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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上京城。

三皇子在皇宫内所住的宫殿离御花园很近,名曰【凌霄殿】此时凌霄殿内伺候的人手就只有一个小宫女春泥,和一个专门为三皇子治病的太医,陈灵芝。

夏侯淳被宫女带到了御花园附近,随手给她指了一下路便匆匆的逃离了现场。如今凌霄殿在皇宫内是比冷宫还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好在夏侯淳运气不错,沿着鹅卵石的小道一路往前走,很快找到了地方。

凌霄殿的宫门紧闭,夏侯淳上前敲响门环,等了一会后门内才有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是饭还是药?放地上就好。”

“陈太医,开门,我是奉皇上之命来为三皇子殿下看病的。”

门内的陈灵芝顿了好一会,才将门偷偷开了一条缝:“你是?”

夏侯淳没有直接将自己的身份挑明:“我会些医术,对三皇子的病有一些了解,皇上特命我来给陈太医帮忙一同为三皇子殿下治疗的。”

“胡闹!”陈灵芝行医数十载,虽在皇宫内做事有时身不由己,可对人命还是十分敬畏的,见眼前的小姑娘还未及笄的模样,心中断定她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喝道:“你可知三皇子得的是什么病?快快离去,这里不需要你来帮忙。

“陈太医医者仁心晚辈十分敬佩。”夏侯淳将一只脚伸进陈灵芝欲关的门:“可这是圣上的命令,晚辈就算现在回去了也要治个违抗圣令的死罪,陈太医还是让我进去试试吧。”

陈灵芝见这小姑娘如此执拗,便索性也不再劝,将门打开让人进来了。

“陈太医,这个你拿去戴上吧。”夏侯淳从怀中拿出布巾,先是递了一个给了陈灵芝,随后自己也戴了一个:“劳烦陈太医带路,我去看看三皇子殿下。”

陈灵芝接过夏侯淳的布巾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行医多年他的医术自是毋庸置疑的,以往无论宫中出现什么草药略微一闻便知,只是这布巾里面的东西陈灵芝闻了好几下,都没有闻出到底是何物。他自诩医术一流,不然也不会毛遂自荐来替三皇子殿下治疗,如今被一个小姑娘送的东西给难倒了,自觉脸上挂不住,尽管心中好奇的很也憋着不问出来,学着她的样子将布巾挂在了脸上。

夏侯淳自是没有察觉的陈灵芝的情绪变化,她一心专注于去看毋翀的病情了。她也给了春泥一个布巾嘱咐她无事不要随意拿下来后匆匆踏入房中去看躺在床上的毋翀。几日不见,许是病的,毋翀看起来沧桑了许多,下巴上布满了青色的胡茬,看着像个野人。

毋翀的额头上盖了一块厚厚的纱布,脸上布满了汗水,双眼紧紧闭着,整个人脖子以下都被厚厚的棉被盖得严严实实,而他的两只手放在被子上层紧紧握成拳。

夏侯淳上前坐在床沿,伸手拿掉毋翀额头上的纱布,这大冷的天纱布握在手里却是烫手:“烧成这样了怎么还盖这么多?”

陈灵芝听她这么问,感觉自己的医术被一个小屁孩给质疑了,当下心中不服,语气难免不快:“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这在医书上叫捂汗,将体内的毒气聚成汗水捂出来这病自然就好了。”

医书里自有捂汗这一说法,可是上一世她的师傅跟她说过,捂汗其实并不是退烧的正确途径,一个不小心还很可能将人烧的痉挛,若是真抽过去了这条命也就交代了半条。正确的方式是要散热,将冰凉的四肢包起来,身上不宜盖太多。“他捂了两日也不见烧退下去,说明这法子没用。”

夏侯淳说者无意,只是实事求是说出结论罢了,可听在陈灵芝耳中却十分刺耳,可事实确实如她所说,三皇子捂了两三天不见好转。陈灵芝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闭上嘴站在一旁独自生闷气。

