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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星辰永在

神医谷在江湖中素来神秘,现任谷主江湖人“老龙头”,称号医毒双绝,脾气古怪,无人敢惹。

谷中素来清静,只收有一个女弟子。

女弟子随他姓龙,又因为在捡到她的那个晚上,天上星光密布,闪闪烁烁又何其遥远,一时有感而发,为其取名星远。

届时龙星远不过两三岁的年纪,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转。老龙头见她聪慧异常,各种草药闻过气味,教过一遍,下次便能准确的说出药名,遂打算把一身的本事传给她。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年幼的小星远已经从他那里学了不少的本事。

星远性格安稳沉静,不喜动,捧着一本医书就能看一整天。老龙头编写了不少的医药典籍,她从中受益匪浅。

老龙头很满意这个女弟子,虽然平时对她很是严厉,但一身所学对她毫无保留。

就在龙星远十二岁那年,有神秘高手闯进神医谷,偷袭重伤了医仙老龙头。老龙头知道自己重伤,回天无力,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星远一人。

“师傅,让弟子为您施针,您一定会没事的!”

“星儿,没用了,为师就要去了。这部书你拿着慢慢看,这上面记载了为师一生的心血,你这么聪明,好好学,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不,师父,星儿不想你死,星儿不能没有师父!”

“星儿,你且听为师说,师父死后,你把为师和这里的房子一起烧了,除了这部医书,其他都烧了,否则为师就是到了地底下怕也是不得安生!”

“为什么,师父?”

“星儿,待为师死后,你按师父说的办就是,总之,为师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记住,无论何时何地,要保护好自己,不要暴露了你的身份,为师死后,再也没有人能……能护着你,反而这个……这个……身份……身份会使你……使你备受……磨难,但是,无论多苦,你要……要撑下去!”

龙星远扑在师父身上,痛哭流涕。老龙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艰难的说道:“好了,别哭了,你去书架上把那个木盒取来!“

龙星远抬起头来,顺着师傅手指的手向,走过去把木盒取了过来,双手奉于师傅眼前。

“打开它!“

龙星远慢慢的打开木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雕着一只凤凰的玉佩。

“这是为师捡到你时,从你身上发现的。你好好带着它,以许以后……能见到你的家人,那么……你就有了……依……依靠!”

星远把木盒收进怀中。

老龙头最后不舍得看了爱徒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师父!”星远痛哭呼叫。

疼爱她的师父却再也没有了回应。

次日,龙星远决定遵照师父的遗言,用火将他老人家的遗体和这栋房子一起烧了。

举着火把正欲要烧,一个中年婆子举着一盆水浇了过来,打湿了火把,也把她浇了个通心凉。

“柳婶,你这是做什么?”

侍女白雪年约十六,是贴身照顾星远的丫环。

“做什么?哼,我照顾这一老一少多少年了,当牛做马的每天累死累活,我早就没地方可去了,这么好的房子,他宁可放一把火烧了,也不留给我们遮风挡雨,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柳婶,这是师父的遗愿!”

“我管他什么遗愿,反正就是不许烧,要走你们走,我是不会走的。老头子的尸体你们带走,别给我留在这里,晦气!”

星远怎么也想不到,照顾了她七八年的柳婶,在师父死后,竟换了幅面孔。

星远只好用简易的小拖车把师父的遗体拖运了出来,白雪捡了许多干柴,围着老主人的遗体。星远举着火把,眼含泪水,好一会儿才用火把把干柴点燃了。

点燃柴堆,星远在一旁跪下,跪送师父最后一程,侍女白雪也跟着少主人跪在一旁。

大火熊熊燃烧着,一代医仙在大火中走完最后一程。

星远找了一个简易的木盒,将师父的骨灰装进了木盒中。

她抱着装有师父骨灰的木盒,说道:“师父,星儿没用,您交待我的我终究没有完成,对不起!”

白雪的年纪比星远大上几岁,是和那柳氏婆子一起被买到山谷照顾她的。两个姑娘虽然主仆有别,感情却是十分的要好。

白雪扶着伤心的少主人,说道:“少主人,以后我们怎么办呀?”

是啊,怎么办呢,她们要怎么样才能活下去?星远自懂事起,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山谷,从来不曾了解过外面的世界,她对于这一切是茫然的。

“师父让我走出去,不要留在山谷,我们出谷去吧!”

