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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明月随良掾,春潮夜夜深。

十日前,红楼内。

“世子爷,你这玉佩可真好看。”毋容怀中坐着一个身上只披着薄纱的女子,她娇软的身子斜倚在毋容的怀里,手上把玩着毋容腰间系着的一块通体白润的玉佩,懂行的一瞧便知道这块玉的价值不菲。

红楼里的姑娘们素来有个不成文的技巧,那便是讨要客人身上值钱的物件。要到了便能据为己有,要不到也没关系,反正也不少块肉。可来这里寻乐子的多是好面子且有身份的男人,面对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含情脉脉的看着你,问你讨要件对你来说并不值钱的玩意儿,大多数人都是手一挥便送出去了。

毋容自然也不例外。“心肝儿,今晚伺候的本世子舒服了这玉佩便是你的了。”这玉佩原是夏侯舞送给毋容的定情信物,他原是对夏侯舞有那么点意思,可女人便是这样,得不到时心痒难耐,得到了又觉得没了味道。眼见他们婚期将近,他对夏侯舞最后那点兴致也快消磨殆尽了。这玉佩送了也无妨。

女人不知道这玉佩的来历,只顾着心中乐开了花,捏着嗓子喊了一句:“世子爷您可真坏~”

毋容正欲抱着美人进房,路过走廊时却见蓝梨倚着俯身往楼下眺望,像是在等什么人似得,眉宇间挂上淡淡的忧愁,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美得不可方物,手中的女人瞬间不香了。毋容将女人放下,腰间的玉佩随手一扯丢了过去:“今日暂且先放过你了,这玉佩你收着,爷下次再点你。”说着抬步要往蓝梨那边走去。

女子与蓝梨交情甚好,见毋容对蓝梨起了心思,连忙伸手一拉,声音软的发酥:“世子爷,奴家那里有刚到的佳酿,世子爷和奴家一同去尝尝嘛。”自从宋超答应赎蓝梨出去后,她便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盼到了今日,可不能让毋容坏了她的心情。

“本世子说改日你没听到吗?”刚才还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只不过一句话的功夫,转头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毋容说变就变,伸手将女子用力一推:“别来烦老子,拿着玉佩滚。”

那女子当即被吓得不敢再阻拦,捡起地上的玉佩慌里慌张的去找妈妈陈了。

蓝梨听到动静回头去看,见毋容笑容猥琐的朝自己走来,当即知道他不怀好意,拔腿想跑,却不料被身后的毋容伸手一抓,拽住了她的肩膀。

毋容桀桀冷笑:“看见了本世子还想跑?蓝梨,先前找你你就推三阻四的不肯就范,今日无论如何本世子也要将你拿下!”

蓝梨满面惊恐如同坠入狼窝的小白兔,边哭边求饶:“世子爷,红楼里多的是姐姐,您就放过我吧……”

“放过你?从了爷这次爷就放过你!”蓝梨越是挣扎毋容就越是想要将她压在身下制服,两个人拉扯间毋容被蓝梨的抵抗彻底惹恼,男人的胜负欲被勾起后更是没了理智,扬手对着蓝梨巴掌大的哭脸就是一掌。

毋容身形高大,手掌又宽,且习过武,他打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清脆的响声惊动了红楼里所有的人,妈妈陈急忙寻来时蓝梨整个人已经被打的半晕在地上,胸前的衣服因为拉扯也早被撕破,露出引人遐想的肉/体。

“哎哟我的世子爷哎,是谁惹您了发这么大的火?”一边说着一边给旁边的姑娘们使眼色,企图让人蒙混将蓝梨抬走。

可毋容哪里肯就这样轻松放过她?挡在蓝梨面前对妈妈陈怒道:“本世子看今天谁有胆子敢把蓝梨带走,本世子给你脸叫你一声妈妈,本世子要是翻起脸来直接送你个老东西去见你妈。”

毋容一副吃人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妈妈陈几乎脱口而出的劝说被统统堵在了喉咙口,憋得脂粉厚重的脸通红。

在场的哪个不认识毋容这个二世祖?在上京城无恶不作,风流起来既没上限也没下限,仗着其父是皇上的胞弟,横行霸道强杀掠夺,就算是比他辈分大的见他作恶都不敢多管闲事。说白了,毋容的名声已经臭的堪比茅坑,谁会没事会去招惹一身屎?

