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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迷雾

盘于黎还真是想多了,储复的确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他呆在颖国公府的事却是真的。

“老夫人还真是相信这位储道长啊。三不五时地往这内宅进进出出,像什么话。”一个身着牡丹纹紫金比甲,头梳回心髻的妇人抱着一只双目泛红的黑天鹅,在游廊上闲逛。

说罢妇人垂眸往下看,笑道:“瞧,今儿个又来了。”

她身旁一个身着翠绿比甲的丫鬟巽香也不禁探头望去,只见一群人正往集华院的方向走去,一个身着玉色直裰身材高大的男子在其中很是显眼,离得远巽香瞧不见他长什么样子,但光从这昂首阔步地姿态看来,就很是不凡,想必他就是那位储道长了。

“咦,夫人,您瞧,他这次是要去找廉哥儿呢?”巽香道。

“呦,老夫人终于舍得找人瞧一瞧她的宝贝曾孙子了。”抱鹅的妇人晒笑出声,又道:“宗廉都病多久了,堂堂颖国公府,这么多天了只给他请了个普通大夫,传出去笑死个人。”

巽香:“也难怪,老夫人一直就不喜先前那位伏娘子,她的一双儿女也是受了拖累。”

妇人抱着鹅哼唧一声:“是个倒霉的,怪只怪任宪桓——呀,真巧啊,大嫂?”

一名身着暗色宫灯纹衣裙的妇人,神色萎靡地从对面走了上来,身旁只跟了两名女使,她们见了抱鹅女子连忙行礼道:“二夫人好。”

那憔悴的妇人见状后提起了些精神,她挥手让那些下人们退避,远远缀在后头,只二夫人身边的巽香还紧紧跟着,妇人撇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对着二夫人招呼道:“阿惠,难得见你回一趟国公府,怎么样,听说善儿如今和瑰儿一样,都考进了太学,老太爷和老夫人可高兴得很,都说等哪天你们回了府,一定要摆宴庆贺一番……”

“免了免了,就仙善那蠢钝模样,若不是托生在我们任家,撒着大把银子哄她读书,哪还能进得了太学,有什么值得贺的。倒是你家宪芳、宪桓,早就仕途顺遂了,宪芳今年还官升一级,真是大喜啊。”二夫人边说边亲昵地走到大夫人身边,两人挨在一起,并肩走走聊聊:“还有宪桓,儿女双全,他家珺姐儿身子如今也大好了,不到三岁就开始读书习字,我是怎么都羡慕不来呢。”

说罢她怀里的鹅伸长了脖子,往大夫人那靠过去,对方不着痕迹地退开了半步,敷衍道:“哪里哪里……”是半句也不想多说。

二夫人显然不想就这样放过她,眼珠子一转,突然道:“对了,大嫂,我难得回来一趟,好久没见着我那俩侄孙儿了——哦,就是廉哥儿和宓姐儿,来,把他们喊过来和我见见,我哥哥从连州捎来了几箱新鲜玩意,让他们随意挑,也算是我这个叔祖母的一点心意。”闻言,巽香偷偷瞧了主人一眼。

大夫人被这一通排揎下来,脸上尴尬之色再也掩不住了:“打住打住,唉,弟妹你常年不在家,今日跟你说个明白——半年多以前,宓姐儿她和亲娘就一块回罗定去了。”

“哦?我那侄媳妇……诶呀,瞧我这说顺嘴了,是伏家娘子,从家庙里放出来了?早该这么办了,天可怜见的,太后娘娘都没有说什么,何苦一直把人关着。”二夫人含笑把鹅头按了回来,但这小家伙还是不停往大夫人那头瞧:“只是怎么把宓姐儿也给送回去了,她可是咱们任家的孩子,都什么年头了,总不能因为她是个女娃娃就把人撵走吧,咱们任府可不是那种不入流的破落户。”

大夫人嫌恶地瞄了一眼大黑鹅那对猩红色的瞳子,下意识抚摸了一把腰边的玉饰,才气息不稳地回道:“可别挖苦我了,唉,有老夫人在上头,这些哪里是我做得了主的……也不瞒着你,只是这事有些复杂,如今没人会提,就怕犯了府里忌讳。”

“我那前儿媳不是被放的,是她自己跑啦,当晚还把宓姐儿抱走了,两个奶娘、还有三个丫头,一共七个人,全都没了影,府里竟没半点风声,老夫人隔天就气病了,你可别往外说,以后有什么事也别提她们俩,免得咱们婆婆闹起来。”

闻言,巽香忍不住讶异地抬起了头。

二夫人眨了眨眼,怀里的鹅也不再折腾了,她似乎有些意外地道:“怎么她没想着去带上廉哥儿?”

