看,三五个人正捧着碗碟而出,“怎么了?”

洛慜赶忙走入内间回报,“属下让人把吃的都撤了,不想惊动了王爷。”

“放着吧,我一会儿饿了再吃。”

“属下已让人去做王爷爱吃的来了,请王爷稍候。”

“叶儿深夜才睡的,这么早就起了?”

“长史大人定的规矩,厨里的人都得早起一个时辰,而且她还只是个烧火丫头。”洛慜停了停,近前两步,“更何况王爷都已经起了。”

“你看看你,”信王埋怨道:“我就随口多问了句,你非得兴师动众。我就是不饿,才暂时搁下的。让他们拿回来,莫浪费了。”

“王爷,您就当属下斗胆向您讨份赏赐。”洛慜等最后一人拿着东西走出书房,随即转身去关门,“天凉了,东西搁一会儿就冷,万一再给吃病了,谁也担当不起。叶儿已经着手做了,估计一会做完送过来,王爷也有胃口进食。”

信王见自己的护卫长大清早的要关门说话,好生好奇,“你昨儿一晚上哪去了?”

“王爷,您是不知道,昨儿一下午一晚上我把京城九门,一个一个门都跑遍了,我的腿都快断了!”

见洛慜一反常态,大吐苦水,信王才意识到自己借走了人家的马,愣是没想起来要还,从刑部回王府后,就把这事儿给忘干净了,难怪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他还是感觉有些内疚,“坐、坐、坐,坐下歇一歇,歇一歇。”

“不不不,王爷,我不是怨怪您。”洛慜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连连推手拒绝,“我......我就是......就是随口说说。”

“坐吧,坐吧,你我二人还如此见外。”信王强行将洛慜这个大高个儿给摁入座椅,“我也坐,我也坐。”

洛慜满不好意思,连连谢座。

信王同样惭愧,之前见洛慜回来,居然开口只先打听叶儿的情况,连正事都给耽误,“跑遍九门,可有什么收获?”

“没有......蛛丝马迹都没有。净顾着在路上跑,像个没头苍蝇,一通乱找。”

“那也不是你一个人跑,国丈不也陪着呢吗,他那么大年纪也不容易。”

洛慜一听,立马摆手,都快扇出掌风来了,“还真就属下一人跑。那国丈大人......咱们的国丈大人,跑了一个门,就说身体不适要回去躺躺。然后——”他又将两手一摊,“属下到现在都没见上人影。”

“岁数大了嘛,劳累不得、劳累不得。”信王尽力宽慰。

“其实,昨晚宵禁之后,属下本打算立即回府的。就顺道去了趟刑部,一是想接王爷,二是也给孙大人禀报一下情况。可整个刑部,就孙大人一处亮着灯火,孤伶伶的,望之心寒。”洛慜颇为感慨,“听我回报毫无进展,也是眉头紧锁,说怕是已经误了寻人的最好时机。他还劝我早些回来看看王爷。可看孙大人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这么大的案子,当真若只靠一人,结不结得了都难说。属下这才又领了人,再去各门加紧巡查。”他又憾叹一声,“唉,说起来,国丈也该与孙大人年岁相当,为何一个力不从心,一个孜孜无怠?国丈大人若不想掺合这些是非,当初皇上提议之时,就该辞谢啊,如今尸位素餐,大大贻误时机。”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信王甚觉此话刺耳惊心,弦外之音弹拨的就是自己这些整日游手好闲、关键时刻又难堪大任的皇亲贵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此事也怪我,当初皇上提议将叶向高移送过府,偏被我拒绝了。若然当时能应下,也不至于如今这番局面。进而不得,退亦难退。”

洛慜赶紧起身劝慰,“这怎么也怪不到王爷身上啊!若是因为叶向高,倒把贼人引来王府,恐怕王爷的安危都难保!”

信王看他那副着急的嘴脸,知道自己错怪了他,释然一笑,挥手让他坐下,“我也就是一说,何况世间哪来的后悔药?可怜的到底还是叶向高,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王爷,”洛慜忽然压低了声音,表情神秘,“属下总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不只是掳人?”

“绝不止于此。”洛慜更为肯定,“依刘端投给属下的话,其中必有蹊跷。”

“哦?”信王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刘端和你说过什么?”

“咚咚咚——”

洛慜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人就听见一阵敲门声,赶紧恢复正常。

“进来。”信王清了清嗓子说道。

叶儿端着满满一盘早膳,推门而入。“洛慜,搭把手。”

洛慜看她没规没矩,急忙起身轻声提醒,“王爷在这儿呢。”

叶儿这才抬头,看见信王正襟危坐于上,低头认错,“我以为王爷在里头呢。”

“在里面就能这么呼呼喝喝了?”洛慜边责备,边将早膳都接过来。“哟,这么重。”

“没事儿,她差遣你呢,又不是本王。”信王目不转睛地盯着食盘里十来叠小碗,虽没闻见香气儿,但五彩缤纷的颜色煞是惹人喜欢。“做了这么许多?”

