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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037

“大公子,你这衣服换得够久啊,没事吧?”

窗格上晃动着几许影子,外间应是个秀雅的庭院,屋顶砸穿的巨响惊动了喝酒的人,一时间全都挤在了门口。

“我这书斋破了一个洞,瞧着隔壁有些热闹啊……”紫衣人无视她的剑锋,蹲身扶起砸倒的屏风,笑着冲外头道:“这就出来!”

说话间,顶上晃过几道白色的影子,大着胆子探头,还想下地,那问话的公子脸色巨变,咬牙道:“呸!这些腌臜玩意,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荆白雀背身向外,竖起耳朵,随后一阵脚步远去,不多时,一墙之隔的造纸坊中喧哗声渐平,楼顶上的人撤了开去,但并没有走远,她继续屏息,仍能感觉到附近起伏缭乱的呼吸和徘徊的脚步。

“这是辅军将军家公子,随父佐朱刺史驻守益州,这外头还有蜀郡贼曹大人的侄子,白衣会的人再如何,也不敢正面同他们冲撞。”紫衣人慢吞吞解释道。

听他口吻,以这书斋主人自居,能随便请来世家公子做客,又信口点出白衣会,想来不是个简单人物,荆白雀警惕地询问:“阁下何以出手?”

“最近常在附近看到白衣会的人走动,这些人无恶不作,谁人不厌?何况,也没有人能容忍,疯狗在自己头上乱跳乱叫。”他一边说,一边将落在地上的白色斗篷抓起,随手扔在屏风上。

“你不怕我和他们是一伙的?”

“这件斗篷过于宽大,与姑娘你身材不合,应该是抢来的。”说这话时,他倾身按住她握剑的手,慢慢向外云开,没有半点胆战心惊和小心翼翼不说,反倒像是享受般与人**,用流转的眸光将人剥了个干净。

荆白雀收剑,环顾张望。

诚如他所言,这是间书斋,架子上呈着卷轴,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身后有个红木书案,脚下铺了金桂花毯子,缀着银杏叶片的帘子,点了一炉绵软的香,案上摆着文房四宝,都是上等佳品。

除了顶上的窟窿和身前的大门,再无别的出路,而他的右手边倒是开着一扇小门,卷了帘子,依稀能见休息的卧榻。

紫衣人的目光一直粘在她身上,见她的视线在门帘上多做停留,便拟了个请的动作,客气道:“姑娘自可休息。”

说罢,他跨过一地碎渣,向外步去。

荆白雀立即跟上。

外头情势不明,追击者虽如潮退,但宁峦山还在造纸坊,她不得不走。

紫衣人讶然,上上下下扫视:“你就这样出去?”

荆白雀抱拳致谢,没多解释半个字。

半晌,紫衣人转身进了内室,翻出一套翠竹罩衫,扔到她怀里。

……那是一件男装。

她疑惑地望着对方,那张姣好的面容上终于崩裂出了一丝尴尬:“想来在下也不是会随身携带菱花镜一类物什的人,姑娘你若这样出门,只怕你我都说不清。”

难道……

荆白雀慌张掀开帘子,直奔盥洗铜盆上架着的黄铜镜而去,镜中倒映出一个头发披散,容姿凌乱的人影,胸前的衣衫上还沾了一抔血。

侯府在巴蜀仍有名望,甚至因为一些朝廷上微妙的问题,是如何也绕不开众人的目光,她一个有夫之妇和陌生男子共处一室,只怕被有心人看去会大做文章,何况——

她跑回原处,从一片狼藉中翻出那条面纱,不幸的是挂线断了,还在坠落时被木屑砖石戳了个洞,此地没有针线,无法缝补续上,眼看是不能用。

那条白色的斗篷倒是能遮一遮,可却有明显的白衣会标志,而外头那几位世家公子,言谈上毫不掩饰地展现出对其的厌恶,就这么出去,只怕更抓眼。

紫衣人静静候在一边,笑吟吟望着她。

荆白雀飞快瞥了开去,听见外头闹哄哄的杂谈,心道他所言不虚,那都是些巴蜀两郡官场有头有脸的人物,再次也生在富户员外之家,名节这事她没那么看重,但自己这个通缉犯若以女儿身现身,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

若是女扮男装,虽然扮不像真男人,但若是个小白脸,不与人密切接触,少说话,不来事,是不会有人把他同丁夫人联系起来,更不会联想到海捕文书上的煞星。

下定决心后,她抓起衣服匆匆撞入帘中,随后解下破裙,换上宽大的阔裤,披上交领长袍,用手把头发一拢,高高扎起。

等她出来时,书斋里已无人,她扫了一眼附近的画筐,抱了两卷画,低头往外去。

走了没两步,背后却传来几声咳嗽。

屋子里蓦然多了个人,刚才摆平白衣会那位将军公子放下酒杯,忍不住朝身边人询问:“这位没见过啊?”

