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倾一口汤险些喝到鼻子里,咳了好几声,接过乐简烛递来的纸巾,缓了半天才说:“什么感情方面?”
“没什么。”乐简烛说,静默了半分钟后问,“你没谈过恋爱?”
“谈过!”纪倾磕磕巴巴说道,“以前上学的时候追我的人可多了,什么情书定情信物都有一筐。”
定情信物?乐简烛喝了一口汤,问道:“噢?”
纪倾说:“一些不值一提的事情,我的老相好你家这地还挤不下呢。”
不知道是说她家太小还是太大。
“那你还......”乐简烛弯酸的话还没说出口,深吸一口气转而言道,“挺招人喜欢。”
纪倾心虚,深知牛皮吹大了,但凡谈过一次也算夸张,但那完全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岂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还没等乐简烛继续说话,放置在一旁的手机响个不停,乐简烛看了一眼上面的电话,转头和纪倾留下一句:“明天我和你去上课。”
“嗯?”纪倾还没来得及震惊,乐简烛拿起手机便回了房间。
像是突然被家长抽查学习情况,纪倾一夜没睡好,把这一星期学的表演课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合起眼都是教室里那股檀木香味。
形体,走位,演绎......
第二日课上了一半,纪倾站好,有些忐忑的等待乐简烛的评价。
但对方似乎只是过来旁听,从未多言,连表情都懒得给她一个。
陈娅反倒很满意:“你有这个进步是不错,但空间还很大,发声的方式还可以更好。”这话更像是说给一旁的人听的,纪倾点头,继而又偷看了一眼乐简烛。
乐简烛没看这边,看着剧本撑头,大抵在思考事情。
陈娅看出纪倾的重要性,竟然让乐简烛百忙之中还抽空来旁听,趁着休息过去搭话:“信不过我啊乐编,还来督课。”
“哪有的事,我这不是也来学习吗。”乐简烛浅笑,说话时直起身子,不过腰上还有些痛楚。
陈娅拧开水杯:“小纪和我说她之前没上过表演相关的课程。”
乐简烛回答:“嗯,她都是从零开始。”
陈娅:“怎么突然想培养个新人了?”
乐简烛笑笑,绕开了这个问题:“晚上有时间吗?”
“有,请我吃饭?”
“嗯哼,”乐简烛双眸明亮,“不介意我带个朋友吧?”
“谁啊?”
“梁七缘。”
陈娅这下无话可讲了,圈子里资源丰厚的经纪人数来数去,梁七缘怎么也占一份,何况她手里的艺人个个能打,其中最为出色的艺人就是去年拿了影后的张念芒。
这是要铺路。
乐简烛做这事是头一次吧。
陈娅开门见山:“需要我说些什么?”
“刚才怎么说晚上就怎么说,不打紧。”乐简烛回答,她在屋内脱了外套,只穿了件单薄的针织衫,抬眼看到屋内与她直线距离最远的地方。
纪倾正蹲在地上背词。
所以一头雾水的她,在晚上吃饭时目光在梁七缘身上望了又望,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你好。”
“你好。”梁七缘穿着正装,笑得礼貌,委实看不出这人有什么特殊,竟然让乐简烛攀关系。
“念芒呢?”陈娅疑惑。
“她.....呵,”梁七缘冷笑,“捣鼓她的新爱好去了,哪见得着人。”
乐简烛说:“你也该让她休息了。”
纪倾练得太累,肚子早就造反许久,菜一上来就呼呼开吃,眼看也没自己的事情,她也不懂为什么乐简烛总带她来应酬,不是哪位导演就是哪位经纪人。
直到梁七缘突然问她:“纪小姐,可否介绍一下自己最大的卖点?”
糕点?
什么糕点?她没吃糕点。
纪倾停箸,抿了一口茶水,为了显得更为淡定,她开口前还清了清嗓子:“没看到糕点。”她小声问身边的乐简烛:“是我吃掉了?”
谈话间,乐简烛看到了对方那颗脑袋。
崭新的。
应该没怎么用过。
“纪小姐真会开玩笑,我是问,假如你是一个演员,你和其他演员的不同在哪?”梁七缘忍下那冒傻气的话,继续问,“只是想讨论一下。”
纪倾看着满脸淡然的乐简烛,觉得是指望不上对方救自己了,半晌过后回答:“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她甚至连其他演员应该是什么样都不知晓。
“这样说吧,你有什么特长?”乐简烛喝了一口汤,在一旁开口,她就差把答案喂嘴边了。
特长?纪倾回想过去小半辈子,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有人说她特坏,算不上什么好评价,挑挑拣拣了一个出来:“我武功不错。”
这次换成乐简烛一口汤差点呛进鼻子里。
什么时候转武行了?
总不能说是抓小偷时那两把刷子?
