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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两相权

在很小的时候金先生就跟她说过,要当心那些久久不得发迹,在阴沟里打着滚的人。他面上对唐蒄和气,背地里估计也是这个态度。只是他给金萱嘉说这话时没有想到,他最娇惯的女儿也成了他话里看不起的人。

俗话讲,生在富贵丛中的,嗜欲如猛火*。尝到一点甜头就会索要更多,明白自己缺什么,就最想要什么。金萱嘉打翻苏缃送过来的茶,挥手时恨不得把巴掌落到她的脸上。苏缃明知故问道:“怎么好好的就生气了?”

那若有似无的眼神,的确是在瞧她,看的是金先生的三女儿,不是在看金萱嘉。怎么连苏缃这种什么都算计的人对金芳菲也能那样,而自己的母亲却做不到?

她立即转身逃走了。逃得威风抖擞,路过她的佣人都满脸恐惧地躲开她。关门声像枪响,惊得屋里的宋迤和唐蒄都仓皇地抬起头来。好歹是回到了熟悉的空间里,金萱嘉没看两人的脸色,如释重负地说:“我回来了。”

唐蒄努力在脸上堆出笑容,把盒子往身后藏。她想起宋迤从不婉转,伸手想拉宋迤,宋迤却径自把属于金萱嘉的那部分献上去了:“你走的时候有人来给这个。”

金萱嘉没低头,只瞄了那东西一眼,随手卷过来在椅子上坐下,她回来宋迤就又没位置坐了。唐蒄惶恐得直搓手:“你看那上面的字,跟叶小姐家里的是一样的。”

金萱嘉一腔愤怒无处宣泄,破罐子破摔道:“有什么?叫她直接来好了,恰让我看看这人有什么手段。”

“不一样,叶小姐受到的威胁信是一天天寄过去的,这回是一次性就送到家里来。”宋迤尚存几分理智,说,“在别人家严阵相候的地盘,恐会施展不开。上次的事情看得出那个凶手做事谨慎,不会这样贸然。”

“你怎么知道不会?这次明晃晃地冲金小姐来了,信都寄到家里来,还给了我一个。”作为受害者候选人的唐蒄怕得要死,含忧道,“我是不是也要被盯上了?”

宋迤觉得不对,准备细问:“那人为什么盯上你们?”

金萱嘉心烦地摇头,说:“不知道。我和唐蒄都有了,你去差人给王小姐家里打个电话,问她有没有收到。”

宋迤的目光在她身上凝住几秒,听话地退出去了。她走以后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才减轻了些许,金萱嘉不喜欢宋迤方才的眼神,她觉得宋迤也在看不起她。

只有唐蒄不会那样看人,宋迤再怎么落魄也不是真心臣服,只有唐蒄这样真正没什么眼界的人才不敢怠慢。金萱嘉松泛下来,拿起那条红绳问:“这什么?”

唐蒄答:“宋姨说是人的牙齿。”

她立即碰到脏东西般甩出去,唐蒄急急地冲上前把红绳捡回来,捧在手里说:“这是……可能是黄语的。”

这是金萱嘉今天感受到的少有的尊重,还有点以前做学生时和朋友间的情分。唐蒄瑟瑟发抖,浑然天成的害怕:“我们做错了什么,是谁在暗处要拿我们开刀?”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俏皮话多,但都在谨小慎微的范畴。金萱嘉随口说:“暑假里你住我家里,就算,”像被扼住般地说不出下句,终究还是一咬牙说,“就算我家里不干净,也总比外头安全。”

“你家里不干净,”唐蒄说,“你家里有鬼?”

果然唐蒄就是用来调解气氛的,金萱嘉噗嗤一声笑了。唐蒄跟着笑,问:“我们是先就着牙齿的事情想想对策,还是先解决了金先生被下毒的事情?”

一个是暗处盯着自己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人,一个是逼到眼前来把母亲牵连进来的人,金萱嘉轻而易举地做出了决断,笃定道:“毒酒,毒酒的事情最首要。你住在我家里,不得罪我爸爸,就不用担心安全。”

她做好了劝说唐蒄的准备,不想唐蒄微微点头,说:“嗯。宋姨刚就跟我说了,叫我留下晚上跟她睡。”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宋迤和苏缃和父亲是一样的人,总是用自己的眼光揣测别人。想到这里,金萱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下令道:“你也不要相信她。”

唐蒄愕然道:“为什么?我以为她不怀疑我了。”

她这个反应使得金萱嘉愈加相信自己,这时仿佛只有自己能救她。金萱嘉说:“这屋子里没有人能信,你信我。只有我不会给别人使绊子,只有我最赤诚。”

唐蒄没能立刻接上她的话,过了几秒才笑:“哦,那你是想说,在这屋子里的我也会给你使绊子?”

金萱嘉握住唐蒄的手说:“我拿你当真心朋友。”

唐蒄反问道:“宋姨不是?”

