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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孔末觉得那诗作的还算不错,便让人临摹下来挂在了墙上。“玉镯通透洁如此,天公作美亦不如。缀间抹绿似娇人,足底落此青砖处。”——《玉镯》这玉镯说的是闻竹南在台子后方有一枚玉镯。那玉镯是宁呈雅送给孔末的,孔末见那玉镯成色不错,就放在台上做装饰了。

娇人指的自然便是宁呈雅了,有的时候宁呈雅是在闻竹南的院子中舞剑。院子是青砖黛瓦,故诗中描述至此。院子很大。下雨天时,大家在屋内看舞剑;平日里便是在院子中看。这诗作的很是贴合实际,用语也清幽雅致,孔末认为此诗不失为一首好诗。

但是宁呈雅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她跟孔末合作了一个月时将此事告诉了孔末。宁呈雅原本是初诗国的太子妃,后来因不喜太子便公然抗旨,家中被满门抄斩!尽管她爹以命换命,她还是被流放到了那山野老林。她也没想到,只是说太子相貌不端不想嫁便落得如此下场。若是知晓的话,打死她也不会说那话了。初诗国的大将军当着她的面将她爹和她娘送上了断头台,并且当时就执行了死刑!

宁呈雅看着她爹娘的头被野狗叼走,她却被人按着跪在地上无能为力,这辈子她都忘不了那个场景。每每想起都止不住的发抖!她应该叫陈呈雅的。孔末知晓后也只是抿了抿唇,在宁呈雅肩头拍了两下。事情已经发生了,结局纵然不可逆,宁呈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过好当下的生活。她不能让她爹白死!

宁呈雅在被流放之时便立下誓言定要为父母报仇!杀了皇上和皇后还有太子以及那个令人厌恶的大将军!此仇不报非人哉!世事沧桑,人愁离怨皆无可奈何。此事若是发生在孔末身上他也一定会报仇的,不共戴天之仇!虽然孔末没办法感同身受,也不能切实的感受到宁呈雅的怨恨,但是他是很支持宁呈雅报仇的!

宁呈雅非常惜命,她还有大仇未报!之所以还叫呈雅的原因就是想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大仇未报!杀害她父母的人还在悠闲自得的享乐! 宁呈雅心中有恨,但她心中也有仅存的理智。祸不及他人,她只要杀了那四个人就行!一夜之间长大,宁呈雅现在的模样难道就是她爹想要看到的吗?满眼仇恨,不顾家国。

换个皇帝对一个国家来说是一件很大的事!但是他们也是罪有应得!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宁呈雅现在羽翼未丰,实力不够,若是在杀他们的时候死了,那她爹就真的白死了!宁呈雅这么努力赚钱就是想提炼自己,希望闻竹南能有更多客人来吧!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剑友找自己切磋,这也不失为一个提升自己剑术的好办法!

近来闻竹南在黑市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相助一般。孔末虽然心生疑虑,但此事终究不是坏事,就没有再管。某日,宁呈雅正在舞剑之时,有一人盯上了她。“小妞,过来!”虽然这个称呼宁呈雅很不喜欢,但是她还是过去了。孔末见状皱了皱眉,那男子分明是有意找茬。

“再凑近点嘛!”那恶心的眼神在宁呈雅身上一遍遍打量,看的人直起鸡皮旮瘩!宁呈雅没有再过去,只是行了个礼就停下了。那男子见状道:“这闻竹南有什么好的?小妞你要是跟了哥哥我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宁呈雅强忍不适道:“不必!”那男子居然直接上手去摸宁呈雅,宁呈雅一个侧身躲过。后来那男子居然不肯罢休,宁呈雅便直接削了他一指!引得众人拍手叫好,孔末舒展了紧凑的眉头。那男子最后灰溜溜的跑了,落荒而逃。

孔末在二楼用口型对宁呈雅说了句“干得漂亮”!宁呈雅以淡笑回应。孔末打算先在这里呆着,毕竟他不是商人,不可能在这里干一辈子。宁呈雅也有自己的事,不可能陪他一辈子。这闻竹南迟早要倒闭,孔末心知肚明,所以当有人诬陷闻竹南时,孔末也总是不予理睬。

