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帆害怕周念汝，下午给店铺换门头的时候周旋久直接当了甩手掌柜，把陈千帆一个人推给周念汝帮忙干活。
不再像和陶春梅聊天那样自在，只一个下午，陈千帆就被那位退休的精英老教师念叨的像只霜打的茄子，蔫了。
原本玩笑得逞的得意心思不再，入夜，陈千帆和周旋久躺在床上，心底只剩新婿上门的无助和委屈。
“我被爸爸贬的好惨。”陈千帆靠在周旋久身边诉苦。
“他怎么你了？”周旋久问。
陈千帆将下午被周念汝刁难的细节一一道来，以及那些老人家故意折损他的话，听的周旋久失笑出声。
“你笑什么？”在周念汝那碰一鼻子灰，如今还要面对周旋久的嘲笑，陈千帆委屈更甚。
“我笑你有趣，”躺在床上面对着面，周旋久食指点点陈千帆鼻尖，压不住的好心情，“上午不是蛮强横的吗？得了一张照片不知道怎么炫耀好了，我感觉这不是我家，更像你家啊？”
陈千帆看着周旋久含笑的眉眼，心里的委屈、下午生的闷气都一消而散，撒不出来了。
一下午的制裁让陈千帆变了蔫茄子，一山更比一山高，他认清了自己玩不过周旋久的事实：“我知道错了。”
“知道就好。”大仇得报，周旋久心满意足，翻身卷起被子准备睡觉，“睡觉吧。”
卧室安静下来，陈千帆望着月色下花白的天花板发呆。
他有点睡不着。
陈千帆认生，相对陌生的环境里他躺不住，睡不着，即便是身处周旋久的卧室。
就这样安静地盯着周旋久掩在黑暗中的背影，辗转未眠间，他又想起白天和陶春梅的对话，想起周旋久举步维艰的过去。
挪着身子上前，陈千帆将周旋久拉进怀里，胸背相贴，他借势吻了吻他的颈侧：“哥哥。”
“怎么了？”同样没睡着，猝不及防的吻让周旋久仰了仰脖子，微微侧了下头。
身后的人没再说话。
“怎么了？”周旋久又问，转身躺平，又见陈千帆翻身，直接压在自己身上。
四目相对的一瞬有些无措，周旋久被枕边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动：“你做什么？”
陈千帆不说话，轻轻触了触身下人的唇，像在邀请，将止于表面试探的吻，轻柔的一点一点深入纠缠。
没拒绝示好，呼吸交织间周旋久掷出问题，他捏捏陈千帆的耳垂：“怎么突然黏人起来了？”
“不想睡，”结束了一个缠绵的吻，陈千帆伏下身子又开始吸吮周旋久的颈侧，“睡不着。”
周旋久顺从地把头微微扬起，呼吸变重，一双手抚在陈千帆后脑勺上给他顺毛：“不适应新环境吗？”
没应答，陈千帆下嘴加重力道。
他只是有点心疼怀里的人。
“嘶，你轻点...”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痛感，喉咙里溢出细微暧昧的声音，周旋久温声提醒，“我爸下午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你这样要是留下痕迹，明天叫他再拿着个贬损你一回？”
话音刚落，颈侧吻的力道松下来，变成轻轻的点吻。
“不要了。”陈千帆说。他心底对周念汝是由一分敬畏在的。
想起这张和檀山区的家差不多的床，他边吻边问：“你小时候睡的床也那么大？”
“嗯，”摸头摸够了，周旋久指尖挑起陈千帆头顶一撮头发，摆弄着玩，“小床会觉得局促，影响睡眠质量。”
入夜的房间有点冷，两个人缩进一条被，气氛便被烘热。
回想起今天和周念汝的交流，陈千帆心里没底，收住吻的动作，抬眼和周旋久对视：“爸爸会对我有不好的印象吗？”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周旋久腾出一只手给陈千帆顺后背，轻抚身上人宽阔的肩背，感受到睡衣下的身体滚烫灼热：“你猜猜？”
又钓着他，陈千帆想。
他不明白为什么周旋久那么喜欢逗弄自己，刚在一起是，在一起那么久也还是这样，自己越想要得到的答案，周旋久便越不开口。
陈千帆不再说话，泄力趴在周旋久身上，气场明显减弱。
“他不会，”不再逗身上的人，周旋久温声道，“他也很喜欢你，我妈和你单独聊天的时候没跟你提到吗？”
“提到了。”脸压在周旋久肩上，陈千帆声音发闷。
提到了，但一想到心里还是会不踏实，毕竟周念汝那么严肃，叫人看不出一点对自己满意的想法。
短暂温存过后，陈千帆翻身从周旋久身上翻下来，两个人再一次面对面。
“别想太多，”周旋久用指尖轻轻揉了揉颈上被吸吮的地方，刚触上去还能感到一丝凉，他另一只手拍拍身侧的人，“他们都很认同你，我都带你回家了不是吗？”
