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丹尼尔眉头紧皱。
可以倒是可以。
但这样一来，势必要浪费一些时间。
他还是倾向等大家都闲一些，再陪着杜明纳布置这些不急用的玩意。
有别的村民笑道：“丹尼尔，我们就今晚多忙一会，现在就给小少爷弄好吧。”
“拜托了。”杜明纳朝那村民稍稍弯腰，“泰特，这事还请你帮帮忙。”
泰特一愣，连忙侧身让开。
他红着脸不断摆手。
“没事的小少爷，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不管村民们对霍尔家族的态度怎样，他们都知道，他们过去是霍尔子爵的领民，生死都在霍尔子爵的一念间。
当霍尔子爵将灰绳村给了杜明纳后，他们就是杜明纳的人。
虽然杜明纳被逐出了霍尔家族，似乎身后已经没有了靠山，但过去的思维模式让他们在面对杜明纳时，还是不敢升起真正的反抗之心。
表面上不满没什么，行动上他们还是会不自觉地听从杜明纳的安排。
除非杜明纳的要求已经过分到影响他们的生存，还不仅一次地对他们的安危造成巨大威胁，否则他们很难会真正下决心对杜明纳做什么。
而现在的杜明纳对他们的良好态度，更让他们觉得他们就该尽心尽力地为杜明纳办事。
丹尼尔则将眼睛瞪得像铜铃。
“老师？要不还是我和泰特一起弄吧？”
丹尼尔感觉到了危机。
杜明纳竟然记住了泰特的名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泰特何时与杜明纳做过自我介绍了？还是村民们彼此称呼的时候被杜明纳记住了？
而杜明纳居然将挂牌匾的事交给泰特，而不是他！
他还一度觉得，自己是杜明纳学校的第一名学生，应该更容易接到杜明纳交代的任务的！不管任务轻重，都该先落到他肩上吧？
杜明纳微微一笑。
“丹尼尔，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和格斯村长和我说一些你们今天上山的事。”
“我们上山的事？”
丹尼尔摸了一把自己后脑勺，傻乎乎地思考了一小会儿。
“没什么可说吧？老师你想听什么？我们平常会在山里布置陷阱，但如果我们不带你到陷阱旁边，只靠说的，应该很难让你理解我们是怎么布置陷阱的。今天也太晚了，不方便带你上山啊。”
泰特这时候已经连同其他村民，准备帮杜明纳找到合适的木头，弄成柱子，再将牌匾挂起来了。
趁着现在天还没有全黑，还适合进行户外劳动，他们得赶紧干完活！
格斯则说：“小少爷，你要不要去看看我们今天刚带回来的猎物？我们现在还没来得及处理。”
格斯再瞄了一眼丹尼尔。
放在平常，丹尼尔肯定要和他一块，晚上都要继续干活，尽快将这些猎回来的野兽处理干净。
但丹尼尔现在成了杜明纳的学生，还说每天晚上都要来杜明纳这里学两个小时，请假天数还有限，格斯就不知道丹尼尔今晚会不会请假了。
丹尼尔是熟练工。
如果没有了丹尼尔帮忙，就靠其他村民，工作的效率会变慢。
不过格斯看得很开。
慢一点也没什么，其他村民也需要锻炼。丹尼尔只是走开两个小时，影响不大，他不需要和丹尼尔商量请假的事。
杜明纳点了点头。
“好。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你们是怎么处理猎物的？还有，你们平常隔多少天去山上一次？”
格斯在前面带路，引着杜明纳去村中专门处理兽尸的地方。
老约翰本来也想跟着，但杜明纳考虑到泰特等人要帮忙挂起牌匾，他不知道能不能在挂牌匾之前回来，他就让老约翰留了下来。
丹尼尔想将女儿多拉放下，让多拉先回家。
可多拉紧紧抱着丹尼尔的脖子不放，也想跟着杜明纳一起去村民们处理猎回来的野兽的地方看看，丹尼尔最后只能抱着女儿走。
处理猎回来的野兽地方位于离村子最近的河流的下游地带。不同于村民们居住的都是坚硬的石屋，这里只是简单地用木头搭起了一个大棚。
村民们用来存放木柴、干草之类的地方也只是用木头搭建起的大棚，再在大棚上放一些能挡雨的草盖子。
杜明纳跟着格斯和丹尼尔过来时，就看到有好几个村民在河流边缘忙碌着。
他们直接用河水清理已经完成开膛破腹的野兽实体，用水流冲走残留的淤血。
他们没有要内脏。
野兽内脏里蕴藏有不少的生物毒素，腥臭味浓郁，难以入口，不如直接在河流中丢弃，任河水将其冲走。