毋容发了一通脾气后心满意足的抓起蓝梨的胳膊欲走,蓝梨哪里肯就范,死死抱住了柱子,泪眼婆娑的看着妈妈陈,哭喊道:“妈妈,我不要我不要,我已经不是红楼的姑娘了,宋郎今日会来赎我的,妈妈,你救救我啊……”

妈妈陈听着蓝梨的哭喊心都跟着碎了,眼眶一热,两行泪就这样流了下来。可毋容此人极其记仇,若是今日与他对着干只怕日后红楼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妈妈陈就是再不忍也不能拿红楼里所有人吃饭的活计做赌注,她红着眼狠心撇开头不去看满眼哀求的蓝梨:“丫头,做咱们这行的早该认命了,宋超那个穷小子若是想来不早就来了?他就是骗你的。”

“不不不。”蓝梨疯狂摇头,一连说了好几个不,不知是否认妈妈陈的话,还是不肯相信宋超真是这样的人。可她的心意已决,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经决定好了,她不要再出卖自己,她宁愿死也不愿再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妈妈,我有钱,我把我的钱都给您,求你了放我走吧,妈妈,您从小养我长大,在蓝梨的心里您就是我的亲娘,求求您了,蓝梨不愿再伺候人了,蓝梨不愿!”

多少姑娘入这行前都是这样哭着祈求妈妈陈放过一马,可女人这辈子就这么一回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况且蓝梨早不是清白之身,一次,十次,百次,又有何区别呢?不知是不是妈妈陈见惯了这种场面,那颗刚软下去的心反倒冷硬了起来。妈妈陈擦了擦泪花,深吸了一口气:“蓝梨,你现在还是我红楼的花魁,这是你该做的,听话吧。”

一句话,将蓝梨彻底打入了深渊,死死抱住柱子的手脱了力般软软的垂了下来。

对啊,她还是红楼的人,她没的选择。

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最后,蓝梨还是在众人或不怀好意,或同情,或悲悯的目视下,被毋容硬生生拖进了房中。

一直到第二日被人发现时,她已经死了。

夏侯淳听完妈妈陈的叙述久久不能回过神。遥想上一世她和尝不是另一个版本的蓝梨,身在夏侯府,任何事都身不由己。

替嫁如是,替死亦是。

好在老天可怜她,让她又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没让她再次错过计晖。夏侯淳忍不住想,不知蓝梨是否会在另一个世界,也有另一次机会呢?

毋辛听完心情亦不能平静,他早听闻毋容此人生性淫邪,可听说是一回事,真正了解又是另一回事。如果蓝梨只是因为毋容的一次**而枉死,那人性又何其悲哀?当日在场的,谁又不是帮凶?毋清清顶着各方的压力也要查蓝梨一案,不顾皇上的劝阻和荣王的面子,一心想要将毋容绳之以法。

此刻,他才能真正理解毋清清为何揪着此案不放了。

身为女子,毋清清更能体会蓝梨的感受,为其感到痛惜吧。

妈妈陈说完当日的细节后气氛沉默了许久,计晖率先开口了:“蓝梨进房后,可有传出什么声音?”

这问题问得很是古怪,这里是红楼,一男一女进了房还能有什么声音?若问这话的是别人,只怕都会以为此人心术不正思想轻浮,可计晖问出来就不一样了。

她总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说话时声音温和,语速平缓,看着别人时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杂念,宛若一捧清泉,又冷又净。没有人会因为她的造词遣句产生不适宜的联想,她问了,便就是问,你虽不知道她的深意,却能感受到她的坦荡。

“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妈妈陈想了一会,叹气道:“蓝梨进房后不久就没声音了,许是当时她自己也已经知道哭闹只是白费力气,接受了现实吧。”

计晖没有再说话,敛眉作思考状。

离开红楼时,三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他们没有立场去责怪妈妈陈,更牵连不到在场的其他人。可蓝梨的死,却也是那些人间接造成的。

而这里面,最直接的凶手,便是毋容。

“大人,我想去看看蓝梨的尸身。”她是幸运的人,有了重新活过一次的机会,不管蓝梨有没有在另一个世界重新活过来,至少她想要在这个世界为她讨一个公道:“我还有一些疑惑没有解开,无论毋容是故意还是无意,蓝梨之死与他逃不开干系,我定要找出证据让他承担自己该食下的恶果。”

计晖给了她支持:“我也有此意。”

“好。”毋辛此刻就像是打了鸡血,深入了解蓝梨一案后,他已经完全能体会毋清清那种势要一查到底还蓝梨一个真相的心情:“蓝梨的尸身至今还被保留在大理寺的冰室里,最近天气不算热,应当还没有腐坏,我们现在就去。”

大理寺有一处专门存放尸体的冰室,据说这还是毋清清自掏腰包花费重金请人专门为那些冤死的人打造的,为的就是延长保存他们尸身的时间,尽可能地从他们身上找到罪证,为他们平定冤情。

为了更好地保存冷气,冰室建在了大理寺的地下,穿过大理寺的正门从西边空置的一间工具房便能下去。冰室如今保存的只有蓝梨一具尸体,三人一进去便看到了。

蓝梨人如其名,长相如梨花一般甜美,纯洁。虽然已经没有了生气,可面容仍旧栩栩如生,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

