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情侣？”
陆晏冷言以对：“之前入选的互联网情侣可没有黑白配。”
火药味十足。
程野对别人的话语本来就比较迟钝，很多话都听不出所以然来。
“那我们会成为第一对呢。”
陆晏剐了程野一眼，差点剐掉程野一层皮。
甚至目光的威力都波及到了时秋。
时秋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变成胡萝卜丝。
我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时秋觉得真的不能再真。
而且如果时间重来一次，时秋只会后悔自己退的不够多。
毕竟只退一步，战火还是会燃烧到自己身上。
“你笑得挺灿烂嘛。”林见宇走到时秋旁边，“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时秋赶紧解释：“面对镜头我都会微笑的。”
他这解释不是单单解释给林见宇听的，更是解释给所有人听的。
为了更好保住自己的小命，时秋还补充道：“知道要来节目的时候我每时每刻都很开心，不自觉地就能笑出来。”
这个补丁打得不错。
完美无瑕，面面俱到。
结果被程野打破：“你刚来的时候脸可臭了。”
林见宇：“那天你游泳的时候脸可臭了。”
温修：“那天你从地下室上来的时候脸可臭了。”
陆晏：“嗯，臭。”
时秋：……
依萍抱头.jpg
啊啊啊啊啊你们不要再说啦！
还好现在时间紧迫，这场战争完全没有时间开始。
温修只是多看了时秋一会儿，就把大家打发走。
“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吧，东西买回来了，可以开始准备了。”
于是，林见宇和温修提着食材走进厨房。五分钟之后，林见宇被温修踢出厨房。
“谁和你说多放盐可以提鲜的？多放盐只能升天！”
温修赶走林见宇，然后目光在一群人中流转，最后选中时秋。
“你和林见宇换一下。”
时秋不算是厨艺白痴，但也没比林见宇好多少。他做的食物不能说好吃，只能保证吃不死。
时秋本来想拒绝，转念一想，林见宇做的食物真能吃死人。
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时秋走进厨房。
何况准备烧烤食材和做饭不同。准备食材不涉及火候的掌控，对厨艺要求没有那么高。
有手就行。
林见宇除外。
“你来撒调料。”等到时秋围上围裙后，温修把一盆没有处理的肉放到时秋面前。
“我？”时秋问。
温修此时正在洗菜。听到时秋问，温修偏过头：“怎么了？”
“我不太会，”时秋说，“这是我第二次撒调料。”
温修对时秋不怎么做饭这件事情很了解。
听到时秋说第二次撒调料，温修没往心里去，只是习惯性的接了一句：
“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问完，温修后知后觉想起来，闭上了嘴。
时秋没有回答。
第一次……
是在温修的店里。
那是时秋刚和陆晏分手的时候，在温修的店里喝的酩酊大醉。
“客人，我们现在要打烊了。”服务员把正在营业的牌子翻了个面，出言提醒道。
“这么早？”时秋眯着眼睛看时钟，“现在还没过午饭饭点呢。”
“客人，现在晚上十二点。”服务员说，“您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现在，我们这要……”
服务员想要把时秋劝走，温修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让他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温修拍了拍服务员的肩膀，“从没见过他喝醉，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可是……”服务员有些犹豫。
温修一眼就看穿了服务员的想法：“你先下班吧，我会负责关门的。”
得到温修的话，服务员如释重负：“那就麻烦主厨了。”
说完，服务员离开了饭店。
偌大的饭店只剩下温修和时秋两人。
“不好意思啊，”时秋揉了揉眼睛，“等我再清醒一点就走。”
“没事，你可以多坐一会儿。”
温修在时秋的对面坐下，给时秋倒了一瓶气泡水。
“出什么事了？”
对于时秋来说，现在的温修只是一个熟悉饭店里见过两面的主厨。
时秋无意把分手的事情告诉温修。
“没什么，只是有点心事。”
时秋摆摆手，将杯中的气泡水喝完。
带着冰凉气泡的饮料略微有些刺激。
时秋感觉自己的酒醒了一半。
“这样啊。”
温修见时秋不想说，他也不多追问。
而是在片刻后说：“你平常应该不太做饭。”
“你怎么知道的？”时秋诧异。
其实没什么好诧异的。
时秋老是来这家饭店，想来就是不会做饭的家伙。
