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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此岸无涯

歌房大屏连着手机蓝牙,陈千帆走到屏幕旁高脚椅上侧身一坐,俯身接过杨皓宸递来的话筒,拿过手机翻出语音备忘录里一首尘封近三年的伴奏。

一曲旋律响起,伴奏极致压抑,陈千帆跟着曲调拿起话筒开了嗓,让这个只有他自己知晓的秘密随乐曲将他心底的压抑一并牵出。

/落不尽的雨夜逃不掉漩涡

我在彼岸遥望泥船难渡河

思无眠一人辗转反侧

以为是破碎生活过客

却成梦魇执着的心魔/

陌生的曲调引人侧目,随着一阵平静的旋律落下,像是压抑着暴风雨前的宁静,又陡然一转,转为疯狂的极致的情感爆发。

/都说是错的

叫我怎么回头呢

耳边梦境扑朔

看世间万家灯火零零落落

唯独没有我/

陈千帆开嗓唱懵一包厢人,陌生曲调下围观者们呆滞的脸全向陈千帆看去,就连塞着耳机沉浸在小世界里的哲栀也摘下耳机好奇巴望。

词曲**渐落,陈千帆用爆发式的情感唱过一段**,激烈的感情却并没有泯灭的意思,但较之前稍淡了些,听来似是对不公的怨诉。

/不该再执着

让我怎么放下呢

太多不解困惑

让身边停停走走分分合合

却容不下我/

**彻底转去,音调也归于最初的平静,却也不完全像最初的压抑,而是归于绝望的平和。

/数不完的思念咽不下苦果

你在此岸予我解不尽的渴

情无解空守破碎躯壳

挣扎徘徊在每个时刻

意中荡漾起难平水波/

最后,陈千帆以两句词结束整首歌,也结束了这场终于宣之于口的、只有自己知晓的秘密。

/无法诉说

只有错过/

这是陈千帆心里为数不多的秘密,拨云见日的秘密却依旧是隐密的。

因为他知道没有人听得懂。

而他唱这首歌的时候,也从头到尾都不敢看向周旋久所在的方向。

尾声走完,陈千帆放下麦,麦克落桌的摩擦声响被室内音响扩音放大,声音点醒陈千帆,惊觉自己已经困在这首词里三年了。

三年,他等到了,似乎也不算漫长。

情绪发泄完,陈千帆耸耸鼻尖,又像没事人一样在众目睽睽下回到座位。

他唱歌时离开座位,哲栀便趁此间隙靠到周旋久身边跟偶像卖乖,陈千帆不问不说,抬手薅开哲栀重新挤回到两人中间。

“哎哟你干嘛呀,”哲栀被扯得一晃险些倒在沙发上,稳住身子后又坐回到陈千帆身边,饶是再能卖乖止不住愠怒,“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人脾气真的很臭啊,你想坐这里跟我说就好了啊,知不知道尊重人的。”

陈千帆不想理他。

他想不明,难道只是因为自己不会卖俏,哲栀能得到的回应自己就得不到。

就算周旋久对自己没有心思,哪怕只是像对哲栀那样摸摸自己的脑袋,自己都不会那么煎熬。

可为什么要那么冷漠呢。

一曲奏毕,倒是徐思齐先反应过来,打破了一屋人的沉默。她在对桌扒着桌子探头询问:“弟弟,这是谁的歌?我怎么感觉没听过。”

在场的众人显然都没听过,带着和徐思齐一样的困惑看向陈千帆。

陈千帆一语惊呆众人:“是我的。”

这首歌是三年前他在泽平市中医院住院部病房里写的,作词那天,是周旋久公开恋情的第二天。

他早已记不清自己在那家医院住了多少天,只记得期间除了当时剧组的导演外没有人再来看过他,他悲观地认为他错过了唯一一份真情,以后便再也无人关心自己,再也无人伴在身边。

那个春天的冰冷哪怕现在想来仍记忆犹新。

“太6了陈哥!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杨皓宸拍案而起,发现新大陆的小子眼冒精光,“我就说你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主吧,你要开始进军词曲说唱界了吗兄弟?要不咱俩组个乐队出道吧,哥们男团没出道咱可以自己开天辟地啊!”

话说完杨皓宸又斟了杯洋的送到陈千帆面前:“来!我们不醉不归!”

面对好兄弟的热情陈千帆不为所动,摇头道:“我不专业,没想过走那行。”

话毕,又一杯酒一饮而尽。

又涩又辣的酒水反复刺激着他,也不知为何这涩口的东西会被人称之为琼浆玉液。

如何作词作曲陈千帆从未系统学习过,那首歌那段词,只是记录了他一段时间的心情罢了,经不起细致的推敲。

他自知水平如何,也明了这首歌在他心中不可取代的地位,不想听那些朋友间有意吹捧的场面话,也不动摇自己对这首歌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

本来就话少,唱歌上头猛开嗓致使陈千帆本就微醺的脑袋晕得更厉害,一曲下来他变得比刚刚更加沉默。

徐思齐也在捧场:“先不说专业与否,你能写出来还能谱曲已经很牛了!这首听着就很真情实感,你很喜欢这首歌吗?”

