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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醒悟

林辙每日带兵训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些时日,嬴恽时不时来他面前晃悠,时常默然注视他练兵,偶尔来个巡营偶遇,使劲儿挤眉弄眼,吹哨搭讪,嘘寒问暖,勾肩搭背询问练兵情况,变着法子找话聊。

林辙不知嬴恽是何用意,他在外头向来沉默寡言,无论嬴恽如何“献殷勤”都不为所动,一如既往对其毕恭毕敬,可越是如此嬴恽就越爱招惹他,时间久了林辙逐渐失去耐心,除了见面时行礼便不再理会。

这期间,前线传来战报:嬴疾解救困于雍氏的韩军,秦韩两路军队联手从楚国以北的上蔡单刀直入楚境,切断楚军后腰,打跑了上柱国景翠的兵马。

魏章、嬴华追击楚国大将屈丐,与之战于丹阳,击败楚军八万余兵马,俘虏屈丐,魏章又携大军转向西方汉中之地,与甘茂的军队共同攻打楚军,欲攻夺汉中之地。

秦军频频获胜的消息传入营中,振奋人心,众将士欢欣鼓舞,个个精神抖擞,士气大涨。

时已入冬,今年的初雪下得格外的早,也比往年更加寒冷。

一日晚间,林辙出了兵器库准备回军帐歇息,熄灯的号角已然响过,仅有几名侍卫在巡营,行至无人的拐角处,他突然听到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人在细语,模模糊糊地被呼啸的寒风掩盖了去。

林辙停下脚步,夹道上昏黄的风灯在偏帐上投射出一个巨大的人影,十分诡异,定睛一看又似两个身影交叠。

林辙心生疑窦,忍不住向前一探究竟,他放轻步子,握紧了腰侧的佩剑,往前走了几步,瞬间僵立在原地,瞪大了双眼。

偏帐后的无人处,两个身形高大的士卒正彼此相拥,又略微分开了些,捧着对方的面颊,耳鬓厮磨,亲昵地轻声交谈,从这个角度看简直要融为一体。

林辙浑身血液都凝住了,脑中嗡声作响,满眼的震惊与惊慌失措,心脏发疯似的狂跳,他重重眨了眨眼,扯回了思绪,飞快地掉头向回走。

而刚走两步,右手胳膊一紧,旋即被一个力道猛地拽进一个黑暗的夹缝中,林辙吓了一跳,转头对上嬴恽含笑的双眼,猛地怔住,即刻抽回手想跑,只听嬴恽极轻地警告:“别动!动静一大他们就发现了。”

林辙皱眉看了他一眼,又听嬴恽说:“别出声,他们快走了。”边说边用眼神示意。

林辙无奈回头望去,这一望大受震恐,只见那二人竟大胆地吻了起来,个子略高的搂着对方的脖子动情亲吻,完全融入无人之地。

林辙整个人僵成一根木头,脑袋像是断线了,整个人都傻了,身后的嬴恽却看得津津有味,又看着林辙,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不知过了多久,那二人终于舍得放开彼此,携手进了一间营帐。

林辙回过神,刻不容缓地大步往回走,一脸的失魂落魄,耳根子像着了火,烧得通红,方才那画面太过震撼,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认知。

最可怕的是,他脑中不断浮现出楚暄的脸。

林辙大步向前走,竟未察觉自己已走到了营外的郊林中。

身后一道慵懒带笑意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志:“你今晚打算入宿郊野吗?”

林辙猛地刹住脚步,转过身,见嬴恽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只觉反感。

见嬴恽向自己走来,林辙忍不住一哆嗦,心中火气暴涨,早已将礼节弃之不顾,冷声道:“你什么意思,你方才故意让我看那些的?”

“嘿,是你自己跑过去的,怪我?我若不阻止你,留着你们三人六目相对,再到帐中促膝长谈?”嬴恽双手抱胸,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身为主帅,瞧见那二人……那样的举止,不出面阻止,依军法严惩?”

“这可是人家的私事,主帅无权干涉,再说了,我从军多年,竟不知哪条军法管到这些,还请林小将军明示。”

对于这种事儿嬴恽倒是极易接受,他自幼走南闯北风流轶事见得不少,这些简直不足挂齿。可林辙是头一次见到,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原来男人跟男人也可以那样……

嬴恽看着林辙垂眸不语,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继续道:“怎么,看完那对儿有没有开窍一些?”