“向兄,这位是斋里新来的书侍,平日里替我研墨,昨夜我颇有兴致,起身着笔,把他也给叫了来,早间伏在案头打瞌睡,反正你我喝酒,也用不着他,便准他睡个日上三竿。”紫衣人平静地睁眼说瞎话,说完,还摆摆手,“城南蒲家要的书画,别误了时候!”

“蒲家还劳你的人亲自跑腿,正好今儿个我们都在,叫他自个上门来!”将军公子向霖给候在一边的家臣使眼色,后者转身出了书斋,荆白雀僵在原地,正不知去留时,那人又朝她开口:“喂,说的就是你,过来倒酒。”

荆白雀下意识攥紧拳头,忍住想打断他鼻梁骨的冲动。

“大公子,你这书侍还认生害羞,可不像你的性子。”向霖本是调侃,但看他还如此忸怩,不免有些伤了颜色。

紫衣人趁势说:“向公子叫你过来,你便过来。”

荆白雀旋即松开拳头转身,目光不自觉上挑,院中人齐齐抬头。

向霖自幼随军,不喜那些娇滴滴的莺莺燕燕,乍见这少年眉宇间藏锋,倒是忽略了那身细皮嫩肉,没往女人身上想,脸上露出几分盼望,语气竟也缓和了不少,唇边竟还含着笑意。

不过,荆白雀的注意力都在那位紫衣人身上,这家伙刚才说什么,怕衣衫不整惹人误会,可目下左拥右抱,与好女**的又是谁?

这一院子的清贵士子,瞧着像是风雅啸聚,唱和诗赋,但饮的是佳酿,入的是美人怀,曲水之前还摆着樗蒲枰桌,觥筹交错,吵吵嚷嚷,没有半点雅韵,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倒是这位向将军之子,身边并无脂粉,不过却伸手要把她招过去。

向霖正在和紫衣人玩樗蒲,他已连着投掷出下采,兴致乏乏,而今又轮到他,抓骰子的动作也变得慢吞吞。

一旁凑热闹的人接连起哄:

“扔吧扔吧,还能把你当在这里。”

“对呀,向兄,你财大气粗,还能把你人赔进去不是!”

向霖顺嘴打趣,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若是赢了,大公子把人赔我吗?”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还有人不怕死地问什么人。

向霖充耳不闻,忽然松手,把五木给了已经靠过来的荆白雀。

“你来扔。”

荆白雀先是没接,心念辗转,想起昨日宁峦山教她的,又看了对面紫衣人一眼,忽然有了主意,将五木在手里掂了掂。

“牛二白三,曰犊,厥筴十!(注)”

“王采!”

喝彩声起,向霖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手气不错啊,一会有赏。”荆白雀还未动作,忽感后背被推了一把,一旁的公子哥们都挤了上前,等紫衣人扔完,立刻向她敦促:“快扔,快扔!”

“雉二玄三,曰雉,厥筴十四!”

“皆玄,曰卢,厥筴十六!(注)”

自她出手,杯子里的骰子就没显过下采,各方都看直了眼,包括向霖在内,他背向后斜靠,力量压在后腿跟上,眼下却整个身子前倾,便是连杯子都握不住,荆白雀想起宁峦山说过的话,一直掷好彩容易被人发现出千,于是等向霖的马赶上紫衣人的后,她也稍微调整策略,以内力刻意压制手法,每次只比对方多走两三步。

不多时,紫衣人开始耍赖:“用我的人赢我的宝贝,向小将军不厚道吧。”

向霖挑眉:“好说,那你把人给我。”他的目光在这位新来的书侍身上辗转一圈,又很快飞去,让人拿不准是别有用心,还是单纯的玩笑。

“那在下只能忍痛割爱。”紫衣人苦恼叹息。

“大公子,这是要舍什么?”

“当然是——”紫衣人把手从美人的腰间抽出来,朝荆白雀一点,懒洋洋道:“愣着做什么,去倒座房,把金石小库里的那尊青琅玕取来,再把那块芙蓉鸡血石点出来。”

青琅玕珊瑚树一般体量巨大,上可达数十百斤,一个人拿不动,需得两个人抬,她完全可以找人搭手,自己留在库房点鸡血石。

此话变相给了她离开的机会,她朝紫衣人颔首,绕过棋枰,正要出门,迎面却退过来三五个汉子,其中一人来不及行礼,冲着曲水边的人道:

“公子,有,有人闯进来了!非要见这书斋的主人!”

荆白雀心里隐隐不安,加快脚步,却在穿过翠竹圃后抬眸的刹那,眼皮狠狠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有更新

注:本文的掷采都参考了《五木经》

樗蒲类似飞行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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