只是在酒精的熏陶下，时秋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我看起来就像是不会做饭的人吗？”
“不，”温修否定，“只是有种直觉。”
说完，他看向厨房的方向。
“你要不要来厨房看看？”
时秋不喜欢厨房。
说不上什么原因，但他就是不喜欢厨房。
拥挤，忙碌，就好像是在向其他人宣誓自己很重要。
明明没那么重要。
若是放在平常，时秋绝对不会答应。可那天，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分手太过伤心，时秋点了头。
他与温修一同走进厨房。
温修端来一个盆子，里面有肉块：“你给肉调过味吗？”
“没有。”时秋问，“肉还需要提前调味吗？”
温修笑了。厨房亮得刺眼的白炽灯，撒在温修身上时好像都温柔了许多。
“你为这份肉调味吧。”
温修把调料盒推到时秋面前。
里面瓶瓶罐罐好多种调料。
“要先放什么？”时秋问。
“随便放。”温修说，“凭自己的感觉。”
时秋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
然后，随心所欲。
“稍等。”
温修拿着时秋调味好的肉类，起锅烧油。没有多余的调味，只是简单煎熟。
“尝尝看。”
温修用叉子插起一块肉，递给时秋。
时秋把肉送进嘴里。
调味的不算完美，但也不难吃。浓郁的肉香配合着淡淡的咸味在舌尖萦绕，出乎意料的别有一番风味。
“有时候，就算随心所欲一点，也会有意想不到的美好结果。”
温修看向时秋。
“没那么糟糕，不是吗？”
那时候，好像也是和温修这么并排站着，身边也是松树香水的气味。
“反正，就是不久之前……”时秋说，“那会儿调味也不是很成功。”
“人的判断总是主观的。”温修说，“有时候，你觉得不好，可能在别人眼里就是完美的。”
“完美是绝对的。”时秋的指尖轻轻划过在厨房摆成一排的调味料，“没有主观的完美。”
“只是你没有感觉到。”温修按住时秋的指尖，定格在一瓶黑胡椒上。
“以前，有人在我面前调味过。”
“他不觉得那有什么好，可是作为第一次调味的人来说，那种简单的调味反而锁住了肉质最原始的香气。”
“在我看来，就是完美的。”
面对温修突如其来的攻势，时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时秋不知道温修大段大段的话语想要表达的是否只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也不知道温修是否意有所指在暗示其他什么东西。
大脑空白了一瞬，仿佛沉溺在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脱身。
时秋努力夺回自己的部分主见。
“那现在呢？”时秋问，“现在你还这么想吗？”
“现在……”温修犹豫了一会儿，“现在不这么想了。”
果然。
时秋的眼眸黯淡了许多。
时秋和温修交往的时间不长，甚至，是没有开始就结束的恋情。
但就在这不长不短的五个月里，他们之间经历过很多事情。
多到任何一件事情都可能会酝酿出一场风暴。
面对温修的犹豫与回答，时秋不知道如何理解，就像他无法理解温修每一句话背后的含义。
他们的故事犹如巨树的枝叶，太多，太杂，最终都汇总到了名为分离的地下。
时秋无从捋清，也无从下手。
时秋想：
温修之所以不再那么觉得，应该是这五个月对自己积攒的失望太多。
随意定义完美，恰恰是过分注重完美的结果。
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知道了。”时秋说。
时秋没有勇气去问为什么。
就像以前和温修在一起的时候，温修突然开始不回信息。
等到第二天，就用一条轻飘飘的信息盖过。
【在忙】
是温修所有的话语。
那时候时秋没有勇气去问为什么。
看着温修的眉眼，时秋觉得，自己必须要鼓起勇气。
“为什么？”时秋问。
开始的声音不大，轻浮如水上飘着的落叶。
只是声音太小，在房间里的回荡也太过渺小。
“什么为什么？”温修反问道。
于是，时秋提高声音又问了一次：“为什么你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温修愣了愣，然后扬起嘴角。
“因为生活出现了例外。”
温修的语速很慢，慢到时秋开始思考。
时秋在猜，猜自己是不是那个例外。
紧接着，时秋就在温修嘴里听到了答案。
“因为我遇见了林见宇。”
时秋：“啊？”
“直到遇见了林见宇，我才猛然发觉，这世界上居然有调味都能调坏的人。”
“要是再有一次，我肯定不敢再随意尝试别人做的食物了。”
时秋：……
白担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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