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大家打扫屋子,床什么的收拾整齐。申沐放好扫帚,面露疑惑:“咱们真要走?你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嗯哼,非常时刻非常认真。”
“笪水,说实话,你想到什么鬼点子了?”
“到时候就知道了。”
越是神秘越叫人心痒,迫切想知道。
“这个方法还是你点醒我的。”
申沐茫然:“我?”她回忆自己说的话,没问题啊,怎么提醒的?道,“能不能再透露一点?”
“和独领有关。”
“独领?”
其他人反复琢磨。
不一会儿,周声声他们背包进来:“我收拾好了,你们呢?”
笪水擦干净手,理包,回头再看一遍有没有落下的东西,手机,充电宝,数据线,嗯,都带了,没有问题。冬天的山路不下雪不会泥泞,好走,没用多长时间到达门口,这时笪水想起一个人,转身走几步停在一户人家门前,他去和王志打招呼,说我们走了。
“走吧,走吧,这地方不好,下次别来了。”
王志冒出这句话。
所有人不解,怎么还有人送客,不让来?莫名其妙,难以理解。
周声声看那人的语气吓人得慌,小声道:“我们快走吧。”
笪水的零食中有一大袋腊肉,他没过门界线,放到门口轻声道:“给您的,多谢这几日的照顾。”
守寨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思绪混乱,良久紧闭嘴唇坐下来继续摆弄辣椒,待再次抬头门前没有一个人,他们走了。他摸了摸被火烧的半边脸……走了好,破地方风水不好,傻子才愿意来。
***
出了三十二寨又是一个地方。花日大步快走去开车,他绕了一圈,油,行车记录仪,车门还在。
笪水:“你们的车呢?”
周声声:“打车来的。”
“那你们怎么回去?这里离大堂过有一段距离,且大堂过地方小,有没有车都不一定。”
“车师傅说我们回去给他打电话,他来。”
笪水把包放车上道:“你们打。”
周声声打了,车师傅接通,一听是他们说自己现在在送人,需要很长时间能赶过去,能等起吗?他说能,过了几秒师父又说到那天晚了,你们能不能在那里住一晚上?
好家伙。
住一晚上。
住一晚上能要了他的命,可不住他不知道别的师父的号码,没人来接他们。周声声犹犹豫豫,支支吾吾。
师父在那边开车,车鸣不断,渐渐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快点说?我着急。他妈的,前边的车膈应人,不走干什么!你说什么?大点声。”
笪水道:“挂了。我送你们下山。”
“啊?”
周声声探脖,数人:“一车坐不下啊。”
“分两次,我开车送你们,送完你们回来接他们。”
周声声感动的不知所措,就差俩眼睛流泪抱住对方的大腿大喊恩人,你是我的在生父母!他赶紧挂断电话道:“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们……我们……我这有一千元,不多……”
欠钱是随口一说的。
“不用,相识一场,能帮尽力帮。”
“大好人!你会幸福一辈子的!”
笪水边笑边开门:“借你吉言,上车坐好。”
周声声放行李,和另外俩人坐在后座。花日伸手想和笪水一起去,谁知北在瓶腿比他快,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
花日:“……”
他只好提醒道:“拐弯多,多注意。”
“好,你们也是。”
司机拧钥匙踩油门,走了。
队里的柱子一去,氛围冷冷清清,尽管大家相识久了却没有什么话想说。花日不在乎脏席地而坐想昨晚万十久为什么盯着笪水?他看了,他脸上无脏东西,手上没有戒指吸引人的东西,所以他在看什么?直男思维的花日不明白,手机在旁边就好了,能搜索。申沐在无树处吸烟,思忖独领怎么进入寨子里问问题?禅无双手搭在膝盖处,静坐,然心不静怎能做到真正的静?他满脑子都是邓扇扇和买脉,他觉得他得亲手杀死买脉,当初师父抓住他的手断断续续说扇扇,我放心不下扇扇,若不是买脉那个惊天绝世烦人精,师父,师妹怎会分开。
买脉千刀万剐!
买脉罪大恶极!
买脉不得好死!