“噢?你师从?”梁七缘无端起了些兴趣。
纪倾本想说书中自己的师父,但碍于乐简烛还在场:“师父不愿透露姓名,虽不是什么武林宗师,但师父所教甚多,还是能略上台面。”
本还以为要说某某家班之类的话语,结果来了个武林宗师,梁七缘可算看出这人是哪儿特殊。
特殊中二病。
陈娅在一旁看戏嘴都要笑歪了,她怎么没发现自己学生这样的一面。
很难评价乐简烛与纪倾的氛围,尤其是纪倾,相处久了很像某种像狼的犬类,拉都拉不住。
“那改日一定要好好领教一番。”梁七缘点头,拍板道,“改天你上我公司一趟吧,这周五有空吗?”她原本就想直接应下乐简烛,今日来了才知道是个活宝。
“有。”纪倾一想,又摇头,“但我早上要去练车,没关系吧?”
“你也练车?”梁七缘有点意外。
也?纪倾只在意了一秒,点头。一顿饭过去,稀里糊涂地就签了个经纪人,但她想是乐简烛的安排,再不济也不能把她卖掉吧。
离场回家的路上,乐简烛裹着黑色的风衣,纪倾看她穿着猜测对方一定很怕冷,圈着衣服密不透风,找了句话说:“乐老师,经纪人是做什么的?”
“是你的领路人,推销你的人。”乐简烛站在路灯下,想起什么,缓缓问道,“你到底想不想当演员?”这个问题放到现在问显得太晚,但乐简烛心里已然有一份答案。
幸好纪倾的答案与她的一致:“想啊,饰演这么多角色多有意思。”
倒是个简单的原因。
“那你好好努力。”乐简烛似有似无地勾了勾嘴角,“我只能帮你到这儿,接下来靠你自己了。”
认识最好的老师介绍了,经纪人也安排好了,就连话剧也有一份,乐简烛说不期待是假的。
“靠我?”纪倾小小地吃了一惊,但回过神还是应道,“定不负乐老师所托。”
她拱手作揖说完,乐简烛不知道想起什么,嗤笑了一声,那原本冰冷的表情转瞬变成春风和煦,迷人的光景只有一瞬,但纪倾知道对方在笑什么。
“......乐老师,我真的会武功,没骗你。”
纪倾说话时一阵风吹得她发丝飘起,她转身走向小路边的草丛里,挑挑拣拣了一根木头棍子起来。
应该是干净的。
纪倾今日穿着白色衬衣与黑色长裙,理应是最平常的打扮,但捻起木枝,眼中神采流光溢彩,挥舞了一下适应重量,右手抛上去,木枝转两个圈又落到她的左手上。
还算能用。
木叶窸窸窣窣,风声咋咋,悬腕挥枝,大有斗笠一背就要闯荡江湖之感。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电视剧里的夸张特效与旋转慢镜头,没有钢丝威亚线,一根木枝在纪倾手里把玩得像是利剑又似丝绸,柔中带刚。
那枝丫还挑着乐简烛的衣摆,此时此景像极了女书生在赶课的路上,被风流倜傥的侠客调戏了一番。
“......”乐简烛凝神看了对方长而卷的睫毛,险些扫到自己脸颊上,捏着自己的衣袖,稍稍侧脸,咬唇评价,声音却依旧紧绷,“不错。”
这还叫不错?
虽说是耍了个花枪,讨对方喜欢的把戏,但纪倾觉得自己这一套下来没有个实用性,观赏性也是十足吧。
这人怎么还心如止水,哦不,一潭死水。
纪倾受到了打击,根本没看到对方耳根子红透了,还盯着手上的树枝在想是这个玩意儿不够直,一定是武器不够好看。
什么《让老婆宠你一辈子》里有言,适度的展示自我优点可以加分,难不成这不算优点?垃圾书,纪倾暗道。
将树枝放回原位,纪倾拍拍手,为自己失败的开屏感到惋惜。
次日她第一次参加了团内的排练,磕磕绊绊,但也算有效,她将效果不好的台词勾画下,在家一逮到乐简烛空闲就要求说戏,这样补课,不到两日就有成效。
乐简烛喜于对方高涨的热情,并无多言。
直到周五要去签约那日,纪倾早上约了练车,却迟迟不见教练身影。
由于她订的是私人一对一,场地里只有她一人一车,索性先上车练了一会,莫约半个小时后她有些累了,看外头皆是烈日当空,没一处凉快的地方,她选择坐在后座休息了一会。
谁知突然有道人影钻到了驾驶座上,嘴里还在快速的念叨什么。
“那个......”纪倾想开口,但声音过于微弱。
“我记错时间了不好意思啊......教练啊,我这次一定先松手刹,啊不,油门在哪?脚刹......这雨刮怎么动起来了......”话音未落,车子就呲溜一下攒射出去。
连不怕死的纪倾都默默系上安全带,握紧了把手,如果有车子脱离车道的情况,她已经准备好随时跳车了。
墨镜口罩和太阳帽,简直神秘到不能再神秘了,纪倾不知道这位神秘小姐是哪位,更怕生怕一开口让混乱的场面更混乱。
练车场活生生开出了一种戈壁逃生的匆忙。
“你不是教练?!”女子从后视镜中看到纪倾的脸,眉头一拧。
纪倾倒吸一口冷气:“姐!你看路!”
纪倾:不会吧,你这样都无动于衷。
乐简烛:玩去吧你。
求收求评,捡起来更了咳咳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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