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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启程

混沌寒夜之中,一丛火幽幽烧着。李板清想靠近它,但每走一步,地面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破裂生隙。

嘈杂的声音乍然响起来。有女人凄厉的呼救,刀剑相交的凌厉碰撞,似有万人齐声哭喊。

李板清头痛欲裂,火光渐弱,冰冽的风刺痛他的皮肤,他想抬手,却直直地倒了下来。

好似有一双手抵住他的脸,让他全身都流淌起暖意。

见得光亮,他还只是个孩子,手被人牵着,眉宇间已见坚毅神情。场景混沌,似乎是一片城墙之下,一个更小的孩子撞到他的怀里。

李板清下意识将人环住,抱了起来。看清孩子脏污的衣服和被灰尘蒙裹的面颊,李板清抬袖子将人的脸擦了擦。

李板清方欲将人放下,便被抓住了袖子,“爷爷……饿……”

李板清又收紧手,小孩子脸跟面团似的,似乎刚受过惊吓,此刻脱了力气,倒头便晕在了李板清的怀中。

“在这里的都是饥民,”有女声传来,“你要救他吗?你也还只是个孩子。”

“我要带走他。”默立片刻,李板清听见自己稚气未脱的声音答到。

李板清陡然睁眼。

“师兄!”一张大脸与他几近是贴着的,他伸手将面前的人推开,面无表情的起身。

“周一圆,我有没有说过你......”李板清一边穿上外袍,正欲训话,却被打断,“师兄我可明明是因为担心你才进来的,说好了今日卯时就要动身,你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我在屋外瞧了半晌的门都无人应答。”

李板清拿上佩剑,“只是做了个梦。”

打开房门,屋外薄学飘飘。三月本该入春,而云淞山的春来得要晚些。周一圆踏出门,用一支精巧的骨笛吹了三声。不一会儿便见一只圆墩墩的山雀扑腾着翅膀飞来,“春卷,来。”周一圆将春卷放在肩上,李板清回头望了望月宗山居与云雾绕山,默立片刻。

“走吧。”他轻声说。提指运气,李板清身轻如燕,飞梭于白雪松林之上,云雾缭绕之间。

“行云七重,师兄的轻功又突破了。”周一圆提起行囊,匆忙跟上,“师兄你等等我!”春卷“吱吱”地叫了两声,两只爪子牢牢地抓着周一圆的衣襟。

午时。云淞山脚下便是化春城,移步至此,已经可见草长莺飞的春三月了。李板清寻一餐馆同周一圆坐下,向小儿要了两壶茶。

“此处的松茸三花鸡不错,”李板清放下行囊,又向小二要了几盘小菜。周一圆观察周围,却见一旁三桌人都是配着刀的,身型彪壮的男人。而中间那桌主位上的应是他们的头儿,却是位女子。“行虎镖局。”李板清发觉周一圆疑虑,“中间的是如今的当家人,贺玉商,此人武功境界不低,做着走镖的生意,在江湖上却也有一番名堂。”

菜上齐,周一圆喂了春卷一颗豆子,答:“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周一圆看了看旁桌。

“弟兄们,给我们当家的再敬一杯!”却见贺玉商一旁的男人站起身喝道。众人皆道好,贺玉商也回敬一杯。而那位站着的男人却似是站不稳,径直倒了下去。众人停了笑声,往下一看,都叫不好,那人竟吐着白沫,抽搐着身子。贺玉商色变,将其扶起,横卧在长椅上。一旁的一位弟兄却已按耐不住,用力地一拍桌子,“掌柜的,给我出来!”掌柜匆忙跑出,见这情形,心道糟了,忙唤小二去请大夫,赔着笑上前,“大爷莫急,这小馆子的吃食进货从来是没有问题的,想是这位大爷酒水吃多了,一会......”未等他说完,那人竟将佩刀直接拔出,抵着掌柜的脖颈。掌柜哆嗦着,其余食客四散逃出。

周一圆怒从心起,运功将一瓷勺飞掷而出,同时解了系绳握着剑鞘纵身跃出。男人闪躲不及,佩刀被击落,而左臂也被瓷勺上的内力余波击的顿麻。周一圆将跪倒的掌柜往身后一扯,却见三桌镖客皆拔了刀。

“事情还未弄清楚就向人动刀,恐有失行虎镖局的脸面吧!”周一圆厉声喝道。贺玉商摆摆手,示意众人收刀,“当务之急是救三弟的命。”她沉声说,“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观你出手,想是月宗的弟子吧。”

“在下月宗弟子周一圆。”周一圆抱拳答,余光见李板清居然仍在细细品茶。

“这师兄!”周一圆心中埋怨,却见李板清终于起了身,走过来。

贺玉商见李板清起身,对二人抱拳,“多有得罪,方才实乃情急之失,冒犯了二位。在下贺玉商,如周兄弟所言是行虎镖局的当家。”