大夫人听到这气不打一处来:“她去了,怎么没去?廉哥儿是个懂事的,没肯跟着他娘一块走,但是也没声张……倒是个孝顺的。”

二夫人挑眉道:“这府里第一要紧的是要孝顺老夫人,我看呀老夫人是因此恼了他了吧。”

大夫人闻言讪讪道:“婆婆一向慈和,怎么会同个小辈计较。”恼不恼的,难不成老夫人平日里对她这大孙子就有多看重了么?

“那之后呢,一群女眷,还带着几岁大的女娃娃,就这么放着她们从宿州跑去罗定?这路何止千里呀,她们没事吧?”二夫人问着问着就不知不觉收起了那副调侃的模样,而是垂眉掩唇,露出几分忧色来。

大夫人忙辩解道:“找了,你大伯不在府上,老夫人还病倒了,还是我亲自调集人手,分了三路人马去追……”

“哦?这也没追着?怎么不去找都指挥使于满金,他跟咱家什么交情,这点忙不至于不帮吧。”二夫人不满道。

大夫人也很无奈:“到底是家丑,老夫人不发话,我怎么能做主闹到外头去!还是第二天晚上咱们公公找了人,让于指挥使帮的忙,他们的人马找了半个多月算是有点消息。”说到这顿了一下,做了个疑惑的表情道:“一开始说来也怪,阿瑶她们从灵璧直下凤阳,但是没去庐州,竟转道往淮安走了。”

二夫人听罢若有所思,随后缓缓道:“别管人往哪去了,她们一群女人,还带着一个几岁大的娃娃,能走多快,指挥使的人手快马加鞭,到底追上了没。”

大夫人面上显出一丝恼色来:“追到淮安就再也没有她们的踪迹了,去桃源、清河搜,又堵在好几处城门口等,前前后后折腾了快一个多月,泗州、滁州甚至到应天都留了人手去查问,也没半点消息。累得我同你大伯亲自上门给指挥使送礼道谢,唉。”

二夫人艰难地压下嘴角,用帕子在唇边按了又按,终于换上一副带着些微焦虑的神情,继续问道:“你方才不是说她们回罗定了么,有没有问,怎么跑淮安去了?”

听到这个问题,大夫人脸上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神色,轻声道:“是伏家,她们跑了半个多月,伏家的大公子就上门告罪,跟咱们商量如何解决这事,还说了她妹妹和外甥女在罗定一切安好。”

二夫人不以为意,反而笑道:“善哉善哉,让她们母女回去住着,太后娘娘慈心仁厚,真有什么事有咱们那外甥女在,去圣上面前哭一哭,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也正好免得让咱们家又做了恶人——诶,不对啊,那你们还让于指挥的人马忙活一个月那么久?”

大夫人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

二夫人也觉察出了哪里不对,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喃喃自语道:“咦,从宿州到罗定一个来回,紧赶慢赶的,至少也要四十几日——嗯?难不成伏毅是在撒谎?从淮安到宿州,倒是要近得多。”

大夫人却摇了摇头:“当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伏毅却坚称他妹妹一个多月前就回到了罗定的老家。”

“你瞧这谎扯的!咱们都同他说了,追出去找他妹妹呢,也是担心一群没出过远门的女人家被人拐了去,里头可还有我那小孙女呢,现在知道她有哥哥护着,回去就回去了呗,反正与我那儿子早就和离了,女儿这么小跟着亲生母亲也好,并不是说要把她再抓回来关着,结果他就是不改口,公公看他不肯说实话,差点没吵起来。”

她在此处叹了口气,才继续道:“这事最后不了了之,你大伯也当即吩咐下人去通知于指挥使去把他的手下喊回来,不用再找了,结果第二天,老夫人身边那位谭妈妈——就是咱们府上做粤菜做了许多年的那个厨子周福家的,以前是老夫人身边梳妆打扮的丫鬟。”

“去年周福老家传信来说他老娘快不行了,他们夫妻俩就辞了这份差事回老家肇庆,临行前老夫人赏了他们许多银两和药材让他们一并带回去,现在事了,他们一家子就都搬来宿州,落脚的第二天,谭妈妈就先来府上谢恩。”

二夫人凑过去,不自觉压低声音道:“咦?难道同伏家大公子是一道来的?”

