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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177

那日后来发生了什么,荆白雀无意探究,只是宁峦山在屋里和沈田子玩了多久的樗蒲,她便在月下薄雾中坐了多久。

义熙二年,刘裕收长安彝器、浑仪、土圭之属,献于京师,其余珍宝珠玉,则班赐北伐将帅。后谒汉高帝陵,大会文武于未央殿(注1)。

汉高帝刘邦,葬于长陵,刘裕谒陵的当日,宁峦山备车出府,等在山脚下。刘裕见他,并没有过于惊诧,只招了招手,一老一少并肩,陌上徒步了一小段路,就像寻常的师生友人一般,谈起近况,说起旧人,畅想未来。

而后两人同乘一车,小小车厢之内,却是无话再谈。

车夫驾车,直入长安内城,刘裕没有开口,宁峦山则安心静坐,等到宫城,才听他说起晚上有筵,却不是为三军,只有几位熟识的北伐将领一聚。

他便问旧宫人借了一间宫室更衣,等再回到未央宫时,刘义真和王镇恶等人都已会于殿上,正赏一柄寒铁宝刀。

那刀刀身平薄修长,形似尺剑,暗纹华丽,光泽如新,上有铭文“神术”二字。

“这柄神术刀据传为苻坚所锻,请天下名士,聚重金至宝,后来姚苌杀苻坚窃位,此刀便落入姚家人之手,姚苌义子有功,刀便传于他,那人死后,则收归宫中,如今取来,诸位若喜,自可拿去。”

刘义真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刘裕大笑着说:“名刀认主,究竟择谁,就要你们自己决定。”

“不就是比比拳头!”刘义真说着,便开始束袖,转头瞥见门边倚靠着的人,以及他毫不避讳落在刀上的目光,和右手正在裹缠的缑带,顿时怪叫一声,颇为恼火:“阿善哥哥,你你你你你也要参加?”

“不可以吗?”他朝后方的人挑了挑眉。

刘义真并没有退缩,反倒令人取来兵器,叫嚣着:“阿善哥哥,你小心,我可不客气!”

沈田子似乎想说话,被刘裕按着肩膀压下来,当他瞧见那位久经杀伐,已近垂老之人,露出欣羡与宽慰时,口中竟漫起苦涩,而后他便抄着手在一旁站立,安静观战。反正这东西今天无论如何也落不到自己手里,左右都是陪玩,需要自己的时候,再上去随意活动两下便成。

王修本人并不热衷武斗,见王镇恶有意参加,便悄悄拉了一下对方的袖子,王镇恶便不再动作,殿上其余人尽皆腾出空间,有武士推来武器架,宁峦山不挑,随便取了一杆长|枪。

刘义真虽然才十二岁,但生得高大,与宁峦山站在一起,气势上丝毫不怯,他率先起势,奔身而动,手中大刀翻卷,与长|枪相接。

宁峦山不慌不忙应对,只出巧劲,两人在未央殿上过了几招。

少年初见神术,只是欣赏宝刀,而今与人争夺,反倒激起好胜之心,非要夺来荣耀加身,于是渐渐沉不住气,打得又狠又急。

观战之人时不时鼓掌叫好,唯有刘裕,眉头紧皱,盯着那柄钢|枪,沉沉思索。

宁峦山打得越发吃力,在如此凶猛的攻势之下,几乎站不住脚,可谓节节败退,他那点功夫,打打市井泼赖还成,和浴血武将相对,捉襟见肘。

所有人为此捏了把冷汗,唯有当局之中的刘义真,陷入意气之争,脑子里都是接下来的出招。

先撩,再砍,最后一记重劈。

刘义真飞身跃起,满面红光,宁峦山横持长|枪一顶,虎口巨震,顺时麻痹脱手,刀刃直扑向他面门,刘义真也骇了一跳,压根没料到他会接不住势,慌忙收手,不敢伤他:“你,你的内力呢?”

宁峦山却伸腿一勾,长|枪还未沾地,又回到他手上,只见他反身一记回马枪,挑掉刘义真手头的刀。

哐当——

脆声在大殿回荡。

刘义真脸上火辣辣地疼,喊道:“你,你究竟……不,你确实没有内力,但……”

“但兵不厌诈。”宁峦山笑着说,走上前替他捡回佩刀,拉过他的手。

刘义真接刀,并不服气,突然朝他又刺了过去:“再来!公平之战,我也不用内力,阿善哥哥,你方才那一招,我破给你看!”

“好啊!”

宁峦山狡黠一笑,故意露了一个身法给他,刘义真急功,见此立刻抢攻,谁知宁峦山却忽然变招,像是预知了他的走位,银光一闪,迅速绞住长刀,将其遏制,顺势挑飞。

呼——

飞刀乘风,插在了大殿正中。

“兵法制胜,大局为重,不要拘泥于一招一式,一时输赢。”

宁峦山拍了拍少年的肩,转身要去取刀,刘裕却已翻手拔下,扔给了自家儿子,并对宁峦山点头,道了一句:“好!说得好!”

刘义真哼哼两声,半不情愿道:“输给你我是服气的。”但似又想到什么,连刀也不要了,把宁峦山拽到一边:“你是遇到什么变故了么,你的内力呢?是不是有人伤了你?你说是谁,我给你报仇去!”

