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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魔母

这只巨爪齐鲸被白鸦所伤后,怨毒地盯着白鸦了片刻,她似乎在思考,思考要拿白鸦怎么办。在这一男一女两个人族进入谜渊后不久她便察觉到——这个年轻男子竟然拥有至纯至清的灵魂,且坚定无比,这也就意味着,谜渊中无所不在的魔气将难以勾出对方的心魔,更别说自己能靠吞噬对方增强任何力量了。但那个异常美丽、魔气缠身的年轻女子就不同了,她方才吞噬了那个人族女子后,一下子变得无比兴奋起来,因为那女子不仅使她魔气大增,更与她的本体产生了一段自然契合的共鸣。就仿佛是母亲找回了自己孩子。

齐鲸的那两只巨眼一动,海水都为之震颤,这怪物的眼瞳比白鸦整个人还要大,射出的目光仿佛有形有实,令人通体生寒。白鸦听见一段沙哑的魔族古语,但听不明白,一面自语道:“我也是被这漩涡甩昏了头才想着和一只魔怪说话!”一面合身再度冲向齐鲸头顶心,举剑破开浓浓魔气,横向对着仍然在鼓动的老林谷妖团斩去!老林谷妖团是齐鲸诞生不久后吃到的第一顿大餐,是她身体极为重要的一部分,哪里舍得就这样被白鸦一剑剑给割了,她拼命翻动庞然身躯想要避开——齐鲸似乎对白鸦有些忌惮,她因为不想把白鸦吃进肚子,也不想继续白挨白鸦的打,决定先拿自己不太重要且最为坚硬的鲸尾挡上一挡。只要熬到那谜渊裂隙完全破开,自己就可以逃出去了!这只齐鲸魔怪的鲸尾行动起来要比身躯灵活多了,仿佛一条节节绵延的小山脊,又似一条吞象之后的巨蟒,唰然掉了个头,迎着白鸦祭魔剑上盛放的绿色灵光而去。几乎是刹那间,齐鲸魔怪发出一声痛鸣,鲸尾尾尖被白鸦的祭魔剑一剑斩断,黑色海水翻涌沸腾起来。不过很快,齐鲸身后,一条新的尾巴重新又长了出来!

白鸦一眼看穿了魔怪的意图,更加确定这魔怪的弱点之一就在脑瓜顶上,他旋身一个后仰,劲瘦的腰身几乎弯作一道漂亮的虹,借着足下灵力再反向一跃而起,几乎是一道残影,白鸦带着祭魔剑闪现到了魔怪的脑后处,三色灵光自白鸦掌中倾泻而下,白鸦双手持剑,对着魔怪的后脑心一剑刺去!

“来啊——哈哈哈哈哈!白鸦盟主,你可瞧清楚了地方再下手呀——”老林谷妖团魔胎猛然鼓动涨高了,其中蛇妖青青尖厉笑声回荡在乌黑一片的谜渊海水中,“当初在墨娘娘座下时我可就看出来了,那个美丽的神之素江可是你的心头肉,你宁愿拿命去换她一根儿头发丝儿,这一剑,你可别后悔呀!”这齐鲸魔怪虽然说的是白鸦听不懂的魔族古语,但与魔怪融合在一起的老林谷妖团,所说的仍旧是霄明神州上的语言。

老林谷妖团中,蛇妖青青的蛇身自魔怪身体中窜出,而其间被死死盘卷着的人正是素江!白鸦瞳孔骤然一缩,刹那间硬生生转了方向,连人带剑扎进了齐鲸魔怪的侧鳍之上,鳍骨虽分外坚硬,仍被祭魔剑一剑斩开了半截,垂挂下去,黑色魔气大股涌出,包裹住白鸦身体,却对白鸦无可奈何,丝毫不得侵入这人族之身之心。白鸦周身灵光一闪,化作十道灵刃闪电般破开了魔气包裹的囚笼,白鸦看向素江,焦急大喊道:“昭素江!你怎么样了?”想起来素江说话自己恐怕听不到,白鸦又高举起祭魔剑,剑身木之灵力的翠绿之光大盛,丝丝缕缕千千万万、向着蛇妖青青急速奔去,照亮了蛇妖缠绕下女子的面庞。

白鸦看清了素江的脸,那双褐色鹿眼中分明是一片清澈,白鸦大喜:她没事!但很快白鸦就意识到了不太对劲,素江似乎完全没有想要挣脱反抗的意愿。白鸦以为素江受了伤,立刻再次扬起祭魔剑,却看见素江面现惊惶之色,嘴唇一张一合地飞速大喊着什么。白鸦催动祭魔剑散出更明亮的灵光,终于读出了素江无声的话语,她在阻止白鸦向这只齐鲸魔怪动手!