“那老主人的骨灰怎么办?我们不能一直把它带在身旁吧!”

“我要带着它,就像师父还在我身边一样!”说完,她更用力的抱紧了怀中的木盒。

白雪带着她,沿着弯弯的山路,在落日的余晖中两名少女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地方。

星远走几步一回头,稚嫩的脸上满是伤心的泪水。

师父永远的走了,她失去了依靠的臂膀,未来是如何,她不敢想象。她抱紧了骨灰盒,这仿佛是她内心唯一的精神支撑,支撑着她走好接下去的每一步。

星远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白雪走后的第二天,神医谷就遭到了劫杀,柳氏婆子交待不出她们的去向,他们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一怒之下先杀了柳氏婆子,又放一把大火,把这里一切化为灰烬!

她们走了两天,又累又饿,也不知道是走到了什么地方。星远饿得实在没了有力气,瘫倒在墙下。

白雪豁出去了,反正她之前也做过乞儿,找了个人多的地方,把心一横,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说道:“好心的叔叔,婶婶,爷爷、奶奶,我们姐妹逃难到这里,实在是没有吃的,麻烦哪位好心人施舍一点东西吃吧,我妹妹就要不行了!”

白雪一边磕头,一边说,引来不少人驻足观望。

“来,喝点水吧!”一个好心的奶奶端了一碗水过来,喂给星远。

星远半睁着眼睛,见到水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她赶紧坐起来,小心的把师父的骨灰盒摆放在腿上,双手接近老奶奶递上的碗,说道:“谢谢您!”

老奶奶见这小姑娘落魄到这步田地,仍是非常懂礼貌,微笑着说道:“快喝吧,慢点喝,别呛着!”

星远接过碗,尽管渴极,饿极,她还是只喝了一大口,把剩下的半碗水留给了白雪,白雪连忙爬过去,接过水碗,仰头一饮而尽,连一滴水都没有剩下。

老奶奶见她们可怜,又给她们各拿了一个烧饼,说道:“好孩子,来,拿着,老婆子呀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只剩下这两个烧饼了,把它吃了吧,也能管一会儿!”

白雪接过烧饼,狼吞虎咽般大口大口往嘴巴里塞。

星远满怀感激的接过烧饼,用手撕了一半,另外一半递给了奶奶,说道:“谢谢老奶奶,您也吃点吧!”

老奶奶接过她递过来的半块烧饼,老人家却是并不舍得吃,用干净的手绢包好,又递到了星远的手中,说道:“好孩子,奶奶不饿,你留着,饿了再吃!”

星远听了这话,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一边流泪一边把那半块烧饼吃下。吃完后,她跪下来给老奶奶就要磕头。

老奶奶赶忙扶起她,说道:“好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呀,不过一碗水一个烧饼,不值当!”

“奶奶,谢谢您!”

“不用谢,可惜呀,奶奶家里呀老伴老了,病得很严重,奶奶得回去了!”说完,善良的老奶奶站起身来,慢慢往不远处的一排小木屋走去。

这样的住处,和对面的高墙大院比起来,是显得非常简陋。星远站起身来,她觉得她应该为老奶奶做些什么。白雪跟着她,问道:“妹妹,你要做什么?”

星远没有回她话,只是不紧不慢的跟上老奶奶,白雪吃了一块烧饼,恢复了些力气,也跟了上去。

星远来到门口小心的往里面望去,只见屋内摆设极其简单,但收拾得很干净,显然那位老奶奶是个手脚勤快的人。

屋内传来阵阵咳嗽去,不一会儿传来老奶奶的声音,着急的问道:“老头子,你怎么样了?”

又一会儿,待咳嗽停了,才传来一个虚弱苍老的声音,说道:“人老了,不中用了,没事的,等这一口气一了啊,随便打发出去就行了!”说完,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老奶奶一边给他拍着背,一边说道:“我等会儿就去给你请大夫去!”

“请什么大夫,咱们哪里有那多余的银子!”

