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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大婚之日(十一)

入夜,梦寐神妖醒了。

当然最主要是因为有大餐来了。

当左手手心握住最核心的那根藤根时,梦寐心情大好。虽然还没吃进去,但光是感受这种纯粹的邪恶和灵力就让他心情愉悦。

他甚至开始和妖七聊天:“所以你是怎么做的?把快要衰亡的母种引诱暴走成这样。”

“用了鱼的口水,和我的血。”

“哦?你的血还勉强凑合;鱼的口水是?”

“你见过的,就是上次在花海里见到的那只。”

梦寐更来精神了:“竟然是它的?有眼光。我第一次闻到它味道就跟你说了,这是最好的夜宵。结果你没用,抓不住它,还打不过它。”

妖七半蹲着,不紧不松地握着藤条,叹了口气:“是啊,我没用。”

“妖七。”身后传来童芜的声音。

“嗯?我在。”照旧是懒散带笑的回应。

“你在干什么?”童芜问道。

妖七调整了下姿势,握着藤条,将带花苞的那一边朝向自己怀内,背靠着缠满藤条的椅子坐了下来,抬头直视童芜,一笑。

“我在催化栖茔花暴走,好让它进入我体内。”

童芜被这直接到无法挽回的话迎面砸来,闭上了眼,又张开:“这就是你之前说,与参域做的约定?”

妖七笑而不答。

“是参域让你去催化母种暴走的吗?”童芜又问道。

妖七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另一个问题:“如果,救阿黄的唯一办法是毁了这场婚礼,你会让我这么做吗?”

其实看着童芜的表情,他就明白答案了。因而他没有等童芜回答,继续拖长声调说道:

“所以啊,你看,你和我都有彼此要保护的人。立场不同,不相为谋。”

童芜看了眼朝着妖七的那朵白色花苞。已经半开了。

“那张纸条,是你放的吧。”

“是。”妖七发自内心感谢那条鱼的口水,不仅能催化母种,还颇富黏性,能粘住纸条在箱底,让最后一个抽签的童芜拿到一张,他知道童苏绝对答不出的题目。

而他之前随口乱说的最喜何种植物的题目,也是借由自己本来抽到的题目和童芜与他说过的回忆而联想到的。

“我是真没想到,你直接将自己的经历和你大哥的经历重叠,出了一道既让你大哥会,又让满菱听懂了的题目。我真的很佩服你,童芜。”

“所以你为什么出那道题呢?是想让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明白,自己什么都记得,非但不阻拦反而很支持这门婚事,好让她安心嫁人吗?”

他们的对话,在全场死一样的静寂里清晰可闻。

“你到底想做什么?”童芜最终开口了。就像刚刚妖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样,童芜也没有回答。

妖七却是自顾自说下去了:“除了童苏带着那个妖来激你时,你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妖?”童芜眉毛还没皱起,就又被飞扑在地,紧接着甩了出去。

童苏维持着用脚踹东西的姿势:“把他扔过来!”

童芜就这么被甩进了大哥的怀里。

刚刚那是什么?!

在场几乎没有人看清。

几乎是瞬息之间,有东西与童芜完成了置换。原来童芜站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女子。

“海曼姑娘啊。”妖七热情地打着招呼。

那女子鬓散鬟乱,嘴边还残存着不明的指甲大小的白片,在夜色中反光。

她是刚吃到一半被扔到这里的。心里实在是窝火,上前几步,顺手弯腰抓住前方的栖茔花藤条,就开始嘎吱嘎吱嚼了起来。

“呸,比花还难吃。”

海曼像嚼甘蔗一样,边吃边吐,脸上的人相也随着过于用力发猛的咀嚼动作开始皱叠变形,皮肤也由细腻洁白变成阴阴的青白色,开始浮现出一片片斑状的银彩鳞片。

她/它又烦躁地挠挠头发,越挠越用力,后来干脆整头扒下扔掉一边,耳下便跟着弹出两片鱼鳍来。

它已经不是当初的素食主义者了。暌违将近四年后的开荤,让它这几年好不容易被童苏矫正过来的口味开始反弹,性情也开始暴戾起来。

在场其他人,除了童苏,脸色变得比看到栖茔花暴走那刻还难看。尤其是童律。

童律转头看向童苏,童苏敏锐地捕捉到他爹的眼色后,慌张开口:“爹,有什么等之后再说。现在拔除毁掉母种最重要。”

童律脸色可怕到像要把藤和鱼和人一块吃了:“你爱上一只妖?!”

“不是!它就是条鱼,我爱它干嘛!”童苏也急眼了,怎么他在爹心里就这么离谱。爱吃鱼就算了,他怎么可能爱上一条鱼!

“你拿它泄欲?!!”

“我跟它清清白白!!!”童苏快崩溃了。“这鱼是我的妖宠,会化人形,我是带它回来专门气你们的……不是,是想让它帮我退婚的!”

