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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019章|自投罗网

萧摩诃全然不用高盛道的法子,一声断喝,羽箭暴射如雨。顾木生紧急闭门。幸好门开得不够大,不然纵使巫山渔女、李靖能避开,孤星和阿月则万难躲避。

羽箭纷纷射在门上。饶是大门厚实,也有数枝羽箭透门而入,露出箭尖。

巫山渔女说了声“回”,抱起两个孩子重返厅中。此时,高盛道正附耳去听谢康途说话,被折回的巫山渔女吓了一跳。

他直起身,问道:“女侠何以去而复返?”

巫山渔女笑道:“因为想和高公子死在一起。”说罢径直向前,离高盛道只有五步。

高盛道以为巫山渔女要对他出手,急忙对一位老僧道:“普照法师!”

普照和尚正是此次做法事的领头僧人,一脸焦黄,眼神黯淡,杏黄的僧衣上斑斑点点。李靖从小学佛,对佛经并不陌生,这一日听他诵经念佛,极为虔诚严谨,并无丝毫差错,对他很是敬佩。然而普照不苟言笑,除了作法概不言语,即便与身边僧侣也无私话。先前,李靖听高盛道言及,这些和尚都已被他收买,心中的敬佩转为厌憎。

普照法师却一动不动。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厅外传来:“我主得知大隋特使南下,特派末将萧摩诃前来迎接。”随着声音,萧摩诃手按剑柄,提着一个黑色布袋,大踏步走了进来。

厅中先前做法事的和尚、壮汉,此时全都齐刷刷转身,一齐行礼,异口同声:“参见大将军!”

“罢了。”萧摩诃一摆手,径直走到谢康途和高盛道对面,一掀铁甲,大马金刀坐下。那矮榻虽是楠木所制,但经他一压,格格有声。

萧摩诃笑道:“谢船主,你这榻做得太不结实了。高特使,你说大陈寺庙、青楼都有你的人,先前我还不信。不过经过查察,果然查出不少。带这些奸细的尸首实在麻烦,所以本将割了他们的耳朵充数,请特使过目,看数目对与不对?”说罢起身,把袋子放在案几上,打开,里头全是血淋淋的耳朵,约有一二百只。

阿月本就害怕。此时见了人耳,吓得掩面大哭。

萧摩诃压低声音道:“小郡主莫怕。这些人耳朵用油煎了,再放点儿胡椒,可是美味佳肴,保管小郡主以前在王府都不曾享用过。”

高盛道的脸本就苍白,此时惨白如纸。李靖心头更是绝望——这高盛道毕竟欠着巫山渔女人情,且同为大隋臣民。然而萧摩诃是敌方大将,纵火烧船致使上百人遇难,他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这回调兵围袭江州船行,厅中之人除了陈国人,恐怕都难逃此劫。

然而高盛道毕竟是大隋左仆射之子,瞬间又挤出笑容:“原来是大陈萧大将军,在下高盛道拜见将军。”说罢抱拳行礼。

萧摩诃摆手道:“不敢当。哪有大陈?只有伪陈。在高著作郎眼里,灭陈国比杀鸡屠狗都要容易。”不等高盛道回应,转向巫山渔女:“巫山女侠世外高人,击杀伪隋官军十数人,也算是陈国的朋友。适才高公子让你走,现在我也让你走。不过,小郡主必须留下。”他指了指李靖,“还有,这小子杀我手下将军,现在连尸首都没找着,邪门得很,也得留下。”

巫山渔女道:“多谢大将军开恩。你们打你们的架,我看我的热闹。”

萧摩诃哈哈大笑:“倘若这些‘耳朵’还活着,可能会热闹一点。现在高公子只有一位华先生帮忙,恐怕就热闹不起来了。”

李靖直到此时才真正明白:萧摩诃在大船沉没后并没有放弃追查,只不过暗中调集人马,一来跟踪阿月下落,二来监视高盛道南来动向,时机到了才突然现身,以图一网打尽!可笑自己总是心存侥幸。相比之下,舅父讲的用兵之道,远不及这一课来得深刻。

高盛道已知这些和尚、壮汉是伪细作,现在只盼华清风能突然发难,制住萧摩诃,或有一线生机。

华清风就站在萧摩诃身后。在收到主人眼色后,疾伸猿臂,来抓萧摩诃。萧摩诃口中说着话,按住剑柄的手往后一送,鞘尾就顶在他的左胸。华清风“啊”的一声惨叫,倒退三步才站稳,一时羞怒交加。

萧摩诃这才回身看着他:“华先生两度受伤,且是败在巫山女侠之手,不足为耻。若论天下武功,就算尊师紫霄真人也未必胜过女侠。萧某带兵打仗还算说得过去,但论单打独斗,绝非女侠对手。你若非受伤在先,或可接我一百招。”

