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9月，正式开学后，高一和高二也都回来了，校园里也热闹了起来。
高三周六也要上课，只留了周日一天休息时间，今天周日，他吴问没回家，因为上周日，吴一兮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没来吃。
他做的菜总得有人吃吧？于是他就去了白行家。
两人一起做饭，一起刷题。
他总是做着做着题，就忍不住盯着白行看，白行不转过头来，就一直看，直到白行转过头来亲了他一口，他才罢休，屡试不爽。
白行能问他的题越来越少，进步显著，让他也有了压力，得多学点，不然被问到不会的题，他岂不是更自卑了。
吴问做完最后一套卷子，上楼进了客房。
吴问洗完出来时，见到白行在二楼客厅沙发上擦着头发。
他头发滴着水，很快打湿了白色棉质衬衫，下面穿着5分裤，两条劲瘦的小腿自然放着，线条流畅。
茶几和沙发之间垫了毯子，两人席地而坐，关灯，打开投影仪，开始看片，这是他们之前约好的。
身边的人，存在感很强，吴问莫名扭捏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改掉的毛病，又冒出来了。
白行看着身边这人隔一会儿换个姿势，仿佛怎么都不舒服，心思根本不在电影上，眉宇间尽显烦躁，不由出声：“不喜欢？”
吴问低声道：“没。”
吴问这才安静下来。
这是部纯放松的青春爱情片，看到男女主角接吻时，吴问忍不住看向白行。
电影光线，时不时将白行的脸照亮，侧脸轮廓棱角分明，吴问越看越喜欢。
但白行看片看得认真，没有注意吴问的视线，吴问灰溜溜转过头，摸了摸鼻子。
剧情进展缓慢时，白行喝了口水，扭头看向问他喝不喝，吴问才又转回来，摇摇头。
白行对上吴问的视线，吴问盯了片刻，就把视线从白行的眼睛，慢慢往下移动，停留在嘴唇上。
白行一手撑在毯子上，靠了过去，吴问偏头凑近，两人呼吸交错，接了个吻，旋即分开。
白行刚要远离，吴问却靠近，又吻了上去，白行伸手握住吴问的后颈，吴问双手慢慢搂住白行的腰，摩挲着。
白行打开了牙关，吴问终于触碰到他湿热的舌尖，他吮吸着，勾弄着，这感觉很奇妙，麻麻的，很刺激，仿佛有电流穿体而过。
吴问小心翼翼的力度，弄得白行不上不下，他整个人仿佛烧了起来。
白行把吴问推开：“你摸得太轻了，我——去趟厕所。”
吴问放开他，怔愣片刻，然后也起身去了客房厕所。
两人回来时，电影已经放完。
白行：“睡吧。”
吴问没吭声。
白行说了句“晚安”，扭头打算走。
吴问一把拉住他的手，白行回望过来后，吴问又别扭着望向另一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白行：“？”
吴问一言不发，静看着他。
正当白行绞尽脑汁，怕回答错误时，吴问开口了：“抱一下。”
白行一口气差点没憋住，闻言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靠近吴问抬手将人抱住。
吴问也回抱着白行，在白行肩头蹭了两下，蹭得白行耳根有些痒，结束后，白行摸着耳后根回房了，他眉头不住往上扬了扬，感到自己的嘴角压不住弯了弯。
吴问看着那背影，觉得怀里空落落的，他一把捂住心脏的位置，仰天捶了两下胸口，然后走过去，弯腰将即将关门的白行扛了起来。
白行声音里的笑意终于控制不住：“你干嘛？”
“我俩都是情侣了，哪还有分开睡的道理。”吴问觉得自己特别占理。
“额——行吧——”白行的轻笑声被吴问的关门声淹没了······
吴问睡了早上第一节课，第2节课是杨奥柏的，他倒是认真起来了。
杨奥柏说学校开始筹备文艺表演，预计于11月底进行，请文艺委员王澜同学组织大家一起出个节目，王澜问了吴问意愿，吴问欣然受邀。
吴问放学留校和王澜一起排练小品，白行没参加，就先走了。
吴问看着白行背影撇撇嘴，白行这几天怪忙的。
而且何以安最近也老给白行打电话，他起初以为是她母亲在水上乐园的工作有什么问题，但通话次数太频繁，吴问又觉得不是。
有一天，杨奥柏把白行叫了去，回来后，白行一直就情绪不高的样子。
3天后，学校竟出了一则通报批评，而被批评的人，正是白行，批评的内容是养长发，警告后仍拒不配合，限期3日整改。
全年级哗然，有乐看笑话的，有同情的，还有的人说校长失势了，保不住白行了。
周老师连着2天晚自习放学来找白行，白行也丝毫没有要配合的意思。
吴问纳闷，副校长为何突然发难？难道之前白行帮杨奥柏，被副校长穿小鞋了？
通报批评第3天，正好是周末。
白行把他拉到家，说是让他帮忙做件事。
吴问一进门，看着他，面无表情道：“帮忙之前，是不是还差点儿什么？”
白行伸手拉过吴问的脖颈，将人抵在墙上，两人接了个地久天长的吻。
完事了，白行把一把剪刀放在吴问手上：“帮我剪头发。”
“啊？”吴问有些惊讶，这就妥协了。
当年为了留这长发，白行可是忍受着全校的白眼过活，直到今日。
白行兴致不高：“嗯。”
吴问默了片刻，才道：“可以去理发店，我怕剪得不好。”
白行淡淡道：“我不想让别人帮我剪。”
吴问只好答应，他以前也替吴一兮剪过，能看是能看，但远达不到好看的程度。
他先是找了几张想要的发型，认真研究了一番，问了白行的意见，得到随便的答复后，两人来到院子，在阳光下美滋滋地开始了。
虽然白行一直都很安静，但吴问觉得他今天格外安静。
第一缕头发落到地上时，吴问随便找了个话题：“你喜欢爬山？”
白行点点头，意识到不能乱动，又停止动作：“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很无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找点新鲜刺激的事来做。”
过了一会儿，像是感觉到了吴问的小情绪，白行继续道：“活着就是很无聊，总要找点刺激，你受得了就行。”
好吧。
再开口时，吴问又转换了一个话题：“你这几天怪忙的。”
白行：“差不多了，很快就结束了。”
吴问：“？”
吴问敏锐感觉到了，白行今天的表达欲用完了，虽然还是满腹狐疑，但没再继续问下去。
吴问抬了盆水来，找来个凳子，把盆垫高，帮白行把碎发洗干净。
阳光照耀下，白行在吴问的引导下，把头后仰，闭上了眼睛。
白城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即便秋天了，树也是绿的，尤其是白行的后院，早就换上了应季的鲜花，还是生机勃勃的样子，白行就在这充满生命力的院子里安心躺着，让他摆弄着头发。
越靠近白行，他越觉得，他离白行很远，有时候觉得他就像一团迷雾一样，那雾就在那里，等他一靠近，却抓不到人手心里，虚无飘渺的感觉，他喜欢的东西，也很飘渺。
直到听到白行的询问声，吴问才看到他的领口被他浇湿了一大片。
白行只好作罢，自己回浴室洗。
他上楼，见到白行从浴室出来，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发梢滴着水，水流经过男孩的鼻梁，唇，滴落到锁骨上，没进了领口里。
清爽的短发让他别有一种味道，如果说，长发让他文艺范十足，那短发便让他整个人锋利了很多，但由于他今天格外安静，又增添了几分忧郁。
低头的滋味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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