“春泥,去准备浴桶和热水,三皇子身上全是汗得洗洗。”

春泥闻言正要动作,不料陈灵芝伸手将她拦下,看着坐在床沿的夏侯淳怒道:“胡闹!三皇子现下正在高热,沐浴途中身子着凉加重病情你能负责吗?”不让捂汗就算了,还得寸进尺的要给三皇子洗澡?若是洗出个好歹了他都没命赔。

夏侯淳对春泥抬了抬下吧,示意她下去准备,然后才看着陈灵芝态度坚定道:“陈太医,圣上已将三皇子的性命交到我的手上,若治不好他我这条命也保不住,你若是不相信我便不要参与其中,自行到一旁的偏室隔离十日便可出去了,我会与圣上说明三皇子一事与你无关。”

这话听在陈灵芝耳中就是另一层意思——你技术不行,皇上已经把三皇子交给了我,识相的话你自己呆在一边不要插手,不然耽误了病情你担待不起。陈灵芝自在太医院上任来和曾受过这种气?听她将一切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后一气之下摔袖愤愤离去,当真不再管她。

看着他负气离去的背影夏侯淳无奈摇了摇头。春泥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在房内备好了浴桶和热水。可能是烧的太厉害了,床上的人仍旧在昏迷。夏侯淳伸手在毋翀的额头上试探,手背的温度都有些烫手。事不宜迟,再烧下去这人很可能就傻了,夏侯淳对春泥道:“搭把手,帮我把三皇子扶起来放到浴桶里去。”

春泥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子骨瘦瘦小小的,力气倒是不小。她和夏侯淳一人将毋翀的一只手搭在肩上,艰难的将毋翀移到了浴桶边。

毋翀毕竟是个成年男子,虽然身形不胖可骨架子那是实打实的重,光是将人移到浴桶边就已经是累的她气喘吁吁。“春泥,我听圣上说你伺候三皇子有些年头了吧?那这沐浴之事就交给你了。”

春泥在三皇子身边伺候是已经有好几年了,只是三皇子生性有洁癖,就寝沐浴更衣等私密之事都不由旁人代劳,这会夏侯淳要将这私密之事交给春泥,春泥心中是有些抗拒的:“小……小姐,奴婢……”

夏侯淳看出了春泥的难言之隐,她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更何况对方也只是个小姑娘。无奈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自己来吧。”

春泥试探着问:“小姐,奴婢去叫陈太医来吧?”

一想到刚才陈灵芝甩袖离去的样子夏侯淳就知道要想请动他恐怕没那么简单,毋翀的高热经不起拖拉了,稍微给自己做了一些心理建设后心中一声喟叹,算了,医患之间无男女之别,随后笑着拒绝了春泥的提议:“没事,你去给三皇子准备换洗的衣物,我来给他洗吧。”

春泥点点头,低着头羞红着脸出去了,临走前还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夏侯淳丝毫没有控制力道的拍了拍毋翀的脸:“喂,能听到我说话吗?”等了一会也没看到毋翀有任何动静,想来是烧的昏迷了,夏侯淳深深吸了一口气,算是我上次欠你的!她双手捏成拳又放开,来回好几次后才下定了决心似得,一只手探到了毋翀的衣襟边,用力往下一拉,十分顺畅的将毋翀身上的中衣给扒了个干净,只剩下一条亵裤。

夏侯淳将视线控制在毋翀的上半身,用力将他用力往浴桶里一推,下一刻毋翀便像个断了线的木偶娃娃,扑通一声跌进了水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地上湿了一片。

“在里面好好泡吧。”夏侯淳见毋翀脸上还有汗渍,忽然恶从心起:“我好人做到底,再给你洗把脸。”说着,一把捞过浴桶里的毛巾,湿漉漉的毛巾还在滴着水,夏侯淳也不拧干,直接糊在了毋翀的脸上,一直到毋翀白皙的脖颈都给憋红了夏侯淳才慢悠悠的将盖在他脸上的湿毛巾拿了下来。

