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寂澈难掩僵硬又讶然的表情。
看来程司韵是以为霍砚之是仇人，他该不该告诉她真相。可这样她会不会更不愿意跟他走了。
就在这时，一黑衣人朝程司韵冲来，想要将她掳走，宋寂澈眼疾手快，直接一手挡开黑衣男子的手，程司韵由于头晕一下跌坐在地，迟迟没起来。
宋寂澈和黑衣男子过了几招，显然不是他的对手。此人下手不重但招招直击要害，最后重重一掌将宋寂澈推到。
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黑衣男子慌不择路就要拉起程司韵上马。
程司韵死死的用手抱着车轮，死都不撒手。
黑衣男子对她像是拔萝卜似得拽了又拽，扯了她的腿没用又上去强掰她的手。
男子裹的严实，并且一声不吭，黑漆漆得四周，程司韵看不出这人究竟是谁。
听见马蹄声渐进，男子仿佛是慌了，他立马松开手而逃。
宋寂澈被打伤，在地上捂着腹部表情痛苦。
程司韵朝传来的马蹄声方向看去，霍砚之一身玄衣疾驰而来。
是的她没看错，是霍砚之。
她焦急转头对宋寂澈说：“快走，霍砚之来了。”
宋寂澈瞳孔一阵，对霍砚之这名字可能是传言听多了，莫名像是刻在了骨子的害怕。
腹部的痛已经赶不上此刻的恐惧了，他顿时起身，屁滚尿流似得跑去扶起程司韵。
“韵妹妹，快上车，我们走。”
瞧他神色慌张，吓的惨白，她知道定是怕了霍砚之了在溯城的恶棍名声了。
她把宋寂澈推上马。
“我早在我家失火那天就死了，我的命要用来换霍砚之的命，你快走。”
宋寂澈欲言又止的长叹。只见霍砚之快来了，他只好道了一句：“韵妹妹保重。”
见他走了程司韵也才松了口气，她撑着晕晕欲绝的身子去拦住霍砚之的马。
确实，程司韵是怕霍砚之追上去杀了宋寂澈，但霍砚之却先下马一脸慌张地关心她的安危时，好像没有要去追杀的意思。
程司韵身子骨现在软得像是一碰就碎，她无意识地靠进霍砚之怀里。
她纤长地手指拉着他的衣襟，轻喘着吐出几个字：“我中催、情药了，难受。”
霍砚之一惊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
“我带你回王宫。”
跟着霍砚之刚回王宫，程司韵仿佛感觉她身体不燥热了，也不晕了。
好像还挺有力气了。
霍砚之横抱着她回屋，神采俊逸的冷漠人此刻像是有了点温度。
程司韵下意识拉了拉衣裳。
他不会真相乘人之危吧，她现在可清醒着。
美人计也不是这样用的啊，这不是**了嘛。
她清了清嗓子，欲要说自己没事了时，突然觉得这是个攻入霍砚之内心的好机会，也正好看看他是个正人君子还是个色胚子。
所以打算装下去。
霍砚之将她放上床榻，她想一条滑溜溜的鱼似的倒在床上。
“好想要……”程司韵偷摸着观察霍砚之的反应。
霍砚之没什么表情只是垂着手臂直直地站在床榻边看着她。
程司韵看他没反应，把剩下半句说了：“喝水。”
霍砚之嘴角带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嘲笑，转身去给她倒了水。
程司韵伸手欲接，霍砚之并没有想这么容易的给她。他俯身端着茶盏，食指指尖摩挲了十分暗示的摩挲了杯口，忽得抬眸凝着她：“看你没力气了，要不我喂你喝？”
程司韵突然窘迫地红了脸。
“不……不用了。”
她僵硬地收回了手就要转身，但霍砚之一下拉住了她的手腕，与她靠近，近在咫尺。
他邪魅地勾着一侧嘴角：“还难受吗？我已经吩咐了人准备热水沐浴更衣，替换的被褥也准备了，就算弄得再湿都没事。”
程司韵使劲挣脱紧盯着他，霍砚之看她像是看一只没有还手之力的迷途羊羔一样，让她挣扎一阵后再突然松手，她一下跌回了床上。
霍砚之俯身上前，声音低哑魅惑：“程姑娘想我从哪里开始？”
程司韵往后缩，看着像一匹狼一样的他，脸又红又羞：“开…开始什么？”
霍砚之低哼一声，眼眸垂着落到她的裙下。
“程姑娘觉得呢？”
程司韵赶紧用手遮住，羞恼地大喊了一声：“霍砚之，你流氓！”
霍砚之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淡道：“不是想嫁给我吗？这就算流氓了？成亲后我会更流氓。”
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起身下了床榻，背对着她冷声说：“不是狐狸精就别为非作歹。”
静了片刻后，他语气柔了下来：“好生休息，我会让人来给你把脉。”