“嗯。”在一个真正称得上家的地方待了一天，虽然周念汝一直没给他好脸色，但陈千帆却能真正切切感受到，这个家是有爱在的。
虽然陌生，但这个家也让他感到安心。
“哥哥，”心里算起日子，陈千帆轻轻唤了声躺在身边的人，“过段时间清明，我们也可以去看看我妈妈。”
“陈见鹿？”周旋久重复道，“怎么突然想起去看前辈？”
陈千帆跟周旋久来泽平已经快七年了，从未提过要回申城。
“反正这段时间行程少，”陈千帆说，“去给她老人家扫个墓吧。”
申城，想起自己那个已经七年没回去的故乡，再次提到这个地方，陈千帆觉得这两个字所代表的那座城市于他而言已经有点陌生了。
他对那座城市没什么太大感情，大多时间都是被囚禁在家，被他那个风流滥情的爹打骂瞧不起。
还有...那些媚上欺下的家仆。到最后他挂念的人都不在了，那里剩下的似乎便只有不好的回忆。
或许也不完全是。
即便这样，陈千帆想，那里也是他的故乡。这么多年过去，对那个地方说不会想起也是假的，毕竟那里有过和生母一起生活的一段时光，以及…被奶奶偏爱的零碎记忆。
“哥哥，”没等到周旋久的回应，陈千帆又问了一句，“去吗？”
以为是对方没听到，他自顾自侧头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借着黑暗开始查机票。
放下手机，他发现不知何时周旋久的身子已经转过去了。
以为枕边人睡了，陈千帆轻手轻脚地凑到周旋久身边，一只手搭在周旋久肩头，借月色想要看清男人的脸：“哥哥？”
可对方背对着自己，想看清有点难。
好在周旋久终于有了回应，男人声音压得很低，有点哑：“怎么了？”
“在想什么？”陈千帆问。
“想什么？”周旋久叹气，失笑一声，“我在想该怎么跟前辈解释把她的宝贝儿子拐到自己床上这件事，好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怎么还在想这个？”陈千帆将下巴垫在周旋久肩头，“很介意吗？”
陈千帆想起来，之前那段时间的网上评论，似乎真的让周旋久伤心了。
周旋久说：“她好心当我贵人，结果我功成名就退圈，让她为栽培我付出的心血付诸东流，还把他宝贝儿子拐跑了。”
到底是前辈，就算陈见鹿再亲和没有偶像包袱，周旋久心里也一直对她存有一分敬意。
更何况当初只是为了还一份恩情带陈千帆脱离苦海，两个人的关系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他心里难免愧疚。
陈千帆捏了捏男人的胳膊：“放心吧，就算她还在，她也不会介意。”
“你就这么肯定？”周旋久问。
他身子微微往后侧了侧，转过脸和陈千帆对视，月色下的双眼深邃，朦胧，看不明情绪。
“嗯，”陈千帆低头，阖眼吻了吻周旋久的额头，吻的很轻很温柔“她是我妈妈，我了解她。”
陈千帆前十几年都是和陈见鹿一起生活，亲妈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如果陈见鹿还在世，陈千帆想，自己和周旋久在一起，她宁愿责怪自己也不会往周旋久身上怪。
“她只会怪我仗着年纪小无理取闹，骗走了她的爱徒。”
听去陈千帆的话，周旋久笑笑，没再说话。他转过身，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陈千帆盯着眼前落寞的背影陷入沉思。
想到什么，他靠到周旋久身后，轻轻开口：“你是不是在床头柜里藏了东西？我看到了。”
嗓音有点哑。
话音一落，连房间里的空气静默了几秒。
想到陈千帆所言是什么，周旋久转头，眸色复杂：“你说什么？”
“安.全.套，”怕对方不会意，陈千帆补充道，“两盒，是吗？”
周旋久心一惊：“你翻我东西，谁准你动抽屉的？”
其实午饭后帮周旋久上来挂衣服的时候陈千帆就看到了，他从周旋久大衣口袋里摸出异物感，发现是什么后，便以为是周旋久之前装在口袋忘记拿出来的。
结果晚上睡觉前来铺床，他又不小心撞开了床头柜的抽屉，还没反应过来疼，又看到抽屉缝隙里露出的一角，顺势拉开了抽屉。
既然变了位置，他想，这便不是巧合，是有心。
面对周旋久的质问，陈千帆随口解释道：“凑巧看到了，准备这个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周旋久转身背对陈千帆，压住泛红的耳尖，“防你的，睡觉了。”
“那你好像没防住，”陈千帆低头，用牙齿轻轻硌了下周旋久的耳骨，“昨天晚上不尽兴吗？”
耳尖一红，周旋久捂住耳朵：“你少不正经。”