“无碍。”李板清缓步上前,作了一揖,“在下有法子救治这位仁兄。”

贺玉商眼前一亮,再抱拳,“还请兄弟助上一助。”

“他确是饮酒过多了,平时可否有此类情况?”李板清一边询问,将掌置于此人左腹,顺用拂月心法向其按下一阵内力,“走远一点!”李板清喝道,众人皆退。从此人口中吐出几口浊水,片刻后其方才睁眼,眼眸渐渐清明。

见人已醒,众人皆喜,贺玉商答:“从前没有,这是头一次。”掌柜站起身,上前答谢李板清与周一圆。而方才动手的兄弟也抱拳致歉。

“敢问阁下姓名。”贺玉商暗察此人内力已可疗愈他伤,武功境界定然不在八层之下,心中暗惊。

“在下月宗李板清。”李板清温声应答。

“原是李少侠,失敬。”贺玉商心中有些迟疑,“就是那位一记斩邪胜了佛门首座的月宗弟子?”

“没错,就是我师兄。”周一圆环着手。这时,小二才将城中大夫寻来,察觉无事,开了副健体的方子才离开。

“贺当家过奖。晚些离开让这位兄弟将药喝了,从此以后适量饮酒才好。”李板清提醒道。贺玉商心中感动,“李少侠今日之恩,他日有事尽管寻行虎镖局来,力所能及必会前来相助。”李板清谢过,与周一圆收拾好行李,出了食馆。一直在桌上吃着菜的春卷这才扑腾着跟上。

街上,李板清不知何时找来的一把白玉扇子,一摇一摇,像是位富贵人家的少爷公子。

周一圆刚欲开口便听得李板清一笑,“昨日与师傅话别时他赠的。”

可周一圆见那玉扇下端刻着一个“清”字,心想师傅可真是够偏心的。李板清将一吊着穗的玉佩丢给周一圆,“师傅托我给你的,昨日你一杯酒下肚便醉倒了,还是师傅将你背回去的。”

周一圆欣喜的接住,将其挂在剑柄上,“师傅真好,师兄也好。”

“去雇辆马车,从此地到庆阳城少说也要五日,省些气力也好。”李板清慢声说。周一圆便快步寻去。李板清在街边买了几包米饼子与糖酥,才飞步跟上。

沿途一路颠簸,周一圆许久未见山下之景,心中雀跃。沿江之路,拂堤杨柳。

“师兄,七夭堂如今已成朝堂爪牙,与聂老堂主在时大不相同了,若非大长老要展出老堂主的昔日佩刀,各大门派未必会去。从前不见你有多仰慕聂老堂主,怎的这一次竟向师傅请缨要去呢?”周一圆疑惑道。

“聂老堂主为一代豪杰,为匡正江湖而创立了七夭堂。此中气节,令人拜服。这有何不妥?”李板清挑了挑眉,心中却有着别的思量。

周一圆无甚在意,突然欣喜的想到什么 “师兄,你三年前问武会上一记斩邪击败了佛门首座玄瑾。我也想与他战上一场,若是得胜,挫一挫他佛门锐气,我的覆云剑也就要威名远扬了.....”

李板清扇子一合,敲了敲他的头,“方达问风五层便想与玄瑾一战,你可知当年我与其战时,他已突破山行六重,佛门擅用拳,他却用剑与我比试,沧山剑与我的眠风相斗数招未落下风,如今只怕已远超当年。”

周一圆有些失望,耸拉着头,“师兄十六岁时便已达拂月七层,可我如今却还在问风五层。”

李板清见他垂头丧气,从包袱中拿出一包糖酥,拿出两块递到周一圆嘴边。周一圆用嘴咬住,心下却仍在苦恼。

“明日到了庆阳,我与你一同练功,在比试前要紧着练习才是。”李板清说着,抬手拉开窗帘,看向窗外,绿田千里,有孩童放着纸鸢,心思飘远。

周一圆应声说好,郁闷渐渐平复。

春卷用嘴啄着李板清散在座旁的糖酥,待李板清回过神来,才发觉这小雀儿都将糖酥吃完了,只剩些渣滓。

“贪嘴。”李板清用手指点了点春卷的头。春卷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再看周一圆,已靠着横木睡熟了。

庆阳,人市喧闹。下车后李板清多给了老车夫一点银子,赶了几天路,老人家没有怎么好好休息。城中配着刀剑的人许多,不时有几位江湖上有名声的侠士。

街上小贩吆喝着,总有孩童打闹着穿过人群。李板清领着周一圆来到七夭堂门前,递了名帖给婢女,便穿过门前拥挤的人群入了院门。

婢女领着李板清与周一圆走过院内摆设,步间长廊水流林木,到达大院中堂。

李板清见四下宾客皆落了座,同周一圆坐下,环顾一圈发觉不少熟面孔。

“师兄,这都是些什么人?”周一圆左看右看,压低声音问,“怎的不见长老?”