“舒服吧?”夏侯淳本想趁人之危多玩几次,毕竟错过了这个好机会以后要想耍毋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但是转念又一想,毋翀现在身体太脆弱了要是一下没控制好给玩死了那她不也跟着完蛋了,便放弃了这个邪恶的想法。

夏侯淳也不敢让毋翀泡的太久,毕竟还在高热中,没控制好时间便会真的如陈灵芝所说寒气入体加重病情,她拧干毛巾把毋翀的脸混乱擦了一遍,然后将春泥给叫了进来:“有没有干净的薄褥子?”

春泥闻言立马去衣橱里找了一床初夏盖得薄褥子:“小姐,给。”

夏侯淳道了一声谢,又道:“劳驾,把三皇子扶起来。”

春泥闻言扭扭捏捏的转过头,瞎子摸象似得拉住了毋翀的胳膊。看她羞得脸通红,夏侯淳有些失笑:“我说一二三咱们一起用力把他扶起来,准备好了吗?”

春泥咽了咽口水,紧张道:“准备好了!”

夏侯淳数到三时两人一起用力,谁料春泥手滑了没有扶起来,夏侯淳安慰道:“没事,再来一次。”

第二次总算是费力的将毋翀从浴桶里给拉了起来,两人身上也湿的差不多了,夏侯淳抓起旁边放着的薄褥子披在了毋翀的身上。这还只是完成了第一步,夏侯淳将褥子紧了紧避免滑下来,对春泥道:“来,把他拉出来扶到床上去。”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后两人操作起来顺手了很多,一把就将毋翀从浴桶里拉了出来,毋翀身上下半截褥子都浸了水增加了不少分量,一不注意就会往下滑落。夏侯淳一边死死扛着毋翀的肩膀,一边要紧紧拉住褥子以免它掉下来辣眼睛。等两人好不容易把毋翀给扶到了床边,夏侯淳抬起脚手脚并用的将毋翀往床上一踹,登时脱了力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小姐,这……”春泥看着躺在床上的三皇子,虽然心中为难可也知道自己不能再事事都让来为三皇子治病的小姐来做了,她小声道:“小姐去隔壁梳洗一番,三皇子这边由奴婢来弄吧。”

“也好。”夏侯淳丝毫不客气一口应下来:“他那亵裤你直接闭着眼睛扒下来就行,然后给他套上一件中衣便不用管了。”

春泥低着头耳朵红的跟辣椒一样。

等夏侯淳洗漱好时春泥那边也弄得差不多了,夏侯淳上前探了探毋翀的额温,松了一口气:“不错,降下去了一点。春泥你也辛苦了一日,去洗洗休息吧,今天先这样。”

春泥走后夏侯淳拿出纸笔伏在案台上写下高热症状时该如何应对之法,不知不觉也写了洋洋洒洒的一整页纸。期间她又起身去探过几次毋翀的额头,虽然还是在烧,倒是没有高热了,想来沐浴确实是有效果的,如果在水里加上熬过的灵草汁效果说不定更好。夏侯淳一边推理一边记下来,以便日后疫病爆发时有个参考。

深夜,上京城死牢内。

这死牢是毋帝专门关押重罪之臣或是冲撞了毋帝关起来打几天也是有的。进来这里的人可以是王公贵族,也可以是达官显贵,可任凭他之前的身份是多么辉煌神气,一旦进了死牢那么就只有一个身份:皇上的囚徒。

