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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欺骗

炎国,南宫府内此刻正笼罩在一片哀伤之中,本应得享天伦之乐的南宫硕,如今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昔日里意气风发的南宫锐,如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饶是心志再坚,也承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南宫锐的母亲何氏在看到儿子尸身的一瞬间便晕死了过去,妻子崔氏跪在丈夫的尸身旁哭得死去活来,一时间南宫府中哭声震天。

不久后,北凌的使团也来到了惠阳,并将仁安公主的书信呈于武王。经过两国的多方商榷,最终达成了和解,北凌国献出五座城池,而炎国亦不再对南宫锐的被杀进行追究。得知结果的南宫硕怎么也无法接受,他勉强从病床中起身,直奔王宫,誓要为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章琚宫内,武王、太子和几位朝臣正在商议后续事宜,看到面色憔悴的南宫硕,武王很是体贴地赐了座,可谁知南宫硕并不领情,直接下跪道,“王上,老臣戎马一生,为炎国开疆拓土,没想到今日.....却要为儿子送终,您让老臣情何以堪啊?”武王叹了一口气道,“锐儿同沐阳年岁相仿,都是本王看着长大的孩子,你的心情本王体谅,所以本王已经加封锐儿为一等公爵,可世袭之,这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

南宫硕声泪俱下道,“王上,老臣并不在意那些虚名,而是在意吾儿蒙受不白之冤,饮恨九泉啊。请王上允许老臣带二十万铁骑向北凌为吾儿讨回一个公道。”武王道,“胡闹,带二十万铁骑?你是要讨公道啊,还是要去攻城啊?本王知道你失去了儿子,可北凌王也没有了胞妹,都是至亲骨肉,都是一样的痛心疾首。”南宫硕道,“王上,可老臣不愿儿子背负一身污名,九泉难安啊......”武王道,“这个你放心,本王已经同北凌王商议过了,对外宣称是病逝,不会有人再去深挖,家丑不外扬,大家各退一步吧。”

南宫硕仍不死心道,“王上,王上......”“南宫司马,”立在一旁久未出声的太子道,“您首先是炎国的司马,其次才是一位父亲,炎国的每一次战役都是为了炎国的百姓,而不是为了给某人泄私愤,您久居朝堂,国之重臣,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啊。”南宫硕抬起头,双眼通红,布满血丝,他看了看太子,看了看一旁低着头的众臣,又看了看武王,终是无力地垂下了头。

东宫,应晖堂中,韩启道,“恭喜殿下,这一仗您赢得漂亮,除了叔弋,拿捏了北凌的前朝,借北凌之手出掉南宫锐,仁安公主趁机献策笼络了君心,此后,北凌前朝后宫尽在殿下掌控之中。”

凤凛道,“北凌王本来就有意制衡钱太尉,要将其妹嫁于镇国将军之子,钱太尉岂会坐以待毙,本宫不过....顺手推了他一把罢了。”韩启道,“殿下英明。”

凤凛道,“告诉北凌那边,事情已了,闲杂人等就不要留了,查无可查才永远不会被翻案。”韩启道,“殿下放心,属下已经知会过了。”凤凛点头道,“嗯,此局部署良久,先生功不可没啊。”韩启道,“为殿下效力,下臣自当竭尽全力。殿下,失去南宫锐对南宫家的打击不小,殿下是否要乘胜追击?”

凤凛道,“‘哀兵必胜’,悲伤是一种打击,但也会让南宫家更为团结,眼下并非动手的良机。”韩启思索再三后道,“殿下,庄子上的那位....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可以让其动一动了?”凤凛并未回答,韩启看出凤凛似乎还有所顾忌,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南宫硕因丧子之痛备受打击,整日缠绵病榻无法理政,太子提议由赵淙赵将军暂代司马一职,武王允之。

经过快两个月的修养,妘挽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虽然还不能下地行走,但已经可以仰卧在床上了。养病的这段时间,凤凛一次也没来过月漓阁,丽孺人和乐孺人来探望过一次,凝承微来得次数倒是多些。