大夫人也不禁小声回道:“搭靠的同一个商队,是从广府来的,同我那大儿媳温家有些关系,经过肇庆府就捎带上了谭妈妈一家,后来经过罗定,把伏毅也带上了。谭妈妈还问呢,怎么我那二儿媳回定州了,她说她瞧见阿瑶和她两个弟弟一起来送哥哥,瞧得真真的。”

二夫人瞪大了眼:“她记不记得伏家公子是什么时候进的商队?”

大夫人意味深长道:“怪就怪在这处了,咱们两方一合计,谭妈妈瞧见阿瑶的日子,比阿瑶带着宓姐儿跑掉那天还要早上半个月!那商队一路上还要做些买卖,走走停停,花了将近一个月才到的宿州。”

闻言二夫人尚未如何,巽香先吸了一口冷气,脱口而出一句:“真是见鬼了!”

二夫人用力摸了两把肥鹅,低声斥责道:“别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保不齐是谭妈妈看走了眼,她娘家的姐妹亲戚里头有长得像她的,也不奇怪吧。”说到这又意有所指地道:“毕竟咱们府里头现在就有一个同她长得像的。”

“诶,你提这个做什么?”大夫人不悦地撇了下嘴,随后继续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接着道:“你说的这些,那时候府里都想到了。谭妈妈一直伺候在老夫人身边,不至于辨不出真假来,那人还认出了谭妈妈,还托她跟老夫人问一声安。”

“后来婆婆还是不信呢,又去找了周福其它家人来问,他们都说瞧见了。”

“这事还没查明白,指挥使的人就来回报,说查到一群人往淮安去了,模样、打扮、有几个人,说的都对得上,公公百思不得其解,非要弄个明白,就只好拜托于指挥的人继续追下去。”

听到这,二夫人长出一口气:“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让人在府里打听,却个个一问三不知。要我看呀,怕不是伏娘子当初早早就逃回过罗定一次,然后拿准时机逮着谭妈妈一家给她做了人证,然后又快马加鞭回来把宓姐儿她们带走了,哪有那么玄乎。”

大夫人沉默了一会才苦笑道:“怎么会呢?家庙里时时有人看守,她日日要念经抄书,里里外外一堆人守着呢,我还吩咐了大丫鬟婆子日日过去关照她,她若是独自走了,下人们第二日也该报上来了。”

二夫人轻笑一声:“只大丫鬟去瞧过,你这个做人婆婆的,也不亲眼去看看她,别是鱼目混了珍珠。”

听她这么说,大夫人神色间添了一丝不快,含着几许不甘,为自个辩驳道:“我也是瞧过的,只是哪有我这个做婆婆的常去亲自照看的道理。再说了,这事虽说是咱们没理,但她自己处事不谨慎,就无半点责任吗?只是让她在家庙里住得好好的,除了不许出门,谁为难过她?”

“要吃的要穿的,只管提,我都应了,就算她要看廉哥儿宓姐儿,只需提一嘴,我都命人抱过去叫她瞧个够,我可没半点对不住的。往日不见你替她说话,如今倒奚落起我来了。”说到后头显见的有些急了,气都喘不平,两颊泛起浅浅红晕。

但难免还是有些心虚,她作为长媳,平常就不爱呆在颖国公府里掺和那些俗事。

尤其是正永五年那出闹剧发生后,她除了逢年过节和贺寿外,就只回府喝过一杯新媳妇敬的茶,其它时候都躲在别业里过自己的日子,等人跑了、婆婆病倒了,她才急匆匆赶回府里收拾烂摊子,前头有些什么事也是一问三不知。

二夫人似无所觉,很配合地向她连连告饶,拿胳膊亲昵地微微碰了碰大夫人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诶呀,这么看来这事确实是怪了,公公婆婆就没派人去罗定瞧瞧?”

“去了,人没见着,伏府上下说她们娘子和宓姐儿都好着呢,只是跑到雷州散心了,他们亲爹娘亲哥哥的,说好就是好吧,咱们也不追究了,往后也就不再查了。”大夫人给这段故事收了个尾:“也许哪里有了误会吧,她们没事装神弄鬼做什么。”

二夫人挑眉看了她一眼,好像在问“就这?”,随后无趣地眨眨眼道:“那当初这些人是怎么瞒过一府的护院,悄无声息地跑了出去?”

大夫人欲言又止,先是刻意看了一眼巽香,见二夫人不理会,才又给那丫鬟使了个眼色,巽香扫了两位主子一眼,退到一边。

二夫人不再走了,停在一处凉亭外,倚着栏杆站定,满含兴味地道:“那可是我瞧着长大的贴身丫鬟,什么秘密听不得?”