坏了,心不静还起来了。禅无起身,旁边的花日拽住他的衣角:“师父,你能借我一下你的手机吗?”
接过手机,花日搜索:老盯着人看什么毛病?出来的是心理疾病。他默读,所以万十久有心理问题?那有心理问题为何只盯着笪水?而且眼神粘糊,像不怀好意。
他搜索一次又一次,始终不符合逻辑。
难道搜错方向了?
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意思去问申沐和禅无,算了,反正人走了,笪水不可能和他见面。
“老师父,给你。”
“你给我说说扇扇他们夫妻间的事好吗?”
“好。”
****
晚上八点多,笪水回来了,他跳下来道:“等累了?”
“还好。”
花日起来踉跄了一下。
“………”
他咳嗽起话题:“这个点走山路行吗?”
“行。”
笪水做事稳,花日相信,对此他不在过问,做第一个上车人,直到全部上车,他起火,声音在寂静之地格外清楚。就在大家因坐车昏昏欲睡,他停了下来,花日朝外面瞥了一眼,黑暗,望不到头,宛如在封闭空间。
“笪水?”
对方不说话,大半身体隐入黑暗,他握紧小刀,有点怀疑对方到底是人是鬼。
他手腕抬起,是鬼,一刀杀了。
突然有人按住他:“花日?花日?你怎么了?”
花日顺着手臂往上看是笪水,而自己手上拿着刀正准备抵他的脖子,他大惊失色,松开手,不断后退,可后面是车椅,退能退到哪里?
“我……我刚才……”
“你发病了。你最近吃药了吗?”
“…没有。”
双重人格的人忌讳不吃药。幸亏笪水发现的早,拿了药:“吃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能不能别害怕我?等杀了买脉我……我会去精神病院的。我可以绑住自己的双手,你看,别害怕我好不好?”
笪水反握住花日的手,安慰。后者一句话没有听进去,唯有手温沿着经络到达他全身每一处,至心脏扑通扑通。
“吃药了。”
花日回过神,一把抓过吞药。
他格外听笪水的话。
他是他来到世上,第二个对他好,不嫌弃他的人。
他想证明自己听话。
“以后我看着你吃药,吃了药你休息一会儿。”
“嗯嗯。”
笪水指尖敲打方向盘,隔一会儿看时间。北在瓶隐隐觉得花日不正常,那不正常更不能问了,不往人心口戳。他说:“我们是在等人?”
“等鱼上钩。”
哪来的鱼?北在瓶问:“人?”
“对。”
“谁?”
“你猜。”
“你还卖关子。”
“寨人。”
“申沐,我教你贵方言的特点,你学着说,有用。”
……
……
十二点整,笪水说到了,给申沐一件衣服,带大家下车。他扯出一条绳子,放长,再放长,然后顶部插一面小旗。这个在驴圈是防止找不到回去的路,晚上的山路七扭八扭,很容易走岔。他叫大家慢脚步,别出声,蹲到枯树后面。
寒风刺骨,乌黑一片,屏息以待。
十分钟。
从寨子出口出来十个男人,他们直奔南面,似乎喝了酒,在那大笑大声说话。时机到了,笪水叫申沐披外衣,站起,不露脸,只露背影,掐着声音道:“你们来了……来四个人到这里,巫有东西给你们看。”
“大巫师?”
“还不快过来!”
“好好好。”
四个人过去,被笪水、花日、北在瓶打晕,带回车附近再弄醒,问家庭住址,是哑巴还是聋子,家里有几口人,多少岁,再打晕。
申沐如热锅上的蚂蚁:“现在你能说了吗?”
被人瞒着的感觉,不好,太不好了。
笪水打开后备箱,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寨子的大巫师,她嘴上胶带,腿手都用绳子绑住。
申沐指着道:“她,她为何在车上?”
“我绑的。”
“啊?”
迷糊了,要迷糊了。
绑人?他们在一个屋子,什么时候绑的?
