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了，在振中的生活很平静。
男生们对江楚尔很感兴趣，总是找机会来跟她聊天，而女生们似乎还在观望。
江楚尔唯一能把脸和名字对上的女生，就是坐在她前面的程程。
除了开学第一天没有迟到，之后的几天程程统统迟到......
老师们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口头上念叨两句，程程自己也并不十分在意，总是嘻嘻哈哈的跟老师们保证‘下次一定’。
程程个子不高，人也瘦瘦的，平时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但奇怪的是，很少有男生敢主动招惹她。
有时候聚在江楚尔位置上的男生有点多，吵吵闹闹的。程程转身一个眼刀飞过来，男生们便会自觉走开一些。
‘调皮蛋’对江楚尔挤挤眼睛，悄悄告诉她：“这可是我们班的小霸王。”
和江楚尔原来的学校一样，振中也分为了小学部和初中部。
在程程还是个5年级的小屁孩时，曾经偷偷溜进了初中部。趁大家还在午睡的时候，她拿出准备好的绳结，将最后排的某个男生绑在了凳子上，并且用黑色水笔在他的脸上画上一只大王八，最后，甚至剥下了他的裤子......
裤子被程程塞进了自己的背包，她拿字典狠狠地拍了拍那男生的脑袋，瞪着大眼睛警告了他几句，就撒丫子跑了出去。
那男生气的不行，追着程程要裤子，从一层一层的教学楼，追到操场的跑道上。那场面，喜感十足。
为了这一天，程程可是苦练了1个月的跑步。男生因为没穿裤子，施展不开，最终也没能追上程程。
听说被抓去教务处的路上，程程哭的非常委屈，好像被欺负的是她一样。一众老师看着这个哭的就要晕过去似的小不点，还真有点心疼。
最后在男生和男生父母的强烈控诉下，程程很是吃了些苦头。不过经此一役，她的名气也就传开了来，男生们多多少少，有些忌惮.....
“你真的扒了人家的裤子？”后来江楚尔问过程程。
程程边吃雪糕边点头。
“为什么？”
“因为他造程若菲的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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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在振中的生活依然很平静。
江楚尔不太爱说话，性格也不活泼，原本聚在她身边的男生们渐渐失去了兴趣，不再找她聊天。
没有人在身边，江楚尔反倒更安心，每天安安静静地来学校，再安安静静地离开。
她正准备开始感激生活。
这一天，她像往常那样走进教室，刚一进门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不由自主的，心跳的像打鼓。‘不会的’她坐在座位上安慰自己。
课间休息，依旧是在卫生间里，她听到有人说话，
“这照片里是她吧？”
“是吧”
“我朋友传给我的，听说她在以前的学校就老是跟不同的男生乱搞，这才被开除的。”
“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照片给张超他们看？”
“对，我们现在就去吧，得提醒他们，别被她骗了。”
“走”
江楚尔坐在隔间里，手心都是汗。她扯了一圈又一圈的纸巾，使劲地擦着手。
上课铃声响起，她匆匆忙忙地起身，开了门往外走。
‘嘭’
有人撞到了她。
“不好意思，”熟悉的女声：“你没事吧”
是赶着上厕所的程程。
“没，事。”江楚尔抹了把脸，低着头往外走。
整整一天，江楚尔始终低着头。她能感觉到，各种各样的目光正钉在她的身上。
放学后，她逃亡似的离开了学校。
第二天她请了病假，第三天也是。
班主任晚上打来电话的时候，江父正好在家。他没什么表情的接完了电话，然后敲开了江楚尔的房门。
“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头也疼。”
江父皱了皱眉：“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你说要转学，也给你转了，怎么又不肯去学校了？”
江楚尔把头埋在被子里，没有回答。
“明天我送你去学校，如果还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于是她只能回到学校。
如果说几天前她还只是猜测，那么今天她确定，她的‘故事’已经人尽皆知，因为她的课桌上贴着张白纸，上面写着‘biao zi’。
午休的时候，男生女生们站在教室外，围成一小圈一小圈地在讨论着些什么。
江楚尔坐在座位上，看着手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你还好吗？”程程转过身来问她。
江楚尔惊讶地抬起头，然后摇头：“没事。”
“程程！”某个女生惊叫起来，小跑进教室里把程程给拉了出去:“别跟她说话，我跟你说，她啊...”
江楚尔听不见她们说了些什么。
然而没过多久，程程就走回了教室。女生紧紧跟在她身后：“你别不信啊，这可都是真的！”
“你亲眼见到了？”程程还是懒洋洋的，声音却不小。
“我怎么可能亲眼见到，但是我朋友说了”
“你朋友亲眼见到了？”
“也不是我朋友亲眼见到，但是这照片就是江楚尔她以前的好朋友拍的，还能有假吗？”
程程笑了，像是听到了笑话：“拍这种照片的，还能是她的好朋友？”
“以前的好朋友，这不是才识破她的真面目嘛。”
几个人围在程程四周，此刻全然忘记了江楚尔也坐在这里。
程程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会儿：“这照片角度这么奇怪，脸也看不清，怎么就能确定了？”
拿来照片的女生不服气的顶嘴：“总之就是真的，你要是还不信，我可以打电话让我朋友亲自跟你说。”
“不用麻烦，”程程挥挥手，转了个身，把照片放到了江楚尔的面前：“江楚尔，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你吗？”
周围好像有人倒吸了口凉气。
江楚尔抬头，看到程程正注视着她，眼神里有难得的严肃。
只一瞬间，江楚尔的眼圈就红了起来。她捏捏手，再松开，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吧，我就说是”
程程打断那女生，接着问江楚尔：“是偷拍？”
江楚尔点点头。
程程收起照片：“听说你是因为和别人乱搞才被原来的学校开除了。”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江楚尔激动的站起身来反驳，声音里带着哭腔：“是他们，都是他们造谣的，我实在受不了了，才转的学。”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
程程抬头看着江楚尔，若有所思。
在江楚尔的眼泪落到课桌上时，程程把照片递还给那个女生：“好了，我问过本人了，传言是假的。”
女生的表情有些尴尬，正要伸手去接，程程却又将手收了回去。
程程看着那女生，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懒散：“传播偷拍的照片，好像是违法的吧？”
“不过你放心，大家都是同学，今天的事情我们肯定会当做没发生过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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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风波居然就这样结束了。
虽然不敢相信，但确实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件事情，或是做些什么小动作，至少在江楚尔面前没有。
弄虚作假的铜墙铁壁，因为一个人，开始瓦解。然后渐渐的，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相信她的人。
走在校园里，偶尔有同学会跟她打招呼，江楚尔有些受宠若惊，开始学着接受起这些善意。
程程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和班上的女孩子们关系不错，依旧每天迟到，每天承诺‘下次一定’。偶尔，在女孩子们围在一起讨论什么的时候，程程会不经意地转过身来问她几句。
除此之外，程程依旧像原来那样，既没有无视她，也没有主动亲近她。
她想向程程表达感谢，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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