冬季来临,瑞雪初降,月漓阁中早早便备上了炭火,当然,妘挽亦吩咐了小春子给函公那里也备上一些,并嘱咐道,函公有咳疾,受不得凉,让小春子跑去得勤快些。

一日傍晚,凤凛在未惊动太学其他人的情况下,来到了渊文阁。院中花败叶枯,一片落寞,只有一个还算结实的瓜架孤独地立在那里,没有被积雪压倒,若是有人打理,可是想象得出小院的盎然生趣。阁楼老旧,但屋脊、房梁都有被加固过的痕迹。凤凛独自推门而入,函公仍埋首桌案,要不是忽然而来的一阵寒风吹动了蜡烛,怕是函公都不会察觉有人进门。

看到凤凛的一瞬间,函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急忙下堂跪拜道,“草民...咳咳...不知殿下亲临,咳咳....请殿下恕罪。”凤凛并未言语,只是四处看了一下,屋子里到处都是书,但是整理得有条不紊,看得出花了很多心思,屋内的案几、坐椅等都是新添置的,角落处放置着一个炭盆,为了防止火星溅出,还特意盖了网罩,只是眼下里面空空如也。凤凛没发话,函公不敢起身,环顾一圈后,凤凛坐了下来,他没坐在上堂主位,而是坐在了堂下,随手翻了翻一旁的书稿,那是妘挽平日里的座位。

函公的咳疾是越发严重了,未开口说话,依然是咳嗽声不断,凤凛轻飘飘地道,“函公可知....本宫前来所谓何事?”函公仍跪地俯首道,“咳咳,草民猜测,殿下是来兴师问罪的…咳咳,毕竟徒儿之过,做师父的难辞其咎。”

凤凛笑道,“本宫就喜欢同函公这样的聪明人说话,直来直去,一点就通。既如此,本宫也不拐弯抹角了,你的徒弟跑到王上面前,为叔弋的弟子求情,被罚了杖刑……”“什么?咳咳,”函公吃惊地抬头道,“那她咳咳咳……”

凤凛直接道,“她无事,不过就是几个月下不了床,如此一来,东宫....倒是安静了不少。”函公缓一口气,摇头道,“她真傻啊,咳咳。”凤凛道,“确实很傻,没有权衡利弊得失就冒然行动,被责罚却不肯认错,确实傻得可以……”

“不,殿下,草民说的傻,并非愚蠢,而是无畏…咳咳…”函公挺起身子,直面凤凛道,“人只有在内心深处真正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才能爆发出强大的勇气,一往无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咳咳…”

凤凛起身,冷冷地看着函公道,“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函良,本宫允许你苟延残喘地活到今时今日,是因为你守分寸,懂进退,可眼下,你却越界了。”

面对凤凛骇人的气势,函公并没有丝毫畏惧,直言道,“殿下,其实咳咳…草民并没有传授她什么高深的知识,因为她作为弟子资质着实欠佳,但其优点在于勤于思考,且只要认为是对的,便敢于尝试,即使失败,也不气馁,对未来永远充满希望,她豁达的心性,像一株向阳花无论经历怎样的困难,都会向阳而生。而草民所能做的,只是在她迷茫之时给她指点一二,让她少走些弯路罢了,但内心坚守的信念和道义,终是要她自己去寻的……”

凤凛听了函公的话,似乎有些动容,也许函良是真心实意对待他这个徒弟,但为了打消父王的顾虑,凤凛也只有狠下心来,“本宫愿意相信你,可君王的盛怒不易平息,她已经承担了她应负的,那么剩下的便由她的师父代劳吧。”说着,便将一个药瓶放在了函公的桌案上,“本宫已经问过医师了,你已病入肺腑,药石无医,这瓶‘极乐散’本宫赐予你,愿你同叔弋一般,走得释然。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对于凤凛的举动,函公并不惊讶,他明白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只见他对着太子一拜道,“殿下,草民甘愿领罚,只是这满屋的书文,咳咳...乃草民心血所在,希望殿下能妥善安置。”凤凛道,“本宫拟筹建国文阁,由专人负责收集、抄录各类典藏,传于后世,渊文阁内书文尽归其内,你可安心。”