宁峦山拎着他的衣领子:“报什么仇,普天之下谁能伤我?”

“那……”

“不想用了,就藏起来了呗。”宁峦山语气十分随意。

刘义真瞪大眼睛:“你逗我呢!还能藏起来呀,你藏哪儿呢!”两人摔跤打闹,滚向殿外,沈田子笑着追了两步,道:“我还没动手呢!”

“你和王将军打去。”刘义真护着宁峦山。

几个人转瞬都走出了大殿,刘裕独自站在昔日的明堂下,眼神越发浑浊。

刘义真像个精力无尽的皮猴子,拉着宁峦山又说又闹,两人摔在地上,干脆不起,就这么躺在宫城的地砖上,望着青天,说起从前:“阿善哥哥,三弟如今镇守彭城,大哥建康留府,你什么时候回去啊,大家都很想你。”

“好,好,就回去。”宁峦山满口答应,哄他。

刘义真顿时笑逐颜开,又说:“那颍川呢,曹叔这些年操心不已,他的白发都一茬一茬长,还有……”

话没说完,宁峦山拍了拍他的头,站起身,沈田子走了过来,手中正那柄神术刀,递给他:“这刀自是归你。”

宁峦山没有接,看向他周围:“你们分出胜负了?”

“王修对此不感兴趣,至于王镇恶,他已经走了,说叫你记得请他喝酒。”

宁峦山撸起袖子,要去找:“我去和他练两手,别说我搞特殊啊。”

“不敢不敢。”沈田子忙拉住他:“公子,他不使刀,方才只是对比武感兴趣而已,你与义真过招,大家都有目共睹……昔日大家一同上阵杀敌,还能切磋拳脚,如今你又没有内力,他可不敢随意动武,万一伤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宁峦山立在长风之中,莫名有些哀伤。

刘义真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拽着他的袖子:“给你你就拿着,先前怎么没见你谦让,你不要我要了啊,快快快,拿走,眼不见心不烦!”

宁峦山顺手接过来,托在手中仔细端详,嘴角牵起笑意。

刘义真撇了撇嘴:“你也不用刀,拿来做什么?”

“有用。”

宁峦山把刀往腰间一冠,便往宫外去,刘义真这才发现,他左手手背裂了一道口子,为自己刚才的刀气所伤,后来在打闹中又二度撕裂,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惹得小子直跳脚:“你的手,手在流血!”

宁峦山无所谓地摆摆手。

“喂,还有晚宴呢!”

宁峦山的声音远远飘过来:“帮我跟老师说一声,我被你打伤,流血过多,头晕眼花,双脚发软,只能卧床歇息了!”

——

宁峦山回到王府,人方才至花园,便闻到饭菜飘香,顿觉饥肠辘辘,揉着肚子快步冲进去,希望荆白雀还没吃完,能给他剩一口肉汤。

手刚碰着门板,门却自己开了。

荆白雀转身往里,嘴巴上不饶人:“我以为你打算在未央宫里开始夜夜笙歌的日子呢。”

“哪能,这不赶着回家吃饭么。”宁峦山张望。

荆白雀皮笑肉不笑:“喝洗锅水去吧。”

宁峦山把她拉回来:“等等,有东西给你。”说着,他解下腰刀,平放在她手中,荆白雀眼前一亮,拔刀试了试,却又还给了他:“刀是好刀,但我已有大夏龙雀。”

“好刀不在多,拿着吧,没准以后用得上。”

“哪儿来的?”

她将刀翻过来,盯着神术二字,却还是问出了口。

“去宫里翻了翻破烂,捡到的,那些宫人有眼无珠,只当不祥呢,全靠与你耳濡目染,我相信再过不久,我也能成为鉴刀大师。”

荆白雀脸上不自觉牵出一丝笑:“你说我就信啊。”

“你不信为什么笑了?”

荆白雀微赧,把脸别开,忽然瞥见他左手缠着绷带,把刀往脚边随手一个搁,拉过来瞧看,脸色顿时寒了:“你这手怎么回事?”

宁峦山打哈哈:“……就,就上次那个。”

“那是右手。”

“……你记错了。”然而话说晚了,荆白雀已经拉过右手,把他两只手举到身前,哭笑不得:“你是打算把两只手都废了吗?”

“是啊,我想你喂我,我今晚有机会喝到你做的补血大枣汤么?”

“没有。”荆白雀无情地拒绝了他。

宁峦山的目光早已飞到了后方的矮桌上,看菜色,全未动过,还腾腾冒着热气,荆白雀并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不是热了多次,便是她用内力维系。

她果然爱我!

宁峦山一时忘了手疼,飞快扑到桌边,荆白雀眼皮狂跳,忍不住捏了捏鼻梁:“刀是怎么来的?”

“和他们打了一架。”

“你……”

“我以为你会喜欢。”

“……”

“你不喜欢么?”宁峦山舒展手臂,稍稍拉开距离:“所以,晚饭你能喂我吗?”

荆白雀叩了叩桌子,唤来丫鬟:“去,去拿个勺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引用自《宋书·卷二·武帝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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