老奶奶听到这里,老泪纵横,多年前家里年轻力壮的儿子被征调入伍,不到一年战死,儿媳带着唯一的孙子走了,丢下两个老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越发艰难。

老伴能动的时候还能挣口饭吃,如今却是连床都下不来了。善良的老奶奶把家里能当的东西都当了,也没有换得多余的银子把老伴的身体给彻底治好了。

小星远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屋内光线晕暗,有一些阴暗潮湿的味道。白雪跟在她后面,不禁捂了捂鼻。

老奶奶见是这两位小姑娘,抹了泪,说道:“小姑娘,你们跟来做什么,老婆子家里穷,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给你们了!”

星远来到老奶奶身边,蹲下身子,把上老爷爷的脉,脉像若游丝,气血两虚。听老人家咳嗽时肺部不畅,心中已有了治疗方案。

老奶奶疑问道:“小姑娘,你这……?”

星远站起身来,说道:“老奶奶,您不必着急,爷爷这病我能治!”

“你能治?”

“小姑娘逞什么能,老头子这病请了多少有名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你小小年纪……有什么能耐?还能……还能……强……强过他们去?”

老爷爷气喘吁吁,短短几句话好一会儿才说完。

“老爷爷,您这是肺部燥热有痰,久咳成疾,大夫只能给您用药缓解,而且一定得长期服药,避免受寒。现在您不仅咳疾严重,而且伴有高烧,身体时而发寒,时而发热,定是十分的难受!”

听星远说对了症状,老奶奶欢喜不已,问道:“你……小姑娘,你真是神了!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们,老太婆婆求求你了!”说着,就欲要给星远跪下。星远连忙扶着她,说道:“奶奶,小女家世代行医,耳濡目染,因此小女也会一些医术。您不用着急,我写个方子,您拿去药店抓药给爷爷服下,便会好转!”

“好,好,真是多谢你了!”

“奶奶,可有笔墨纸砚?”

“家中没有人读书写字,纸是有,可这笔墨?”

老奶奶面露难色,这读书识字是有钱人家才玩得起的高雅,他们穷苦人家,只求三餐得温饱便已是心满意足。

老奶奶找来一沓皱皱巴巴的纸,摆在简隔破旧的桌子上。三人面面相觑,这没有笔墨,要如何把方子书写出来呢?

老奶奶为了老伴,把心一横,找来一个碗和一把小刀,用刀割开手上的皮肤,殷红的鲜血顺着割开的皮肤流了出来,滴进小碗中。

星远不禁为老奶奶的一片情意感动,她把纸平整了一下,用食指沾了点血,便写了起来。一张治咳疾的方子一气呵成。

皱皱的纸张上是用鲜血写的药方,看起来着实有些奇怪。她把方子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小心翼翼的递给老奶奶。

并说道:“爷爷年事已高,身体已虚,需要长期的调养,您把这张方子保留好,以后如果再犯了,您就再照方抓药。平日里饮食要清淡,多吃润肺止咳的蔬果,季节转换的时候要注意保暖,切忌受风寒。”

老奶奶如获珍宝的接过方子,饱含热泪,声音颤抖的说道:“多谢小姑娘!”

星远见老奶奶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揭开瓶塞,给老奶奶倒了一些药粉在上面,找了一块干净的小布,给老奶奶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如此忙碌了一会,眼看天色已晚,她背起师父的骨灰盒,对白雪说道:“姐姐,我们走吧!”

白雪知道这个老奶奶家穷得如此模样,是没有能力留她们在此过夜的,遂起身跟着星远离开了。

老奶奶赶忙从一旁的竹兜里拿出一些鸡蛋,用布包了,递给她们,说道:“小姑娘,奶奶家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些个鸡蛋都是自家老母鸡下的,不值什么钱,你们带在身上!”

星远拒绝了老奶奶的好意,说道:“老奶奶,这些鸡蛋您留着给老爷爷补身体吧,我们姐妹二人年轻,明天在这城中找点事情做,饿不死的!”

老奶奶又把鸡蛋递给一旁的白雪,白雪太知道要凭她们的能力在这里活下去有多难,她迫不及待的接过了老奶奶递过来的鸡蛋。

星远却坚决不让收,说道:“姐姐,把鸡蛋还给老奶奶!”

白雪虽然心里不舍,但看她坚决不收,只好再还给老人家。

夜里寒风瑟瑟,又下起了毛毛细雨,两个姑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只好找了一处避风遮雨的破屋将就着过了一夜。

又冷又饿,还淋湿了衣裳,两个姑娘冷得瑟瑟发抖,真是饥寒交迫,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二天,天气放晴,白雪带着她走出破屋,问道:“妹妹,我们今天去哪儿?”