华清风怒道:“纵使受伤,也能接你一百招!”说罢挺起黑伞,直刺萧摩诃前胸。萧摩诃竟不避让,那伞头直击前胸。“咚”的一声,萧摩诃身形微晃,华清风倒退三步。突然,“嘭”的一声,飞针如雨直射过来,尽数打在铁甲之上。

萧摩诃拍掸灰尘一般把钢针从铁甲上拂落,转头对身侧的老僧道:“普照法师,华先生一定要动手,请法师陪他玩玩。”

普照法师单掌一竖,也不答话,径向华清风走来。华清风凝神以对,不知这老僧用何种兵器。他接连失败,不顾胸中疼痛,挺起黑伞向前一刺。普照法师宽大僧袖随身而动,如同风帆鼓起。伞尖刺在袖上,如击牛皮鼓面,不能前进分毫,反有巨大弹力袭来。华清风后撤一步,黑伞瞬间打开,两股劲风相撞,普照和尚后退一步,华清风后退两步,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普照双手合十,低诵一声“阿弥陀佛”,退回原地,闭嘴不言。

萧摩诃道:“华先生武功,原本与法师相差不远,只因受伤在先,又心浮气躁,才输了半式,不必挂怀。今后当修身养性,知耻后进,才不会辱及师门。”他这句话看似劝慰失败者,细听又是居高临下的指点。华清风猿眼几欲喷火,却又发作不得。

高盛道叹息一声:“萧大将军身为陈国第一将,如此揶揄高士,未免有失风度。不错,高某低估陈国,行事草率,一败涂地,任将军宰割便是。只是大国胜负,岂在一朝一夕、一城一池?大隋甲兵百万,雄踞中原,加之民心归附,江岭之地断难与之争锋。大将军本是萧梁后人,不必为陈氏卖命,留条后路也是好的。”

萧摩诃“嗯”了一声,拈须笑道:“高公子所言,听起来也有些道理。不过萧某目光短浅,看不了那么远,只知眼前你败我胜。你是愿当座上宾?还是愿作笼中客?”

高盛道摇首道:“降陈之事休提。只是华清风先生世外高人,并无一官半职,请放他归去。”说罢举起双手,示意可以受缚。

萧摩诃点头道:“巫山女侠、清风先生,还有这位顾兄弟,确属局外之人。我们南人宽厚,恩怨分明,三位现时即可离去。”

巫山渔女道:“萧大将军,此间无事,那我就告辞了。”说罢头也不回,领了顾木生出门而去。华清风揩去嘴边血迹,一言不发,夹了黑伞,转身就走。

萧摩诃笑道:“萧某就喜欢聪明人。谢船主其实也算聪明人,不过你损耗大船与我周旋,最终江州船行毁于一旦,是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谢康途平静回应:“萧大将军,在下本是末流商人,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岂因祸福趋避?如今我已残废,任凭大将军处置。”

萧摩诃抱拳道:“谢船主虽是商人,但言而有信,沿江都有美名,萧某真心佩服。然而故布疑阵,窝藏钦犯,其罪非小,本将实难因公废私。念你有伤在身,行走不便,特准这小子负你前行。”说罢看着李靖:“小子,梁国公主和张国舅现下何处?”

李靖道:“张公和公主在大船失火后差点丧命,此刻可能已回江陵。”

萧摩诃点点头,对高盛道说:“高公子请。”说罢转身出门。普照法师过来,用绳子把高盛道缚了。李靖背起谢康途,领着孤星、阿月,跟着出门。

此时天已黄昏,天上飘起小雨,李靖衣单,不禁打了个寒战。

出了大门,门前停了一辆四轮马车,车厢高大,四匹马安静地立在那里。两名兵士关上大门,一名兵士在门上贴了封条,上写“大陈江州总管府封 大陈至德元年九月廿八日”。萧摩诃对伏在李靖背上的谢康途道:“谢船主放心,船行自有江州府衙看顾。大陈欢迎四方商客,断不会因船行出事而闭关锁国。”

于是,李靖先将谢康途背至车上,再将孤星和阿月抱进车中,随即进了厢中,高盛道紧随其后,上车坐定。李靖上车前看见,小雨中陈**士军容严整,令行禁止,丝毫不亚于隋军。

车厢关闭,车内整洁如新,用具一应俱全。李靖扶谢康途坐好,拿了一块靠垫塞在他身后。高盛道双手反绑,神情倒也怡然。孤星数日来都是一个表情,目中无惊恐也不悲戚,似乎早已习惯逆来顺受;阿月有时会流泪,但从不长久哭闹。