甚至都不需要经过大理寺,就能直接定下死罪。打入死牢全看毋帝心情,可要想从里面出去,那是千难万难。

从昏暗的死牢入口往里走,最深处的一处牢室里关押着昨日刚进来的倒霉鬼,据说只是一言不合冲撞了圣上便被关了进来。不巧,这倒霉鬼与看守死牢的某位狱卒有过龃龉,或者说,是单方面的被这位狱卒记恨上了。“让你神气,现在不还是落到爷爷我的手里了?”一身穿狱卒服饰的男子手里扬着鞭子不断抽打着一个被铁链吊在空中的人。似乎这样还不够解气一般,边打还边口出狂言。

被打的人原本该是穿着一身雪白的锦服,只是白衣胜雪的锦服上面已经满是血迹和伤痕,破烂不堪。最严重的伤口深可见骨,却不见那人有任何反应,甚至微弱的呻/吟都没有,就像是不知道痛的木头一样。

一旁观刑的狱头看不下去了,这计晖从前也曾对他的武功指点过一二,不说大恩大德可总归心中还是不忍,再则说了,计晖在兵营里的口碑一向很好,但凡是和她共事过的就没有不夸她为人和善心慈手软的。思及此,他劝说道:“老李,你和计将军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要是皇上知道你滥用私行怪罪下来小心你人头不保。”

“进了死牢还想出去?”那被叫做老李的男人朝地上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差不多!”

“可你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啊,她好歹是个冲锋陷阵卖命护国将军,你……你这……哎!”

“将军?我呸!她就是个缺德鬼!”老李心中这口恶气还是出不来,吵吵嚷嚷的将他与计晖的恩怨给抖了出来:“一年前老子在南湾街跟婆娘赶集,那死婆娘竟敢当众忤逆老子给老子脸色看,老子不过是打了她一巴掌那死婆娘竟然揪着老子不依不挠说是不跟我过了,孩子都生了两个那死婆娘不过了谁帮老子带孩子?老子当然不同意,就又教训了她几下,谁料正好被计晖这个娘们儿撞见了,她也不问清楚缘由当众打了老子一顿,老子肋骨都断了三根!”说着老李指了指自己的胸前,都过去一年了还在隐隐作痛。“你说这娘们打完老子也就算了,她竟然还敢撺掇老子的婆娘跟老子和离,还闹到了县衙里去了,最后也不知道计晖这娘们儿使了什么手段让县太爷给老子下了和离书,孩子都归了婆娘,老子就因为她婆娘孩子都没了,你说老子该不该打她?”

那人听完老李的叙述心中只有一个字,该!

你这莽夫就该被打,婆娘就该带着孩子远走他乡不跟你过!

顾及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人也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继续劝道:“行了行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你现在不是又娶了一个婆娘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你别提,一提这个老子更生气!”老李家中后来娶的那个婆娘跟只母老虎一样,说不得打不得,但凡招惹她,她一个不开心上来就是两爪子,经常挠的他大花脸,偏偏她娘家是屠夫,若是他敢还手那婆娘就威胁要拿剁骨头的刀砍死他!

老李虽然性情暴戾可那也只是窝里横,说到底是仗着女人力气和胆量不如自己才敢发横,一旦这个女人比自己厉害他就招架不住了。

老李想到这气血又上涌了,抬起手中的鞭子就要抽下去,那拿着鞭子的手举在高空,一旁的人见劝说不动索性闭上了眼不忍心去看。谁料鞭子抽打的声音还没传来,倒是传来了老李痛苦的哀嚎声。那观邢的人睁开眼去看,就见老李握着鞭子的手掌被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给刺穿了。

“老子的手,老子的手!”老李痛苦的哀嚎声回荡在地牢里,听着颇为骇人。

“没有皇上的命令竟敢动用私刑,这次伤的是你的手,下回就是取你的命!”江介收回剑,看着痛的满地打滚的人,竭力忍耐住心中那股想要一剑刺穿此等小人的冲动。

江介受夏侯淳所托本是偷偷来死牢给计晖送信的,却不想一来便看见了如此残忍的一幕。一个为了泰平出生入死数次的将军,竟然被此等贩夫走卒如同蝼蚁一般虐待,怎能让他心中不痛?