“姐姐,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谷中,到了外面,我连哪儿是哪儿都分不清楚!”

白雪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去找个医馆吧,凭妹妹你的医术,一定不成问题的!”

“可是可以,那我们去试试看吧!”

“好!”

两位姑娘满怀信心的去找医馆。

谁知道有几家医馆,一看她们脏兮兮的像个乞儿,怎么也不肯相信她们的话。

“哪里来的小姑娘,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走走走,别在这里碍事,小爷我忙着呢!”

话都还没有讲完,就把她们俩给赶了出来。

“我妹妹真的会医术,求求你们让她试一下吧,不灵不要钱!”

白雪急得大喊。

星远性格安稳沉静,性子内敛,她不喜欢求人,不喜欢强人所难,见人家不相信,就默默的走了。

白雪急忙追上她,问道:“妹妹,别灰心,这里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再找找看!”

星远望了她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走了一会儿,只见前面围绕了人,白雪很好奇,牵着星远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走走走,没有银子看什么病,别围在这里了,赶紧抬走,别死在这儿了,晦气!”

医馆的学童嚷嚷道。

白雪带着星远好不容易钻了进去。只见一男子嘴唇发黑发紫,躺在一幅简易的担架上,奄奄一息。

旁边跪着一位中年妇女,满脸泪水止不住的哀求:“大爷,求求你们帮忙看看吧,我家男人别毒蛇咬了,再不给看看,他就要不行了!”

妇人叩头如捣蒜,不住的哀求。

医馆的大夫冷眼瞧着他们,毫无同情之心,说道:“我们这里可不是什么慈善堂,想要救你家男人的性命,赶紧去筹银子,没有银子,谁费这个力气!”

旁边围观的人也有不少人同情这对苦命夫妇的,奈何这年头谁家也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来帮助他们。

星远见这男人情况危急,蹲下身子,自顾自的给他检查起来,把了脉,又检查了瞳孔,又查看了被毒蛇咬中的地方。

伤在左腿,伤口之毒已经向外周扩散,整个小腿肿涨发黑,再不救治怕是这条腿就要保不住了。

星远站了起来,对着医馆老板说道:“大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行行好,给这位大哥行个方便吧!”

“你知道他是被什么蛇咬的吗?行个方便,你看他这个样子,就是有银子我也不挣呐!还是赶紧抬回去准备后事吧!”

“不,大夫,大爷,我男人还这么年轻,上有老下有小,我男人要是死了,我们一家老小都活不成了!求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男人,纵使……纵使救不了,我们全家也感恩戴德,一辈子也不敢忘了您的大恩大德呀!”

妇人不住的叩头,一遍一遍的哀求,让不少在场人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这时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率先从怀中拿出一些散碎的银子,递给那位大夫,说道:“就当借给他们夫妇的,这些先拿去,不够我们再凑凑!”

谁知有了银子大夫却不敢接,说道:“不是银子的问题,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你们再帮忙抬到别处去另请高明吧,我可不能让人死在我这医馆内!”

大夫望着担架上的男人,摇头叹息。

“求求您,想想办法,求求您了!“妇人边哭边求。

星远大声说道:“我来,大伯,麻烦你借给我小刀、银针、纱布!”

瞧这小姑娘的样子,医馆大夫来了兴趣,说道:“好,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今天我倒要看看稀奇,去,把她要的东西都拿过来!”

星远快步走进医馆,拿起笔墨纸砚,写下一张方子,递给一旁的药童,说道:“照这个方子抓药,抓好药马上煎好药备用!”药童年纪不大,看着比他年纪还小的小姑娘,有些懵,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药方,木讷的答应。

星远钻进人群,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喂进男子嘴中。

见他咽了下去,才对那妇人说道:“大姐,我要切开大哥的伤口,放出毒血,麻烦你按住他,不要让他动!”