金萱嘉脸色骤变,握着她的手也收回去了。

她别过脸凝视着窗外,这个楼层是看不见绿地的。唐蒄察言观色的能力一贯很好,傻子都懂她这是表达不高兴,于是捡起桌上的水果刀说:“我给你削个苹果。”

唐蒄的身形在窗外栅栏似的栏杆上晃过去,因为是屋子里的人,融不进黑色框格围出的风景里。

金萱嘉对着空气讲:“苏缃说她看不起我和我妈。我也看不起她,还有宁鸳那些人,我都看不起。以为爬上岸来,就把身上洗干净了。看着那些人我都嫌脏。”

这些话唐蒄即使听见也不会和别人说。她认真地给苹果去皮,笨拙得像在削砍。金萱嘉想起那卷留在叶青青家里的顺滑削到底的苹果皮,心里越发鄙夷宋迤猜疑唐蒄,心机深的人看谁都觉得对方有心机。

那边唐蒄把表面坑坑洼洼的苹果递给金萱嘉,自己捡起一片留在手里的皮吃起来。宋迤的卑猥衬得自己愈显光辉,金萱嘉说:“咱家不缺苹果,想吃就去拿。”

“不用,我就爱吃皮。”唐蒄没按她说的做,“宋姨也是这样对我的。她跟我说了点你们家里的事。”

金萱嘉格外警觉地问:“说了什么?”

“只说了杜太太和杜老板。”唐蒄歪歪头,“她跟我讲杜老板是靠把妹子介绍给金先生,收了笔介绍费。”

唐蒄这样说出来,她心里的石头落地,语气随意地说:“谁不是这样。乔楼东跟苏缃是表亲,尚小姐是他旧女朋友的密友。圈子里就这么些人,你来我往的。”

唐蒄说:“这么说来,岂不是近亲?”

金萱嘉原谅她的无知,笑道:“哪里的话。兄弟姊妹间的朋友,互相介绍着认识,就图个知根知底。”

唐蒄想起宋迤先前的话:“宋姨也是介绍来的?”

宋迤不一样。金萱嘉惊恐地发现宋迤不一样,宋迤是督军暂存在家里的,她可能是苏缃,可能是侯亭照,随时都会反咬一口。她只嗯一声,再也不说别的话了。

好在唐蒄会继续找话题,她想了想又说:“我只有周末来教课,对尚小姐知道的不多。她水土不服,你们家有没有给她配什么药?吃了总比没吃好。”

说起药,金萱嘉就想到苏缃那副假仁假义的面孔。她冷笑道:“苏太太说是药三分毒,算是她未来儿媳了,再毒也不怕。药像流水一样送,倒不见尚小姐领情。”

“尚小姐不吃药?”唐蒄像是在思考,宋迤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她眼前一亮,招呼道,“宋姨快来,我们在说尚小姐。她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怎么连药也不吃?”

宋迤先说正事:“王小姐那边没动静,不知道是东西没到还是别的原因。东西是邮寄的,可以去邮局查。”

她站着,宋迤就有得坐。简直太懂事了。金萱嘉眼睛看着的方向跟随宋迤定在门边,面色如常笑着说:“人不舒服的时候都是懒懒的,药那么苦,谁喝得下。”

“是,有人今天的药也没喝。”隔着一层面皮,宋迤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此时只知道揶揄忘记喝药的唐蒄,“喝了总归是对身体好,不吃药是有点不对头。”

她将那碗挪到桌上来了,唐蒄走到桌边把碗推回去,宋迤责怪似的看她一眼,说:“住了这么多天,尚小姐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不是我们去看看她更妥当?”

她说着,又暗暗把碗往唐蒄那边推。金萱嘉的注意力跟着那碗药一点点转到唐蒄身上:“蒄姐觉得呢?”

唐蒄故意跟宋迤对抗,把碗移回去:“早就想和她说话了。托她的福,我早上才能喝那碗汤。”

从宋迤的笑容就看得出来她要和唐蒄过不去,耍性子似的说:“喝了汤,顺便把药喝了。”

“药和汤,能一样吗?”唐蒄怪腔怪调地呛她,“《水调歌头》和小白菜遍地黄,能一样吗?”

隔着一方桌案,恍然间仿佛是在学校里朋友间的吵嘴。金萱嘉莫名想起苏缃提到的留学的事情来,思绪应时飘回她在大学读书跟叶青青黄语做同学的时日里。

学校里好,这两年留在家里虽然安逸,但不知道听了多少边太太们的争吵骂街和金峮熙的阴阳怪气,留意阴晴不定的父亲也是必修课,比念书更耗费心力。

她不信宋迤,估计在宋迤眼里她也不可信。可是在这个瞬间里,金萱嘉品味出与平时的不同——这两个人都无心当她爸的小老婆,吵吵闹闹的也让她看了许多热闹,她抚掌笑道:“还是和你们两个在一起安心。”

宋迤和唐蒄的较劲点到即止,两人一齐望向她。宋迤说:“你之前说尚小姐病着,不好打扰。现下乔先生不在家里,想弄清那瓶酒的来历就只能去叩访她了。”

“有什么,她病了这么多天我们都没去探望她,是时候去看看了。”金萱嘉说话时看着心情愉悦,她理了理袖口的花边,说,“我们是一家人,互相照应是理所应当的。金峮熙今天挨打她也看见了,应该吓得不行。”

宋迤惊奇地看唐蒄一眼,不太确定地说:“唐蒄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你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唐蒄怨怼地推她一下。金萱嘉坦白道:“我希望尽快把下毒的人找出来,免得他怀疑到我妈身上。”

这理由水到渠成,是她能做出来的事。金萱嘉站起来,叠起来的裙摆水流一样荡下去。她没回头,扬手指着桌上那两条穿着牙齿的红绳,对宋迤说:“晚点叫人把这两个东西找个地方丢了,闻着就臭。”

作者有话要说: *生在富贵丛中的,嗜欲如猛火:出自《菜根谭》。原句为“生长在富贵丛中的,嗜欲如猛火,权势似烈焰。”

所有人都有有病,都擅长自打脸。要带着批判的眼光看,做好这群人做什么事都不奇怪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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