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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璟聪

不知道称呼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傅修司:

昨天你问我为什么跟你说谢谢,我回家想了很久,其实在你跟我道歉的那一瞬间,我有种做梦的错觉,这三年来我很抱歉因为我不合时宜的心意对你造成的困扰,在这里我再次向你道歉,我不会做出让你为难尴尬的事,我对你的喜欢只是喜欢,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压力与负担,我会将这份感情放在心底,请你不用担心。最后,祝你学业顺遂,事事如愿。

By陈业

傅修司对陈业没有喜欢,只有朋友间的单纯情谊,但不知道为何看到陈业一脸愁容,他心里反倒生出一丝苦涩来。

“不会呀,没事的话就写写东西。”这是陈业的回答,从小到大他为数不多从一而终的爱好便是写作。

起初他用日记记录生活,后来用小说发现世界,工作后用剧本展示人生。

他至今都记得在大学课堂上讲授剧本创作的老师对他说的话:“小说是创造世界,但我们手中的剧本,是展示世界,我知道毕业后真正从事编剧行业的人屈指可数,但我依旧希望你们在用电脑敲出每一个场景,每一句台词,每一组镜头时,能够真正做到感同身受。”

这是陈业从业多年来一直坚守的职业操守,不是他守旧固执,他习惯去感受自己笔下的人物。

他身边很多人将编剧当做是敛财的金饽饽,靠着无数个流行于短视频平台的无脑竖屏爽剧收割大批脑残观众。

虽说艺术从不分高低贵贱,但若真要计较,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到底是有辨别。

陈业喜欢深入感受自己笔下的人物,譬如他曾经写过一个游离在风月场所摇摆在深夜街头的妓女。

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去切身体验剧本中所勾勒的一切。

从穿着,打扮,姿态,言语无不入微细致,他网购了三顶假发,一顶鎏金色公主切,一顶暗红大波浪,一顶藻蓝黑长直假发。

戴上假发的第一天他按照自己脑海中说构想的“站街”情景找到一条红火拥挤的街道,却发现根本无人问津,最后却被警察盯上在看守所待了半个月。

第二次他尝试人潮汹涌的街头做出风情万种的模样悄倚电线杆身首婀娜步态妩媚,却被旁边齐站一根电线杆的同僚举报,最后落得凡是陈业出现警察随即而动的滑稽结果。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他靠着先前的经验终于将自己折腾成剧本中描述的模样,步履纤纤姿态轻盈,眉语间满是倦怠愁容。

这次,他遇到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客人”。

客人不仅是客人,也是陈业的大学同学。

男人叫璟聪,在订婚前一天,找到了陈业。

起初他对璟聪口中描述的未婚妻持有怀疑,璟聪在大学里是文学系(陈业所就读的大学专业是戏剧影视文学系)炙手可热的系草,喜欢他的人从大一排到了大三,其中自然包括了陈业。

直到他看到了男人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一切不言于表。

“一晚多少?”男人含糊不清的话里满是醉意。

浓郁的酒精混杂男人身上的浅淡檀木香萦绕鼻间,只那一瞬,陈业看到了光。

裹挟于酒意的男人并没留意怀中人的反应,下一秒,他强势一推将陈业按在电线杆上。

动作没有预兆,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二人明显为之一愣。

时值冬日,萧瑟寒风径直钻进陈业的后背,脸侧蔓延起的羞赧暴露在凛冽的空气中,苍白而荒凉。

“你知道我是谁吗?”好不容易憋出来的一句话在看他向璟聪后又咽了下去。

“你说,你是谁。”神志不清的男人嘴角扬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晦暗的路灯之下,暧昧横生。

“璟聪。”陈业暗恋了璟聪四年,从大学进校报道那天开始,他便开始了这场只有他一人的独幕剧。

璟聪从来都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他是被众星拱月的明珠,哪像陈业一样轻贱不着边际。

“哟,你知道我?陪我一晚,给你两万。”璟聪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不动声色利用巧劲划进陈业的衣服里。

陌生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料直冲身下,他试图抬头仰望璟聪的神色,却被男人宽厚的手蒙住了双眼。

“璟聪,我大学时候就悄悄喜欢你了,不过你不知道。”

喉咙里吐出支离破碎的表白,可听在男人耳朵里,这是挑动**的催化剂。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羞?需不需要我调教调教你?”

璟聪整个人都贴在了陈业身上,脊骨摩擦电线杆发出阵阵颤抖,身体本能的疼痛反应在男人眼里却成了欲拒还迎的信号。

“璟聪,你跟学校里的你很不一样。”

陈业感受着身上的男人手指动作,满是老茧的手指关节饶有节奏抚弄着陈业的肩胛,唇齿间的灭顶暧昧几近将二人吞噬。

“我在床上,更不一样。”

在被吻住的那一秒,陈业脑海里的第一想法是,他今天没有买口香糖,再就是,他感受到了璟聪身体最直接粗鲁的原始反应。

“对不起。”他试图甩开璟聪的桎梏,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常年浸淫健身房的男人面前如跳梁小丑般可笑。

“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脖子被强力掌控的感觉让陈业有一瞬间的窒息,但随之而来充斥全身的是别样的满足与渴望。

他微眯着眼试图在眩晕中看清男人的脸,却在一片稀疏零散的灯光下只辨轮廓。

“对不起,璟聪,让我离开,求你了。”

身体迸发出来的强硬本能让陈业在颤抖间推开璟聪,随即在摇晃不定的黑暗里跌跌撞撞消失不见。

后来再见璟聪是在一档访谈节目上,璟聪作为青年企业家受邀出席。

镜头前的男人满脸光鲜,合身紧致的高定西装将平素里训练有素的身材撑得饱满浑厚。

得知璟聪被采访时陈业正在工位上跟同事聊着剧本,下一秒他便打开了手机。

透过屏幕陈业脸上异常平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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