那妇人虽然有些不敢相信这小姑娘,但还是照做了。她赶忙过来帮忙按住自家男人的左腿。白雪也过来帮忙,帮忙按住男人的上半身。

星远拿起小刀,小心的切开他肿涨发黑的左腿,一股发黑的毒血瞬间涌了出来,血腥的场面让一些胆小的人不敢再看。

那男子受痛,果然挣扎着动了几下,但腿被人死死按住,动了几下,渐渐适应,便不再挣扎了。

星远待他的毒血渐渐流干净,直到流出来的鲜血变成红色,才帮他止了血,在伤口处洒上消毒的药粉,才用干净的纱布给他包扎了伤口。

她对那妇人说道:“好了,麻烦大姐帮他脱去上衣!”

那妇人照做,把自家男人扶了起来,把他上衣褪去。星远手执银针,在他一些大穴上扎了针,封住了穴道,防止毒血上涌,伤及心脉。

不一会儿,男人恢复了些,竟慢慢睁开了眼睛。

“当家的,你醒了,太好了!”

她男人只是虚弱的看了她一眼,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活过来了,真神奇!”

那医馆大夫也觉得不可思议,对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不禁充满了好奇,如此人才,要是能为他所用,还怕医馆的生意不好!

过了一好一会儿,星远从才男人的身上取下银针,把银针扎好,才对医馆大夫说道:“快让他们把煎好的药拿过来!”

此时那药童已经把药端了过来,药已经不烫了,星远端过药递给那妇人,说道:“大姐,快让大哥把这药服下!”

那妇人不敢怠慢,接过药碗,那男人恢复了意识,知道这是能救命的药,微张嘴慢慢的把药水喝了进去。

待一碗药喂完,那夫人对着星远三叩九拜,感谢她的恩德。

星远赶忙扶起她,说道:“大姐,使不得,使不得!”她用力扶起那妇人。

那医馆大夫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那妇人,说道:“今天你男人命好,碰上活菩萨下凡了,这锭银子你且收下,留着给你男人买点好东西补补身子!”

那妇人望着那绽银子,不好意思去接,医馆大夫强塞进她手中。妇人握着那锭银子,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星远说道:“大姐姐,你收下吧,大哥的身子这半年不宜下地干活,需要好好调养身体。我这里有三颗药丸,你一并收下,每三日给他喂一颗,便于清理身体中的余毒,大概十日后,他身体的毒素就会排干净了!”

听她如此说了,那妇人才收下了银子和药丸,她千恩万谢过后,才让人把自己家男人抬起来往家的方向赶去。

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去,星远清理了小刀上的血迹,把银针、纱布、小刀一并还给那位医馆大夫。

那医馆大夫上下打量着这一大一小两位姑娘,说道:“小姑娘,你们是哪里人氏?家中哪里?小小年纪就能解得了蛇毒,了不得,了不得!”

“这有什么的,我妹妹的本事还多着呢!”白雪骄傲的抢先说道。

“嗯,我信,你们是不是没有地方可去,要不就屈尊在我这里干,每个月十两银子,包吃包住,怎么样?”

“十两?”白雪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星远对银钱没有概念,只要有个地方住宿,有口饭吃就行。

本来对这医馆老板见死不救心里没有好感,但事后他主动拿出那么大一锭银子给妇人,也可见不是大恶之人。况且她们实在需要一个安稳的地方生活,便答应了下来。

医馆老板把她们带进了医馆后院,叫厨娘给她们一人下了一碗面条。当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桌来的时候,白雪只觉得胃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也顾不得烫,就往嘴里送。

星远也是饿极了,这几天都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东西,也顾不得形象,埋头就吃起来。

医馆老板看她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猜准了她们是没地方可去。这小姑娘单纯,假以时日,多从她那里学点东西,也算是物有所值!

在医馆的待遇很不错,不仅吃得好,衣服也全给换上了新的,住的地方也不错,白雪很满意这样,觉得比之前在山谷里更好。

星远则有些忐忑,她知道师父临去之前特地叮嘱,叫她不要曝透了身份,神医谷嫡传弟子的身份一旦泄密,会引来多少不怀好意之人。

好在这医馆也比较偏僻,平日里上门问诊的人也大都是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基本上不会引起多大的哄动。

如此平安无事的过了约莫一个月,医馆老板也很守信用,给她们俩支付了第一个月的工钱。

白雪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心里美滋滋的,别提多高兴了。有了这银子,以后就容易多了。

她不会医术,平日里就负责医馆的清洁卫生,煎药、做饭什么的,又轻松又自由。

星远这一个月来都做男童装扮,她的身子还没怎么发育,穿上男童的衣服,头发梳成简单的男童头,除了长相更清秀些,没有人知道她是一个姑娘。

因为有了上次当街救人,有许多人反而更相信她,她也极有耐心,许多疑难杂症、头疼脑热的,她基本上一摸一个准,确实给医馆带来了不少的病患。看着每日人满为患,医馆老板心里满意极了,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这里渐渐变得不太平起来,经常有些江湖人士光顾,不知道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

“小伙计,我这胳膊疼,麻烦你帮忙看看!”