另有人拿着刀，就在河边剁骨剔肉。
那人刀工还挺好，将肉剔下来后，大骨干干净净的，几乎看不到半点残留的肉丝。
在这人旁边还有两个看起来年轻一些的人，也在剔肉，但他们的技术明显差一些，骨头上还有肉残留。
只是格斯和丹尼尔过来，根本没有谁和他俩打招呼。
但只是第一个人见到了杜明纳，开始主动与杜明纳打招呼，立刻就有人停下手中的活，寻找起杜明纳的身影。
现在负责处理这些野兽的人，也是之前和格斯、丹尼尔他们上山的人。
他们的武力值都较一般的人高，也因此更容易较其他的村民生出反抗之心。
他们还不知道之前在村里发生的事情，不大清楚杜明纳弄出了写字板，又准备开公开课的事。
但他们对杜明纳没多少恶意。
只看丹尼尔和格斯对杜明纳的态度，他们就愿意也对杜明纳友善一些了。
他们现在看到杜明纳，更多的只是尴尬。
杜明纳笑呵呵地和村民们打招呼，再问起了今天的收获较平常如何。
野兽大骨会拿来炖汤，也有部分不耐存放的肉会立刻煮熟吃了。
还有更多的肉会被制成肉干。
山里的野兽成长的年份一长，肉质就不大鲜嫩了，吃起来的口感一般，牙口差一些的人都可能咬不动。
村民们狩猎，往往会抓大放小，抓公放母。
通常情况下，还小的野兽只有在陷阱中被困的时间长了、受伤太重，放走也难以生存，才会被村民们带回来，宰杀吃肉。
杜明纳在过来的路上，就简单地从格斯和丹尼尔口中了解到了这些信息。
格斯还说，保持山中野兽数量，有利于他们躲避魔兽袭击。
对魔兽们来说，如果山里能为他们提供充足的食物，它们也没那么渴望离开它们熟悉的大山。即便离开了，它们也没那么强的攻击性。
这是灰绳村一代又一代的村民和山中出来的魔兽打了一次又一次的交道后得出的经验之谈。
对此，杜明纳表示村民们的总结很有道理。
但他现在来到这里后，看到村民们正处理着的、待处理的野兽数量，他觉得一阵心惊。
“格斯村长，你们平常上山都会带这么多猎物回来吗？”
格斯还没说话，丹尼尔就抢答了。
“不会！我们今天算是难得的大丰收！平常我们就算隔了四五天再上山看我们布置的陷阱，都没有我们这次上山发现的猎物多。我们这次还只通过陷阱抓取猎物，根本就没有怎么主动出击。”
村民们只靠地里长的庄稼，根本长不出现在的强健体魄。
他们最大的能量来源是肉食。
这答案在杜明纳的预期中。
来的路上，他知道了村民们上山的大概频率，再联想到丹尼尔急着处理今天的收获，他就觉得丹尼尔他们今天的收获肯定格外大。
这正好让他提出自己的猜想。
“那，丹尼尔，格斯，你们以前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某一天你们上山，发现落到你们陷阱里的野兽数量特别多？你们如果在那段时间里接连上山，你们就会发现，你们几乎天天都有这样的收获，甚至收获越来越多？”
丹尼尔困惑地摇头。
“好像没有吧？我们很少因为这种事上山的频率？如果陷阱一次性捕捉到的猎物数量多了，我们没这么快能吃完，哪里需要急着再上山？”
格斯想得比丹尼尔多一些。
他已经通过杜明纳此刻说的话，猜到杜明纳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他的面容愈发严肃。
“小少爷，您的意思是，这有可能是魔兽袭击的前兆？”
格斯回想起以前和村民们一起上山，发现了大量掉进陷阱里的野兽后，当真有可能过几天后就遇到魔兽袭击。
但这不是必然的。
有时候丰收了，但接下来只是有好一段时间都不容易再通过陷阱捕捉到野兽，即便他们带着工具上山狩猎，也难以猎杀到多少猎物。
必须如此过上好一段时间，山上的野兽数量才会逐渐恢复到正常水平。
格斯觉得杜明纳多虑了。
但在格斯心底，有另一个悄悄响起的声音。
或许，他真的能从杜明纳口中听到不一样的信息。
或许，他们真的有机会通过陷阱捕捉野兽的数量，推断魔兽是否袭击他们村子。
这样一来，他们就有机会提前准备，减少村子的损失。
杜明纳仰着头，对上比自己高不少的格斯的目光。
他的双眼写满坚定。
“是的，我觉得很有可能。陷阱捕捉到超出正常数量的野兽，代表山里已经出现异常，野兽尝试逃窜。我们应该做好应对魔兽袭击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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