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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199

此时搜检的人早已完事撤出,只门口还留了几个看守,她快步回到方才逡巡的地方,找到了撒回去的碎片,又仔细辨别那些烧灼的痕迹,果然在其中一片灰痕不重的砂土片上发现了指甲抓挠的痕迹。

窒息而死之人,死前凭借求生本能,一定会试图破开模具留下痕迹,若封死其中非她所愿,那么在无法自救的情况下,或许会留下线索,以期有人能为她报仇。

荆白雀一寸一寸翻开废渣,好生又找了找,终于发现另外两片同样痕迹的碎片,她站在角落,背靠着雕龙画凤的立柱,将三片碎片一合。

光线骤然暗淡,刚才还晴空万里,此刻却吹皱阴云,将整个天文殿笼罩。

荆白雀死死盯着碎片,白着脸一刻不敢迟疑,将其收入袖中,因为紧张,差点划破手指。

这个女人到底从哪里来?为何被封在里面?里头设置了机关,根本不需要再多塞一个人,因为不管有没有人,都会爆炸推动暗器实行刺杀,阻碍婚礼进行。若以习武为例,招式越干净利落越好,越花里胡哨越容易叫人看出破绽,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荆白雀实在想不通,刚把东西收好,一抬头就见达奚斤站在门外,她便点头回礼,正色离去,只是临出门时对着拦路的碎屑踢了一脚,不怎么愉快地说:

“三都大官就这点水平。”

达奚斤神色如常,只眉头微微拧起,有些怫然。这老人敌友莫辨,有时候帮自己,有时候又好像甚是防备,他侄子跟拓跋嗣关系紧密,没准是个大嘴巴,还是不要过多接触,更不要在他眼前出头。

出了中宫天文殿,荆白雀直奔鸣銮殿而去,奉业无法进入内宫,稚衣回来后,一直坐在台阶上等她,五官皱成一团,都快愁成八爪鱼。

她一瞧见推门的人,便跳了起来:“公主,怎么……”

荆白雀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往宫室左右瞧看,确认宁峦山没有肆意溜达后,直奔正殿去,一眼就瞧见侧卧在她榻上的……人妖,立刻回身把门关上。

宁峦山给她抛了个媚眼:“我就知道你一回来要临幸我,所以我早早在此等候。”

荆白雀:“……”

荆白雀把抹布扔在了他的脸上,同时把他从榻上挤了开去,掰着手指说:“两个方面,你想先听哪个?”

“验尸吧,我正好也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宁峦山不情愿地走到盥洗盆边,把脸上敷的粉用水擦洗干净,整个人瞧着顿时清爽了许多,就是他这装扮绝不能出门,否则定会被人认出来,不过为了自己的眼睛,荆白雀决定先金屋藏娇一段时间。

荆白雀便把从老仵作那里询问到的情况详细告诉了他,宁峦山听后,略一沉吟,也将自己来此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诉了她:“你还记得婚典前我提醒你的么?”

“你被人引入平城,这人在皇宫失踪,而你并没有在宫中发现此人的踪迹,”荆白雀心里一跳,之前没说男女细节,现在无端提起,莫不是:“是个女子?是模具里的人?”

“我们从相州、雁门一直追到平城,入城后等了两日,终于在城西发现她的踪迹,又一路追到城北的鹿野佛图窟,在石窟佛像下发现了一截断裂的玉簪以及拖拽的痕迹。”

荆白雀恍然:“难怪我在天文殿怎么找都没找到另外半截簪子,原来在你这里!那珍珠呢?你可有发现珍珠饰物?”

“珍珠?你在模具附近发现了珍珠?这就怪了!”宁峦山摇头,阚如没有佩戴珍珠的习惯,他与曹始音沿途打听,那些人的形容描述里也没提到过珍珠,很可能珍珠的来源根本不是此女,他想了想,说:“窟内地面有拖拽痕迹,若是珠花没摔散,保不准死者身上根本没有珍珠。”

荆白雀沉默。

宁峦山继续说:“后来我们沿着拖拽的痕迹追了一阵,追到皇城脚下,束手无策,好在断掉的墨玉簪上沾着豚鼠粪便,这种豚鼠一般做追踪用,我们猜测此人还有同伙,便守株待兔,想要拿下幕后之人,但那人实在警惕,半路反应过来,向南奔逃,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荆白雀从他话里抓出重点:“可以确定,模具里的人就是引你们到平城之人,那……她是你要找的人么?”

“容貌不是,装扮是。”宁峦山言简意赅道。

荆白雀顿了顿,挑眉:“拏云台的人?”

宁峦山旋即笑了,桓照既然现身,荆白雀知道就不奇怪,便直白道:“是前玉英馆主阚如。”

“擅使暗器‘天女散花’那一位?连冒牌货都是暗器高手,看来是做足了准备。不过我听说,这个阚如不是已经逝去多年。”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想来一探究竟。”宁峦山叹道。

那口气吹得屋内檀香袅袅浮动,四目相对,两人突然默契地没有说话,约略是有一些尴尬的。放在过去,荆白雀必不关心这些细节,大抵她自己也不是个外放的人,结交朋友甚少将身份挂在嘴边,也甚少会为世俗的眼光低头,可宁峦山却不一样。

她好奇在乎,但又心虚,怕他反问自己,好你个夏国公主,不也藏着掖着把人当猴耍。

但眼下说开后,宁峦山却一脸坦然:“我不是有心瞒你,我离开拏云台好些年了,在我的心里,我不是东武君,只是江陵城的一个小小捕头,只是我自己。”

荆白雀目光颤动:“对不起。”

宁峦山反倒乐了:“对不起什么,你错投了胎,成了金枝玉叶,还是你不该帮我杀了虫鱼,又陪我去长安调查?”

