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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唯一被蒙上毯子,彻底陷入黑暗。
她整个人被毯子裹得着,能清晰闻到毛毯附着的阮斯然的气息。带着冷调的雪山松针味道。
她歪倒在床上,一边是清冽的气息,一边是门外两人的对话。
听到两个人准备探讨专业问题时,赵唯一松了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松完,她的手机就响了。
手机铃声嘹亮而又嗡嗡震动,让赵唯一手忙脚乱地去关手机。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张寒今。
急忙挂断后,发现他给自己发了一堆信息,问她在哪准备送她回去了。
赵唯一:“……”
麻烦离我的私生活远一点!!
她急忙把手机改为静音,快速回复张寒今。
「有事,晚点联系。」
「别打电话。」
刚发完,手机嗡嗡震动发出闷响,吓得赵唯一赶紧挂断,给张寒今发了一堆问号。
「?」
「干嘛不接电话?」
赵唯一无奈:「不都说了不方便?你怎么回事?」
「你还有不方便的时候?快点接电话!别出事了在我面前演呢!」
赵唯一看着屏幕:“……”
她非常感动张寒今的关心,但能不能挑个合适的时间。
赵唯一心累地和他说了好几遍,张寒今才放弃和自己通话。
防止再有突发情况,把手机直接关机了,专心地听门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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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很快被掐断了,梁星岂看着不远处静躺在桌面上的黑屏手机,又看了看休息室的门,最后目光停在阮斯然脸上。
阮斯然表情都没变过,看了眼门,一脸淡定地解释:“我新买的手机放房间了。”
“可能有人给我打电话了。”
“……你为什么又买了一个手机?”梁星岂有点没反应过来。
阮斯然看了他一眼:“钱多。”
梁星岂:“……”
阮斯然:“你刚刚说有好的想法,展开说说?”
梁星岂又看了眼休息室的木门,才转过头看了眼手里的图纸,“哦……就是这里……”
梁星岂大致想讲了下自己的创意,末了,他一脸期待地看着阮斯然:“你觉得呢?”
“挺好的。”阮斯然慢了半拍,有些不在状态,他看了眼时间,提醒道:“不然你先回去?时间也有点晚了,快门禁了。”
“我在这里再熬一夜,优化下设计图,明天我们再一起看看。”
“对哈,你还没吃饭呢。”梁星岂才反应过来,“你赶紧吃,再等会就凉彻底了。”
阮斯然看了眼盒饭,又看了眼梁星岂:“你还有事?”
“啧。”梁星岂脸上挂上一抹坏笑,整个人笑得很不正经,“草哥,我发现你今天很怪!”
“……”
阮斯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梁星岂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得寸进尺地凑近,“你刚刚在屋里干什么?”
“说换衣服结果什么都没换,而且……刚刚铃声是你从不会用的女声,突然断掉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从刚刚开始你就着急赶我走!”
阮斯然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赵唯一听着门外的对话,心都提起来了。
“草哥——”梁星岂拉长腔,眨了眨眼,暗示意味明显,“你是不是——”
“金屋藏娇了?”
最后一句话声音压低,一脸八卦地盯着阮斯然。
阮斯然还是用那双清泠泠的眼睛看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梁星岂歪头看着休息室的门,心里打着小算盘,“我觉得怎么样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转身,“眼见为实!”
说完就往休息室跑去,梁星岂门都打开了一小半,硬是被阮斯然又摁回去了。
“你看看!你这么在意!屋里肯定有情况!”梁星岂言之凿凿,八卦之魂燃烧。
赵唯一被梁星岂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埋进枕头上,呼吸都停滞了。
门被阮斯然挡住,才出了口气。
太刺激了。
这玩得是心跳游戏吧?她现在七上八下的,大气都不敢出。
“梁星岂。”阮斯然加大音量喊他的名字,“你要是闲得慌,比赛尾段细节你来处理,我也不用整天熬夜了。”
一听阮斯然叫自己全名,梁星岂立马认怂,又听到他说的话,梁星岂立马放开门把,离门五米远。
“草哥!您忙您忙!我不打扰!”
