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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曙光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草地上潮湿的痕迹也在慢慢消失,微风拂过,头顶上的茂盛的树叶簌簌作响,远处,湛蓝色的海洋一望无际,海面波光粼粼,偶尔有几只白色的海鸟掠过。

初川站在碎石铺成的小道上,绿色的青草扎根在土地上,石头之间的缝隙中也有不少绿意,两边是木桩和锁链串成的小道,与海相隔的另一面则是一幢威严的教堂,不时会有整点的钟声响起。

她怀中捧着一束纯白的花束,空着的右手则握紧之前买的御守,看着孩子们的遗物陪着织田先生长眠于地下。

原本也想过将自己没有机会送出去礼物放在一起,然而在最后关头时,她还是放弃了。

青年将棺柩放于挖开的土地中,一旁的工作人员走上去帮忙立好墓碑。

初川站在人群后,看着忙忙碌碌的他们。

直到一切完成,人群散去后,她才上前,给那座墓碑献上祭奠的花束。

她在这座城市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所幸的是,太宰先生派人帮忙处理了大叔和孩子们的后事。

而现在,织田先生的葬礼也接近尾声。

墓园原本便没有多少人烟,随着工作人员的离开,空荡的环境中也只剩两人的存在。

初川和太宰治两人仅有一面之缘,或许曾经偶尔能从织田先生的口中听到一两句与之相关的话语,但也改变不了他们只是陌生人的事实。

初川献上花束,站起身,太宰治站在离她不远的后方。

“太宰先生,”

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初川低头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字迹,没有回头,低声询问道,

“你知道,发生这一切的原因,对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少女说出这句话时,语调平缓,仿佛只是在说出一个事实。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但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仅仅一面的相识,太宰治让她能参加这场葬礼,已经是看在孩子们和那个人的份上了。

原本也不是想要得到什么回答,她继续道:

“太宰先生,是有可以让其他能力失效的力量,是吗?”

许是这句话动摇了什么,身后长相清秀的男子走上前。

初川眼角瞥见他飞起风衣的一角,身旁的男子没有第一眼见面时那种晦涩黑暗浓稠缠绕着的气息,就好像他全部的桎梏在昨天的傍晚就已经消失殆尽。

现在的他,只是一位失去了深刻了解他的孤独的挚友,在葬礼上散发着悲伤的普通人。

“抱歉,是我唐突了。”

初川让开墓前的位置,她道完歉,转身准备离开。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男子低沉的声音在两人擦肩而过时响起,

他没有看她,眼睛仍是一味地注视着友人的墓碑,伸出手,将墓碑上掉落的树叶轻轻拂去。

“织田作会想要你活着。”

知道男子或许已经探查到了她所有的一切,或者,早在不知什么时候时,她就露出了破绽。

她抬起头,平静无波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回答道:

“我知道,”

早在没有打通那个电话后,她就知道织田先生并不希望将她牵扯其中,

“三天后,我就离开横滨了。”

回答完青年的话语后,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庄严肃穆的声音由远处传来,惊起一片白鸽。

在悠远的钟声回荡之际的掩盖下,她轻声说:

“如果可以的话......之后的事,就拜托了。”

留下些许意味不明的话语,初川便顺着碎石小路,向外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转身,看向她离开时的尽头。

青年依旧站在那里,身形单薄,茁壮成长的大树遮盖着一大片的阴影,一阵风吹过,落在墓碑和他背面的碎影晃动着,更显孤寂。

太宰治和织田先生的记忆和友情,这是她不该触碰到的禁忌。

少女低下头,看向她手中一直握着的御守,仅仅只是旁观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便从心底深处漫开。

她嘴唇轻动,随后转过头,向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道路两旁的绿植轻轻晃动,风声吹散少女口中不知向谁说出的两个字:

“抱歉。”

——

一开始时,初川的确打算告知太宰先生那张纸的秘密。

从她窥视到的一切中,太宰治一直是一个智多近妖的人。

她相信,如果是太宰先生得到这张纸的话,一定能想出比她能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然而,在真正见到失去挚友的他时,初川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自私。

要是那张纸真的只能维持不到3天,那么太宰先生真的以为时间重塑后,织田作会成功复活,但仅仅三天后又彻底消失......

没有什么是比给了一个人希望,又将它彻底打碎更糟糕的事情。

到时候,她会因为时间来临的原因离开,那么唯一再次被留下的人会怎么样?

她不敢去想。

所以,非常抱歉,太宰先生。

她不仅未经过允许私自窥探了一切,也无法给留下的人确定的希望。

——

沿着海岸线走着,扬起的海风吹散她原本凝聚好的思绪。

经过昨夜和刚刚的思索,初川心底有了大概的眉目。

一切的开始是在四周前,起点是在那个莫名房间内初次苏醒的她,

那么这一切,也应该在她这里终结。

她想要

——裁掉她出现的这一个月的时间。

所有在事情发生后补救的方案被一笔抹杀,无论怎样弥补,发生的事情不会改变,被打破的镜子也不会复原到最初。

那么,就让事情在开始发生之前终结,或者让他没有发生的机会。

初川在昨夜看完了所有可能参与其中人的经历,在心底大体拼凑完整事情发展的脉络。

多么可笑啊,一切的起因只是一封写有异能开业许可证的证书。

初川并不了解横滨内部的情况,也不知道那张证书对于港口黑手党的重要性,她所知道的仅仅是那位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为了一封证书,引来了直接导致织田作死亡的mimic,为了让织田先生解决掉mimic首领安德烈.纪德,他将孩子们的住址传递出去,间接导致大叔和孩子们的死亡。

事实上,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也并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理解,他认为首领是组织的奴隶,那么身为首领,他会为了组织的利益去做任何事情。仅仅几条人命便可以获得解决一直以来心头大患的证书,身为暴力,黑暗象征的黑手党,这本就是最优的选择。

初川不会理解,只是在确保能将一切挽回前,她什么都不会做。

不能确定她手上的这张纸效用是否在30天的期限到达后彻底消失,她不敢在上面许愿回到事情发生前:没有什么是比你以为成功救回一切,到最后却发现是一场镜花水月更让人崩溃的事。

这张纸不应该存在原本发生的轨迹中,同样她也不应该存在。

冥冥中,就像她知晓在知道她原本的名字后,她就会立刻消失一样。

她也很清楚,只要在终结时间到来前毁掉那张纸,那么由那张纸创造出来的一切都会被裁减掉,时间会被回溯到最开始——即四周前她苏醒的前一秒。

回溯后的时间仍会按照它原本的轨迹前行。

所以,她要找出能确保回溯时间后,阻止织田先生走向既定结局的办法。

所幸的是,还有“人间失格”的存在。

初川想,她至少可以赌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想尽量把逻辑理顺一些,可能会有些bug

感谢大家的观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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