来人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子,把大刀往柜上一甩,星远吓了一大跳。

她慢慢的走上前去,问道:“您哪里疼?”

“这儿,这几天老不得劲,使不上力气,一用力就疼!”

星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两只手用力给他摸了摸,用力一按,问道:“是这里吗?”

大汉脸色一紧:“对,对,就是这儿!”

星远放下手,说道:“并无大碍,也许是您常年使刀,气血有些瘀堵,您休息几日,就会好的!”

“休息不到,我还得去抢宝呢,快点,拿你那个银针,帮我扎几下,我马上就得走了!”

星远漫不经心的问道:“是什么宝贝让您这么紧张?”

“小伙计,少打听,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好好治病,把爷这胳膊治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大爷,您稍等,我去取针来!”

星远走到另外一边,取来针包,然后在那大汉胳膊的穴位上扎了几针,好一会儿才把银针取下来。

大汉试着活动了几下胳膊,果然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也不管啥的,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甩在柜上,火急火燎的拿着大刀,到门口骑上大马就走了。

医馆老板看着那一大锭银子,想不到这钱这么好赚。他把银子收进柜里,看着星远这颗摇钱树,心里很是满意。

“小龙啊,好好干,以后要少不了你的好处!”

星远朝老板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心里渐渐不踏实起来。

这天白雪上街,也听到了不少风雨。

晚上两个姑娘睡在床上,白雪把白天所见所闻讲过她听。

“我看到城墙上贴着不少告示,好像是重金求医什么的,好多人在那看呢?我趁人不注意,偷偷带了一张回来,你看看!”

星远坐起来,白雪把油灯拿近了些,星远拿过那张告示,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一个陷阱?”

“什么?”

白雪不解:“好多人去报名呢,我还特地去瞅了几眼!”

“千万不能去,他们是想引我们现身。师父说过,叫我一定要掩藏好自己的身份。姐姐,我们走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啊,走,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

“必须要走了,我感觉师父的仇人已经来了,再不走就晚了!”

星远下了床,赶紧收拾起来。

白雪也下了床,把衣服穿好,帮着她收拾,问道:“会不会是你太紧张了?”

星远没有理她,她把最重要的三件东西收拾好,师父的骨灰盒、那个装玉佩的木盒,还有师父临去之时交给她的医书。这三样东西至关重要,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白雪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几锭银子,两人把行囊准备好。白雪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星远道:“再等等,现在外面太黑了,等到天快亮了,我们就走!”

“好,那时间还早,我去厨房里偷偷拿些吃的带上,你在这里等我!”

白雪悄悄的转进厨房,拿了几个饼子藏在身上,把水壶加满干净的水。受过几次苦了,她太知道食物的重要性了。

等到天蒙蒙亮,两个姑娘趁着街上无人,医馆也还没有人来,悄悄的溜了。

等到医馆老板上班的时候,见她们迟迟没出来,到她们房间一查看,才发现人去楼空,赶紧叫了伙计去追。这棵摇钱树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了。

但是哪里还寻得到,她们俩专挑小道,隐匿进了山林,暂时躲藏了起来。

她们俩在山中小道穿行,好在这次在医馆挣到了不少工钱,能够支撑一段时日。缺少食物了,就换一些既便宜又能吃饱的东西,如此东躲西藏又过了一个月,她们也换了一个地方生活,

白雪觉得她们终日这样东躲西藏也不是一个办法,她们必须要有正常的生活,她向往正常的生活。

这天,她们暂居的破庙突然闯进来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男子,他负了伤,或许也是想找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星远有些害怕江湖人物,吓得躲了起来。

白雪见这男子相貌俊朗,仪表堂堂,不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只见那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不要怕,我在这休息一会就走,不会伤害你们!”