荆白雀也忍不住失笑,话锋一转:“诶,江陵宣和里的房子真是你自己买的?”

“如假包换。”

“钱哪儿来的,不会真是玩樗蒲赢来的吧?”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赌神呢,要赌也要本钱的,何况大赌伤身。”他说着,眉间平添了几许无奈:“其实我离开拏云台后,并没有立刻去到江陵,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就漫无目的地游历,走走停停看看,中间做过工,也赚了一些钱,后来偶然用我……用我得到的知识,帮助一些人平冤昭雪,就觉得捕吏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工作,于是便在江陵安定下来。”

“那你这身份?”

华襄看起来并不知情,且对他小时候的事情也如数家珍,附近的街坊邻里以及江陵府衙也并没有异常,以江陵令与他的不对付,若是凭空多了个人,早就拿做把柄,又岂会放任他逍遥,只能说就面子上来看,他的身份滴水不漏。

宁峦山解释:“我还在颍川之时,便与老范有旧交,这个身份是很早之前定下的,本不是留给我的,也不为此用,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倒是给了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荆白雀点点头,以他当初的身份,想要放下一切远走,恐怕并没有三言两语说得那么容易,何况朝廷与江湖历来紧密难分,又相互防备,尤其是沿江不少江湖人士本为流民出身,衣冠南渡后最动荡的那几年,流民帅乞活军都能造反攻入建康,何况多年积淀后稳定下来的江湖人。

自是狡兔三窟,得给自己留几条退路。

提起往事,宁峦山目色之中的哀伤更重了:“阚姨一生未嫁,待我如亲子,当年她无辜惨死,乃我亲手安葬,我很确定她绝无生还可能,有人要以她做局,我绝不会轻易放过,眼下我的人告诉我,那日闯婚车追及的黑衣人不知所踪,线索既断,恐怕还是只能落眼跟前,从这个女人入手。”

“等等,你的人?”荆白雀叫住他:“你当魏国皇宫是什么地方,你混进来也就算了,居然还能传递内外消息,这宫城之中,卧虎藏龙,婚典那日拓跋嗣身边跟随的那个叫梧桐的男人,武功恐怕不在天狼手甚至罗摩道我之下。”

“这不是还有你么,公主殿下劳苦功高!”

“我也并不自由,夏国使臣倒是……”荆白雀抬眸,见他含笑不语,茅塞顿开,脱口:“……是奉业。”

“我可驱使不动他,全靠你的好姐妹。你想,你俩都在这儿,她还能安安分分待在统万城吗?我闯婚车那一日就反应过来了,便上三十六陂在平城的据点跟她说,你未来的幸福全在她身上了,她立马答应帮我。”

荆白雀目瞪口呆,过了一会,才说:“你对于金人案女尸,怎么看?”

宁峦山一边思索一边慎重道:“能确定此人并不是阚如,但她能装扮如此相像,且还能在阚如死后这么多年制作出天女散花,背后必然有高人指点,且这个人对拏云台所知甚细,应该并不年轻。我能想到的人里,最可能的便是虫鱼。”

“可是虫鱼不是已经死了?”荆白雀顿了顿:“虫鱼和阚如的死有关?人是他杀的?”

宁峦山轻轻点头。

“如果不是虫鱼的话……”

“我和曹始音推测,可能是冲着裴拒霜来的。有消息说阚如的这位义兄或许就在魏国,只是我也不明白,怎么会和魏国朝廷扯上关系?这位杀手把我们往鹿野佛图窟引的目的又是什么?那附近我们仔细看过,既没有埋伏,也没有陷阱,如果是要给她的同伙制造机会,可那个黑衣人武功算不得绝顶,碰上曹始音都不敢正面对抗,也不大可能将我们一网打尽……”

荆白雀惋惜:“看来还是只能从身份入手,廷尉的人已经在追查了,是不是宫里人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她脑中灵光一闪,伸手入怀,拿出从天文殿里取来的模具碎片:“对了,你看这个。”

她将三枚碎片拼起,那歪歪扭扭的线条倒像是——一个西字。

宁峦山眉头微蹙:“西?西什么?什么西?这西可以指代的东西太多,譬如西宫,我们现在不就在西宫吗?”

此话一出口,两人都不约而同僵了一瞬,冷汗俱下,难不成凶手是西宫里的人。西宫占地数十亩,鸣銮殿只是当中的一处宫殿,这要如何查起,要说人在西宫,身份最可疑的也就只有那位桓氏后人,白衣会总坛主了。

两人又异口同声:“你也觉得……”

就在这时,窗棂被人轻轻扣响,绰约的影子隔窗而立,并清了清嗓子:“你们可别诬陷我,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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