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埃尔维斯从未与他的目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不、这都不能视作是近距离了……
……这根本就是零距离！
属于活人的温度透过西服传递过来，起伏的胸膛下隐约传来心脏的振动，按在背后的手比胸膛更为炽热直接，埃尔维斯整个人都僵住了，快要及肩的金发从耳后散下，挡住了他的侧脸。
“抱歉。”这是布鲁斯今天第二次道歉，他偏过头，嘴唇扫过埃尔维斯的金发，“配合我一下。”
布鲁斯：“事后我会补偿你的。”
埃尔维斯：？
埃尔维斯是不知道哥谭阔佬的目的为何，这戏剧性的发展早已超出了他的全部预期，他只感觉自己现在肾上腺素正在飙升，倒不是因为别的——
只是因为布鲁斯正放在埃尔维斯的后腰上那只手，再往下一点便会碰到埃尔维斯别在后腰上的手枪。
万一对方不小心碰到手枪，手枪再一不小心走火……
埃尔维斯都不敢想象那个场面会有多炸裂。
虽然埃尔维斯紧绷着神经，但埃尔维斯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也是一个成熟的老演员了，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保持在一个随时可以行动，但又不至于看起来特别紧绷的程度。
这也是为了他的另一个仍旧可行的计划——进一步接近目标，把目标骗上床后再解决掉。
虽然这种方法很麻烦，但无法完成任务才是更大的麻烦，经过了两次非自身原因导致的失败，埃尔维斯觉得他可以在撞到南墙之前先回头，现在改变策略还来得及。
“我想知道，你想怎么补偿。”埃尔维斯反手扣住布鲁斯搭在他后腰上的手，暧昧地摩挲着对方的腕骨，指尖从腕关节一路摸向手心，另一只手撑在布鲁斯肩侧，他抬起一点上半身，背对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一双绿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晦暗不明的阴影，微笑的眉眼间露出一丝危险和神秘。
布鲁斯与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四目相对，嘴角挂上轻浮的笑容，“一个约会怎么样？”
“地点你选。”布鲁斯意有所指地说。
“嗒、嗒、嗒……”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布鲁斯听到门外的响动，另一只手从埃尔维斯的金发下蹭过，他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拉近……
“咔哒。”
工具间的门被打开，门外是一个胸前挂着相机的男记者。
亚历山大·诺克斯，哥谭日报的新人，为了向他的女同事维姬·维尔证明自己，一心想要挖出哥谭市最劲爆的新闻，而在哥谭，讨论度最高的话题之一便是蝙蝠侠与布鲁斯韦恩的真实关系。
遇不到蝙蝠侠，那就只能从布鲁斯韦恩开始了，于是诺克斯开始了他的盯梢行动，他托关系，费了老大劲才弄到一张邀请函，昨天却错失了与对方交流的机会，为了避免这封来之不易的邀请函打水漂，他今天一直在密切关注着韦恩的动向，今天一定要和他说上话！诺克斯为自己打气。
就在几分钟前，他听到工作人员说有劫匪闯入仓库，嗅到有大新闻的味道的记者立马赶了过去，看到同样在现场的布鲁斯韦恩时他心中一喜，但他还没来得及追上，后者便转身大跨步离开了现场。
抢走猫咪雕像的是布鲁斯的“熟人”，他联系上阿福，让管家做好准备，他得尽快换上装备去追抢走雕像的人。
与此同时，布鲁斯也注意了身后的憨憨记者。
布鲁斯比诺克斯腿长，而且在他有意识与对方拉开距离的时候，记者是很难追上他的，他匆匆走过转角，正巧撞上了昨天搭讪过的男人。
想要甩掉一个执着的记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布鲁斯灵机一动，他猛地伸手扯住男人的领带，猝不及防拽着男人摔进了工具间。
躺在地上的布鲁斯微微偏头，错开差点就要碰到的嘴唇，他哑着声音对门外的记者说，“你还想看多久？”
诺克斯张张嘴，一时百口莫辩，他哪能想到，刚被偷了雕像的哥谭阔佬，现在竟然还有心情和拍卖场的侍者做这档子事！
那可是价值两千万的雕像啊！你这家伙一点也不心疼的吗！
真是想和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哥谭阔佬果然就和传说中的一样离谱。诺克斯心想，他现在有点怀疑探究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是否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了。
韦恩本人都这么离谱了，指不定蝙蝠侠和韦恩就只是住在上下楼的邻居关系呢。
“对不起，你们……”诺克斯深吸一口气，他抓住门把手，“你们继续。”
门“哐”的一声被关上了。
门外脚步声远去，布鲁斯收回视线，他对埃尔维斯说，“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但我现在有急事。”布鲁斯轻轻推了推埃尔维斯，示意埃尔维斯把扣着他的手松开。
埃尔维斯轻轻挠了下布鲁斯的手心就放开了手，率先起身，给布鲁斯让开位子，布鲁斯也用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布鲁斯：“约会的事……”
“咔哒。”
门外又有人来了。
一种强烈的直觉猛然袭上埃尔维斯，他目光一凛，“等等。”
埃尔维斯用相同的动作抓住布鲁斯的领带，他抓着对方一转一百八十度，两人的位置调转，变成了布鲁斯背对着门。
这个动作来得太突然，埃尔维斯向后一步，再次被“凶器”拖把绊倒。
埃尔维斯和布鲁斯像是两条在滚筒洗机里的毛巾，纠缠在一起、分开、之后又扭在一起。
门后的人正是伪装后的伊森·亨特，他跟着杀手走过转角，却发现目标不见踪影。
听到工具间传来不小的动静，伊森快步走到门边，用力一拉，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黑发的哥谭阔佬正跨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这个姿势正好挡住了躺在地上的人的脸。
疑似是他的新情人的男人一条腿向上顶了下，暧昧的低喘在寂静的工具间里格外清晰。
伊森捂住脸，他无意打扰哥谭阔佬的好事，他默默地关上了门。
“是你的追求者？”伊森走远后，布鲁斯状似随意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埃尔维斯耸耸肩，追捕他的人怎么不算是一种追求者呢？
“既然我们都顺利摆脱了纠缠不清的人……”布鲁斯正打算站起身，却感受到一股力道仍拽着他的领带。
布鲁斯视线下移，埃尔维斯眼里一半是白炽灯的光亮，一半是他身上投下的阴影。
那道明暗分界线中潜藏着布鲁斯看不透的心思。
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他。
埃尔维斯无神地盯着布鲁斯松开的领带下露出的脖颈。
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埃尔维斯能看清他的目标脖子上的一颗小痣，以及那颗痣旁极浅的、青色的血管。
埃尔维斯仿佛都能听到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
只要对着这里来上一下，不管是刀还是枪，这里都会喷涌出血色的泉水，将他从头到脚淋个湿透。
危险的想法仿佛食腐的秃鹫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坐在他身上的男人忽然俯下身，那双钢蓝色、如大海般的眼睛不由分说地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
布鲁斯勾起嘴角，“被我迷住了？”
还是那个轻佻的笑容，固定的角度，恰到好处的编排，就好像他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
埃尔维斯忽然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他想，打破这个男人脸上镜子一样的面具。他松开抓着领带的手，另一只手缓缓摸向背后的枪……
“咔哒。”
门又双叕被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整齐黑色燕尾服的老人，埃尔维斯认出对方是布鲁斯韦恩的管家阿福。
管家先生微微低头，“咳咳。”
布鲁斯整个人抖了下，阿福神色不变，他问道，“请问您要继续么？”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福不赞同的目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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