白雪望着他,见他不是坏人,朝他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他说的。

谁知没过多久,十几个杀手突然杀了过来。

“他在这儿!”

那十几个黑衣人围了上来,先前那男子站起身来,一脸杀气,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他右臂上的伤口还在滴血,显然受伤不轻。

他缓缓拔出配剑,厉声说道:“既然你们找死,那就一起上吧!”

他冲出破庙,一个纵身跃起,杀了出去,那些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一起围攻了上来。

虽然黑衣人人多势众,但那年轻男子武力更胜一筹,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人在绝境之中会生出无限的勇气,他所迸发出来的勇气助他一人抗下了所有。

白雪和星远吓得抱在一团,年幼的星远把头紧紧埋在白雪的肩膀里,白雪虽然害怕,但此时此刻,那年轻男的英勇高大的形象定格了在她心中,眼看着他胜利了,更是喜不自胜。

年轻男子虽然把黑衣蒙面人全部杀死,可他也受伤严重,危险解险了,他也险些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白雪见状,推开星远就跑了过去,扶着他,着急的问道:“大侠,你怎么样?”

年轻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或许是知道这名少女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忍着痛说道:“无妨,休息一会儿就好!”

“大侠,我扶你进去躺会儿!”说着,她用力把年轻男子扶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把他推了进去。

破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供休息的地方,只不过她们在休息的地方铺了一些干净的稻草,连床被子都没有。

年轻男子在稻草上躺下,或许是太疲倦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待他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全都包扎好了,血也止住了,好像疼痛减轻少了不少。

白雪一大早就上街买了些包子、饼子、熟鸡蛋之类的食物,待他醒来,他就能吃到东西。

年轻男子坐起来,抱拳对白雪说道:“多谢姑娘!”他先入为主的以为身上的伤是白雪帮他包扎的,在他眼中,星远一脸稚嫩,是不可能会这些事情的。

白雪把吃食放在他身边,说道:“大侠,这是我刚刚上街去买的,还热着呢!”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别叫什么大侠了,在下姓沈,瞧着我年龄比你大,姑娘若不嫌弃,就唤我一声沈大哥吧!”

“沈大哥,我姓白,单名一个雪字,是我妹妹,她……”白雪话还未讲完,星远就抢先说道:“我叫白星!”

“白雪,白星,谢谢你们帮我包扎了伤口,谢谢!”

他是出自真心的感谢这对姐妹,如果不是她们,这一夜也许他能活下来,但怕是要熬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初了。

吃过东西后,星远和那姓沈的男子隔着远远的距离,她随时保持着警惕性。

姓沈的男子说道:“在下想要去京都,不知道两位姑娘有什么打算?”

白雪望了望星远,自作主张的说道:“我们也没有地方可去,如果沈大哥不嫌弃,让我们姐妹二人跟着你可好,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你们在京都可以亲人朋友?”

“没有,实际上我和妹妹已经没有亲人了,如果沈大哥不嫌弃,就让我们跟着你吧!”

沈天宇本来不愿意带着她们俩,此去京都还有几日路程,好在他也不急着赶路,正好身体还有伤,行程缓慢一些也无妨。便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结伴一同去京都,一切等到了京都在做打算!”

白雪听到他愿意带上她们俩,心里高兴不已。星远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安排,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把师父的骨灰盒随时背在身上,她不会想着为了减少麻烦,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将师父草草的入土,她心里固执地认为,未来要离师父最近,那或许是她能停下脚步的地方。

一行三人,沈天宇除了一柄长剑再也没有别的行装,白雪背着几件换洗衣物,也甚是轻巧。星远身量娇小,背着的东西也不算重,但这样长时间的赶路,也让她渐渐吃不消。

白雪也累得够怆,沈天宇只好找个地方先休息一晚再说。

他花钱在客栈里订了两个房间,他可以就在野外将就一晚,但想到两位姑娘细皮嫩肉,不能老受这些苦,何况身上也有些银两,先停下来把肚子填饱,好好休息一晚再上路也不迟。

店小二送了吃食上来,一壶小酒,米饭,一盘厚切牛肉和几个开味小菜。

两位姑娘看到吃的,双眼放光,来不及洗洗手,就盛了米饭吃了起来。

沈天宇洗了手坐下,拿着酒瓶,正准备喝点酒放松一下自己。谁知星远见他拿起酒瓶,赶紧说道:“大哥哥,你现在不能饮酒,你的伤口还没愈合,忌酒忌辛辣!”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喝一小杯!”