林辙浑身一震:“开什么窍?我对男人没兴趣!”

“是么?”嬴恽向前两步,身子逼近,压低声音,“你方才就没想到你那位美人哥哥?不想抱他?亲他?像刚才……”

“不许你用这种龌龊心思揣测他!!”提起楚暄,林辙瞬间暴怒,猛地抽出腰间佩剑指向嬴恽。

嬴恽停下脚步,那剑尖离他不到半寸,再往前一丁点儿直取咽喉,他不再逗林辙,向后退开,观察着林辙的神情,略显服软道:“好好好,不说,不说了,但你再拖下去可就要错过人家的真心了。”

林辙没理会,冷静下来,觉得此举过于冒昧,即刻归剑入鞘,对嬴恽拱手:“是属下失礼了,还请大帅恕罪,若无别的事,属下告退了。”

在他与嬴恽擦肩而过时,嬴恽正色开口:“我没和你开玩笑,你难道看不出来你哥哥很喜欢你吗?”

林辙瞬间定住,心脏猛跳了一下,又极快清醒,在心中自嘲一笑,对嬴恽道:“大帅可能误会了,我与哥哥不是那种关系,哥哥自幼待我如亲弟弟,喜欢我再正常不过了。”

“据我所知你二人并非亲兄弟。”嬴恽转过身,盯着林辙的双眼,“他看你的眼神可比寻常兄长的复杂多了,那日钰儿生辰宴上你二人的举止如此亲昵,还带对钗,任谁看了都以为你俩就是一对儿。”

所谓“对钗”便是由两根簪子组成,女子在及笄后会戴对钗,若是遇见心仪的男子则会将其中一半赠与对方以表心意。

那日楚暄正是将黑白玉钗分作两根簪子,他带白色,林辙带黑色,两根簪子的尾部文着一对金色的鸳鸯,故而那日众人看他二人的眼神十分怪异,而林辙对此并不知晓。

林辙一愣,想要辩解:“不是,我们……”

嬴恽打断:“你不知道他背着你做了什么吗?”

林辙愣住,一脸茫然:“哥哥他,做了什么?”

嬴恽观察着他的神情,确认他是真的一无所知,轻叹了声,坦白道:“那日钰儿的生辰宴,你二人可是合送一份礼?”

“嗯。”林辙疑惑,“但我没见过那礼物,哥哥说是他来准备,好像是件手工艺品。”那日之后,他早已将这事彻底忘了。

嬴恽笑得意味深长:“那礼盒中装的是一枚同心结,还是用你二人所穿的锦袍做的,你哥哥真是别出心裁啊。”

嬴恽与嬴钰是一母所出,嬴恽打小疼爱这个妹妹,二人向来无话不谈。得知她及笄将至,嬴恽提早半个月回到咸阳,这次回来却见嬴钰不再黏着自己,不似过往那般不拘小节,开始注重穿着打扮,面上藏不住的思春与娇羞,表面上每日按部就班地学习繁冗的及笄礼仪,心思早就飞到宫墙外了。

嬴恽立刻感知自己这个妹妹对谁动了心思,一经打听得知是相国府上的小公子,此人还是上将军司马错的徒弟。

嬴钰命绣娘制锦袍时他特意留意了布料的色泽,故而在生辰宴上一眼找到林辙。

本着好奇的心想看看何人可让自己从小跳脱的王妹如此动心,结果却发现林辙与楚暄两“兄弟”的关系非比寻常。

且不说楚暄的一系列过分亲昵的举动,林辙看他的眼神简直会发光,嬴恽不禁对嬴钰惋惜,但见她执着且毫无察觉,也不挑明,直到嬴钰某天失望透顶,将那同心结拿到自己跟前,他才如实相告。

之后,嬴恽便对林辙产生好奇,开始暗中观察他,义渠一战林辙百步穿杨救了自己的性命,嬴恽对他心生好感,想找机会结识,恰巧此番二人一同守营,便得了机会。

林辙愣怔住了,仿佛有一道惊雷轰然劈开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情绪,心里正山摇地动,把他摇蒙住了,他有些无措,支支吾吾道:“怎、怎么可能,他这不过……是帮我拒绝公主的好意……”

嬴恽啧啧摇头:“拒绝的方式千千万万,以他的才智还需要将自己也搭进去?你二人那日堂而皇之的举动早已被传开了,明眼人都清楚,如此行径还有哪个女子敢对你们芳心暗许?”