喜欢吗?他说不清。

他更爱的是这首歌的背后,他怎么也抓不到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却总在沉默中将自己推远。

哲栀还在混男团,听完也来了兴趣,胳膊肘怼怼陈千帆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囚》。”陈千帆回答。

“qiu?哪个qiu?”

“囚困的囚。”

哲栀恍然大悟:“啊,这名字和这首歌的词曲风格还挺搭的,但为什么取这个名啊,你被什么困住了?”

“我…”陈千帆刚欲说又猛地回神,转头目光带有警告意味地看向哲栀,“关你什么事?”

“啧啧,关你什么事,”哲栀撇嘴,故作阴阳怪气地学了一遍陈千帆的话,又说,“你变脸变那么快的,刚刚还说要和我处处试试,果然还是渣男吗。”

很荒谬,陈千帆的一腔怒火竟被哲栀用一桶汽油浇灭,他彻底没话说了。

酒劲上头他仰靠在沙发上,有了想睡觉的意思。

耳边周旋久和徐斌的对话像是被蒙了层雾,变得不真切,就好像已经把他这个无名无分的人隔绝在外了一样。

原本被否决的前男友话题仍在继续,只是陈千帆上台唱了首歌的功夫,也不知怎的这会徐斌竟开始替叶南枫说好话了。

烦死了。

陈千帆想从这烦躁的情绪中逃出去,却怎么也逃不脱,酒劲愈发上头,带来明显的眩晕感。

前男友话题来来去去,好在周旋久立场坚定,陈千帆隐约听到身侧人不动摇的表态:“徐导你就别劝了,分分合合也全在个人,我和叶南枫没可能了。”

没可能了?所以周旋久和叶南枫真的没可能了。

真好。

头越来越晕,陈千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没喝多少也能晕成这样。

视线模糊,眼前光影重叠,最后陈千帆终于忍不住靠到周旋久身边低声呢喃:“哥哥…”

很香,凑近了,是他渴望的玉兰花香。

他下意识抓住周旋久的手,晕成这样也早已辨不出在什么场合该用什么称呼。

“嗯?”周旋久听到身侧人的低语,转头看到陈千帆微醺上头的脸和泛红睁不开的眼,眉头轻蹙,抬手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不知道…”冰凉的肌肤触感让他清醒几分,转瞬即逝。

《囚》引起的小风波过去,大家又开始各唱各的,吵闹依旧。

胃里犯上一阵一阵的恶心,陈千帆靠在周旋久身上,用尽最后一分勉强支撑的清醒艰难吐字:“哥哥,我有点…头晕。”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意识模糊间他一头倒在周旋久肩上,彻底昏睡过去。

陈千帆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也不算是梦,而是一段过往记忆片段的重现。

他很难评价这段以梦重现的经历是好的还是坏的,如果只是梦倒还好,但如果是经历,那简直奇差无比。

陈千帆大学的社交圈很小,加上上学期间常跑剧组很少回校,身边能说上话的人都没几个。

三年前他大二,同样在混剧组。

那天本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上房车前陈千帆被台阶绊到磕倒在房车地板上,那跤摔得不轻,他扑倒在地上滑出一小段,掌心摩擦过光滑的地板,他忍着痛抬手检查,没破皮,有淤血。

房车跟了他两年,那道台阶无数个日夜他上上下下从未绊到过,他起身后盯着那道坎看了很久,心里的感觉莫名其妙,又泛上丝来路不明的心慌,总觉得那是个不好的预兆。

果然,下午他在用小号刷热点的时候看到了周旋久官宣恋情的消息,霸占整个热搜榜。

太过突然,明明他之前从未察觉出周旋久有恋爱的迹象。

他说不清看到词条那一瞬间的心情,犹豫着点进词条,本人发文的实锤令他心惊。

周旋久居然是同性恋,他从未告诉过自己。想到自己之前和周旋久睡过同一张床,他们甚至还抱在一起,自己应该感到恶心才对。

但没有,为什么,为什么没有?

