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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姐姐

舞游长老端坐在巫灵军大帐之中,盯着临息城东面的城门处,那里,魔龙钩阳仍在城墙上吞吐着魔灵刃与龙火,攻城的伏龙军士们死伤无数。舞皓渊站起身,道:“师父,南面的城门已经被我们打开了,让我去东面看看吧,那魔龙钩阳不是好对付的。”舞游看了爱徒一眼,道:“你坐下。急什么,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舞牧秋长老把那头鹿角大仙带来后,我们就立刻开始。”“但是师父,东面拖得太久——”“皓渊,你是不是不想继续为师的计划了,或者说,你不想让为师动这位寒枝姑娘?”舞游掀起被岁月蹉跎过的苍老眼皮,浑浊的眼中却有锐利的光,看向他的好徒儿,令舞皓渊无处可逃。舞皓渊最害怕的就是这个目光,但他从小最渴望的也是这个人的目光。儿时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但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是谁。师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师父让他去离间、去通敌、去偷学魔功、去欺骗人神、去卧底梦朔......他都照办了。只不过他出于说不清的私心,没有将寒枝就是真神虚合的躯壳这件事早早告诉师父,当师父从凤闪闪的密报那里得知后,虽然没有惩戒自己,但他心中却饱受折磨,再也不敢违背师父的任何命令。

舞皓渊感觉到师父的目光温和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数年前,自己被关在大衍圣山的后山禁地日夜受罚,师父扬起戒鞭时的话语也是温和的。舞皓渊没有回头去看躺在不远处的寒枝,他怕每多看一眼,他就会向着不可知的危险多走出一步。那个女子仿佛飞蛾扑火一般的力量,将自己以为最坚硬的心敲出了一道怀疑的门。

“皓渊,怎么不回答为师?”舞游问道。舞皓渊抬头,面色如常地回答道:“是,师父的吩咐,徒儿一定全力以赴,不敢懈怠。”舞皓渊心中,一直会记得那被关在塔庙受罚的无数个恐惧的夜晚后,自己曾发过的誓:只要师父能接自己从这里出去,自己一定一辈子听师父的话,用生命去实现师父的愿望。

“好极。”舞游满意道,“这是霄明神州上最后一头鹿角大仙了。我们用你的转灵魔阵把鹿角大仙体内那一缕混沌之力抽取出来,封进虚合躯壳的体内,就能确保弑神成功的最大可能。”舞皓渊道:“师父,你原先不是打算将更多的混沌之力封入白鸦的体内。”舞游重新眯起双目,把玩着手下一片龟甲,道:“罢了。白鸦比他妹妹要狡猾难缠地多,为师已经想通了,抓不到虚离的躯壳就罢了吧。之前想着同时在两具躯壳中封入大量混沌之力,他们到底是人族凡胎,灵脉虽浩瀚无边可载万物,但肉身元气撑不住真神才能驾驭的力量,我们便可以在最佳时机时控制住这对兄妹的心智。当真神降临时,虚离与虚合还未完成神元与人族躯壳的神魂合一,白鸦寒枝兄妹俩自己的魂魄仍在,便可以令他们自爆灵核,完成我们的弑神大业!可惜啊,眼下只得到了妹妹......那就干脆把所有混沌之力都封入妹妹的身体吧。以保无虞。”

舞皓渊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魔龙之窟的最深处挣扎爬出来,他干涩道:“可是还有真神虚离,我们如何对付他,若是他一完成神魂附体,就看见自己的妹妹死在眼前,必然降下神怒。”舞游手背上暴起了几道青筋,他勾了勾脸上的皱纹,缓缓道:“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刀可借。一个真神戮殅不够,不是还有真神鲆乌么。踏风之盟有暗哨细作,我们伏龙之盟同样也有,此番天象异变地动灾起,就是翱之国的翱祭大阵破了,谜渊之底倒转,一定和真神戮殅在寻找真神鲆乌有关系,我们只需等真神戮殅再度出现,完成他复活鲆乌的心愿。合二位真神之力,不怕斗不过一个虚离。皓渊,你要比之前更有耐心才行啊。”舞皓渊道:“但,毕竟真神虚离是比妹妹更强大的存在,若是我们可以把搜集的全部混沌之力用在虚离身上——”“皓渊!”舞游一把将手中的龟甲扔向了爱徒,龟甲擦过舞皓渊的半张脸,那上面斑驳遍地的可怖疤痕在血色中更加刺目,“你在这件事上可是变得不像你了!”舞皓渊双膝一弯,跪在了师父面前请求师父息怒。舞游叹了口气,将手掌按在了徒儿的发顶,解释道:“傻孩子,你错了,真神虚离虽是创造了霄明神州的最高真神,但是有存续之力的真神虚合才是必须第一个铲除的。因为只要虚合不死,任何真神都不会真正的死去,都将得到虚合存续之力的护佑,复生归来啊。虚合,才是阻碍为师完成心愿的最大障碍。”

舞皓渊盯着双膝之前的地面,上面不断滴落着他自己的血,恍惚之中他听见了有人进来,同时有一股凶邪的兽类气息,应该是舞牧秋长老和那只即将迎来可悲结局的鹿角大仙吧。但他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些了,他在师父的吩咐下站了起来,麻木地施展阵法,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向那曾与自己红烛合卺的女子靠近一步。