日子一天天过去,闻竹南在名声鹊起的同时也引人非议。孔末又忧愁又无奈!孔末站在二楼每日观赏着宁呈雅和那些宾客,觉得这样索然无味!吃饭也是味同嚼蜡。生活如同一滩死水一般,泛不起任何波澜。孔末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们有的闲适自得,有的疲于奔命。但那些人不惜花重金也要跑来黑市看宁呈雅舞剑。

自闻竹南创办以来,也有许多家酒楼效仿,无一不以失败告终!孔末能够坚持到现在不是因为他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而是因为他在这人世间有牵挂。如果不是因为牵挂的话,他恐怕早就自缢了。孔末也会时不时的去光枫山看望野狼王,有时是光明正大,有时是偷偷摸摸。他不想打扰到野狼们但又想看到他们相安无事。

孔末一般不在闻竹南露面,大家只是知道闻竹南有一位神秘的客人,几乎每日都在。没有人知道这位神秘的客人是谁,孔末也引得大家议论纷纷。宁呈雅之所以学习武功就是想报仇,她父亲是文臣,她却将自己变成了武将。大家虽然不知道宁呈雅的经历,但是都很欣赏她。

宁呈雅对于这种安稳、不用打打杀杀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习惯。至少现在大家都安于现状,不愿前进。如果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饱受这沧桑之苦呢?只可惜这世道就是如此!成王败寇,胜者为王!宁呈雅也经常和别人切磋剑术,这导致她的剑术提升不少。初诗国若是动荡的话,末迭国必然也会收到牵连。届时宁呈雅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漂泊无依之苦会再次席卷宁呈雅,孔末也是无能为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孔末在等,宁呈雅羽翼丰满之时,便是闻竹南宣告收铺之时。宁呈雅可能会死,死在仇恨中,死在仇人手里。但是她绝对不后悔去报仇!人们总是畏惧死亡却又向往死亡。

死亡是归宿,也是命运;是无法扭转的乾坤,是无法力挽的狂澜;是大厦将倾,亦是孤雁南去。瓷器碎了就是碎了,即使粘起来也会有裂痕。一滴脏水能够污染一整个池塘,一滴清水却拯救不了一池脏水。宁呈雅的心就是干净的池塘,现在有一滴名为“复仇”的脏水污染了它。污染它,占据它,吞噬它!宁呈雅活着只为报仇,孔末则不然。孔末为了野狼,也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宁呈雅现在是多么风华正茂的年纪,却被仇恨占据了心。她现在的年纪就该饱读诗书!腹有诗书气自华!同情只是一种心理,它帮不了任何人。宁呈雅要亲自手刃仇人!绝不让任何人帮忙!

北雁南飞,孤雁南去。哀雁的声嘶力竭赶走了盛夏的炽热,迎来了辰秋的第一场雨。细雨连绵,如集如倦。晚间,有几名孩童跑到了闻竹南门口。给两只石狮子盖上了芭蕉叶,虽然石狮子还是淋雨,但是已经好很多了。他们笑着拍了拍石狮子的头,跟它说:“不用担心啦,你不会淋雨的。你也不用害怕,打雷没什么的!”

这一幕让一向铁面无私的孔末愣了神,这难道就是孩童的天真烂漫吗?真是令人憧憬与美好呢!宁呈雅见状道:“我小时候也曾经给别人家店铺门口的石狮子盖芭蕉叶。只可惜自从我父母死后,我就很久没这么做过了。”宁呈雅抿唇,转身走了,唯有孔末还站在那里凝望。次日,宁呈雅留下了一封书信便不辞而别了。

孔末也关闭了闻竹南。不是说不能请别的人,而是这样没意思。一轮接一轮太无趣了!孔末打算去初诗国,他想帮宁呈雅,反正最近闲来无事。孔末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动身了,宁呈雅一介女子走的应该不算快。孔末不打算与她一道,以宁呈雅的脾气,肯定不会让自己帮她的。孔末走着走着发现了一个小山村,名为卫潇村。这个村子处于末迭国与初诗国的交界处,由于这里荒凉落后,故没有人愿意管,就成了无人管辖之地。