“不知王爷爱吃什么,就随意做了点。”

“你手脚倒快,这么会儿功夫,就有这么些好玩儿的。”离近了,信王才看见花花绿绿的都是些形状各色的面团,十分逗趣。

“不止我一人儿,厨里的都帮手捏了形儿,听说是王爷指明想吃的,个个都干劲十足。”

“其实,本王也就是吃腻味了,再加上你昨晚那锅粥实在是太好吃了,”信王迫不及待拿起一个来尝,“今儿早上的,入口寡淡无味,顿时没了兴趣。”

“挺有招啊你。”洛慜在一旁轻声赞许叶儿的机智,这么短时间就化解了庖厨里的矛盾。

“我也只能拿王爷吓唬他们,谁让你不肯帮我呢。”叶儿心里还记着刚才的事儿,冷面以对。

“这不是给你机会,独当一面嘛!”洛慜扭身一摆,没注意力道,竟把叶儿撞到了信王面前。

“怎么了?”吃得正欢的信王见叶儿突然上前,冷不丁吓了一跳。

叶儿心里此刻恼怒不已,却也只能堆起笑容,随便编个借口,“不知信王最喜哪个?厨里的人都等着我回去报信儿呢!”

信王仔细看了一遍,挑挑拣拣选不出来,就问:“哪个是你做的?”

叶儿伸手指了指玉碗里盛着的三色团子。

信王马上舀勺塞入嘴里,“这好!这好!什么来着?”

“汤团儿,王爷刚吃的里头是芝麻糖,”叶儿又指着剩下的两个,“紫色的是肉馅儿,绿色的是核桃猪油馅儿。”

“怎么才三个?不够不够。”信王吃完一个又接一个。

“这东西不敢吃多,不易消食。”

“我慢慢嚼来。”信王看向洛慜,怪罪道:“都是你这小子,这么好手艺的人居然一直藏着掖着,害本王日日吃你做的东西,委屈坏了!”

“实不相瞒,王爷,”洛慜一脸可怜样,“属下也不知道她有这等功夫,属下还从来没好好尝过她做的东西。”

“嗯......来来来,赶紧试试。”嘴上这么说,信王却把最后一个汤团儿往自己嘴里塞。

“谢王爷。”洛慜哭笑不得,终究还是没能抢到。

叶儿退到一旁,见主仆二人吃得合不拢嘴,也是笑逐颜开。眼前的王爷才有十几岁少年天真的样子,整天一本正经、生人勿进的面孔叫人看了害怕。

衣履笔挺的老长史迈着阔步走进书房,见三人尊卑不分、嬉闹玩耍,十分不快。现在门口轻咳一声,继而高喊:“参加王爷——”

信王头也没敢抬,即刻放下手里的汤勺,努力吞咽还在嘴里的汤团,又悄悄冲洛慜摆手,示意他退后一点儿。

洛慜也是吓得生生把刚放入嘴的一整个大团子吞了下去,不敢转身,后退着立到一旁。

“长史大人,今日可真早。”信王终于把吃的都嚼干净,起身相迎。

“王爷吃的什么,如此津津有味?”

信王抹了把嘴,才发现嘴角留了好些碎末,自觉颇为失礼,“厨里新做的玩意儿,小王觉着有趣,便多尝了几口。”

长史扫了眼信王身后已经吃得差不多的碗碟,规劝道:“王爷,多吃无益,谨慎为上。”

“是,长史言之有理,小王谨记于心。”

长史看了眼屋里其他两个人,尤其不满洛慜刚才居然斗胆和信王同案享食,“洛护卫,昨日何事彻夜不归?”

“小王差他办朝廷的事儿,误了时候,长史莫怪。”信王摊手请老长史入座。

“既是为公,还请下回提前知会一声。门房值守等了一夜,颇是担忧。”长史辞而谢座,仍然规规矩矩站在两人对面。

“是。”洛慜点头应答,不敢放肆。

叶儿候在一边,心里挺不是滋味,这回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信王会变成这模样;为什么洛慜连个小忙也不愿出手相助。老长史着实厉害,只是看他一双明目,凌厉光亮,似乎能洞察世间所有晦暗。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长史目光锁定在叶儿身上。

“她是给小王送吃的进来。”信王怕长史怪罪叶儿,着急给她开脱。

长史踱步到叶儿面前,“昨夜也是你送的?”

“是。”叶儿说地毫不犹豫。

“你倒还挺干脆。”长史不动声色,“你可知道府里的规矩?”

“知道。”

“认罚吗?”