白鸦在明白过来的瞬间停手了,猜测着也许自己现在攻击魔怪的同时会伤害到素江,火烧眉毛地喊道:“你听得到我说话对不对?昭素江,我看得懂你的唇语,你快点告诉我,现在怎么做可以把你从这只死鱼胖子里拉出来?”

素江的眼角滑下两行清泪。白鸦读出了那段无声的话语:白鸦,你不要伤害她。她是这谜渊之底所有魔气的魔母,但她也是八池青雨啊,是我失踪多年的娘亲,我终于找到她了......我也看见了,那沾染着真神鲆乌逆鳞之血的碎片,就在魔母的心脏里......

就在这时,白鸦头顶处传来轰然巨响,无数道凛冽寒光从上方的西面射下,竟有如万丈日光,照透原本漆黑的谜渊之水。

魔母发出惊喜的长长鸣叫,数不清的虚幻海兽爆发出同样的合鸣,有低沉的魔族古语再度响起,残余的海兽们皆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着魔母游去,想要助魔母冲破谜渊。

白鸦向着素江喊道:“她现在已经不是八池青雨了,她会杀了你!”白鸦看见素江依旧拼命摇头,不允许自己伤害魔母,白鸦咬咬牙,祭魔剑脱手而出,口中喝道:“去!”祭魔剑感应到白鸦心念,疾飞冲向了素江,穿透了蛇妖青青的下半截蛇身,猛折向后一绕,生生将蛇妖从老林谷妖团中切了下来,“不——神之素江!!!”剩下的妖团发出怒吼,魔母的四肢巨爪也立刻追了过来,试图将素江重新塞回自己肚中。与此同时白鸦已飞身至前,一把抓住了蛇妖青青的天灵盖,三色灵光化作短刃自白鸦掌中射出,钻进了蛇妖青青的身体之中。蛇妖惨呼一声,下意识蜷缩身体,将素江的大半边身体露了出来。此时海兽们正源源不断地聚拢而来,自齐鲸受伤的脑顶心处纷纷融进齐鲸魔母的庞大身躯之中,海兽们带起混乱的海流,白鸦逆流向着素江奋力游去。“跟我走——”白鸦伸手,而素江也自蛇妖颤抖瑟缩的身体缝隙之上向白鸦伸出手,就在最后一只谜渊巨兽的身影消失在了魔母体内时,白鸦终于抓住了素江的手,一把将她从蛇妖青青的身体之中拉了出来!

“我去把碎片挖出来,昭素江,你离魔母越远越好,帮我清理掉那些碍事的谜渊巨兽!”白鸦对素江道。哪知刚要转身,却被素江死死拉住,回头就撞进素江绝望的眼神中。不要杀她——这双眼睛在恳求着。白鸦被这双眼搅得心中一痛,只得先把杀魔母取碎片之事暂放一边,决定待等出了谜渊再另想办法。

“一起走,先去那裂隙!”白鸦拉着素江,两人同时释放出灵脉中所有灵力,全力向着头顶的巨大裂隙冲了过去。身后的魔母同样开始加速,巨岛般的身体竟然一改方才的滞涩,二人可以感到浓重魔气正在从后方飞速紧逼上来。魔母由于裂隙的再度扩大而无比兴奋,但同时也由于素江被人挖出了自己身体而极度的怨恨与愤怒,她疯狂地追着二人冲向裂隙方向,她的两只前爪极力地前伸,一次次向素江扑抓过去,却一次次被白鸦用祭魔剑挡下。