“将军,你还好吧?”江介打开镣铐将计晖放了下来,他身上有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连忙拿出来倒在了计晖的伤处,只是那鞭痕实在太多,交叉纵横在身上各个角落,这点药根本不够擦!

江介看在眼中气的头皮直发麻,转过头抽出剑就想再刺老李几下解气。吓得老李不住的往外面爬,边爬便求饶:“小的错了,小的错了,求求江统领绕过小的一命……”

“江介。”计晖虚弱的声音传来,虽然小,却十分清晰:“住手。”

江介闻言收回了剑,忙去查看计晖的伤势:“我带你出去疗伤。”

“不必。”计晖摇了摇头,靠着墙坐直了身体,问道:“你为何来此处?”

“大小姐托我给你送封信。”被她一问江介才想起了正事,忙把怀中的信件掏了出来地给她:“这个。”

计晖正要接过信,看到自己满是血污的手时一顿,随后用力在身上仅有的一块干净的地方用力擦了擦,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后才将信接了过来,缓缓打开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有些泛黄的信纸上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春分赏花,若失约便再也不理你了。

落款是个伸舌头做鬼脸的小孩。

江介见计晖盯着信封痴笑,虽有些好奇信上写了什么,可好歹他是个正直磊落的男儿郎,不能做偷看别人信件这种事,尽管心痒难耐,还是忍着没探头去看。

计晖盯着信纸看了许久,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笑的江介都有些毛骨悚然,这计晖何曾在外人面前如此失仪过?别说笑了,能不板着一张脸就算是对你的温柔。

这夏侯大小姐到底写了什么啊?

“咳……”江介虽然心中十分不愿打断计晖,可他是偷偷来的,没有时间长留于此:“计将军,你可有话需要我转达吗?”转达给谁,自是不需要特别说明。

计晖收起信纸重新放回了信封,随后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袖中。“不必。三皇子现下如何?”

江介见计晖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个笑脸,信纸一收又变成了寡淡无欲无求的样子,心中暗暗咂舌。他来时皇贵妃娘娘便叮嘱过了不能透露夏侯淳帮三皇子治病的消息给计晖听,江介自然明白这其中定是有些奥妙,因此听计晖问起三皇子果断的摇了摇头:“这个小人不知,皇上已经将凌霄殿封锁起来了,有资历老道的太医专门看守。”

计晖背靠着墙,望向高高的地牢铁窗,无声的叹息:“恐怕此次上京有难。”

江介道:“计将军别怪小人多事,如今你自身难保还是不要去操心那些事了,养好身体要紧。”

计晖问:“她,可在府中安然无恙?”

虽然计晖没有明说可是这个她是谁江介心中自然而然的有了答案,想起皇贵妃的叮嘱,江介眼神不自在的闪了一下,快速道:“好得很,从鸡鸣寺回来后便一直待在府里。”

计晖闻言微微颔首,又道:“若是方便的话让皇贵妃给皇上传个话,就说此次疫病严重,计晖任凭圣上差遣。”

“计将军,你现下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见她这时候还在忧心国事,江介心中不忍,劝道:“你这伤没个半月恐怕是好不了,虽没伤筋动骨可冬天皮肉愈合的慢,一不注意会留疤的。”

“无碍。”计晖看着他道:“若是方便再帮我寻套衣服让人送来,麻烦你了。”

“我、我来吧!”一直站在旁边像个透明人似得狱卒立马道:“计将军,小的去给您寻套干净的衣服马上送来!”说完小跑着离开了。

老李不知何时也早已逃离了狱室,此刻就剩他们两人了,江介道:“计将军,上京城现下一切正常,你就莫要担心了,先养好身子要紧。”

计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道:“我既出不去劳驾你和灵均说一声,外面一切都靠他了。”

江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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