那里的人一见到孔末就邀请他进村子参观,很是热情好客。且这里与京城的繁华不相上下,与那荒凉二字半点关系都没有。孔末心中有疑,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这里发展起来了。但是因无人管辖,故无人知晓。晚间,孔末借宿于此地。这个地方太过于邪乎了,孔末不太敢在这里住,于是孔末独自到了一旁的山上睡。孔末睡的正香,忽然之间,一阵嘈杂的声音将他吵醒了。“公子,走水了!公子你先别着急,我们这就来找人!”

什么?走水了?孔末的瞌睡虫一下子烟消云散,往下一看,那间屋子火光冲天。那些村民虽然都在喊着会找人,但是大家都在那里围观,没有人有所动作,却还在装着泼水的样子。而且那间屋子还被关上了篱笆,即使里面人有一线生机,也绝对逃不出来!孔末没敢再睡了。次日清晨,大火消散,一众村民站在孔末睡的那间屋子门前窃窃私语。

过了一会儿,他们进去了。孔末很清楚的听到了一句话“什么呀,我就说火不要弄那么大!现在好了,人跟钱都烧没了!”“你他妈给老子闭嘴!”一个老汉答到。知道这村子的手段之后,孔末也没敢再停留,继续赶路了。孔末很快就到了初诗国七香门,七香门是初诗国东侧的城门。南面是百华门,西面是怀福门,北面是将世门。

宁呈雅是从百华门进去的,因为那里直通皇宫。孔末装作斗骨涯的人混进了皇宫。斗骨涯,实力仅次于天咨涯,但处处被天咨涯压一头。斗骨涯的领袖早就看不惯天咨涯了,刚好最近天咨涯没了孔末,斗骨涯便奋起直追,势头竟有些要超过天咨涯的意思。

过几天就是初诗国一年一度的礼桥宴了,所谓礼桥宴便是当月老牵红线的日子。据说哪对夫妻在这一天收到的祝福最多哪对夫妻便最是恩爱!能够白头偕老。虽说只是一个心理安慰,但是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请求别人给自己写祝福信。宁呈雅应该是打算在这一天动手,孔末猜到了自然也是有了万全之策!

没过几天,大家就开始张罗起礼桥宴了。处处张灯结彩,好生热闹。城中一片歌舞升平之景!家家都给予别人祝愿,家家也都祈求别人祝愿!到了礼桥宴那天,宫中没了往日的寂静,一片欢声笑语。大殿内人满为患,宾客云集。宁呈雅混在了一群舞女之中,好似是那舞女之首。

众宾客与初诗国君主互相寒暄,说说这家姑娘怎么长那么大了,那家公子怎么如此玉树临风。孔末觉得这真是无聊极了!终于熬到了舞女表演!孔末握紧了刀柄,没想到宁呈雅居然没有动手!孔末非常疑惑,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不确定宁呈雅什么时候会动手。

宁呈雅一会儿跳到这一会儿跳到那,把大殿内每个地方都转了一遍。忽然之间,孔末闻到了一股异香,是软骨散。孔末定了定心神,吃下了解药。还有人感叹说仙女身上好香。忽然之间,宁呈雅用轻功飞到了那狗皇帝前面,一把撸过他就飞到了柱子上,拿出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时所有人都倒下了,孔末也佯装倒下。大家看着他们往日毕恭毕敬的人此刻被人用刀架着脖子,心中五味杂陈。

宁呈雅红着眼吼道:“你怎的如此怯懦!你父皇被人用刀架着脖子你都不为所动!”这话太子也曾对她说过。那太子瞪大了眼睛道:“呈雅?呈雅你快把刀放下,孤马上娶你可好?明日父皇便下旨……”

作者有话要说: “玉镯通透洁如此,天公作美亦不如。缀间抹绿似娇人,足底落此青砖处。”这首诗我是原创,诗名如同文中所说,是《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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