裂隙在方才无数巨兽的冲撞中扩大,此刻又开始在深海之底的重压下不断坍缩,白鸦与素江透过裂隙外的寒光,可以窥见裂隙外广阔的冰天雪地。

魔母也发现了裂隙的变化,焦急大吼一声,身后整个谜渊的大漩涡突然自中心处高高耸起山峰状的浪涛,幻化作一只粗壮巨大的男人手臂,托起魔母的下半身,要助其脱出谜渊!“快!”白鸦拉着素江奋力一跃,在魔母撞上来的最后一刻,二人破出海水,跃至了裂隙之外!素江感到有冰凉的雪花在自己的眼角化开,她也分不清眼角的是雪水还是泪水,她忍不住回头看去,同时再度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几岁幼童的语调,在无限依恋地喊着娘亲。

白鸦拉着素江就地一滚,两人狼狈地摔在了一块冰墙之下。白鸦为了保护素江,自己作了人肉垫子摔在下面,素江则一头撞在白鸦的胸口,白鸦甚至听到了肋骨上“咚”的一声。“啊,断了断了。”白鸦道,右手飞速地托起素江下巴,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还好,我的骨头没白断,你倒是一块肉不少地回来了。”素江现在压根没心情说笑,愤怒地打了白鸦一拳道:“我让你别伤她!”说罢立刻看向那裂隙处,发现魔母没能追出来,裂隙处露出魔母巨大的魔眼,正怨恨地盯着他们。魔眼一转,视线从白鸦转到了素江身上,目光瞬间变得充满了委屈和期盼。这些神情,简直和人族表达情绪的方式一模一样。魔母已经离谜渊之外如此之近,若不是白鸦作梗,让她失去了吞噬这人族女子后得到的巨大魔灵力,她现在就能离开谜渊去寻找下一处碎片了——等她找齐了**神鼎的碎片,就能令真正的魔气之主复活归来了!

素江不由自主地就起身向着魔母跑去,被白鸦一把扯了回来。“她绝对不可能是八池青雨。”白鸦警告素江道。素江倔强坚持道:“她就是!我一次次穿过那些海底巨兽,一次次从他们的心念中确认过了,魔母的诞生,就是从我母亲多年前跃下谜渊后开始的!”白鸦道:“那最多是包裹着逆鳞之血的魔气曾经吞噬过八池青雨——你要认杀母的魔怪为母亲吗!”素江忽然愣住,然后扑在白鸦身上凶狠地对着白鸦拳打脚踢,低低哭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认娘亲!你没有娘,但我有!!!”白鸦没有动,任由素江冲着自己发泄所有的情绪。

裂隙后的魔眼感觉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忽然裂隙嘎吱嘎吱发出响动,魔母的一只前爪正使劲儿试图从裂隙中钻出来......

“你说为什么?因为你想认亲,她却只想吃你。不烦了,先跑了再说。”见魔母有了新行动,白鸦不敢再耽搁,拖着还在发孩子脾气的素江,从冰墙最近的一道断垣后绕了过去。这里的风雪自二人跃出裂隙后就开始变大,其中夹杂着强大混乱的水之灵力与土之灵力,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白鸦眯起眼,看见了不远处列着无数排小山包形状的冰屋,向着四面八方绵延开去,白鸦当机立断架着素江向着其中一间躲了过去。

白鸦刚和素江踏进那冰屋之中,就听见了冰屋外的风雪中传来了异响。白鸦与素江对视了一眼,知道是魔母的一只爪自那缝隙中已经出来了。魔母前爪上的根根青黑色长甲刮擦着地上厚厚冰雪,发出刺耳的声响,蛇妖青青已被她重新吞噬,老林古妖团自她后脑涌动一番,如泥虱蛊虫一般从魔母脑中蠕动到了前肢,直至钻到了前爪的爪背上,化成了魔母的另一张口和另一只眼。那独眼嗖嗖转动着在风雪中搜寻素江的身影,魔口中发出时而哀怨时而不耐的叫声。素江声音虚浮道:“白鸦你听,她在喊她的孩子呢。”