眼前人突然娇羞的反应惹得陈千帆轻笑一声，他原本压在周旋久肩头的手转到周旋久胸前，手指轻点在男人的锁骨上，中指又照着中间那道温热的窝揉了揉。
那只手沿着怀里人滑嫩的肌肤慢慢向下滑，扫过睡衣领口下的锁骨，他一颗一颗将怀中人的纽扣解开。
手指若有若无地点在胸前的肌肤上，纽扣解开一颗，睡衣下滚烫身体的热度便从缝隙溢出一次，撩在陈千帆手心一次，他试图抓住那缕温暖，却终究只能攥到一拳虚无。
陈千帆开口，似在诱导：“哥哥，你身上好烫。”
“你闭嘴。”昏暗之中，周旋久脸侧变成了绯红色，声音有点颤。
最后一颗纽扣也从扣眼中出来，陈千帆仍未收手，那只手作乱似的依旧在下腹附近流连徘徊。
周旋久说不出话，紧咬住嘴唇从怀抱里往外挣：“不行…床单…不能换…”
辗转来回的动作却不停，稍一用力周旋久便在怀里一抖。
听出怀里人渐渐无法忍受自己的动作，喉咙里也满满溢出细细的哼声，陈千帆心里也燃着冲动，卡在最关键的节点突然止步，起身坐起来了。
周旋久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不动了，经此一番折腾，他也转身坐起，有些不耐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见陈千帆起身坐在床边，抽去身上的睡袍腰带，将周旋久扯到身前跨坐在自己腿上，三下五除二缠住手腕。
险些没反应过来这小子的动作，眉头轻蹙，周旋久细细打量起陈千帆暗示意味十足的目光，再低头，看到腕上精致的蝴蝶结，沉默良久。
他懂了。
猜到那小子的心思，他倒也不扭捏，勾了勾唇角，将被绑住的手腕挂到陈千帆脖子上：“想玩这个？”
陈千帆点头：“可以吗？”
“你觉得可以吗？”周旋久一句话满是玩味语调，边说边向陈千帆凑近，感受身前那副越发滚烫的身体，“你这么奔放，不怕闹出动静被我爸妈听到？”
“我动作小一点，”陈千帆将托着怀里人抱在怀里，直接从床边站了起来，“而且这样抱着你，床单就不会弄脏不是吗？”
真是有趣，周旋久想。
“你还蛮急不可耐的嘛？”他故意钓人胃口，“如果我不从你呢？我不配合你，你一个人能尽兴？”
“那就做到你配合，”处的久了，面对周旋久陈千帆也不再似开始那般纯情扭捏，人放的开话也放的，“你尽兴我也就尽兴了。”
两幅滚烫的身体楼在一起，被压到到门边时周旋久眉头一紧，呼吸一乱，还没等出声又被凑上来索吻。
双脚悬在空中，他下意识蜷起脚趾。
舌头探进湿热的口腔游走探索，陈千帆的吻极具侵略性，勾的周旋久嘴巴也合不上，欲拒还迎的人嘴角划过一道涎水，分开时牵出一丝水光。
一双手被束缚，周旋久挂在陈千帆身上，毫无拒绝的能力可言，只能任凭陈千帆折腾，挂在嘴角的口水丝都没办法擦，又被作恶的小子凑上来吻掉。
屋内太过安静，接吻时细微的声响传在耳边也无比，将两人心底压抑的白描的**缀上浓墨重彩。
“抱紧我，”
陈千帆把人托在怀里的人又往上颠了颠，绵长的吻分开后他睁眼，眸底映上月光下门板上一张意乱情迷的脸。
那张脸被汗浸透，额间粘着几缕碎发，一双潋着水雾的眸子让人生怜，漂亮的让人心颤。
“别分心。”陈千帆说。
“你好漂亮，哥哥。”
周旋久身上的香水味就像把他浸透了一样，一出汗整个人身上都是香的。
在一起前，陈千帆只觉得这种香于他而言是能缓解安全感缺失的解药，而在一起后...则直接变成了催情的药物，让他欲罢不能。
就这么被压在门边，吻得愈来愈深，慢慢的，意识好像也被剥离。
周旋久被染上满面微醺的潮红，人也变得汗津津的，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听到陈千帆同自己说的话。
“别乱动，别不小心摔了，”抱在一起的人行动也不像平常那般方便，陈千帆凑近，贴在周旋久耳边压着声音低语，“投入点，也让我妈妈也看看我们有多爱对方。”
“你妈妈…”一句话让周旋久清醒不少，他好像明白陈千帆的用意，环在陈千帆脖子上的手收紧。
不知道是罪孽的不安作祟，亦或是别的什么情愫，唇与唇相贴时周旋久的指甲划过青年宽阔的脊背，勾下行行血色的红痕。
“我们的妈妈。”陈千帆说。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静夜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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