说完就准备走人,刚抬步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一脸坏笑地走进阮斯然旁边,“草哥。”
阮斯然眼皮都懒得抬。
“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大,所以……看‘学习资料’释放一下压力?”
赵唯一:“?”
为什么学习资料被这个人说得这么猥琐?
阮斯然抬眼,他看着梁星岂,仿佛看得是一个死|人。
字正腔圆地说了一个字。
“滚。”
梁星岂发现把人惹毛了,立马脚底抹油:“马上滚!草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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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寒今被叫回家,没想到一进门,就被他爹拿走手机,发现手机锁屏后,又让他开锁。开锁之后就翻了翻,把手机扔给旁边的赵杰名。
“你看看,真回来了。”张威博皱着眉头。
张寒今才发现他爹旁边站的人,整个人一抖擞:“姑父……你怎么来了?”
赵杰名没理他,低头翻手机,看着聊天记录,脸色越来越冷:“……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寒今眼见着兜不住了,:“姑父……唯一她吧……就是……”
看着姑父的表情,张寒今渐渐熄声。
赵杰名看着他:“就是什么?”
张寒今一秒认怂:“回来五天了。”
赵杰名把手机递过去,沉声问道:“现在她人在哪?
张寒今看了眼不远处的自家爹,正冲自己点头,他犹豫了一瞬,心里默默为赵唯一点了根蜡。
“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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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斯然把大门锁上,走到休息室门口,叩门三下:“我进来了。”
阮斯然进来后,把灯重新打开,一眼就看见上半身裹成蝉蛹,斜躺在床上的人。
赵唯一坐直后,把脑袋从毛毯上放出来,因为太闷的原因,她的脸上染了一层红晕,头发也因为藏在毛毯里弄的乱糟糟的。
她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带着虚惊一场后的开心,问他:“你朋友走了?”
阮斯然看着她的眼睛顿了一下,“嗯。”
“好险好险。”赵唯一舒了一口气,“要真的被撞见,真的解释不清了。”
“昨天就不怕了?”他站在桌边,垂眸看她,神色不明。
赵唯一摸了摸鼻尖,“昨天啊……那不是意外嘛。”
“而且,重点不是这个啦。”她摆摆手,“总而言之,我现在得低调。”
说着就想站起来,刚直起身子,就疼得站不稳要倒下。
阮斯然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让她重新坐回床上。
“所以,你打算怎么回去?”
话题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赵唯一有点苦恼,她原本是想阮斯然帮忙“送”自己下楼到,但以他的知名度,只要他现在和自己同框,贴吧和BBS马上就是一波热度。
“!”
赵唯一突然想到一个人,摸索手机开机,开心地和阮斯然说:“我有主意了!”
“让张寒今过来接我!”
阮斯然看着她一脸开心,冷然地提醒她:“你觉得和张寒今一起低调?”
赵唯一正在打字的手,猛地一顿:“……”
大意了。
和张寒今太熟了,以至于忽略他在学校的影响力。
“那怎么办?”她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阮斯然。
阮斯然看着她,突然就问了一句:“你和张寒……”
还没问出口,赵唯一的电话就来了。
阮斯然一垂眸,就清楚地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张寒今」三个字。
“喂,怎么啦?”
“赵唯一你现在下楼,我已经在楼下了。”张寒今的声音格外镇静。
“我不是说了嘛,要十一点半。”赵唯一觉得有点奇怪,“你已经到了啊?”
她想去窗户看看,但膝盖受伤不能走动。
阮斯然听到电话通里的男生,又听到赵唯一的话,顿了顿,走到窗户旁边,扫了眼楼下,确实停了一辆车。
不是上次见到的跑车,这次是黑色商务豪车。
“那你现在上来呗,等下一起下去。”
”你怎么了?“赵唯一觉得张寒今今天有点奇怪。
张寒今看着坐在后座的姑父,整个人不敢多说什么,刚刚赵唯一让他上楼,他也想啊!顺便还能通风报信!