大夫人笑笑,直白道:“保命的秘密!你不是想问她怎么出的府吗?靠的密道!”

现在的颖国公府是由前朝一位受宠郡王的府邸改造而来的,其规制直逼亲王,就算拆了许多宫殿房屋,也有二百多亩大,虽说超了规格,但都是高祖下旨允许的,颖国公一直引以为傲。

当然就算这样,那也比不过二夫人的娘家,他们薛家祖上可是大魏唯一一个生前受封的异姓王,堂姐是皇后,堂哥是驸马。哪怕如今她爷爷降格袭爵,但仍享着亲王的规制,整整五百多亩地的小王城,作为薛家的嫡枝独女,她薛萌惠活得跟个公主似的,难怪不愿意呆在国公府,甚至拐着小叔子并两个孙女常年住在娘家,公公婆婆也一声不吭。

她那个郡主儿媳也是,父亲襄亲王作为今上唯一的胞弟,待遇比之薛家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那孩子倒是喜欢待在外祖家。自己当初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也盼着她同宪桓能终成眷属,不想未能成真,如今绕了一圈还是做了自个儿媳,心中却难说有多少喜悦……

国公府眼下看似是花团锦簇,但更像是烈火烹油,未免让人不安。只恨她娘家几代下来早已落败,半点靠不住,还要扒着她卖些古董和铺子去填补,父母早已年老,时不时有些病痛,等着用金贵药材养着,又不能不管。有时还得低头问丈夫、儿媳伸手要钱,头都抬不起来,更别说去管事了!可有些事却是不能不管的,毕竟她如今只剩下婆家能依靠了。

想到这,大夫人不禁绞紧了帕子,平复下气息后继续道:“前朝的人弄的,就防着战乱或是抄家时能逃跑,若不是因为这事去细细查了家庙里里外外,还发现不了,下头密道通往好几间屋子,做得很隐蔽。”

二夫人撇了她一眼:“就这?我以为什么秘密,哪家没有呐,公公是想藏着,若有个万一。咱们家自己使?”

大夫人:“去去去,说这个多不吉利呀,公公封锁了家庙,偷偷找人修地道呢,你看好下人别让他们往那附近跑。对了,这事可不能说,你听了就忘了,要被外人知道了,得引得上头猜忌。”

二夫人拖长声音,边说边站直了身子继续往前走:“我都懂,我哪有那么傻呀。那……伏娘子的事就那么算了?”

大夫人目光看向远方,轻声道:“算了,她们在伏家安好就是,以后若是有人问起,就都这么回吧。”

二夫人没再接话,她们走到前面一处岔路口,便各自散了。

等回到朝荣堂,关上门,巽香才开口道:“夫人往日不是瞧不起伏娘子出身寒微的么,怎么如今这样尽心尽力来帮她了?”

二夫人讽刺道:“举手之劳罢了,我最瞧不得那些个小人使些下作手段。”

巽香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

确实,那伏娘子也是倒霉,前几年生下女儿后总是忍不住大吃大喝,一天能吃上九顿,变得异常肥胖,一人能有巽香两个大,但就算是这样了,竟还有人想要栽赃伏娘子同貌若潘安的鄂国公私通!甚至还是还是在太后的寿宴上!

这举动让巽香都倒吸一口凉气。达官显贵们都是何等的人精,哪怕她长得同天仙似的,也没人敢在那种时候乱来!这点三流话本子上的下作手段还入不了他们的眼。

听说圣上当场就发怒了,尤其是被太医验出二人中了毒后,大批宫人被关押、清洗……

伏娘子因为失之谨慎丢了脸,但更多人心里门清,还是同情她的。尤其连太后都出来定了性,说她是遭人害了,恕她无罪,还赏了些衣料到府上安抚她。

本来么,这事连带着背后的颖国公府都是受害者,结果宪桓少爷立马休妻再娶,太康郡主和离改嫁,这一番动作叫旁人都疑心,太后寿宴上那起子事情是否因之而起。

“要我说,让她去家庙住个一两年的,等事情平息了也就是了,索性她得回宿州,圣上也绝不会让这种事传出京城。结果呢……这事传出去后,那群人都是怎么瞧咱们的——都说颖国公府上藏污纳垢,竟胆大包天到在太后寿宴上做局,要赶走糟糠之妻,给郡主娘娘让位!”