“你现在能听懂魔族古语了?”白鸦施了个掩耳之术遮住了素江的声音,然后向素江问道。素江摇了摇头,但十分倔强的肯定道:“她就是在唤我,我就是知道。”白鸦环视了一下冰屋内,试图弄明白这个和谜渊相连通的冰雪之地到底是何处。素江见白鸦注意力被冰屋分散,便轻轻提着脚步,一点点向着冰屋之外移去。

白鸦一道灵刃打在冰屋口地面,激起的冰碴子扑了素江一头,一道南屏钟山结界封住了屋口,白鸦的目光仍在研究冰屋的构造,口中却道:“想都别想,昭素江。若叫那东西吃掉了你,她就有能耐从谜渊逃出来了。”素江气急败坏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那道南屏钟山道:“你把这个用在我身上?”白鸦不理她。素江又道:“我不是说了那碎片也在魔母体内,我们既然找碎片,本来就得让她出来!”白鸦道:“那自然是把她关在里面,我们从外面挖她的心更简单,那裂隙被她卡着,正好供我出入。”素江被白鸦一噎,喃喃道:“一定有别的办法,不能挖她的心,她会死的......”白鸦依旧不看她,平静地叹道:“我看你是心魔又发作了。”素江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妖,立刻否认:“不,我现在清楚得很,你看我的眼睛,你看我的手、还有我的脸,还有这个——你看,指甲没长出来!”素江把双手手背向外怼到白鸦面前。

没想到白鸦一下抓住了那双雪白的手,搂过素江,向后飞退,两人退至了冰屋的里角,距离屋门最远处——屋门外的风雪之中,魔爪刮擦之声越来越近,有一层阴影渐渐爬了上来,将大半个屋子都笼罩其中,呼啸的风雪被阻隔开后,魔影的诡异显得格外清晰。白鸦小声在素江耳边道:“那魔母似乎是奈何不了我,但她太大了,几乎吞噬了整个谜渊的魔气,我也奈何不了她。她现在目标是你,你不能离开我,千万别傻傻送上门,我找机会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再回来收拾她。”

魔爪依靠着魔眼在狂风暴雪里搜寻素江的魔气所在,虽然有白鸦的防御结界阻拦,终于还是找了过来。地面上的魔爪黑影缓缓移动——魔母正在一间一间冰屋中寻找,魔爪上新长出的嘴巴里发出呜咽悲伤的呼唤声。那呼唤声令素江想起了在飞庭山满月下的那只苍狼雌妖,狼妖母亲用鼻尖不停顶着狼崽的小小身体,舔舐狼崽的毛发时,口中断续不绝的呜咽呼唤声。

魔爪爪尖高举,自雪地中的影子上可以看见,魔爪在轻轻叩响冰屋的屋顶,仿佛在念出一段古老咒文。白鸦方才观察就觉得,这地方应该是用来封印并且祭祀用的,这些冰屋的墙壁之中封嵌着大量使用阳之灵力凿刻的咒印铭文,笔迹因为久远而模糊,但白鸦觉得,这些铭文的字迹和自己在翱之国大营中看见的那些兽皮军报有些相似。

就在这时,两人头顶的正上方,一声叮叮轻响透出冰棱,滴答落下,令人头皮起了一阵心悸的酥麻之感,就连周围坚固无比的冰墙也开始发颤。冰屋屋顶虽十分厚重,但素江在余光中看见了细小的裂痕,魔气涌动,尖尖的爪子正在旋转着,越来越近,眨眼就在屋顶上戳出了一个洞眼,爪尖穿出洞眼缓缓而下,停住时离素江眉心只半寸而已。

白鸦以为素江会本能地后退避开那魔爪,哪知素江魔怔一般竟然伸手想去触摸,被白鸦一把拉到了身后。然后爪尖退出了洞口,几片雪花刚飘下来,下一瞬,巨大的一只魔眼猛地贴上了洞口!找到了——魔爪上的那张嘴发出得意的“嗬嗬”狂笑,还是叫她找到了!无与伦比的美味大餐,自己逃出谜渊的最后希望!魔爪狂躁起来,对着洞口又是一击,冰屋在风雪中炸开,白鸦的南屏钟山只封了冰屋口,屋后没有防备,现在全然洞开,魔母的魔爪左突右撞地直捣了进来,避开了白鸦,准确地抓住了素江整个身体!