函公向凤凛再拜道,“殿下高瞻远瞩,草民感恩戴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咳咳,曾经见识过大好河山的飞鸟,怎会甘心成为笼中之雀,与其将之困死于笼中,不如还她一片海阔天空,也算另一种成全……”凤凛看了看匍匐在自己脚边的函公,转身离去,一个峻厉的声音回荡在其身后,“本宫的事容不得他人置喙。”

妘挽在床上已经躺了两个多月了,趁无人时,技痒难耐的她时不时就要下地走两下,可后果是被辛禾她们唠叨一整天。本以为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下去。可一日深夜,沉睡中的妘挽恍惚间梦到了自己回到了渊文阁,函公端坐于堂前,面带笑容地看着自己,妘挽嘴中喊着师父,高兴地跑了过去,可谁知画面一转,函公便浑身是血地倒地不起,妘挽哭喊着快速地向他奔去,可不知怎地,越跑却离他越远,突然脚底一陷,徒然下落.....“师父....”妘挽叫喊着从睡梦中猛然惊醒,环顾四周,自己仍在卧房。

摸着还未平复的心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唤了两声,在外间守夜的辛禾闻声便来了,“太子妃,您怎么起身了,还出了好些汗,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妘挽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有些不吉利,宫门落锁了吗?要是没落的话,让小春子去看一看函公.....”说罢就要起身,辛禾一边给她披上裘衣,一边安慰她,“一个梦罢了,太子妃不必太过在意,人家都说梦都是反的,前两日刚下了雪,如今外面天寒地冻,让小春子来便是了,您又何必起身呢?”妘挽拄了根木杖,在辛禾的搀扶下踉跄地往外走去,“有些话我要亲自交待小春子,不交代我不放心。”

一出门,入眼便是一片雪白,寒月孤悬,尽管是深夜,四周也不是漆黑一片。行至回廊时,妘挽不经意地阁门方向一撇,只见两个带刀的侍卫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门口,她转头看向辛禾,“为什么月漓阁会有人把守?”辛禾忙道,“许是....寻常的加强戒备罢了,毕竟快年节了吗。”看出了辛禾言语间的闪烁,妘挽立刻意识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便朝阁门而去,两个侍卫看见妘挽似乎也很惊奇,跪地道,“参见太子妃。”妘挽问道,“你二人为何在此?”两人对视一眼,一人道,“我等奉太子之命,看守月漓阁,禁止月漓阁一切人等出入。”‘禁止一切人出入’这已是明晃晃地软禁了,妘挽本以为自己受罚之后,太子已经消气了,看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突然,妘挽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看守月漓阁多少时日了?”一人道,“属下已经来了两个多月了。自从太子妃您病后,属下们便来了。”已经来了两个月,那么她让小春子带给函公的药和炭石......想到这儿,妘挽的心瞬间便凉了一半,她看向已经面露难色的辛禾道,“你知道的是不是?你不该骗我的,函公他生病了,病得很重,他需要那些药和炭石,这么冷的天,若是他没有那些,他会.....”妘挽没有再说下去,她想到了刚刚的那个梦,会不会是她的师父在向她求救。

妘挽推开辛禾的手,艰难地上前了几步道,“本妃要出去,你们休要阻拦。”可没等妘挽挪步,侍卫便挡在面前道,“太子妃,太子有令,您不得出。”妘挽生气地举起木杖恐吓道,“快让开,否则休怪本妃不客气了。”侍卫们仍是抱拳躬身,一动也不动,妘挽气急,拿起木杖往两人身上狠狠抽了几下,大声喊道,“快给本妃让开....”侍卫们不反抗,但亦没有丝毫地妥协,“太子有令,您不得出。”