巽香附和道:“那位伏娘子最是柔顺不过了,怎么会有人这么恶毒待她呢?”

二夫人在意的倒不是这个,只是恼恨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这么丢脸过!去个赏花宴,人人都要来排揎几句!要我说,这事都赖我那好大嫂,要不是她装病不肯出门,宪芳夫妻俩又刚好不在京中,那俩小夫妻哪有资格去参加太后寿宴?”

薛萌惠自诩出身高贵,最要脸面,丫鬟巽香往日只见自家夫人谈笑以对,不想是一直压着火气,现在连大夫人也怨上了。

巽香等二夫人面色松缓下来后才道:“那咱们给罗定那头也回一封书信,就说如今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廉少爷身子也大好了?”

薛萌惠坐到梳妆台前将大鹅放在腿上,随后点点头,边命巽香整理钗环边吩咐道:“你晚些时候传出去,叫她们找薛府的人手去办,他们懂得的。不过伏家看起来也是煞费苦心了,倒让我高看他们家一眼。看到我大嫂婆婆们被这出好戏吓得疑神疑鬼,真是痛快,我的气都顺了。”

巽香忍不住问道:“您说,伏家是怎么办到的?”

薛萌惠侧头对镜打量了一下耳后的绒花,闲闲道:“这个不行,换一个……左不过找了个长得像的糊弄人,谭妈妈往日见她都是那又胖又笨的模样呢,家庙那点地方,关个三四年,八成人都瘦脱像了吧,哪里能一眼认出来。”

另一头,大夫人罗爱媛绕道去了家庙,边走边忍不住低声问她身旁的大丫鬟棠诗:“你说,萌惠是真信了,她不会继续去查问吧?”这两个丫鬟都是她贴身奶母的孙女儿,大夫人现在唯有对着她们才能说几句真心话。

棠诗压低嗓音小声道:“夫人放心,您说得都是明面上查得着的,您可没说半句假话呀,而且二夫人向来瞧不起伏娘子,没必要多管闲事。”

大夫人抿了抿唇,淡淡道:“她心眼最是多,但愿如此吧。”

此时三人已经走到家庙前了,一直跟在后头悄无声息的粉裳小丫鬟颂辞默默上前有节奏地敲了四下门,里头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把门拉开一条小缝,先是眼珠子张望了一下,瞧见是大夫人,立刻恭敬地开了半扇门,悄不做声地请夫人入内。

进到院子后,大夫人轻手轻脚地直往后罩房走去,小丫鬟守在门口看着夫人和奶妈进了门。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响,整个家庙附近安静得诡异。

大夫人绕过堵门的屏风、然后是遮挡用的布帘子,眼前赫然是一个黑乎乎的洞坑,被挪开的石板约有一尺厚,那些能撑开这厚重石板的精妙零件被拆散,同石板一起堆在一旁。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才慢慢往下走,唐妈妈不知从哪打了一个灯笼,紧紧跟在后头。

下了阶梯后,从又黑又长的隧道内走了约莫半刻钟,前方隐隐有光,那是厅堂大小的一片空地,四周都点上了油灯,算得上明亮。

大夫人一眼望过去,颖国公任崇昂,她的丈夫任同铭,国公府里最有权势的两个人都在这了,而他们的那几个心腹下属——平时在府里也是有下人鞍前马后的几个人——现在正任劳任怨地干着打扫整理之类的粗活。

大夫人走到任同铭身边时,正好听到她公公道:“……要在这两日尽早了结,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秋祭,朝廷派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任家祖上亦是开国功臣之一,高祖时就下令为任家修建宗庙并且每逢春秋二祭都要派人前来祭拜,这样的恩赐也不独任家有。

今上即位后这个恩赏更是年年不忘,当然,任家所有人心里都门清,这是防着齐王呢,下来祭拜的官员回回都要顺路去拜见齐王。

话又说回来,哪怕上头不派人来,在重阳节前发现这样的事,也太不吉利了。

罗爱媛看向众人面前,那里摆着的是六大一小足足七个棺材,其中一个棺材被打开,一个仵作模样的老者趴在上头忙活,不是在验尸,而是在为这些破碎不堪的腐尸整理仪容。

因为不必去验,见多识广的颖国公,在看见面前原本混乱又惨烈的景象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必是饥者相杀、相食所致。

而这些尸体和织物经过多日的整理和分辨,能判断出正好是来自七个人的——第七具尸体只有一根短短的腿骨,大约是来自四五岁幼童,不知是谁吃的时候没留意,撇在一边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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