林辙呆愣地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嬴恽见他开始动容,继续道:“那我再和你说一件事,还记得生辰宴那日你哥哥将自己咬了一口的桃子递给你让你吃完吗?他可是故意为之,百年前,卫国嬖大夫弥子瑕曾将自己吃了一半的桃子留给卫灵公,卫灵公不觉他不敬,反倒心情大好将桃子吃得干干净净,这事被记载下来,后世人称其为‘分桃之爱’,指代好男风之举,你或许没听过这一典故,毕竟在秦国,此等逸闻早被商君禁止了,但你哥哥博览群书,不会不明白。你看,都到这份儿上了,还说他对你无爱慕之心?”

林辙呆住了,此事于他而言太过震撼,震得他整个人都傻了,他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轻飘飘地在空中化成了一朵云,被风吹着四处飘荡,嘴上不可置信地嘀咕着:“可……他是我哥哥……兄弟之间……彼此喜欢……不是挺正常的吗……”

嬴恽嗤笑:“喜欢分很多种,有亲人间的关怀依赖、眷侣间的浓情爱恋,我说的正是后者。你见过几个兄弟时常搂搂抱抱,还这样牵着手?”说话间故意拉住林辙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林辙触电般地抽回手,闪身后退一步,无视了嬴恽的嬉皮笑脸,脑中不断浮现出这些年与楚暄相处的种种。

嬴恽的话语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就这样与回忆中二人的举动重合了起来。他过去没有兄弟姐妹,遇到楚暄后原以为兄弟之间的亲密举动再正常不过了,但现在想想倘若自己真有一个兄长,也不会与他你侬我侬,如胶似漆。

若说先时不懂,如今嬴恽点播后自己就该明白不该和楚暄过分亲密,但一想起过去的相处心底便生出喜悦和渴望。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想一直和楚暄腻歪着,哪怕知晓这样不妥,有悖于伦常,可只要楚暄乐意,他便不在乎,或者说是求之不得。

大不了不做兄弟,反正二人也没有血缘关系,可真的撇开兄弟情分,自己有什么理由跟楚暄黏糊?

撇开对兄长的依赖又因何渴望得到、占有楚暄?

真的像嬴恽所说的是“情爱”在作祟吗?

林辙心脏狂跳,耳根子滚烫。

可男人跟男人,怎么可以成亲?这未免荒唐!

当“成亲”这个词出现于脑海时,林辙狠狠吓了一跳。

成亲?怎么会想到成亲?和哥哥成亲?

他心中一团乱麻,眉目都拧巴成一团,嘴上支支吾吾道:“你说,哥哥他……喜欢我,可我们都是男人……男人怎可和男人……成亲……”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嬴恽倒是听得清楚,乐了,一挑眉:“男人怎么了?谁规定这世间男人只可以喜欢女子?古往今来男子心意互通的屡见不鲜,方才不就给你撞上一对吗?”

“可方才那……那对……”回想起方才所见,林辙的脸唰地就红了。

嬴恽就着月光观察着他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笑声把林辙唤回了神,正要开口,又听嬴恽问道:“你先说说,你喜欢他吗?”

林辙心脏一颤,微垂下头,脑子里杂乱无章:“我、我当然喜欢,他是、他是我哥哥啊。”

“我都说了是情爱的‘喜欢’,他如今都十七了,若有一天和别的女子成亲,你不难过吗?”

林辙定住,他还未想过这个问题,就像在他的认知中他觉得哥哥一辈子属于自己,但若真如嬴恽所说,有这么一天……

他的心脏像是狠狠揪在一块儿,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嬴恽见他面色沉重,立刻恢复到不正经:“别的不必说了,我就问你,你看到他的时候,是否……”他十分自然地揽过林辙的肩膀,凑近脸,在他耳边压低声音。

林辙的脸猛地烧了起来,回想上次自己起了反应,顿觉万分难看,他抖开嬴恽的手臂,与他拉开距离。

这一挣扎令他清醒了不少,才想到自己竟在和嬴恽聊楚暄,简直荒谬,正色道:“大帅有心了,您所说的这些仅是猜测,且这是属下分内之事,如今战事要紧,此事日后再议。”

嬴恽扑哧一笑:“打仗归打仗,与感情之事并不冲突,放心,本公子看人很准的,我说他喜欢你就是喜欢。”

“喜欢”二字的诱惑太大,方才佯装起的正经即刻破防,林辙撇开眼,既期待又没底气道:“哥哥真的……喜欢我吗?他从来不骗我,若真的……喜欢我,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嬴恽顿觉无语,想了想说:“那你还一定要等他说了你才行动吗?你哥哥一看就是下面那个,多半是不好意思开口,你自己不能主动点?”

