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英理的公寓距离律师事务所很近，大概走路只需要五六分钟。毛利兰上次来的时候，客厅旁的开放式厨房里还什么也没有，现在倒是添置了一些锅碗瓢盆，它们都被整整齐齐地码在柜子里。
妃英理从柜子里拿出围裙系好，开始处理食材。毛利兰走到水池旁边，在一边帮妃英理洗蔬菜。
就算好几年因为工作忙碌不经常在家做饭，妃英理也还是非常娴熟，事无巨细地照顾毛利小五郎不是她喜欢的事情，但是烹饪是。毛利兰觉得自己这方面应该是受到了妃英理的影响。
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在客厅看电视，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他们难得有共同的爱好。
“小兰，最近在学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妃英理拿出砧板开始切土豆。
毛利兰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把洗好的胡萝卜放在砧板的旁边：“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之前学园祭倒是挺开心的，最近就是上课下课，参加社团活动之类，没什么新鲜事。”
“那和同学的相处呢？有认识新朋友吗？”
“学园祭的时候认识了一些别的班的同学，也谈不上朋友，就是多说了几句话。”毛利兰走到冰箱前，“妈妈，再来一点花椰菜或者小番茄？”
“好，你拿吧。对了，冷冻区还有鳗鱼和猪排，你也一起拿出来，一会做炸猪排和炸鳗鱼。”
江户川柯南看了一眼毛利兰的背影。自从搬到博士家，毛利兰没有过来找过他，甚至短信消息也是他问她，她才会回。
毛利兰好像很忙。
“学业吃力吗？会不会很累？”妃英理把咖喱块丢进锅里。
“还好。”
“你也快要升入高三了，对志愿有没有什么想法，是打算择业还是升学？”
“还没想好。”毛利兰站在锅边看着咖喱逐渐融化，汤汁变得粘稠起来，咖喱浓郁的气味立马充满了整个房间，“妈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不是还早吗？等我到高三的时候，大概就知道自己将来想做什么了。”
“早做打算也不是件坏事，要是想升学现在就要开始努力学习了。要是想择业，也可以学学相关的技能，或者看看要不要去上个相关的专业学校。”
“嗯，我会再考虑考虑的。下次告诉妈妈。”
“想当律师吗？妈妈的经验可以传授给你噢。”
毛利兰想了想，摇摇头：“我见过妈妈在法庭上的英姿啦，虽然妈妈那个样子很厉害很帅气，但是好像不太适合我的样子。我以前倒是有点想开一个烘焙店，每次早上做出好吃的蛋糕、甜品摆在橱窗里，路过的人就会想带一点回家。”
“也不错哦。”妃英理一边搅拌咖喱，一边想象着烘焙坊的样子，“那现在呢，想法又改变了吗？”
“也不是，只是还在考虑。毕竟好多同学都在考虑升学，我觉得或许也应该去体验一下大学的感觉，然后再决定自己将来要干什么，等我再长大一点，想法说不定会变化。妈妈当时不是也当了一段时间的家庭主妇才决定当律师的吗？”
咖喱煮得差不多了，毛利兰盛了饭在盘子里，最上面放上刚出锅的滑蛋，浇上咖喱汁，最后再给每个人加上炸鳗鱼或者炸猪排。
“开饭了，爸爸，柯南。”毛利兰把每个人的碗筷都摆好，又接过妃英理手里的果汁，倒入高脚杯。
“我不喝果汁，给我换啤酒。”毛利小五郎刚入座，看到杯中的果汁不满意道。
妃英理瞪了毛利小五郎一眼，毛利小五郎突然不做声，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
气氛有点奇怪。
毛利小五郎就算做了错事也不会轻易向妃英理低头，两人更多的时候是互相指责，像今天这样的气氛还真有些不常见。
难道妈妈是抓住爸爸的把柄了吗？
“我们家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爸爸妈妈。”毛利兰举起杯子，“我今天很高兴，终于又吃到妈妈做的咖喱饭了，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谢谢爸爸妈妈抽时间陪我。”
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举起杯子和毛利兰碰杯。
江户川柯南也站起身，和餐桌上的每个人碰杯：“谢谢叔叔阿姨和小兰姐姐的招待，近些日子真是打扰你们了。”
众人抿了一口杯中的果汁，毛利小五郎皱了皱眉头，他还是更喜欢酒。
“我们明天去哪里玩呢？小兰，要不我们明天去商场吧，我看你好久没有添置新衣服了，我们多逛几家店，好好挑挑。”
“对啊，小兰，你最近穿的这些衣服也太丑了，都是好多年前的旧衣服了吧。虽然你妈妈别的地方我看不惯，但是确实会买衣服，你和她一起去逛逛吧，我帮你们拎包。”毛利小五郎用勺子刮刮盘子，发出“次啦次啦”的响声。
妃英理皱皱眉头。
毛利兰看看毛利小五郎，又看看妃英理。妃英理会关注她穿什么不奇怪，但是这放在毛利小五郎身上就太不正常了，他什么时候有耐心陪她们逛商场啊，倒是守着电视喝酒看赛马更符合他。
像是提前排练好的。
他们到底是发现什么了呢？
毛利兰心里有些不踏实。
“好，那就听妈妈的。”毛利兰将咖喱拌饭送入口中。
