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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因着开封府衙知府空缺,今日朝堂上两派势力在御前唇枪舌战,争论不休。

开封知府统辖都城近郊十七郡县,掌管京畿治安与皇城守卫,天颜要职,重权压身,历来只有皇子才可被委任。

太子是储君,理所当然替陛下分忧,枢密院和蔡太师推举太子;而御史台与相爷则举荐九殿下,论才能韬略,九殿下是诸皇子中最卓越的。只有一样,太子蹴鞠踢得溜,深得陛下欢心,圣意如何大家其实都瞧得明白。不过知州一职,政务繁重,劳心劳力,虽是要职,也是个勤勉的苦差事,陛下也知太子难堪重任。

朝堂上争执不下,并没有两全的法子。

退了早朝,陛下回到后宫,自幼被陛下亲自教导诗书的淑公主,谈笑间为父皇献上一计。“知州给九皇兄,兵权交枢密院,岂非两全其美。”陛下听罢,龙颜大悦,不由笑说满朝文武都不及淑儿一人之谋略。

九殿下昨夜为此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天一亮便将七公子颜长阙叫来崇文阁,说是赏雪,其实和他商议对策。颜长阙进宫伴读起始,淑公主常伴左右,习书法,临贴碑文,切磋文墨,谁也不让谁,总是吵架。淑公主骄横,颜长阙总能让淑公主气得前仰后合,云鬓乱颤。在外人瞧着简直是一对冤家。

九殿下心里却明白,自己的这位皇妹,自己见了都得忍让三分,唯有颜长阙将她拿捏得死死的。果然按盘算好的,颜长阙一出面,谈笑儿戏间,这事就成了。

相府与朝堂关联甚密,朝堂一有风吹草动,府里即刻便能听到风声。连秋蝉这样的婢女,口口声声谈得都是政务要事。明溪与秋蝉一见面就很投缘,她本是客,也不拿自己当主人,与秋蝉姐妹相待。秋蝉在意的是自己口中的七公子如何出风头,明溪自然另有打算,七公子颜长阙能够轻易到御前搅动风云,日后必成为她的助力。

府里的七位公子,七公子和五公子,明溪已算见过。五公子资质差,想来没什么用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外阜任职,四公子是位武将,小小年纪,刀山血海拼下一身功名,着实让人敬佩。不过四公子常年在军营,也不大牵扯朝堂上的事。

大公子和七公子是嫡子,其余公子出自相爷的三位姬妾,赵二娘、桃三娘、燕四娘。三位姬妾,知道明溪来,早已陆续送来见礼。相爷已吩咐下去,明溪是客居,不必参与府里日次行礼问安,倒省去她许多麻烦。

但是主母虞夫人的陪嫁女使,都唤“锦樱姑姑“的,打着见礼的幌子头一个来明溪的院子,试探她虚实。那锦樱见着明溪,从上到下,一番审视,恨不能将她看穿了。老谋深算的眼光,连眼角皱纹沟壑里都带狐疑与忌惮,客套两句,才问:“姑娘芳龄几何呀?”

明溪站着回话:“回姑姑,我是大观二年癸卯冬月里出生的。”

“大观二年?“锦樱掐指一算,讶然道:”可不正是相爷被贬宣州的那一年?这么说,姑娘与我们七公子同年。”

锦樱印象很清楚,那年相爷因为黄河驻军统制金家一案被牵连,冬月里下着大雪,小小的七公子正病着,相爷被贬离京,府里全靠虞夫人撑着。七公子病中凶险,市井郎中不顶用,府里当时的情形是没法子请太医的,最后还是御史台的黄御史帮衬,亲自拿了拜帖进宫请来张院判,才将病情稳住了。

“姑娘府上可是姓金?”

