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特也说，研讨会上有些内容就连他都没听说过。
比如关于古老种族的消失，研讨会经过几年的研究讨论，得出了几个猜测：
一是古老种族并未消失，而是隐居在大陆某地。
二是古老种族因为自身精神力过于强大，因此在大陆生命力急剧消退的时代里，他们成为了第一批崩坏体。
三是古老种族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找到了新大陆。
不管是哪种猜测，都有一定可能性。
库尔特对此也十分感兴趣。
要知道，研究所对古老种族的研究在大陆上是最先进的。当然，也可能是他的权限还不够，接触不到研究所的核心秘密，所以才不知道这些信息。
与此同时，牧凉州再次见到了林淮。
林淮被提拔成为了雇佣兵队长，精神气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好了不少。他对牧凉州的恭喜特别不好意思，但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显然，离想要的生活越来越近，这让他由衷地感到高兴。
牧凉州这段时间除去参加研讨会，还会带着库尔特去藏书阁翻阅书籍。通过卡格尔家族的藏书，牧凉州对联盟和研究所的历史更加了解。
相比起神秘的研究所，联盟的势力在明面上更加庞大。原身是十几个来自各王国不甘于腐朽统治的精神力强者，组成了联合组织。
后来越发壮大，各王国都无力阻止，改名联盟。他们看出未来的发展趋势，毅然舍弃精神力的作用，改为拥护重火力武器，并每年在各王国吸纳优秀人才。
联盟有十几支军队，曾经他们精神力与重武器并驾齐驱。每支部队的团长都是精神力强者，尤其是特战部队，历代团长由精神力最强的人担任。
强大的联盟曾经一骑绝尘，无人可抵锋芒。直到灰熊国血腥事件发生，神秘的研究所浮出水面。
当时的特战队团长史轲精神力暴动，灰熊国镇压起义的行为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联盟最终无法，下达击杀史轲的命令。
但命令实施前，却收到了无名研究所的合作请求。
研究所表示，只要让史轲陷入昏迷三分钟，他们能够通过手术剥离精神体，让史轲变成纯人类体，达到在崩坏之前拯救他的目的。
联盟并未相信，但已至绝境，出于爱惜能人的心情，同意了研究所的提议。
结果居然成功了。
从那以后，联盟与研究所之间建立了合作关系，特战队成员全部接受手术成为了纯人类体，转变为联盟最强重武器部队。
但警惕防备越来越深，因为联盟发现，这个素来名字都不曾听说的研究所，居然暗地里有令人心惊的凝聚力。
精神至上教的传播更是让研究所从暗处到达明面，逐步成为与联盟并驾齐驱的势力。
从此，一方拥护人类体，一方拥护精神体。
联盟与研究所的对立持续至今。
牧凉州合上书，若有所思。
原来当年的史轲，是因为做了精神体剥离手术才没变成崩坏体。
一般来说，精神体的消亡就意味着崩坏体的产生，但研究所的手术却能够让精神体与精神力同时消失，从而导致纯人类体的产生。
研究所在研究人体与精神体关系这方面确实技术先进。
但有一点很奇怪。
研究所拥护精神体，为什么会同意进行这项手术？这难道不是违背了他们精神至上的教义吗？
对此，库尔特的回答是：
“做研究实验需要原料啊，光靠研究员的精神力供应远远不够，做一次手术得到的精神力存储起来，可以用在实验上。”
“当然，虽然我理解这样做的必须，但我还是不赞同！研究所里有些人认为精神至上，肉.体为虚，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是用来达到最终目的，就算做这种手术也不要紧。但我不认为！”
“这项手术本身就是对精神体的亵渎，那些接受手术的人更是，完全没有一点对精神体的敬意。”
为了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就抛弃了精神体，这种人根本不配活着。他们除了留下废物一般的躯壳，还剩下了什么？
一谈起精神体，库尔特的激情就不可抑制，牧凉州只能听着他批判联盟、批判一切渴望纯人类体的人。
“其实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有选择，谁会想要抛弃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呢？”