“认罚。”

叶儿低着头,说得不卑不亢,应对磊落,这使得信王和洛慜想开口帮忙也找不到插嘴机会。

老长史有些意外,打理府院这么多年,真没遇上几个像眼前丫头这般果敢的人,掏了一半的木牌又塞了回去,慢慢说道:“下不为例。”

三个人愣了片刻,尤其是洛慜,自己这些年因为信王坏规矩可没少替王爷挨长史的罚,叶儿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逃掉了?实在不可思议。不过他也马上反应过来,推了把身边的叶儿,小声道:“还不快谢谢长史。”

“多谢长史。”叶儿回过神,欠身致谢。

洛慜见状,赶紧去拿了个小面团递过去,“长史大人也尝尝?”

老长史笑着接过,咬了一口,“确实不错。”

此刻一位小仆匆匆忙忙跑进来,“王爷,宫里来人,皇上传召王爷入宫。”

“现在吗?”

“是,公公就在府外等着您。”

“洛慜,叶儿,”信王坐了回去,“你俩去把小王的朝服取来。”

叶儿觉得自己被点到名很奇怪,却还是被洛慜硬拽了出去。“王爷为什么还要叫上我?”

洛慜没理她,快步走进信王的卧房,回身却见叶儿停在了门口,催促道:“想什么呢,进来啊——”

“我——这能进吗?”叶儿不敢向前,她无法相信,仅仅一夜之间竟能从庖厨里的灶丫头,变成既能出入亲王书房,又能出入亲王卧室。这份“荣宠”突如其来地毫不真实。

“废什么话,皇上等着王爷,王爷等我俩呢。”洛慜径直走到里间。

叶儿怯生生跨步进去,这一步从进府伊始等到了今天,巧得很,偏是眼下的情形,冥冥之中有如神助。“王爷,没有专职侍候的侍女吗?”叶儿见洛慜拿东西熟门熟路,想来这事儿一直是他负责的。

“本来是没有的,”洛慜取了红袍出来,放到叶儿手上,又返回去取冠带,“现在看来,是定了人。”

叶儿站在中央,身体一动不动,眼睛环顾四周,熟悉一下陌生环境,嘴里就随口一问,“谁呀?”

“你呀!”洛慜又将冠带小心地放到红袍之上,再去取鞋履。

“有我什么事儿?我就是个厨里使唤丫头。”叶儿惊讶不已,扭头看洛慜。

“嘿,你还挺不乐意!”洛慜拿齐东西,点数一番,“把这些记记清楚,以后这就是你的事儿了。”

叶儿一脸不情愿,“那我不是平白多做份事儿?”

“别人争着抢着都得不来的事儿,你倒还想推掉。是谁之前扬言要给我和刘端争面儿的?好机会摆在面前,你竟还嫌这嫌那。多做份事儿怎么了,在王爷跟前伺候,那能叫做事儿?”

“不然嘞?”

“那叫——三!生!有!幸!”洛慜说得十分恳切。

叶儿皱眉撅嘴,不喜他的模样,“以前怎么没觉得洛护卫这般能说会道?”

“我和你说认真的,听着!”洛慜一下严肃起来,“往后在王爷跟前儿时候,记住三处。不该你问的别问,不让你说的别说,不许你做的别做。”

“就跟算盘珠儿似的,拨一下动一下呗。”叶儿还是戏谑态度。

“没跟你贫,记心上,听见没?否则,出了事儿我都保不住你!”

叶儿叹了口气,“老话常言,伴君如伴虎,看来王爷也不好伺候。”

“难伺候的不是王爷,更不是府里的人。”洛慜若有所感,“刘端把你好好地交给我,我可不能让你缺胳膊少腿地回去。”

“不会的。”叶儿见他的样子,颇为动容。话锋一转,“走吧,皇上王爷都等着呢!”

“记住了啊,得刻在心里。”两人走出房间,洛慜还是一路唠叨。

叶儿跟在洛慜身后,也是一路点头应和。虽然平日里私底下,吵吵闹闹争个不停,可洛慜认真照顾起人来,总能倍感温暖。他比不了刘端,事无巨细、能妥帖得恰到好处,更像是突然燃起的一把烈火,意外而灼热。“谢谢你呀。”叶儿忽然开口,莞尔一笑。

“嗯?”前面说个不停的洛慜有点摸不着头脑,停下来回身看她。

“要不是你在王爷面前说尽善言,我哪有这么好的运气,一下就能被王爷看中,选做侍婢呢?”

洛慜浅浅一笑,继续往前走,“往后得靠你自个儿。”

叶儿听刘端说起过洛慜的身世,本也是泥潭里挣扎求生,如今不仅抽身而退,且能偏安一隅,算是受尽王安和刘端的照拂。洛慜的善良是报给刘端,也是施恩自己,每想及此,叶儿不免有些恍惚,思忆故人,言犹在耳。

“心怀恩义,报之以德;心有怨訾,报之以恨”,这是当初汪文言在狱中亲口说给叶儿听的,他说他不会恨她,可她却已无颜而对。

红着眼睛的姑娘,随在洛慜身后,一步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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