“什、什么下面那个?”林辙疑惑。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嬴恽白了他一眼,“你就说你对他是否有情?是否想与他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林辙心跳如擂鼓:“我……我想……”

想啊,他当然想!

他从未想过与楚暄之外的人相伴一生,于他而言,楚暄就是他生命的轴心,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光芒,他从未认真地思考过自己对楚暄到底是何种情感,因为他一生的所有情感都与楚暄绑在一块。

最初是恩情,楚暄救了自己的命,他心甘情愿守护他一辈子,陪在他身边,哪怕一辈子不娶妻。

后来是亲情,楚暄待自己如亲弟,给了自己一个家,给予关怀与尊重,哪怕最初二人地位悬殊,也从不轻慢自己,或是趾高气扬地呼来唤去,而是尊重自己,给予为人应有的尊严。

还是如今嬴恽所说的晦涩难懂的爱情,这是极为模糊的情感,就像一团迷雾,蒙在自己的心上,可一旦正视它、明确了它的存在,心中就像照进了暖阳,云开雾散,豁然开朗。

这感情看似模糊懵懂,却又贯穿始终,嬴恽今日的话将自己点醒了,仿佛撕开了灵魂最深处的一层屏障,将过往的记忆、那些难以言喻的情感全然释放了出来。

这份复杂的情感含藏着一种强烈并令人兴奋的渴望,在心底深处孕育而生。若化无形于有形,就像泉水,开始时沁出涓涓细流,不断地越流越多,逐渐冲破了沙石壁垒,汹涌地迸发着,犹如山洪海啸猛烈地冲击着理智、神智,那是自己对楚暄的渴望,潜藏在心底多年,羞于宣之于口,却又不得不正视的浓烈的复杂的令人亢奋的情感。

这不仅仅是能看楚暄一眼,陪在他身边那么简单,正如嬴恽所说的他想要楚暄与自己相伴到白首,想要他的全部,更胆大妄为地想要娶他为妻!

这种猛烈的占有欲怎么可能是只看着他,陪着他可以满足的?

可能是从很早以前他就有这种想法了,只是那时候他不懂,这是什么?

为什么见到楚暄会脸红、心跳加速,看着他和别的女子并肩而行会难过失落,楚暄的一句话、一个承诺会刻骨铭心,见不到他会日夜思念,睹玉思人,想要封官晋爵,努力追赶他的脚步,直到有一天能站在他身前为他挡风遮雨。

他想要一辈子守着他,保护他,陪伴他,只为他而活!

所以这就是喜欢吗?是情爱的喜欢,不是简单的兄友弟恭,更不是救命之恩的感动,是那种强烈的、时时刻刻冲击着内心,那种已将楚暄的一切都深深地刻入灵魂和骨髓之中的情感,想在他身边与他寸步不离,更想把他占为己有!

这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团烈火在林辙的体内疯狂地燃烧,令他燥|热难耐,更令他心潮澎湃,又像一股力道冲入他的体内,打开了他的任督二脉,令他心神畅然。

对,他就是喜欢楚暄,爱楚暄,视他如命,此生只爱他一人!

嬴恽双手抱胸,倚在一棵树下:“想通了?想通了本公子可以帮你一把。”

林辙抬眼,目光清明闪亮:“大帅为何帮我?”

嬴恽轻笑一声:“因为你救过我的命,我不想欠下人情。”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帅在线揭秘楚暄在生辰宴干的混事(暄儿社死现场)~

阿辙也开窍了嘻嘻嘻!打完这仗就可以回去追老婆了!

忍不住啰唆几句:本文的所有角色性格、年龄、相貌都出作者的主观臆想,不要与正史中的人物挂钩。这是小说,小说即为虚构,非正史,更没能力“篡改历史”,所有人物的存在都是为故事而生的,请各位读者宝宝们理智看文!

嬴恽在历史上确有此人,但记载不多(几乎无任何记载,只说明他是秦惠文王嬴驷的儿子,以及后来他的官职,这个暂不明说,以免剧透),至于他的性格就是潇某瞎掰的,剧情需要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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