库尔特愤怒的神色微微一顿，不满道：“大人，您太宽容了，像这种不敬的行为就应该重重打击。”
他对林淮当着大人的面亵渎精神体的行为，早就积压了深深的怒火。他才不管林淮知不知道牧凉州的真实身份是“拉斐尔”，单纯对方想要进联盟军队做手术这一点，就精准踩中他的雷点。
“你听我说完，”牧凉州认真道，“如果你希望人人都对精神体心存敬意，只靠传播精神至上的教义也不行呀。他们是因为没有选择才走上纯人类体的道路，那我们让他们有所选择不就好了？”
“大人的意思是……”
“自古以来，只有对人民真的有帮助、做出实事的教派才能长久。”
原话其实是：自古以来，只有对臣民真的有帮助、做出实事的王才能得到臣民的永久拥护和爱戴。
牧凉州从族长爷爷那里听来的，这会儿他稍微改动，送给了库尔特。
库尔特听完，恍然大悟，眼里迸出震惊狂热的色彩。
“原来如此！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对研究所的这项做法不满，却无计可施。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实施自身信念最好的办法。
不愧是拉斐尔大人，一句话就让他茅塞顿开！
望着库尔特激动离开的背影，牧凉州有些茫然。此时他还不知道，库尔特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以一己之力将精神至上教带歪。
从人人畏惧的极端教派改头换面，变成乐善好施的救世教。
这一天，牧凉州去林淮家看望他妹妹。
妹妹的名字叫林汐，自从知道牧凉州是治疗过她的人后，林汐就很黏着牧凉州。
她非常热情，小小的年纪，还不知道贫民与贵族的天堑之别。带着牧凉州去参观她认为最好的地方，有专属于贫民区的教堂，还有热闹的集市。
“大人，每次到节假日的时候，教堂就会免费发放面包，平时如果有非常穷困的人进入教堂，也会得到宽容的救济。
这是非常好的地方，不过大人记住千万不能在晚上的时候过来哦，听说这里晚上有鬼。我好几个伙伴在晚上经过这里时，都听见零件拆装的声音，明明这里只有石块和木头啊。”
“因为大多数人每天都要工作，所以集市只在早上四点开放，但还是很热闹！大人您看，这是我上次在集市买到的东西。”
林汐将一枚粗糙的蓝色胸针捧到牧凉州的面前，眼神里暗含期待之色。
“送给我的？”牧凉州愣了愣。
林汐不安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忙不迭点头，她看着牧凉州接过戴在胸口的衣服上，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大人，您知道吗？听说下个月就会有联盟军官来到豹国，到时候会在王城选拔最优秀最有潜力的雇佣兵，被选中的人就能进入联盟军队。”
林淮现在已经成为雇佣兵队长，且已经被派出执行任务有一周。
这段时间，卡格尔公爵十分看重他，等他回来就会有功勋在身，得到赏识。
“哥哥的梦想终于能够实现了！这都是因为有大人您在，您是我们的幸运草，有了您，我们的生活终于要好起来了。”
林汐真的很开心，脸上始终洋溢着向往未来的笑容。
她知道从小因为自己的身体，家里每年都要花很多钱。如果没有她，以林淮的能力，早就不用蜗居在贫民区了。
而现在有了卡格尔公爵赏赐的缓和剂，她可以支撑两年，这两年内，家里不用再花钱，林淮也能自由地去追寻进入联盟军队的梦想了。
牧凉州摸了摸林汐的头，被小女孩的心情感染，他也笑得弯起眉眼。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说联盟军队总部在伏羲城，等到哥哥通过选拔，我们也会前往那里。大人您知道伏羲城吗？”
牧凉州点了点头。
路易斯说过，伏羲城是大陆上十分特殊的一个地方，不属于任何一个王国。
伏羲城直属于联盟，城内所有居民都是纯人类体，据说都是联盟军队的家属成员，都接受了研究所的手术。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五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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