只听外头一声令下,马车开始缓缓移动。李靖心中百味杂陈,猜想此去定然是被押到陈国都城建康。阿月自然是活不成,孤星呢?目前来看,高盛道和谢康途已知孤星身份,若萧摩诃知悉,极有可能拿小孤星作文章。

然而最令李靖不解的还是巫山渔女。她身负绝世武功,竟然先行离去。若换作是他,纵使不能全胜,也会拼死救护。可是能怪责她么?她本是局外人,若非有她在,自己和孤星恐怕早在山神庙时就已被杀,谢船主不经她救治也难活到现在。再说,她武功再强,也难敌众人,第一次离开时也是带了自己和孤星、阿月……想到这里,李靖心中电闪——巫山渔女表面冷傲,但看阿月和孤星的眼神充满慈爱!难道她担心两个孩童被制,才选择离开再设法营救?是了,若当时动起手来,敌方必先擒拿小孩要挟于她,故她选择漠不关心,才免受制约,或许会沿途伺机来救。

想通了这一层,李靖心头好受了些,也如众人一般静坐不语。

渐渐天色黑透,唯一的透气小窗再无光线进入,厢内变得黑暗。高盛道终于沉不住气,说道:“谢船主,你先前让我附耳过来,告诉我船谱所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谢康途道:“高公子,你我同在囚车之上,还问劳什子船谱?实话告诉你,本就没有船谱,是你逼迫在下,才决定撒谎诓你。”

高盛道怒道:“高某中了圈套,一死而已!船主蒙骗高某,着实可恶!”

谢康途道:“高公子才识卓绝,为何不动动脑子?倘若真有船谱,萧大将军为何只字不提?江州是陈国重镇,难道陈国不知大隋有灭陈之心?若要灭陈,必建水师。若江州船行真有船谱,早被陈国搜去,焉能等到今日?”

高盛道沉吟半晌,说道:“此言也有道理。然而我的眼线南下之后,密报只有江州船行船舶可称天下第一。若是没有船谱,如何造得出来?”

谢康途问道:“高公子身上穿的衣服,是你自己做的吗?”

高盛道一愕:“我家又不开衣坊,自然是长安集市购得。”

谢康途道:“这就是了。高公子衣物可购,江州船行为何一定要自建船只?”

这个道理简单明了,连李靖听了都觉得有些可笑。

但高盛道仍然不服:“可是我派出的人马,均指向江州船行……”

谢康途又问:“公子的人马,现在何处?”

这话又问住了高盛道。黑暗之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仍能感觉到他的尴尬——细作已被尽数斩首,就连那些僧人和短工,都是萧摩诃的秘密安排,他哪有一人半马?既然没有得力人马,情报又怎会准确?

高盛道叹道:“高某一时气盛,自以为是,胆大妄为,才有今日之败……”

谢康途道:“公子雄心壮志,为平陈国,甘愿以身试险,在下敬佩。至于胜负,有时是天意,有时是人谋。不过,公子残杀我船行兄弟,大大不该。这些兄弟辛苦劳作,只为父母妻儿生计,你却不问青红皂白,尽数灭杀,是何道理……”说到此处,声音颤抖。

高盛道“哎”了一声,不再言语,似有追悔之意。

谢康途渐渐平复了情绪,说道:“高公子出身富贵不知百姓疾苦,南下立功急于求成,谢某可以理解。然而多造杀业,纵使功成,又有何益?”

高盛道沉默半晌,说道:“若我说贵行兄弟非我指令所杀,谢船主相信么?”

谢康途愕然道:“难道枞阳十五位兄弟和总行十八位同仁,不是公子下令诛杀?”

高盛道叹息一声:“如今你我同车被囚,随时都有不测,高某何必骗你?枞阳之事,在下毫不知情,更没下过任何指令;船行十八人之死,虽与我有关,但我只命华清风先行试探追查船谱,并未令他杀人。可华清风回报我时,称船行之人殊死反扑,不得已才将其击杀,并让我伪装被缚,潜入密室……”

这一讲述印证了巫山渔女的判断:船行十八条人命,果然由一人所为。

谢康途问道:“这华清风如何能潜入密室?”

高盛道回答:“华清风除了武功高强,还有一项本事,就是擅造机关密室。他曾对我说过,天下机关奇门,在他眼里形同虚设。”

谢康途又问:“华清风是何时成为高公子属下的?”

高盛道说道:“就在半月之前。我过秦岭时路遇匪人,为华先生所救,得知我为朝廷特使,立誓效忠于我……”

谢康途听了,半晌没有说话。就连李靖听了,都觉得这高仆射的公子,居然相信一个路遇之人!若他所言属实,那么,这明明是一张早就结好的网,等待鱼儿来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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