心头被某种情愫梗住,不太舒服。那感觉太过陌生,他形容不出来。

一直到当天晚上下戏陈千帆都没有想明白到底该怎么形容身体里的这种感觉,静不下来,只是觉得很烦,很渴,想要喝点什么,想要忘记点什么。

他在生气,气得莫名其妙,气周旋久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是同性恋。

晚上坐在房车上,他终于把聊天记录里周旋久在对话聊天框里的置顶头像拉黑了。

房车门外有敲门声,陈千帆开门,看到组内一个对手戏演员热情的笑脸。

他说剧组年轻演员在附近酒吧开趴,知道陈千帆不混酒局,给他带来点酒解闷。

送走对手戏演员后陈千帆回到桌前,那包酒里啤的洋的,一罐接一罐,陈千帆喝到最后直接趴在房车的卫生间吐,吐完出来却还觉得意识还在,烦躁的又叫外卖送来瓶白的。

到最后他终于没了意识。

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意识恢复后陈千帆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病房的病床上,查房的护士告诉他是酒精中毒被救护车拉来的。

宿醉的昏厥感侵袭着陈千帆的大脑,他打开手机,看到来自导演的消息,才知晓昨晚是联系不到他的导演找到房车上替他叫了救护车。

导演怕曝出去引出不好的言论影响演员和剧组风评,跟陈千帆协商擅自瞒下了消息,让他自己好好在医院养着,养好了再回剧组继续拍戏。

所以没有人知道陈千帆住院了,除了送他来医院的导演,也没有人来看过他。

陈千帆从和导演的聊天界面中退出,惊觉自己唯一的置顶头像怎么不见了。

哦,原来是自己把周旋久拉黑了。

可或许周旋久会跟自己解释呢?解释他是同性恋的事。陈千帆想,如果拉黑岂不是收不到对方的解释。

他劝自己,应该给周旋久一个解释的机会,于是又把黑名单里的头像放回到置顶。

可是没有消息,也没有电话,一直没有,什么都没有,周旋久甚至连自己被拉黑过都没发现。

陈千帆不想承认周旋久根本没有找他的想法,不想承认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他居然爱上周旋久了。

陈千帆盯着置顶的头像发呆,半晌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或许…他早就爱上周旋久了。

整整一天,陈千帆把置顶头像解除又设置,把周旋久拉黑又解开,自己折磨自己,演了出无人在意的独角戏。

最后连陈千帆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想要换换心情,找来病房里的纸笔开始写东西,却不想直到深夜,他竟写了一页词。

最后一笔落定时,陈千帆攥着碳素笔的手收紧颤抖,手背的血管也在情绪激动中变得无比突兀,他在床上把头低的很低,压抑一天的委屈终于在此刻爆发。

病房中响起低声的哽咽,写满歌词的纸面上滴落豆大的一滴泪,绽成硬币大小,晕了字迹。

他没有机会了,陈千帆想,周旋久是别人的了。

他啜泣一声,直起身子抹掉剩下的眼泪,又压抑着情绪变回平常冷静自持的模样。

或许时间一长感情就淡了,他告诉自己,自己不可能一直等周旋久,没有人会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等一个人,傻瓜才会原地等待,他不是傻瓜,也不愿去当这个傻瓜。

无所谓,谁会在乎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多情的戏子。

日子还长,周旋久不是他人生的全部,而自己总归会重新再爱上一个人。

【堆一个小彩蛋——关于《囚》】

小陈念大学的时候很少在校,基本都在外面拍戏,小周公开恋情的时候小陈还在剧组,知道消息的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房车里喝酒喝到酒精中毒被导演半夜偷偷送去医院治疗,后来怕这个消息传出去对剧组影响不好被导演单方面压下去了。

因为住院消息被瞒下来了,所以期间也没有人去看望小陈,他一个人住院的时候写的这首歌的歌词,写完就趴在病床的便携式床桌上失声痛哭,眼泪湿透纸张差点把字都晕花。

他不喜欢掉眼泪,觉得男人怎么能随便掉眼泪,但是心里又蓄满了水,不哭出来真的很难受。

后来小陈给歌词取名叫《囚》,词基本上是一遍成词再没有修改过。

几天后小陈出院,形容憔悴了不少,他回到檀山区别墅,别墅里没有人,很静,让小陈感到更孤独了。当时他的卧室书架上放了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他回家把那张带着泪的歌词夹在第191则的那一页。

再就是,关于《囚》的伴奏曲子,是出院后跟音乐人朋友学了一段时间的编曲,下了一个作曲app把自己心中的旋律谱出来了,所以这总的来看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

所以大概的时间走向:词作于20年春天,真正谱曲完成大概在20年底了吧,即便从没唱过旋律和歌词也一直记在心里,KTV这场算是首唱。

《囚》

/落不尽的雨夜逃不掉漩涡

我在彼岸遥望泥船难渡河

思无眠一人辗转反侧

以为是破碎生活过客

却成梦魇执着的心魔/

/都说是错的

叫我怎么回头呢

耳边梦境扑朔

看世间万家灯火零零落落

唯独没有我/

/不该再执着

让我怎么放下呢

太多不解困惑

让身边停停走走分分合合

却容不下我/

/数不完的思念咽不下苦果

你在此岸予我解不尽的渴

情无解空守破碎躯壳

挣扎徘徊在每个时刻

意中荡漾起难平水波/

/无法诉说

只有错过/

/

咱不苦了小陈,下一章给你亲哥哥的小嘴

(小狗啵啵з)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此岸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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