明溪心中一震,面上毫无波澜,回道:“不瞒姑姑,我本是雪娘收养的孤儿,并无姓氏。”

锦樱老辣而警觉,听她这样说,才松了口气,金家当年并未听闻留下遗孤,不过总归要证实一下,才安心。转而笑起来道:“让姑娘想起伤心事了,姑娘不要见怪。姑娘是远客,夫人很看重,吩咐我来见见礼,也是府上的体面。才刚一打照面儿,我就瞧出来了,到底静雪娘子教导出来的,姑娘这举止,这气韵,简直高门嫡女的做派。只是我倚老卖老,心里想什么说什么,姑娘还小,既入了府,一应的规矩礼数便得按着府里的来,咱们这样的府邸,最要紧的是荣耀和体面。”

明溪赔笑应是:“姑姑的教导,明溪记下了,日后定当谨言慎行。”

锦樱道:“姑娘聪慧,一点就透,这我就放心了。”言罢起身要走,极力装着一团和气,免得让相爷以为来找茬。一边往外走,一连拉着明溪的手,连连找补:“姑娘别多心,我不过例行公事,府里的规矩给姑娘讲明白了,也是为姑娘好,在府里住着,可别生分。”

明溪只得陪着演戏,其实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主母虞夫人忌惮雪娘,连带对明溪也杯弓蛇影,特意让锦樱过来。只是她们并不清楚,明溪为这事筹划了多少年,自然能应对自如。

那一年,雪娘跟随外祖母来京小住,因为雪中赏梅,一时展露才情,随手写下:“……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年少的相爷对她一见倾心,请她进书房题诗作画,白梅折枝传情,一往而深。外祖母本来要定亲,颜家的老太太却早早选中了翰林虞家。

翰林虞家,名门望族,而雪娘的父亲不过是临川微末小官,最终雪娘败给了家世。雪娘闺名叫静雪,因为被相爷辜负,一生未嫁,成为世俗眼中的异类,遭家族遗弃,有家不能回,只能寄住于郊外山上的道观里。如今雪娘病逝,明溪深受她的教养大恩,自然替她不甘,心中对虞夫人极为抵触。

入了夜,雪已下得舒缓,迷蒙的小雪花长空飞舞。相爷来她的院子,她见相爷儒雅俊秀,满身的书卷气,只觉得难怪雪娘会为相爷抱恨终生。相爷瞧着她,见她一袭缣缃裙衫立在堂前,刹那间有些恍惚,她的气韵和她母亲当年一般无二,前尘往事如在目前,不由极尽伤感。

“明溪见过相爷……”明溪屈膝行礼。

相爷笑着眼中带泪,伸手让她起来:“不必拘礼。朝堂的事耽搁了,这会儿才来见你,可都安顿好了?”

明溪道:“安顿好了,难为相爷一应想得周到。”

相爷道:“其实你该叫我一声世伯……”

论年龄明溪的爹算相爷的后辈,但两家世交,辈分上却算同辈。在外一句世伯明溪的身份便暴露了,罪臣遗孤,尚是戴罪之身,只能隐姓埋名。

相爷是高兴过甚,糊涂了,明溪知道相爷原是看着她出生的,事隔多年,虽是初见,丝毫没有半分隔阂,相爷也不跟她生分,亲厚的与她坐下说话。

明溪等相爷往右首上坐,自己才后退半步坐在梨花凳上。秋蝉奉了茶进来,撂下茶盏自觉退出去。只听相爷感怀道:“当年你爹娘将你托付于我,我本该把你放在身边照顾。却眼睁睁看你飘零在外,吃了不少苦头,一起想来,只觉得对不住你的爹娘。”

明溪只道:“相爷不必伤怀,当年也是没法子,我虽在临川,雪娘待我极好。道观里是清俭了些,但这些年相爷每每差人送去银钱,我和雪娘并未受什么委屈。”

相爷叹口气,不由说:“静雪是可托付之人,我不堪托付。把你送去临川时,你尚在襁褓,朝中虎视眈眈,玉祥只有你这一个血脉,无论如何我都要保全你。左思右想,将你交给谁都不放心,后来想到临川的静雪,她的为人我最清楚,见了我的书信,她定会对你尽心照顾。如今见着你长大成人,知礼守礼,出落得这般明丽聪慧,想来这些年静雪在你身下花费不少心血。我果然没有看错,苍天眷顾,孩子,这也是你的福分。”

明溪应是:“教养之恩大于天,明溪永远铭记雪娘的恩情。”

相爷道:“只是静雪她……天不假年,终究是我对不住她…….”

相爷黯然神伤半晌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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