笪水冷静说出想法:“昨晚绑的巫师,绑后我弄晕了王志,带她来到后备箱,在巫师院留下了信息,说带几个男人,今晚十二点到南山,有大事说。我们要变成他们,成为三十二寨的人员。”
这就是他的真实目的。
既然无法知晓真相,那就融入,以身试法。
申沐:“你你你与王志交好,是为了利用他,好带巫师出来,下一步独领伪装。”
“利用?谈不上吧。”
我的天。
OMG。
这个举动大胆,稍有不慎会前路坎坷,却是唯一的方法。申沐佩服。
笪水继续道:“我看了她的体重身高,适合你,申沐,所以你扮演的人是大巫师,到时候你换上她的衣服,问她祭祀怎么做,平常说话有哪些口头禅、和人交往怎么样。”
申沐感觉体内的血液翻滚,她喜欢尝试,喜欢冒险,插兜道:“好。”
“大事说是什么大事?”
“寨子信神,你就往神意上靠,主用昨天的祭祀,说话一惊一乍,神神叨叨。”
“你们看看哪个人身高体重适合自己,矮的垫鞋垫,高的戴帽子掩饰。”
北在瓶:“咱们五个人,为什么是四个人?”
“因为他们倒在这里,迟早有醒来的一天,得有个人留在这里看着他们。师父,你看行吗?”
禅无:“……”臭小子定下来了,还装模作样问他行吗,好一招先斩后奏。
“行,怎么不行,我一把老骨头不去凑热闹了。”
大家开始换衣服,笪水换完去取寨人血液,滴答滴答装进拇指瓶内,要时时刻刻带在身上,这样气味就会是他们的了。
申沐的衣服最难换,换好还要不出差错。她叫北在瓶端手电筒,脱衣服,穿外衣和外裤,也不知道巫师衣多久洗一次,都看见上面的油腻物与黑,她忍着干呕穿完一件。
“他们不知道洗澡吗?”
“呕。”
穿完一件,北在瓶说:“大外衣你没穿呢。”
巫师的大外衣,是棕色,她头上祭祀带着头冠,一般木头做的,不祭祀时,她不戴头冠,只穿衣服。当然,身为一寨的祭祀,穿衣服都有两个人帮衬,哪像申沐一个人穿厚重的衣服。
“你帮我一下,这个我弄不上。”申沐张开全是衣服的手。
北在瓶帮她穿巫衣的最后一件。
穿好第二步,改变容貌。笪水和禅无找到工具,一个人一个人画。他们长时间举着,手累,但不能停下。时间争分夺秒,从不等人。
终于,笪水停下一笔道:“好了。”
“师父,麻烦你看看能不能研制出一种药丸,错乱他们的神经系统,让他们把没做过的事情当成做过。后备箱有吃有喝,你饿了吃,渴了喝。”
“我不傻!”
笪水笑完道:“我们走了。”
“我等你们回来。”
“师父别让他们跑出。”
“放心。”
****
五人伪装好出去,巫师走在前头。
领头的大哥看见了:“巫师大人,你这么晚出来,叫我们是什么事啊。”
原来他们会说一些普通话,只是面对游客特意说方言叫人听不懂。为什么对外界人恶意那么大?看来人性是一本古文字书,永远参不透。
申沐来劲了,她仰头,不让他们关注脸,张开双手道:“乌拉拉嘿,知道巫为什么出来吗?”
“不知道。”
“感受到了山神对巫的呼唤!祂告诉巫,祂听到了巫的呼唤,在对寨子赐福,相信不久,福气会到达寨子每一个人身上!敬畏山神,山神会保佑你。”
几人哈哈大笑:“太好了!赶紧告诉寨主这个好消息。”
“巫师大人,山神还说什么了?祂不怪罪那孩子了?”
“废话,巫师这么说,肯定不怪罪了。”
“大人,这么晚了,麻烦你在外面与山神对话,快快快请进,冷到了吗?”
申沐摇头。笪水说过,他们伪装的,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
“大人,你见到山神了吗?祂长什么样子?”
申沐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反问:“你想问什么?”
“我我我,巫师别生气,是我这不好奇吗?”
“山神说人好好的,寨子就会平安。”
大家挤在人群中,听着他们说话,暗自感叹道,可算是混进来与他们交谈了。接下来的‘寨’路更加凶险,谁也不能松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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