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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风信花间

“司公子,你想坐哪间?”

小薄带关清之走完楼梯后,又七拐八弯,走到一整面镂空双层木墙前。随后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酒楼仆从马上走到旁边,双手在墙上抠弄了一会,木墙就轰然翻转开启,果然别有洞天。

进去后,便是设计巧妙的九曲回廊隔房,每个转弯不起眼的地方,都有可能是包间的入口,若是初次来,必定绕得晕头转向分不清南北东西。统共二十四间房,墙壁巧妙相连,各自以二十四番花风信为房间命名,美名其曰二十四花信间。

关清之听到身边人的问话,看到自己左手边的瘿木板壁上浮刻着的累雪梅枝图,伸手摸了一摸。

小薄只当他是稀奇竟有如此活灵活现的浮雕花卉,站在一边笑而不语。

关清之开口道:“还是这么丑。”

身后的侍从咳嗽一声,企图解围:“最近的节气是清明,不如二位贵客就去桐花间……”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关清之早已熟门熟路挑准一个方向走了起来。

“我要坐牡丹间。”

小薄眉头微扬,随后笑着跟了上去。看来还真是遇到一位特别有意思的美人了。

这里到处都是暗格和翻板,有的地方看起来已是死路,但其实是活页门;有的地方看上去尚有前路,但其实进去就是个封闭隔间,只有一路进出。

沉色的木质与其上浮雕的花卉,造成了绮丽糜暗的视觉效果,处处有微光,但处处又不见灯。人行走其中,就如在梦境中寻找方向一般,恍恍惚惚,又忍不住流连逗留。

而关清之走的步伐可谓是又快又稳,丝毫不会被沿路那些小机关的障眼法所迷,一路推门换扇、过关,连身后的仆从一路跟着都不禁直起身子瞪大眼睛,他们还从未见过对二十四花信间如此熟悉的客人,哪怕是隔三差五来的熟客也没这样的。

小薄的脸色是又惊又喜:“司公子,你原来是本地人?”

关清之头都不回:“不算本地人。”

“那你何以会对庆楼的花信间如此熟悉?”

“因为我聪明。”

小薄哈哈大笑起来:“司公子真是有趣的紧啊。”随后凑近身子压低声音道:“我真是越发喜欢你了。”

关清之却丝毫没被他的轻言浪语吓到,只是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

喜欢他的人那么多,这人又算老几,还来他这里宣布下?

小薄听着关清之厌倦的语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关清之没空管后面那个笑得一脸不值钱的家伙。他行走在丛丛木浮雕花之中,看着身边的景象由水仙瑞香转为樱桃杏花,转眼又是棣棠蔷薇;桐花落、柳花谢,门扇窗棂后,牡丹终于缓缓露出真面。

走过这一路,仿佛从冬走到春,沿路花开花枯,从含苞到凋谢,一花唱罢一花登场。人间从来不缺花。

庆楼的二十四花信间,只在冬春二季开放。每个春冬节气都有三间相应的花信间,轮到哪个节气附近,其对应的花信间价格便是最高。

牡丹对应的是谷雨节气,价格虽不便宜,但因着节气未到,不算顶尖。小薄看着来到了牡丹间,恬不知耻道:“司公子是在为我省钱吗?心意我领了,但实在是没必要。还有两天就是清明,不如我们去桐花间点一壶落汾酒……”

“桐花,麦花,柳花。”关清之面无表情打断他道,“你觉得这三候花,哪一候不乡气?我是市井人,不是庄稼人,不喜欢这种开在田里的花。土。”

后面有个小二仆从听到这犀利毒辣的话,忍不住偷偷抬头觑了眼那位被说的客官的脸色。

谁料那小薄非但不恼,看神色,竟像是陷得更深了:“司公子对花的见解实在别致有趣,是薄某以铜臭沾惹花香,冒犯了。”

这下,身后跟着的五个仆从全都听不下去了。这都能硬夸?

关清之无动于衷,眉尖微蹙看向后面:“你们愣在那干嘛?等着我们自己开门。”

仆从们反应过来,马上争先恐后地向前开门。

关清之见他们冲得急,连忙侧身一站。小薄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又企图扶住关清之的肩膀。然而事情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

小薄感受到掌心出人意料的空虚感,愣住原地。他很确信自己应该是能摸到的,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一阵风过迷眼,再抬头,关清之正抱胸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呢。

“进去吧。”关清之偏了偏头,额边耳畔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自然垂滑落下,越发衬得那尖尖的眉头冷俏,上扬的凤眸流丽。

小薄没注意到,那面纱之下若带笑意的唇下,其实是紧咬的后槽牙。

总得先进屋,才方便下手呀。至于是谁对谁下手,那可说不好。

关清之仿佛一个即将杀人越货的土匪,噙着冷笑坐下,接过菜本子就开始啪啪翻。样子像在点人肉。

他翻菜单的声音太响,以至于都没听到自己包间门合上后,隔壁包间同时响起开门落座声。

“想吃什么?”小薄没有在关清之对面坐下,而是将椅子拖过来,挨在他身边落座。边问,身子还边若有似乎地蹭过关清之的肩膊处。

关清之忽然将菜本甩到桌上,声音很大,吓了小薄一跳。

他顺带着扯下面纱,扔到桌上:“真是想吐。”