“也非怪毋容心生邪念。”毋辛看着蓝梨,他自诩识遍天下美女,可却无一人比得上蓝梨这般,气质出众,容貌清纯了。她虽身为红楼女子,却犹如高岭之花,让俗人不敢亵渎。

虽然知道毋辛只是随口赞叹一句,可夏侯淳听了心里还是不舒服:“天下美人何其多,难道都要由他毋容沾染了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她语气不悦,毋辛急忙解释:“只是发自内心的感叹蓝梨美貌而已,毋容这般行径自然是为人不齿的。”

毋容与毋辛本就是堂家兄弟,眉眼间总有几分相似,这冰室里灯光昏黄,烛火摇曳,恍惚间夏侯淳似乎在毋辛的脸上看出了那夜毋容不齿行径的影子,顿感胃中翻腾心中做呕,索性撇过脸去不再看他。

毋辛以为夏侯淳生气了,想跟她再解释一番,不料一抹红色身影挡在了他身前,将夏侯淳护了个严严实实。

“寮王,自重。”

计晖面露不善,眼神中少有的带上了煞气。

毋辛心中一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讪笑一声,识趣的没有再说话。

夏侯淳戴上仵作**手套,将蓝梨的胳膊抬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后绕着蓝梨从头部到脚走了一圈,又在蓝梨的身上观察了许久后,才道:“除了脸上的掌痕,还有胳膊上的勒痕外,四肢和身体上再没有任何淤青,说明死前没有受过外伤,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

见夏侯淳说时一脸疑惑,毋辛不耻下问,将方才的插曲抛之脑后:“这有何奇怪?”

夏侯淳看着他不答反问:“从妈妈陈的描述中,你觉得蓝梨是个怎样的姑娘?”

毋辛想了想,认真评价道:“有傲气,不畏强权,痴情。”

“对。”夏侯淳点头,又反问道:“可就是这么一位有傲气,不畏强权,痴情于情郎的姑娘,在面对下流无耻之徒的侵犯时,怎么可能会不反抗呢?”

“许是就如妈妈陈所言。”毋辛理所当然道:“蓝梨自知反抗没有意义,便放弃了反抗吧。”

夏侯淳看着他斩钉截铁道:“绝对不可能。”

毋辛一愣:“为何?”

“一个姑娘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就再也不可能接受旁人。”夏侯淳道:“就算是红楼的姑娘,在有了情郎的那一刻,她的心和身体就也都只会留给那一个人,她的心或许是认命了,可她的身体绝对会出于本能反应的抵抗,可蓝梨的身体全然没有抵抗的迹象,那便只能说明一件事…”

毋辛忍不住绷紧了神经:“能说明什么事?”

计晖道:“她死了。”

毋辛愣了好一会,没明白计晖突然开口说的这三个字和夏侯淳前面表述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呆呆地张了张嘴,满脸疑惑:“什么?”

什么叫她死了?是说她现在已经死了吗?可这不是大家都公认的事实吗,计晖何须多此一言?

夏侯淳看着计晖,都从彼此眼中读懂了对方的心事。

比起毋容强迫女子就范,导致其病发而亡,接下来即将揭开的真相,才更为炸裂。

“妈妈陈先前也说了,蓝梨进房后没多久便听不见动静,这就说明蓝梨姑娘进房没多久就发病死了,所以她的身上才会没有丝毫反抗的迹象。”

毋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不自控的提高了音量:“你是说蓝梨进房没多久就发病死了?这也太荒唐了!要知道蓝梨是第二日清晨时才被人发现尸体的,若是她当时就死了,那,那…”

后面的话他耻于说出口,好像说出来对他都是一种莫大的羞耻。

“那些都只是推测,而这才是证据。”夏侯淳走到蓝梨的腰边,道:“寮王,为表示对死者的尊重,麻烦你闭上眼睛。”

毋辛依言而行。

夏侯淳深吸一口气,将蓝梨私密处的布巾揭开,不出所料,惨不忍睹。

“若是活着时的亲密行为,女性□□会分泌液体,以保护皮肤不受伤害,可蓝梨此处血肉模糊,撕裂明显,且有好几处肉眼可见的伤口,足以说明在蓝梨受侵犯时,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可…可也有可能当时她只是昏过去了,或者是太痛苦了所以,所以,所以…”毋辛闭着眼睛,思维更加敏锐,夏侯淳的话清晰的在他的脑中不断盘旋萦绕,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企图用别的可能代替夏侯淳的判断,可最后所以了好几下也不知如何表述。

“就算是昏过去,也不可能造成如此严重的撕裂伤,若是没有昏过去,怎么可能丝毫没有反抗的迹象呢?”夏侯淳毫不留情的将他最后一丝幻想破灭,给了他一个残忍的,让人难以相信的真相:“只有死人的身体才会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的自愈功能,所以伤口才会如此严重。”

“毋容这个畜牲,他不仅眼睁睁看着蓝梨在自己面前发病去世,没有任何救助,更是惨无人道的对蓝梨——奸.尸!”

最后两个字是夏侯淳咬紧牙关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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