“先等等。”李板清抿了口清茶,“正前方的位子坐着的是泊云医馆的馆主施靖忠,其女施竹,站在他身后,三年前比武大会上打过照面。”

“往右是鸣烟阙阙首季子须,擅水木通灵之术,他那把碧云扇,在江湖杀器榜中位居第三。往左是青玉观馆主莫雨凉。”

“我们右侧便是佛门玄瑾,”李板清顿了顿,察觉玄瑾投来的目光,点头而笑,“他身侧的......此前不曾见过。左侧箜弦肆掌肆钟梧,此人善鼓琴,能将内力化于乐音中。”

周一圆目光流转,见门前两座尚空,正往门外看便见一男人身材魁梧,束发薄甲,背负着一柄长枪走进,后面跟着位同样负枪的小公子。

“铁缨门,门主韩巡。”李板清看去。

周一圆捧起茶一口喝了,总觉着有人盯着自己,便右看去。发觉玄瑾身后站着的那位公子才转了头,心下起疑。

“师兄,这些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聂老堂主的这把刀,确是吸引了不少人来。”周一圆道。

李板清端坐着,指尖转着茶杯,“都是为了看这把刀吗?”

周一圆听见李板清这样说,侧头看他。却见一白发老人与一众弟子步入堂内。

众人皆起了身,周一圆不明所以,也跟着起来。众弟子皆落了座,老人在主位上坐下,一旁站着位弟子,目光淡淡看着众人。

“诸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七夭堂此次呈办比武大会,一则为展如今武林风采,二则为承聂老堂主遗志,匡扶正道,并以老堂主昔日佩刀为证!”老人声如洪钟,慷慨陈词 ,“岳某愿尽此生之力,平邪济困。”

“没想到这岳桨长老倒也是位血性之人,”周一圆小声,“可七夭堂近些年不理江湖事,只为朝臣办事可怎讲?”

李板清侧目,示意周一圆收声。岳桨似有所感,目光落在周一圆与李板清身上。

岳桨先示意众人坐下,自己坐下后先喝了一口热茶,“诸位侠士近些年来皆闻我七夭堂不理江湖之事,先前为大理寺与朝臣办事,心中不解。老朽自聂老堂主去后,悲痛万分,而少主竟不知所踪,七夭堂寻人至今无果。”

“替聂家主打理七夭堂之事以来,因着七夭堂第一宗派的名头,为保江湖仍不受庙堂之难,也为保留聂家主所留下的家业,因此半推江湖之理事。个中缘由,老朽难之又难才出此策,今日要诸位前来也正欲诉清此事。”说罢,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众人听了,神色各异。

“聂老堂主几十年威名,倒是由你做上主了。”众人听见一声嗤笑,便见铁缨门门主身侧的小公子轻慢地说。

周一圆心中赞许,面上却不显,却见李板清目光停滞。

“这师兄,又发呆!”周一圆心中腹诽。

“犬子无礼,还请岳长老莫要怪罪。”韩巡起身抱拳致歉,用目光瞪了瞪小公子。那人似是不情愿,慢吞吞地作了一揖。

岳桨摆了摆手,“稚儿之言,小公子是什么名字?”

“韩筠。”未等韩巡回答,他便抱着手答了。

李板清似是才回了神,看了眼韩筠,心中记下这个名字。

“岳长老忠心经营,这些年来已是不易,有这份心记着聂老堂主昔日之志也是令人钦佩。”泊云医馆的馆主施靖忠出来打着圆场。

时间缓慢,周一圆觉得俱是些老人家之间的客套寒暄,好生无聊。多年未见,各派掌门人都有许多话,似乎恨不得一口气说完。

“三年前问武会上是李少侠得的魁首,听闻各派人才辈出,后生可畏啊。”岳长老摸着胡子。“多年不见范长老,他近来可好?”

“师父身体康健,只是因着宗规不得前来赴约,长老莫要怪罪。”李板清答到。

“怎会,怎会!”岳长老哈哈一笑,“今日见着许多新面孔,此次大会当是会热闹了。”随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少年,示意他发言。

少年遵意,正色走到座前,“列位前来此次武林大会,须得按律分配比试顺序和对手,在下七夭堂弟子文淮,接下来由我为诸位讲解。”他挥了挥手,一众婢女端着木盘,走入堂中。各门派之人皆在木盘上拿起名笺木牌。“本次参与比武之人皆配名牌,堂中人员同时持有一份,洗牌过后确认顺序和对手。持牌者在比试前需将此牌悬挂于七夭台下的示板之上才算到场,否则视为弃试。”

李板清与周一圆各自拿了名牌。

“师兄,那个人老盯着我作甚。”周一圆不耐烦道。

李板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是玄瑾身后的人,心中有了些思量。

“应是玄瑾的师弟。你师兄上次胜了他师兄,他可想是想同你比上一番了。”李板清玩笑着说。

周一圆闻言,吐了吐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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