小薄连忙关切问道:“怎么了?是菜都不合胃口吗?我知道一些这里厨师私下做的小点,菜本上没有的。要不要试一试。”

关清之转头似笑非笑。事到如今,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脸皮厚到登峰造极还是单纯的色-欲熏心到极点了。

这么明显的双关讽刺都听不出来,大概率是又厚脸皮又色吧。真是不可多得的全才啊。

因着二人距离过近的关系,一直没正眼看过这位薄公子的关清之,好好将他打量了个遍。

而小薄似乎很享受被注视的感觉,甚至侧身以手支头,好让关清之看得更清楚。

关清之从他的发尖打量到脖子,再从胸前的布料花纹看到腰间的玉佩挂饰,漠然得出结论:是个有钱的、长得不丑的人。

天下人在他眼底一直只分三种:长得美的、长得不丑的和有病的。

第一类一般只有他,偶尔心情好时可以允许其他人暂时进入此类;第二类是大部分人;第三类只有一个,是司初。

什么?你问为什么没有长得丑的那一类?那是因为关清之的眼里根本没这类人。

他的直觉在这种时候总是格外好用,丑颜如同杀气,他每次敏锐感知到后便会立刻躲得远远的。

就连他猎妖也是如此。他总是先隐匿气息,能不打就不打;等到妖彻底放松警惕、身上暂无杀气后,他再忽然登场一招毙命。很卑鄙吧?但效果不错。

关清之用手指弹开一页菜单:“花信间什么时候这么不入流了?菜单上全是这种油腻荤腥,怎么,现在招的厨子是对素菜过敏?名字一个个取得倒是雅,但一看就知道是猪头肥鸭,真是想吐。”

不知他是否说得太大声的缘故,隔壁间断续传来椅子腾挪声。关清之冷笑,又是个附庸风雅刚点完菜就听到他骂了吧?尴尬得连椅子都坐不住,土鳖吃什么洋虾米,趁早回家去。

话说花信间现在隔音这么不好了吗?隔壁挪椅子的声音他这里都一清二楚。关清之越发感慨,像个老头一样在内心痛批现在的作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司公子果然是富贵眼睛。这菜单通本都是化用诗词典故,你竟然都能一眼看出底下用的原料。”

小薄说完这句话,隔壁挪椅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关清之本想再说点埋汰话,但不知怎的,隔壁这声音一停,他心也跟着停下一拍,惴惴的不安。

他的直觉又开始发挥作用了。他觉得隔壁这人不太对劲。

关清之并不知道,所谓被称为直觉的东西,其实是日常生活中日积月累的细节与经验,交叠成为了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因子。

就像他此刻暂时没想起来,这挪椅子的卡顿摩擦声,他其实在之前听过许多遍了。

而这边关清之正心悸着,小薄这边却还在热情介绍着各种小点,企图让关清之一展笑颜。

“算了,随便吃点吧。”关清之不耐小薄的聒噪,抱胸靠在椅子上恹恹道。

关清之的脾气喜怒无常不是一两天了。熟悉他的人还好,比如童藤童萝,还能以毒攻毒治治他;但对于刚认识不到一刻钟的小薄,关清之忽然的兴致索然却让他揪心起来了。

他自认这一路做得殷勤体贴、无微不至;但也许就是太殷勤了,反而有点过之无不及。于是他决定换个聊天方向:

“司公子说自己是市井人,不知方不方便说是哪座城的?”

关清之被问这个问题后,眼睫又轻又快地抬了下,懒懒答道:“就脚下这座。”

“啊?那之前……”小薄犹疑道。

“我可从没说过我不是本地人。”

小薄一笑:“是我妄自揣测了。”

看着眼前人温柔小意、时刻顾及自己感受的样子,关清之越发觉得无趣。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被当成可能上钩的鱼了,眼前才会有这番丰盛的饵料。

一旦这人要是知道自己只是耍着他玩、骗顿饭吃,还不知道会是怎样难堪的模样。

想到这,关清之微微一笑。看得刚要说话的小薄怔住片刻。

他言词匮乏,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这个笑容。只觉得这笑实在是令人着迷。

……若是能亲手毁掉这张倾城笑颜,看他痛苦崩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哀求自己……光是想想,他浑身的毛孔就不断战栗舒张,有些受不住。

小薄开口,声音略沙哑:“吃完饭后,司公子有何安排?我看司公子不像是常居本地的样子,否则如此容颜,早已人尽皆知,想必是今日重返故土,不如饭后跟着薄某去玩乐一番?”

关清之笑意不减,睫毛上下拂扬慢慢地看了他一圈:“好啊。”

隔壁房间依然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苘荒吖”的200瓶营养液!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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