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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160

老蔡在牢里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蹲着,发现附近几间也关着和他们一样的无辜者,于是安慰道:“咱们也没谁信白衣会啊,没事的,没事。”然后他又拉着宁峦山和荆白雀,兀自祈祷,“这还有两个富贵相,定然吉人自有天相。”

宁峦山正要开口,牢头走了过来,和两个看守的牢役说:“你们听说了吗,刘裕就要打过来了,七路兴师,恐怕潼关不日将会失守!”

“什么!潼关失守,不是说绝对不可能么!”

老蔡缩着听墙脚,也跟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绝望地喊:“完了,快完了,长安就快要完蛋了!”

牢头正喝酒,给凭空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拿鞭子往监牢的木栏上甩:“吵嚷什么呢!”

进了牢房,熊屠户也老实下来,苦苦哀求:“官爷,我们什么时候能放出去?”

那牢头祖辈都生根在长安,平日里除去公干,也和街坊邻里亲近,看他们也不像恶徒,便好声好气问了句:“你们当真没入那白衣会?”

老蔡哭喊:“我们肯定没有啊!”

熊屠户更是指天发誓,甚至还拉上他家老婆子,熊大娘却别过脸去,身形有些不稳,荆白雀看她脸色不好,一问才知伤风。

牢头敲了敲牢门,说:“安心待着吧,只要不是白衣会的,等凶手捉到,自然会放你们出去。”

“要是捉不到呢?”

对方作势要把鞭子往老蔡脸上甩,老蔡被宁峦山拉了一把,跌坐在干草上,垂头丧气:“待着也是死,要是刘裕打过来,出去也是死,真是晦气!”他心里窝火无处发泄,又不敢和牢头叫板,只能冲身边的人吼:“要不是你们非要收留那个疯子,要不是你们非要管那女人的闲事,把她从邸店叫回来,我们能摊上这等事么!”

熊大娘不忿:“你怎么说话的,老蔡,嘴巴放干净点!三娘虽然疯,这几年碍着谁呢?更不要说小星,她没帮你洗过衣服?逢年过节没给你捎带点客栈的肉蛋?”

“你还倒打一耙,我说他们了吗,我说的分明是你!”

“合着你对俺意见这么大!”

“谁知道你们羌……”老蔡知她嘴巴厉害,也不与她争,转头对熊林说:“熊哥,如果刘裕的人打过来了,你打算怎么选?”

宁峦山和荆白雀感到莫名其妙:“什么怎么选?”

老蔡现在将所有的倒霉事全归咎于熊大娘的烂好心上,不禁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他俩一个是土生土长晋国人,几次战乱滞留在此,一个却和姚家一样是羌人!”

熊林面露凶光,熊大娘更是气得说不出话,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项五难得开口:“……不要做选择,都好好活着。”

宁峦山好言劝他:“老蔡,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干你什么事!”老蔡骂了一嘴,狠狠踹起地上的干草,但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动作,就被荆白雀一记手刀劈晕。

“吵。”

荆白雀掸了掸手,所有人都安静地坐了下来。

牢房里摆着刻漏,但却放在他们瞧不见的地方,荆白雀仰起头,只能通过石窗缝隙里阳光的流转判断时辰。

几间牢房里次第传来争执,又逐渐平息,最后化为徒劳的哭泣。

熊大娘不知是为老蔡的恶言所伤,还是被悲伤的情绪感染,竟然伏在熊屠户的肩上,由啜泣转为隐忍的哭诉:“老熊啊,要是真打过来了,你可别丢下俺。”

“不会。”

“可你们不是盼着,盼着……”盼着晋国的军队早日收复关中么。

“……不,不会的,那个时候你不也没丢下我么。”熊林喃喃低语,项五抬起头,想要寻求一个对视,却被他偏头避开。

牢房逼仄,几个人窝在一处,又没刻意回避,寻常人想不听见都不行,更何况荆白雀这样耳目通达的习武之人。

她只觉得那哭诉十分刺耳,熊林心里如何想她不知道,但那字字句句却如密密麻麻的针,扎在她心上,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两指并拢,慢慢抬到耳后,要拂穴封闭听觉,而一向既来之则安之,处之泰然,行之从容的宁峦山,竟也有些莫名的烦躁,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荆白雀愣怔一瞬,听见他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问:“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她将嘴唇抿成一字。

宁峦山不甘心,又问了一遍,眼里生出彷徨与渴求:“……你会怎么选?”

“我不想选。”隔了许久,荆白雀道。

“……”

“有的事不是单凭个人的意志就能改变的。”

“那你想知道我会怎么选么?”宁峦山顿了一下,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我选你。”

荆白雀摇了摇头。

宁峦山问:“你不相信?”

“我怕你选我。”她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但闷闷的,颇有些钝痛。她不想给人带来麻烦,她可以麻烦这世上任何人,但唯独除了他,她不愿意,也……舍不得,于是过了会,她又说:“我也怕你不选我。”

荆白雀把头抵在膝盖上,明明她有那么强的武功,可她仍然感到吃力,就像她可以闯出去,这牢房根本拦不住她,可她既救不回这些人,没法阻止战争,也没法化解矛盾,甚至连端掉害人的白衣会都不容易。

她可以理解世上的一切,包括白衣会的信徒,因为她见识过无序社会的可怕,当过弱者,明白弱者需要精神寄托,她可以杀人,但没法拔除一颗颗乞求希望的垂死的心。

她不厌烦宁峦山在这时和她表露心迹,甚至有些开心,但她却觉得沉重。

原来她还是和很多年前一样,一点没变,一样的无能没用,她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对宁峦山说:“阿善你听着,按你的坚持走下去,无论最后结局会……”

哗啦一声,牢门上的锁头落下,门被拉开,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对面的牢头扔下两样东西,差点扔在她脸上。

那是白衣会的衣袍。

老蔡惊恐难安,熊大娘目光闪烁,宁峦山和荆白雀则想到什么,浑身发冷,对面牢房的人都抻着脖子看,脸在栏杆上压出深深的红印。

牢头对他们的态度可谓急转直下:“从你们的院子里搜出来的,还有什么话说么?”