童律闭上眼缓了一口气。还好他在一开始先把夫人转移到安全处了,不用看到和听到这些糟心事。

而一旁的海曼——或者应该说,海鳗,已经褪去衣衫,缩回手脚,连半拟态的人类形态都不愿意继续维持了。

今日难得是个好日子,不仅有翼鱼妖吃,它一直想下手的那只蒙苔龟,都不知怎么爬到了宴厅附近,大概是被酒色灯声所吸引,倒是成全了自己的心愿。

它的心愿只有吃肉!!!

一跃盘旋在半空中的海鳗通体银白,鳞片溢彩,狭头薄身,宽鳍大眼。虽保留了大部分鳗鱼的主体特征,但细节处也兼有其他鱼类特征,大概是吃得实在杂,就像之前那条章鱼妖一样。

想吃肉的海鳗一双白圆大眼,中间丁点大的黑色瞳仁,正紧紧盯着妖七的左手心。

妖七注意到了它的目光。这鱼鼻子还挺灵。

他从栖茔花爆发开始,就割破了手心,吸引其往自己身边长,一直在拿手心血滋养它继续成长。

这鱼应该是闻到自己的血味了。它绝对想吃自己。

妖七笑问:“之前不是说,人是杂食动物,肉很腥臭吗?”

海鳗一愣。随即它脸上爆发出痛苦的神色,开始仰天发出痛苦的嚎叫,这声音不同于陆生动物实然浑厚的叫声,有种独属于海洋的空灵诡异,如同海妖鸣歌,包含痛苦,声调尖锐到让人一听就像脚底板踩在针板上一样。

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会灵力的,也在叫声波及传来之前,开启护体光晕。但护得了身子,却护不了身心健康。

“童苏!你养的鱼在鬼叫什么?”席白捂住耳朵冲童苏吼道。

童苏也是满脸痛苦,回吼道:“它想起了被李现道说教吃素的日子!”

“什么??”

叫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生生冲散了所有的对话。

栖茔花的藤条也在这声波中受创严重,一时间抖动得厉害,甚至有些直接从满妙的身体处掉落,皮剥叶落,连带着她仅剩的薄薄一层骨骼都开始开裂。

海鳗心里太苦,苦到现在刚吃了半条翼鱼妖的它,一想起过去的日子,就痛苦到忍不住尖叫发泄。

被童苏揍还只是皮肉之苦,却还要跟着李现道一起吃素,受口腹之苦。长年累月下来,它都快忘记当初在海域掀起风浪、打捞一嘴鱼虾的饕餮滋味了。

连那破白花都是它这四年来吃到过最好吃的东西!

谁能明白它这四年是怎么过的!!

“有没有人去制止它一下!”曲秋一受不了了。她脑仁都快被喊碎了。

然而她刚说完,嘴上就凉凉的。一摸,竟然是血。

她抬头一看,在场所有人,除了童苏和参域外,或多或少都流了点鼻血。

关清之已经倒在地上,血从鼻孔出来滑过他两边脸,给他画了个花脸。

童苏大吼:“你再鬼叫,我现在就捏碎你的念珠!”

虽然海鳗的鸣叫几乎能盖过所有人类声音,但童苏作为他的主人,还是可以传达给正在发疯的它自己强烈的意念。

海鳗也接收到了。但它明显不像之前那样唯唯诺诺,那么畏惧童苏了。

童苏明显感受到它的不服。心觉大事不妙,这死鱼早上非要跟着过来,说直觉有坏事发生,虽然今天不是因它而起,但它也明显是坏事之一!

他几乎是抱上必死的决心才收服这条鱼的。时至今日,即使功力进步,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压得住这条悲愤的鱼。

这条鳗鱼为了能继续吃肉,明显有鱼死网破的决心。

作孽啊。

“那现在怎么说?”席白问道。指了指栖茔花和鳗鱼那边,又指了指自己这边一圈人。“有没有要上去帮忙的?”

参曜冷笑:“帮谁?是帮残害人命自己反被反噬的满妙尸体,还是帮那个来路不明非要催化栖茔花暴走的小子?”

司初罕见开口了:“那个人叫妖七。是参域的徒弟。”

参曜噎住。

席白紧跟着接上火力:“刚刚童芜和妖七说话你没听见?童芜都问他这是不是和参域做的约定了!”

