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霍怀慎心被攥着，手臂拥得越发紧。
戚钰却仰起头轻笑了声，“看破了其实就没那么难过了！不对别人有所期待，任他们以后如何薄待，孤也不会再放在心上。”
察觉到腰侧的力道，戚钰难得的没有发火。
“霍怀慎你是觉得孤可怜？”
“不，孤一点不可怜，只是蠢，误将人心看得太高了些，可是世间万物谁没有私心？被人背叛，是孤给的甜头不够多，是孤活该！”
在温泉庄子待了两日，戚钰基本能视物了，但是这两日总还是神情恹恹的，神医老头儿不在，每日煎药的事儿就落在霍怀慎的身上。
一大早起来，霍怀慎叫人温好肉粥，又准备了几道爽口的小菜。蜜饯被吃完了，太子殿下喝了药就吐，没多久那张昳丽的脸就清瘦了不少。
一人守在门外，霍怀慎将戚钰伺候着睡下才出去。
“侯爷。”玄衣侍卫俯身，“打听清楚了，前几日陛下和新封的美人日日在一起，称病有两日不上朝了，朝臣议论纷纷，贵妃也听到了信儿，借着机会想要惩治那位美人，却反被陛下训斥了一顿，都传陛下厌弃贵妃了，后宫乱糟糟的，根本没有所谓三皇子他们发现太子殿下不在的事情。”
“那皇后娘娘那边呢？”
霍怀慎一早就派人去查探，怕的就是太子殿下因为此事着急上火。
“除了先前派人给三皇子送信之外，目前没有其他动作。”
说到这儿，他又压低了声音，“侯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
侍卫犹豫了下，“您与太子殿下本就水火不容，更何况那位是个喜怒无常的祖宗，皇位之争不掺和也罢，可若是和太子殿下走得太近了些，三皇子那边……”
“下去。”
霍怀慎难道不知这些吗？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去担心太子殿下。
从前带兵打仗都没有这般让他寝食难安，好像自从遇见太子殿下就被勾了三魂七魄，人不在眼前尚可，一旦那人入了眼，就忍不住去看他在做什么。
太子殿下身边来来往往人不少，略微亲近一点，心中便生出不快。
他想把太子殿下圈起来，放在眼前。
轰……
霍怀慎陡然睁大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生出这般逾矩的想法！
*
戚钰这几日泡在温泉里舒服惯了，一时懒得出来，手边还放着酒水，是他“威逼”得来的，霍怀慎根本不知道。
“公子，您少用一些吧。”
侍卫站在旁边一脸焦急，“若是被侯爷知道了，属下这脑袋都不够砍的。”
戚钰斜觑了他一眼，“管他做甚，孤没同意，你的头他拿不了。”
即便如此，那侍卫还是一脸诚惶诚恐，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跟着霍怀慎从北疆回到京都，这么多年侯爷的脾气是早早就摸透了。
军令如山，一旦犯了没一个能幸免的。
方才若不是公子骗他只饮一盅，他哪会背着侯爷给他酒喝。现在可好了，四周都是浓香的酒味儿，不用想就知道完蛋了。
果然，霍怀慎一进来就冷了脸。
“下去领二十军棍。”
“是。”
“慢！”戚钰趴在温泉边圆滑的石头上，挑眉，“孤很满意他，不仅听话还知趣，二十军棍免了。”
声音轻飘飘的，白皙如玉的面庞带着一缕薄红，看得出来太子殿下的心情尚可。
霍怀慎却拧眉，从前不知美人无骨，如今算是见识了。
就见太子殿下腰际以下隐在水中，发丝及腰，丝丝缕缕浸了水，容色迤逦，尤其那双狭长的眼，平生一股魅、惑……
有太子殿下开口求情，旁边侍卫生出一点期待，目光闪烁的往太子殿下那边瞟。
霍怀慎知道自己又犯病了，瞧着手下又多了一分不满，他声音冰冷，“再加十军棍。”
这下侍卫不敢再磨蹭，连忙退下去领罚了。
戚钰手中银盏狠狠扔进温泉水中，砸起一圈涟漪，“霍怀慎，你以为你是谁？！”
“孤是太子，不是你的脔/宠，别以为救了孤一次就有恃无恐，你是臣，孤是君，孤想什么、要做什么，你只能生受着！”
说到后边几乎破了声，隔着潮热的水汽，太子殿下眼尾一抹红意，再加上喝了不少酒，倒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儿。
霍怀慎走到汤池边蹲下，撩起太子殿下的一缕发丝，“殿下，现在不是，臣尚且能忍着，但是以后……”
“倘若殿下守不住那颗心，臣有机可乘……”
强大的侵、略性扑面而来，霍怀慎并未放出天乾的威压，但是却让太子殿下几欲逃开。
忍着那煎熬的感觉，戚钰攥拳朝霍怀慎打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揍在他嘴角，“谁给你的胆子？！”
“孤这颗心谁都拿不下，别人不能，你也不是例外！”
怒气冲冲的模样更像是暴怒的猫儿，伸着爪子狠狠挠在霍怀慎心尖。
“殿下不如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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