霍砚之出去了，程司韵抚了抚受惊的小心脏。
老狐狸。
-
“郡王，已经抓到带走程姑娘的人了，就是这人可能有些出乎意料。”何虎颔首禀报，“是溯城国公府家的长子，宋寂澈。”
霍砚之了然嗤笑。
“先关起来。”
“是。”
宋寂澈在大牢被关了两天。
他以为像霍砚之那样的人定会折磨他，但在这呆了两日，除了每日听到有犯人的哀嚎外让他无法入眠外，并无任何折磨。
靠墙而坐，想着程司韵说霍砚之是她的仇人的话，他心中溅起波澜。
他知道程将军不是霍砚之杀的，而是……
刚想到这里，余光中出现一双黑靴。
霍砚之负手静立：“宋小公爷跑来本王北疆挑衅，终是越界了。”
宋寂澈猛然起身：“越界？我来带走我未婚妻，何错之有？”
“本王记得那日程姑娘说得够清楚了，看来小公爷耳朵不好，要不本王让人来替你整治整治。”
霍砚之此话似有威胁之意，宋寂澈背脊发了凉。
“韵妹妹知道你把我关在这里吗？”
霍砚之：“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宋寂澈呵笑一声：“没想到寒郡王如此长情，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对韵妹妹有情义。”
他说完此话便席地坐了下去，理了理长衫。
“可惜啊，你们终究是一场孽缘，你和她在一起只会害了她。”
-
从土城出来，霍砚之郁结迟迟未散，宋寂澈的话让他耿耿于怀了。
还烦闷着刚回王宫不久姜折婉就来求见了。
让人带姜折婉进来，霍砚之知晓姜折婉所谓何事，那日他宣布姜折婉赢得比试，她能向他提个要求。
姜折婉跪求道：“郡王，请借兵给苏国。”
霍砚之猜到这目的了，在决定让姜折婉赢得时候，他就想到接下来的事了。
何虎知道如今事况紧张，若是就这样借兵给苏国，那么对溯城那边只能搁置，而且……若是溯城想要攻打北疆，北疆就危险了。
只不过比试那日郡王为了要保程姑娘只能选择让姜折婉赢了。
霍砚之道：“此事本王会与苏王在信中商议，你暂且回去等消息。”
这样的搪塞话，姜折婉心里明白，但她也不能当面逼迫霍砚之当下决定，免得伤了和气，直接给拒了。
姜折婉起身行礼后退下。
出了大殿门，姜折婉想起帕子搅了又搅：“让你办的事办成这幅模样，让你给程司韵下药能把她丢出北疆，这点事都办不好。”
荷珠脸上还残留着这两日一来每天一顿的巴掌印，高肿着的脸让荷珠说话都不利索。
“公主，奴婢该死，奴婢也没想马夫会被人打伤扔在酒楼门口。”
“还敢狡辩找借口。”姜折婉压着声音呵斥，皱眉道，“幸亏你没露出马脚。”
此时，霍砚之手拿着比试那日收到的纸条和飞镖端详。
这飞镖样式是庆王手下的虎纹镖。
纸条上字迹杂乱：在花车上取程司韵头颅，寒郡王可否期待？
霍砚之额头青筋直跳，倏然恨不得将纸条捏碎在手中。
程司韵在南院，百无聊赖地坐在秋千上，无聊地快要炸掉了。
自从那天晚上后，霍砚之就派侍卫守在她院门口，不让她出去，也不告诉她理由。
想起有人给她下药，程司韵面色凝重起来。
“云花，庆宴那日有谁给你吃奇怪的东西吗？”
云花回想后道：“奇怪的东西倒是没有，只是荷珠那日对我殷勤的奇怪。”
程司韵缓然垂眸。
荷珠对云花殷勤，而她那日是喝了姜折婉递来的酒。
这主仆二人……
程司韵贸然起身要去找姜折婉，走了两步又停了脚步，她又没证据，定会被姜折婉反咬一口。
现在都还未听到姜折婉给霍砚之提出婚约之事，目的怕不是这个。
苏王能厚着脸皮亲自把自家女儿送过来，这事情不简单，她能想到的只能是关于战事了。
前面听说霍砚之要造反，据她所知，苏国的姜王向来是墙头草，如今溯城势力明显强过北疆，姜王与霍砚之开始交好必定会惹怒溯城，姜王怎么能不明白。
除非其中对他利益之大。
程司韵看时辰差不多到用膳时间了，到侍卫换班的时刻了，她能趁这个时候溜出去：“云花，你去看看门口侍卫还在不在。”
云花点头过去敲了敲门，侍卫忙道：“程姑娘有何吩咐？”
闻声，程司韵心说：“你们就不能去喝喝酒，消极怠工，磨磨洋工吗。”
侍卫以为程司韵是饿了，便说道：“程姑娘，郡王已经让南师傅给您送膳来了，您再等等。”
程司韵这暴脾气一刻都忍不了了：“他当这里是什么冷宫，还是当我是金丝雀啊，这老狐狸！”
云花吓得赶紧要去捂程司韵的嘴，但程司韵已经说完了。
只听外面传来一声格外恭敬地声音：“参加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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