然而刚说完,就是轻柔一句:“我确实和他做了一个约定。”

童苏冷笑不止。童芜沉默站立。席白曲秋一满脸不出所料。司初低眼瞥向。参坪吓得赶紧追问参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参域神色沉静看向空坐的满妙:“我最先发现栖茔花,是在猎妖途经的一座荒山上。在那里丢弃着许多尸体,但这些尸体都有同一个特征。内里血肉骨髓皆被吸干凿净,只剩皮囊。就像满家前家主现在这般。”

“而让我将调查方向转向满家,是因为那山上的一座墓。墓碑上写着,林蕴栌之墓。”

这话一出,连席白和曲秋一都无话可说了。

参坪道:“林蕴栌?不就是那个之前一直小有名气的猎妖人吗?听说他后来入了满家,成了满妙家主的侍卫。”

参域微微点头:“而更巧的是,那几年正好是满妙家主周游外出猎妖的时间段。地点不明,没有告知过其他任何人,唯独带了个林蕴栌。但就在我发现这座荒山的前一年,满妙家主忽然不再外猎,孤身一人回来了。林蕴栌的去向也无人知道。”

“为了彻底求证,我就把林蕴栌的坟挖了出来,想查验他的尸体是否与山中其他尸体死状一致。。”

童苏嫌恶道:“彻底求证?然后你就去挖已死之人的坟墓?你这调查决心还真是够坚定的。”

参域没有理会童苏,而是自己说下去。

“但是,棺材是空的。”

满妙的尸体忽然发出喀喀异响。

众人忙转头看去,却见是海鳗妖不耐烦,在空中游抖身子,顺带着抖落不少鳞片,落到了地上。而本已没有动静的栖茔花藤却像是闻到了禽味的猎犬一般,忽然伸长将其吞噬得一干二净,带动抻开了满妙的身体,身首分离,骨碎皮销。

“你能不能别送了!”童苏对海鳗吼道。

“与其骂鱼,不如先想想怎么解决他。”席白凝重说道。

席白指的他自然是妖七。

栖茔花藤彻底没了骨架的支撑,藤蔓却仍有活力,蠕动着爬在地上吸食鳞片。其能保持活力的根源原因不言而喻。

妖七说着站了起来,朝门口看了看天,月亮已经高悬。

给阿黄舌根下埋的糖衣,应该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那接下来,就正式开始吧。

妖七用右手掂着藤条,取下左手时,藤条像吃不够奶的婴儿般不愿离去,甚至吸附着他的手心跟了一段距离,最后还是被他轻轻摘下了。

左手的伤口表皮已经被吸收得近乎透明,甚至被吸得翻出里面惨白透血丝的肉。

他转过去,埋下身子在栖茔花藤里寻找着什么。

“他要干嘛?参域!”童苏心觉不妙,但目前也不能贸然上前。只有参域能解答这个问题。

参域很遗憾地叹一口气:“我和他立下约定,我来帮他查他身边一位姑娘为何体内被植入栖茔花,以及拔除栖茔花的方法。而他帮我负责监视满妙家主,观察她身体情况,若有不测就向我汇报,以免我有时疏忽不察。没想到还是来不及。”

童芜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参域到底在说什么?

童苏已经恶狠狠地开口:“你在狗叫什么?阿黄姑娘明明是被……”

参域却不慌不忙接着说下去:“至于我为什么让他帮我监视,是因为童芜。”

“什么?!”

参域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同时看向了童芜和满菱:“我记得,四年前,童芜生过一场大病?这病可不小啊,我们这几家那时全部知道这消息。”

“那又怎样。”童苏磨着牙说道。

“童芜的体质,你这个大哥想必比我们都清楚。他是为什么生这场病,就由你来告诉我们吧。”

“什么怎么生的,人吃五谷杂粮就会生病,我又不是大夫。”童苏心下突突,感觉被参域饶进了什么陷阱,想引开话题却为时已晚。

参域笑道:“是啊,人总是会因为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生病。”随之,他拍了拍合起的扇子。

马上,就有几个人抬着担架,放在地上。

“我与妖七约定,倘若满妙家主体内母种栖茔花因即将衰亡而暴走,让他暂时用血肉或灵力来维持住母种,为的就是保全那些因被植入子种栖茔花而受到性命牵累的人。”

参域看了看担架上已经开始醒转的女人:“她就是四年前满妙家主身边的贴身女侍之一。满家主,还认识吗?”

满菱紧闭双唇不言。

“你神神鬼鬼搞些什么?有屁快放。”童苏已经快濒临极限了,他真怕自己一刀先把参域砍了。那边栖茔花还在蠢蠢欲动行动未卜,这人还在这不紧不慢故弄玄虚。

更可气的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参域把这盆脏水泼下来。满家和童家都得被这盆水浇成落汤鸡。这水还很可能是热水,大家都得被烫得掉层皮。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这位满妙家主的随身女侍,在四年前从满家叛逃出来,投奔到参家门下。她指认是当年是满妙家主让她给童芜熬药。而那碗药里,就下了让童芜当年几乎送命的东西。她做了这事后心怀愧疚,日夜不安,再加上满妙家主还往她体内也植入了栖茔花,以此逼迫她为其效力作恶,便冒死逃出来了。”

童苏猛然瞪大眼睛,看向担架上的女人。那女人刚好睁开眼与他四目对视。四年前在厨房里煎药送药的记忆在他脑海内飞快复苏。

参域直视着满额冷汗的童苏,继续说道:

“而她被满妙家主指使下的药,就是散灵丸。”

童律闭上了眼睛。

参域又转头看向满菱:“你说是吧?满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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