但姑父一个眼神就让他不敢说话。
张寒今清了清嗓子:“我没事。就是想你什么时候下楼。”
“不是说了嘛?一会啊。张寒今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直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她纳闷,“是不是……我爹知道了?”
张寒今看着气场强大的姑父,信誓旦旦道,“怎么会呢?我姑父再神通广大也不至于这么快吧?还是你今天又做了什么?”
张寒今说完这话就一阵心虚。
赵唯一看了眼阮斯然,被张寒今最后一句话弄的有点心虚:“我能做什么?挂了啊,待会见。”
张寒今看了眼后排的男人,舔了下下唇,“姑父……真的不用去接下唯一嘛?她晚上的时候告诉我说自己受伤了。”
张杰名手指在膝盖上轻敲:“听声音一点也没觉得不舒服。”
张寒今:“……”
确实,听起来还挺有精神的。
“要是真的受伤不方便,早就嚷着让你上去接她了。”
张寒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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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知情地赵唯一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阮斯然,:“会长……怎么办?没人接我了。”d
“我现在又不能有大动作……作为意外的另一个当事人,是不是应该发挥下同学爱?”
阮斯然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的铅笔在不停的转动。
而后,抬眸:“怎么发挥?”
“……背我下楼?”
赵唯一试探地开口。虽然她很想说抱自己下楼,但她怕阮斯然直接甩手不干。
阮斯然轻笑一声:“背你下六楼?”
赵唯一不明白这话是嘲讽还是询问,点头。
看了眼阮斯然,又觉得这个要求会不会有些为难人,于是非常善解人意地给出了第二个方案:“会长要是你不行的话,背到三楼行不行?到时候我让张寒今来……”
阮斯然手一挥,手里的铅笔扔到不远处的桌子上,碰到笔筒发出“啪”地一声轻响。
深夜的室内,安静异常,没关严的窗户有清风拂过,外面叶子沙沙地响着。
赵唯一抬头看着阮斯然。
阮斯然唇角轻扯,倚靠墙边,光影之下,整个人比往日的淡定多了些不羁,和燥意。
“我不行的话。”
重复了一遍赵唯一的话,说完,自己笑了一下。
赵唯一:“……”
我说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你信吗?
……
……
电话一直在催,赵唯一准也不知道刚刚阮斯然的态度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抬头看他,发现他直接到了大门口,把门打开。
赵唯一:“?”
也不至于不管她吧。
阮斯然走到赵唯一旁边,蹲下身。
看着他这么毫不犹豫的动作,赵唯一有点愣了。
“不是说背你吗?”他弯腰提醒。
她趴上来人宽厚的后背,双手环住,准备抬腿把整个人的重量转移过去时,发现阮斯然身体僵直得不行。
晃神之间,赵唯一受伤的右腿没抬上,趔趄一下,要摔倒在床上的时候,阮斯然下意识的揽住,惯力作用下,自己也要往下摔。
赵唯一先倒在床,以为阮斯然也会摔下来时,发现他双手撑在自己身旁。
姿势有点奇怪。
因为她有点扒拉阮斯然。自己的身体是斜着的,而阮斯然直着身体撑住。
倒没有太多暧昧心思,因为赵唯一牵扯到伤口,疼得顾不上其他,只觉得自己伤口又在流血。
阮斯然很快反应过来,看见绷带有血迹冒出,眉头皱得很深,“明天要去医院看下。”
赵唯一缓了好一会才不疼,本来想问这怎么下去啊。
阮斯然看了一眼她的状况,拿了一件风衣,让她直接套上。
赵唯一懵懵地套上后,阮斯然又把小腿附近的扣子扣上,然后直接弯腰,小心地把自己抱起来了。
赵唯一又一次被他抱在怀里,这次却多了一些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情绪。
神思开始游离,还没想出什么头绪,阮斯然就抱着她出了大门。
刚走到楼梯门口,她就看见了一个熟人拾阶而上。
是那天在后台遇见的寸头男,似乎正在打电话,嘴里有些不耐地说着:“知道了知道了!上来了已经。”
一抬头就看见会长大人抱着一个女生,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赵唯一被阮斯然抱在怀里,和呆愣在楼梯上的寸头男默默对视。
郭阳非常上道,立马保证道:“会长放心,我什么也没看见!”