大概是任务完成，毛利小五郎在餐桌上再没有说几句话，基本都是妃英理在问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一些学校里的事情，江户川柯南似乎也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说了好几个好玩的事情逗大家，一顿饭终于吃完，毛利小五郎也坐不住了，直接拎着江户川柯南就去了订好的酒店。
毛利兰洗过澡，环抱着一个抱枕，靠在沙发上，电视吵吵嚷嚷，还是毛利小五郎刚才在看的电视节目。妃英理换了一身居家服，走过来坐在了毛利兰的旁边，伸手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
“小兰，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来妈妈这边不习惯吗？”
“没有。”毛利兰转过头看着披散着头发的妃英理，这时的她比往常那个律界女王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温柔的母亲，“今天的咖喱饭很好吃，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厉害。”
妃英理用手里的干毛巾帮毛利兰擦了擦湿漉漉的长发：“小兰，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烦心事？没有啊。”
“小兰，虽然我这些年没有和你生活在一起，但你这些小动作可瞒不过我，你刚才明明就是在盯着电视发呆。上次你这样，还是小时候不小心把洋娃娃弄丢了，不知道怎么跟我和你爸爸讲。”妃英理揉揉毛利兰的脑袋。
“小时候，洋娃娃？”毛利兰回忆着，“这已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和爸爸还住在一起，天天吵得不可开交。我当时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两个关系这么糟糕还会结婚呢。妈妈，你真的准备和爸爸和好吗？”
“主要看你爸爸的表现喽。”妃英理含糊其辞。
“爸爸要怎么表现，妈妈才同意和好呢？”毛利兰凑近妃英理。
“就……大概……不要那么吊儿郎当，不喝酒，不赌马，看见美女别走不动道，工作能挣到钱，这些吧。”妃英理盘着手指，一个一个数过来，“不过他改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起色。”
“那妈妈，你到底喜欢爸爸什么呢？他明明是这样一个人。”
妃英理也靠在沙发上，双脚搭在一边的脚蹬上：“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当年也是个很厉害的人。上学的时候，长得还算不错，人也聪明，算是有些幽默感，我觉得当时应该有女生暗恋他。毕业之后当了刑警，工作能力也不赖，跟着目暮警官也办过几个大案。他正经起来做事情还是做得好的，只是近些年正经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大概是跌了跟头，一直没爬起来。”
“爸爸，他……是什么事情啊？”
“不知道。”妃英理把右脚叠在左脚上，“后来他就辞职自己开侦探所了。我觉得他心里还是有事情，但是他总是埋在心里，不愿意和别人讲，我问他，他就说我做的饭难吃，故意撇开话题。不过分居了这么多年，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提起当年的事情了吧。”
“妈妈再问问呢？说不定爸爸现在已经想开了，毕竟现在侦探事务所的生意还不错，他最近都在努力工作呢，只有晚上才会偶尔喝点啤酒。”
妃英理突然提起这些往事，突然让毛利兰有种他们还能复合的感觉。
毛利兰一直坚信，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拖了这么多年也不离婚。
“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的事情啦。”妃英理揉揉毛利兰的头发，“小兰，你可不能学你爸爸哦，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妈妈讲，妈妈愿意当你最好的朋友。”
妃英理冲毛利兰眨眨眼：“恋爱的事情也可以哦，妈妈作为过来人也可以给你一点经验。”
话题绕了半天，又回到了毛利兰自己的身上。
难怪刚才就觉得妃英理话里有话，讲毛利小五郎的例子也是为了让毛利兰快点讲出自己的秘密吧。
毛利兰决定不和她绕弯子了，妃英理可是职业律师，比起让她拿法庭上那一套出来，毛利兰宁愿选择现在这样温和的交流氛围。
“妈妈，你最近有和我的班主任通电话吗？”
妃英理坐直了些，斟酌了一下才道：“小兰，老师也是担心你的近况，他向我确认了一下，你是不是在忙着办理转学的事情，还询问了一下你为什么突然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告诉他，你在准备转学。但是，小兰，妈妈有点担心你，你想和妈妈讲讲你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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