“这是谁的?自举从宽?”

谁承认了衣服的归属,谁就和杀害应星和三娘子脱不了干系,会被牢头单独带走,除去不知情的老蔡和项五,这东西对其余人来说并不意外。

但这衣服确实不属于任何人,它被锁在三姐炕边的柜子里,但也没人证明它为一个疯了的被害人所有。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

“不说是吗,那么就……”牢头就近抓向门边的项五,要拖出去严刑拷打,门外却传来巨响。

一群白衣人破牢而入,刀光落下,宁峦山和荆白雀还没来得及反应,牢头便身首异处,向他们扑来,老蔡被惊醒,乍见一具尸体倒在自己身边,吓得哇哇乱叫,

而在他的惨叫声中,他们被稀里糊涂地劫了出去。

“什么情况?”老蔡的记忆还停留在牢里和熊家大吵大闹的时候,忙不迭问:“他,他们为什么救我们?要把我们带去哪儿?”在没有从项五,熊林等人口中得到答案后,他壮大胆子抓住一个白衣会的人,嚷嚷着:“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劫狱是你们劫的,和我没关系,你们不说清楚,我,我不跟你们走!”

对方转头,兜帽下露出狼视一般的阴鸷和狠辣:“你真的是教里的人?”

“……”

宁峦山和荆白雀交换了一个眼神,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于是赶紧挤上前,说:“是是是,我是你们坛主的终极脑残粉!”

虽然不知道脑残粉是什么,但想来终归不是好东西。

老蔡根本不想和这些吃人的豺狼一道,明知宁峦山是在解围,但仍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实在想不清楚,白衣会的人为何会从天而降,又为何不惜代价救他们,思前想后,一切破事都是从这两个人出现在院子里开始的,剩下的都是几年的邻居,这里最来路不明的就是他们,随即话锋一转:“好啊,没想到你们是白衣会的!”

熊大娘嘴巴动了动,熊林却将熊大娘拉住,虽然没有附和老蔡,但也警惕起来:“老婆子,他们害死了人啊,白衣会的身上背着多少条人命你忘了!”

老蔡得人撑腰,立刻说:“我不走了。”

白衣会的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眼看追兵在即,宁峦山一肘子撞向白衣会的人,道:“他不是针对你,他是个跛子!”说完高喊了一声“项五”。

项五把老蔡打晕,背起就走,熊林去追,宁峦山断后,堵住一直默不作声的熊大娘的去路。

“是你吧,白衣会的人是你招来的吧,大娘。”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

“那就说点您知道的,”宁峦山话锋一转,“驼帮的人之所以没有找过来,是因为误以为在刘老头家杀死他们兄弟的人是白衣会的,狗咬狗去。这事也说得通,毕竟当夜白衣会在一墙之隔外的客栈进出,动静过大,我起初也这么认为,直到——”

“我发现三娘屋里炕边的柜子放着几件白衣会的袍子,应该是你偷偷拿了衣服,扔在了老刘家,才转移了驼帮的视线,你早就知道三娘屋子里有白衣会的东西。”

“那天你偷偷进……”

熊大娘深吸了一口气:“是,我是扔了两件衣服在老刘家,但我的初衷是什么?我可害过你们?何况,只是衣服不足以说明什么吧?”

宁峦山摇头,说:“那可不是一般的白袍,我去过集会,虽然大家都穿得如丧考妣,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着白袍,我仔细观察了一番,要能够传教的,讲授的或者至少会点功夫的人才有资格。何况我只说人是你引来的,可没说衣服是你的。”

“衣服当然是三娘的,我是为了嫁祸白衣会,才偷偷拿去了老刘家。”

“是,衣服是你拿过去的,但你只从三娘那里拿了一件。”

荆白雀不知何时靠了过来,站在宁峦山身侧,用右手搭着他的右肩,距离不远不近,但却能随时将他护住。

宁峦山侧目点头,说:“刚才牢头搜来的衣服有两件,老蔡他们不仔细看看不出所以然,但上次在三娘屋里,我清楚记得衣服一大一小。三姐未婚未孕,衣服不是她的,应该是她的亲人留下的。”

“当夜在老刘家,我与夫人在场,雪中留有一男一女的脚印,你自然要伪装男女两人,所以你扔了两件衣服在老刘家,衣服对应也是一男一女,男的应该是你从三姐屋里拿的,女的我想应该是你自己的。”

“熊大娘,你别急着反驳说不定是一家三口,因为那个抽屉,放不下那么多件,而别的抽屉,近日都没有开关的痕迹。”

熊大娘忽然发现,自己被他套了进去,自己刚才已经承认从三娘子那里拿了一件衣服扔进老刘家,如果辩解不知另一件,或者从旁得来,则会被自打脸。

这时候,来劫狱的白衣会的男子也走了过来,警惕地打量着宁峦山和荆白雀,低声唤:“星主,需要我们动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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