“一滴都不行!”星远站起来,夺过他的酒瓶和酒杯。

沈天宇想不到这平日里不怎么开口说话的小姑娘此时竟这样大胆。

想到她也是为了自己好,便说道:“好,那就不喝吧,快坐下吃饭吧!”

星远把酒瓶和酒杯摆放得远远的,她不喜欢闻酒的味道。

白雪微笑着解释道:“沈大哥,你不要介意,我妹妹她不喜欢闻酒的味道,而且你身上有伤,确实不宜酒!”

沈天宇微微一笑,说道:“没事,快吃饭吧,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三人吃完晚饭,各自回房间洗漱一番。白雪先沐浴洗了个澡,趁这个空闲时间。星远调了药膏,拿了干净的纱布来到沈天宇身边。

沈天宇赶紧站起身来接过,说道:“谢谢白姑娘,我自己来就好!”

“有些地方你擦不到,你把衣服脱了吧,没事的!”

沈天宇看她年纪小,却自有一股清冷出尘的气质,他只好乖乖照做,不紧不慢的退去外衣,脱到里衣时,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在这么小的小女孩面前脱得精光算怎么回事?

星远倒并不介意,师父从小就教导她,在病患面前没有男女之分,况且她年纪尚小,还有些懵懂。沈天宇终究没有将里衣全部脱下,而是只是退了一半。

“你不全部脱下来,我如何给你把纱布拆下来!”

听到这话,沈天宇才不好意思的把里衣全脱了。

星远小心翼翼的替他拆掉背上的纱布,和包裹手臂的纱布。

露出了背上和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很深,几乎见骨。

星远拿起装有药膏的小瓷碗,用软竹片把药膏搅匀了后,小心翼翼的沾了药膏抹在他背部的伤口上。一股冰凉的感觉传来,沈天宇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腰。

“这个药膏有点凉,慢慢习惯就好了!”

“没事,白姑娘,你继续吧!”

沈天宇不想打断她,星远低头继续擦着药膏,擦完了背部,又转而来到他的侧面,把手臂上也上了药,上完药后,才给他再换上新的纱布。

沈天宇见她忙完了,忙将里衣穿上。

“在破庙的时候,也是你替我包扎的伤口!”

星远惜字如金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再多言。

“谢谢你,小妹妹!”

星远手拿托盘,微微屈了一下膝,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沈天宇目送这小姑娘离去,心里不免犯起了疑惑:“这小女孩不过十一二岁,却是如此沉稳老成,且不说她其他,光是这换药的手法,就比一般人娴熟,她们究竟是什么人?看来我得好好打听一下!”

星远回到她的房间,此时白雪刚沐浴完,换上了干净的粉红色里衣,脸色潮红粉嫩,秀发有点点湿,坐在镜子前,忍不住欣赏自己如花似玉的容颜,

见星远回来了,忙起身,见她手里拿着托盘,又有装药膏的小瓷碗,心中明白她是去给沈天宇换药了。

星远把东西放在桌上,她很累了,也不想洗漱沐浴了,上了床就想休息一会儿。她把师父的骨灰摆在床头,白雪无法接受她这一点,她终究有点隔应,坐在床旁说道:“少主人,咱们能不能把老主人的骨灰盒放到桌子上去,好不容易得一张床好好休息一晚,你怎么还把它摆到床头了!”

星远睁开双眼,说道:“姐姐,你要是害怕就睡那边吧!”她指了指床尾,并腾了一个枕头出来递给白雪。

白雪有些气郁,拿了枕头就坐在床尾,说道:“少主人,老主人已经走了这么久,你日日背着它,连睡觉都要抱着它,何必呢,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让老主人入土为安吧!”

“姐姐,你睡吧,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想随便找个什么地方把他埋了!”

“可你总不能一辈子带着它呀?”白雪很是不理解。人都已经去了,难道不应该是让他入土为安吗?

她不能理解星远心中所想。这是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师父,感情深厚,早已超越了血缘,她不会让他的师父变成一座无主孤坟,她若能活着,以后她长久定居的地方就是师父长眠的地方;若她不幸死去,希望能死在师父的身旁,灵魂得以与师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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