等阮斯然抱着赵唯一下楼好一会时,郭阳才反应过来,震惊到爆粗:“卧槽!”
会长抱着女朋友?!
他是不是无意中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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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楼并不算短距离,尤其是抱着一个人。
赵唯一起初蛮担心阮斯然会累的,但一路走来,他抱的又稳又轻松,她甚至觉得阮斯然还能再抱着她上六楼。
快到一楼的时候,赵唯一倚在阮斯然的胸膛上,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以及强烈的雪山松针的气息。
她的手搭在他的脖颈处,下意识地,赵唯一搭在他的肩膀上的手用了力。
阮斯然脚步也顿住,停下来垂眸看她。
赵唯一扬起脖颈,头顶的灯光把她映得更加白皙,眼睛又黑又亮。
“谢谢你啊。”她说。
明明看起来冷冰冰的样子,也不怎么好说话,但每次请求都会认真地帮她完成。
阮斯然垂头,看她对视。
“嗯。”
说完便抱着她下了最后一层阶梯。
赵唯一转过头,想去找张寒今的车,一扭头就看见不远处眼熟得不行的车。
她整个缩到阮斯然怀里,拍着他的小臂,急忙催促道:“快走快走!回去回去!”
阮斯然被她反应弄得莫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黑色商务豪车的驾驶座已经拉开,张寒今从车里下来了。
他高挺的身影在路灯下格外挺拔,半开着驾驶车门,喊她的名字:“唯一?”
看清她被人抱在怀里时,整个人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张寒今一脸不爽地瞪着阮斯然,想要把赵唯一抱过来。
“都说了我摔倒了!让你来你不来!”
赵唯一抱怨着看着不远处的车,拉着张寒今的手臂:“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爸不知道吗?”
“我……”张寒今还没有我个所以然。
后车座的车窗就被拉了下来,传出一道严肃沉厚的声音:“一一,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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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星岂回到宿舍后就开始神叨叨地和几个舍友叭叭。
“兄弟们,我觉得草哥有情况!”
“?”
“?”
徐海泊和另个舍友都转过来看他。
“什么意思?”徐海泊按捺不住,率先开口。
“我刚从草哥休息室出来!猜我发现什么了?”梁星岂关上宿舍门,对着他们故作玄虚。
“草哥在画图?”徐海泊说。
舍友想了想,“草哥……在睡觉?”
“能不能——”梁星岂双手抬起,做着动作,暗示大家,“能不能往劲爆的方面想想!”
徐海泊和另个室友对视一眼,劲爆?
阮斯然大学三年没事就是学生会和设计比赛,这个时间,草哥普遍是在画图或者补觉。
还能有什么劲爆的?
徐海泊福至心灵,想到了昨天的帖子,双手一拍,声音加大:“女朋友?”
梁星岂和徐海泊击掌:“不知道。”
“但我觉得**不离十?”
“你看到草哥大晚上和女生在一起?”室友问。
“那倒没有……”梁星岂摇摇头,“但是今天草哥的反应耐人寻味。”
于是将今天他观察的各种细节和推测都说了。
两位室友听完后看着他:“就这?”
“?”梁星岂:“这还不劲爆?”
“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你在这里YY。”徐海泊散了,回到自己的座位。
“你还不信我?”梁星岂不服气,“你自己想想草哥什么时候那么宝贝那个房间了?”
室友:“草哥一直挺介意别人随便出入自己房间的。他洁癖,你知道吧?”
梁星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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