白鸦手持祭魔剑横陈于素江身前,向下用力一旋,三色灵光飞刃而起,剑身绿光大盛,片刻就绞断了魔母的一根指爪,魔爪发出一声惨叫,断指处魔气涌动,一根新的指爪开始冒头。白鸦再次刷刷斩断了三根,焦急喊道:“昭素江,你给我下来!”然而昭素江此刻不仅不打算与这魔爪动手,反而释出魔灵力,一层遁形结界结成,为魔爪挡下了白鸦一剑!魔母更加得意地笑起来,魔眼之中蛇妖青青看见素江倒戈的举动,知道这一次白鸦定回天乏术了,对着白鸦嘲笑道:“嘿嘿嘿,大盟主,劝你别白费力气啦!我们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八池青雨的亲生女儿了呢。八池青雨身体里被种下了**神鼎的碎片后,就被逐渐侵蚀了心智灵魂,最终离开了大衍,按着碎片的旨意寻到了东海冥渊城,跳下了谜渊,和谜渊之底那片带有真神鲆乌之血的第三片碎片相结合了!那可是沾有逆鳞之血的碎片,只要得了拥有最高灵智的人族肉身和心魂,便能有意识地征服整个谜渊中游荡的巨兽们,吸纳谜渊下全部的魔气!马上,马上吃了你的这位小公主,魔母就将彻底撕裂谜渊,我们很快就会去取冥渊璇泽手上的那片碎片,魔神即将归来哈哈哈哈!!!”

在素江的保护下,魔爪飞速从白鸦的视线中逃脱,消失在了茫茫风雪后。白鸦立刻结诀御剑,顺着魔气直追而去,赶到裂隙处时,裂隙后传来了汩汩脓液流动的声音,魔母正在享用素江带给她的力量,三只魔爪都已经从裂隙中伸了出来,仿佛是古老的禁锢再也承受不住,之前还在风雪中整齐排列着的冰屋,此刻一座座炸开,冰晶碎片之中灵力随之飞散,被魔爪爪尖释出的黑色魔气贪婪捕获,转变为了魔母的魔灵力。

白鸦眼中已经是赤红一片,他知道素江已经被心魔所控,认定了这魔母是她的娘亲八池青雨,而这魔母确实是以八池青雨的心魂和肉身作为魔胎慢慢长大的,拥有八池青雨的所有记忆、习惯情绪,所以之前素江第一次被魔母吞噬后,就一下子找到了曾经在母亲子宫中的温暖与安心,几乎不需要任何怀疑,就喊魔母作娘亲。

白鸦隔着缝隙与魔母对视,冷笑道:“既然昭素江说逆鳞之血的碎片就在你的心脏里,那我就先杀了你取碎片,再骂醒那丫头!”白鸦祭魔剑反刺入胸膛,眨眼间,他以自己心血召出了上百只的血蛊。“去!”白鸦一声轻喝,血蛊们纷纷没入了裂隙后魔母巨眼之中,巨眼瞬间大痛,立刻想要合上,但已然来不及了,心头血的蛊虫在血蛊之术的命令下分作各个方向,在魔母的庞然身躯中找寻着素江以及逆鳞之血的下落。

魔母一再被白鸦坏了好事,现在又在最紧要时被伤了眼睛,简直恼恨到了极点,她如今已得了素江之力,三只巨爪向上一翻,指爪抠住裂隙上沿,发出一声巨大咆哮,几乎将漫天风雪方向逆转。魔母集所有魔灵力于爪下,两只后爪此刻也伸出了缝隙,她的齐鲸身躯再度变化,变作了一只长手长脚的硕大岛蚌,正缓慢地以手脚将裂隙不断撑开!就连白鸦的修为此刻也无法正面处于魔母锋芒中,逆转的风向以及魔母咆哮而出的魔气排山倒海,将白鸦冲到了那些残破损毁的冰屋残骸中,而在即将落地的半空中,白鸦向下一瞥,终于看出了这些冰屋存在的意义——原来冰屋的摆列组成了一个用于封印的献祭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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