许是刚刚的动作用了力,双腿一阵刺痛让妘挽险些站立不住,幸得被辛禾扶住,辛禾微微掀开裘衣查看,妘挽的腿上已经渗出了几道血迹。门口的动静很快惊醒了阁中的其他人,丹夏赶了来,看到丹夏的一瞬间,妘挽仿佛看到了希望,强忍痛楚道,“快....把这两个碍眼的人打发走,我....要出去...函公有危险...”看着面上苍白的妘挽,丹夏问辛禾道,“这是出什么事了?”辛禾道,“太子妃腿上的伤口好像裂开了,”而后对侍卫道,“还不快去禀报太子,如此僵持下去,你们是想要太子妃的命吗?”两人一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一个人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剪秋苑的内堂中暖玉生香,凤凛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堂下舞得婀娜多姿的丽孺人。太子难得有空来后宫,丽孺人自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要把太子留下,可太子却仿佛有些魂不守舍。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而来,被王召拦下,“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来打搅殿下,什么事火急火燎地不能等到明天吗?”只见那名侍卫在王召耳旁说了些什么,王召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片刻,便硬着头皮进了屋去。进屋后,王召低下头一路小跑至太子处,然后低声同太子说了几句话。王召言毕,凤凛的脸色就变了,他陡然起身,未再看丽孺人一眼,快步向外走去,王召一面快步跟上,一面试图将裘衣披在太子身上。

等凤凛赶到月漓阁时,妘挽仍是强撑着,倔强地立在雪地里。凤凛没有理会行礼的众人,径直走向妘挽道,“这又是在干什么,之前的亏吃得还不够吗?”看到凤凛的那一刻,妘挽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一下子便哭了出来,泪眼婆娑却又小心翼翼道,“殿下.....臣妾求您,让臣妾去看....函公一眼,好不好,就一眼.....臣妾刚刚....梦到他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臣妾好害怕....殿下,让臣妾出去吧.....好不好....”看着泣不成声的妘挽,凤凛无奈地安慰道,“一场梦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听本宫的话先回去,明天再说好吗?”听了凤凛的话,妘挽不住地摇头,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她的身体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了,就在她快要倒下去的时候,凤凛一把将她抱起,快步向内室走去。

内室中,凤凛将妘挽抱到了床上,有些力竭的妘挽俯在床上,可嘴里仍在不停念叨着,“我要出去.....让我出去....”看着妘挽腿上浸染的斑斑血迹,凤凛既生气又心痛道,“你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屡屡为了些不相干的人弄得伤痕累累。”

凤凛的话戳痛了妘挽的心,她艰难地起身,推开凤凛想要搀扶自己的手,倚着床框,眼神冰冷地看向凤凛道,“函公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我的师父,是我在炎国最尊敬最亲近的人,殿下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从未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过......还有,殿下为什么拦下我要送出去的药和炭石,那是他救命的东西啊,你如此欺骗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说完这句话,妘挽便再也立不住了,凤凛顺势把虚弱的妘挽搂在怀里,轻声道,“不要闹了好不好,不要闹了.....”然而此时的妘挽已经被疼痛和怒气冲昏了头脑,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一边哭喊着,一边一拳一拳地打向凤凛的后背,凤凛并未阻止,任由妘挽充满愤怒的拳头一下一下地落在自己身上。妘挽在凤凛怀中挣脱不得,竟一口咬在了凤凛的肩膀上,强烈的疼痛感袭来,凤凛眉头紧蹙一动不动,任由她用力地咬着。终于,用尽所有力气的妘挽无力地倒在了凤凛的怀中。

安顿好妘挽并处理好她的伤势后,凤凛身心俱疲地回到了畅春阁,他心中暗嘲,平日里打战也不见得会如此心累。命人准备了浴汤,泡在热气腾腾的汤水中,凤凛才感觉疲累稍稍有所舒缓。突然肩膀处有痛感传来,覆手一抹,似有凹凸之感,转头一看,竟是两排清晰可见的牙印,隔着厚厚的衣服竟也能咬出牙印来,可见妘挽当时有多么的用力。凤凛叹息了一声,把湿热的布搭在眼上,暂时地与世隔绝,好让自己躁动的心得以片刻安宁。每每都是如此,一遇到妘挽的事,凤凛都感觉自己很容易没了方寸,失了对策,这也许就是他人口中的感情用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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