“大长老现在何处!我们现在被魔龙和踏风的几位大尊消耗了太多,必须尽快禀告大长老!”舞叔厉长老吼道,他维系着伏龙战船,摧毁了南边的主城门,但是他们在东面损失惨重,踏风盟主白鸦和雷音大尊两个通灵之境联手,而那白鸦小儿的修为战力简直到了令舞叔厉长老惊惧不已的逆天地步。他果断舍了南边,向东去支援舞子泓长老。

“娘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啊啊啊——”“速速去报盟主与诸位大尊!!!”踏风盟军在东面占据了上风,就在他们打算乘胜击垮敌人中最为脆弱的咸照大军时,北面城墙上的临息城守军们纷纷仓惶奔逃,跌下城墙。北城门上守着的那条魔龙则竭尽全力挡住了来物的数次袭击,那怪物全身漆黑一团,与魔龙黑金色的龙鳞不同,那种黑仿佛是想要吞噬一切的粘腻,任何活物一旦碰上都无法走脱。魔龙显然认出了对方——来的是谜渊裂隙破开的罪魁祸首,更是拥有真神鲆乌逆鳞之血的魔母!魔龙天然地畏惧逆鳞之血,但他心底的仇恨战胜了这种畏惧,当踏风之盟的渔火部落帮助龙族破解了真神虚合的手札后,魔龙们都不得不接受必须复活真神鲆乌才能解除诅咒的事实。所以认出了魔母的魔龙既要挡住魔母的攻击,又不敢拼力去杀死魔母,一时方寸大乱,被魔母的魔爪抓得遍体鳞伤。

“白鸦雷音!北城门——速随本大爷去救素江!”柳从天而降,大刀横扫而过,妖灵之力掀翻了近百敌军,他冲着仍在与舞子泓和舞叔厉缠斗的白鸦大喊道,“那魔物一定是吞了素江,她从北昆山中下来了,现就在北城门处!”白鸦听见素江的名字,手下灵光顿时一乱,被敌人钻了空子,法器战船重新歪歪斜斜向着东边城墙狠狠一击,舞子泓身后的龙首幻形张开巨口,几位巫祝大能同时使出巫灵破海的大杀招,分毫不差地没入了钩阳龙颈下,切中了钩阳的逆鳞要害!钩阳发出一声惨烈龙吟,龙首与龙尾因为龙身的折断而向天高高竖起,随后无力地挂落下来,垂在了东面城墙的内外,瞬间被无数飞来的灵刃钉在了冰墙之内。凤寂从远处疾飞而向白鸦,吼道:“你是踏风的盟主,现在不能离开东面,我和雷音跟柳过去!”

白鸦向某个方向望去,哪里还有八池玉鸩和昭血罗的身影,对柳和凤寂道:“糟糕!这里战场太乱,一时没顾上玉鸩——那谜渊之底的魔母此番应是冲着玉鸩去的,她是以八池青雨献祭的肉身和灵魂作为本体长出来的,吞噬自己的血亲之后可以利用八池青雨的记忆来控制她们,我们已经丢了一个昭素江,不能再丢一个了!”说罢对雷音道:“你们就在这里坐镇,我和柳去找玉鸩与魔母。”雷音和凤寂身为踏风之盟两位大尊,自然不肯答应让白鸦这个盟主直接去犯险,柳却瞪着蛇眼骂道:“你俩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白鸦好使!而且要从亲娘肚子里把昭丫头救出来,除了白鸦还有谁能从昭丫头的心魔中叫醒她?!”凤寂竟然顶着柳的大刀骂了回去,道:“你知道个屁!昭素江是本王认定一生的伴侣,是她陪着本王度过了凤凰成年之劫,本王一样救得了她!”

柳还没反应过来凤寂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被白鸦打断了,白鸦看了眼凤寂,道:“别吵了,凤寂,你也和我们一起。我们直接去南门,玉鸩应该跟昭血罗在一处。”

八池青雨和昭血罗此刻正在距离南城门不远的师北神庙前,那里已经成为临息城南面抗阻伏龙敌军的第一道防守线。昭血罗正指挥着血薇军与巨芒军厮杀,然而不多时,后面的大衍军士们杀到,曾经一起浴血奋战过的同袍兄弟们,变成了如今你死我活的敌人。“你——你是小王爷!是我们的小王爷啊!”一个大衍高阶军士杀到近前,满面血光中突然认出了昭血罗,然而刀光剑影一个迟疑下,昭血罗的“银鲨”之刃早就掠过了那军士的咽喉,大衍同胞的鲜血将昭血罗的额发浸染,让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没有感觉不知疲倦的杀戮法器。每时每刻,昭血罗都会用余光死死锁住八池玉鸩的身影。八池玉鸩挥舞着紫鞭,土之灵力与水之灵力两股灵光扫过她身前,带起的红笼罩了她高挑的身影,像是死亡阴影下的舞蹈。那舞蹈,竟然与昭血罗的种种影刃招式格外相衬。突然,数十道灵刃齐齐向着玉鸩卷来,玉鸩防御不住,被灵刃破了护体结界,眼见一道火之灵力扎向心口,昭血罗情急之下立刻发动了绝招“阴风”,不顾身边的攻击将他的腰后划开了一条几乎左右贯穿的伤口,赶来为玉鸩挡下了致命一击。然而,显然敌军已把二人作为了最先集火的对象,攻击翻倍而来,八池玉鸩此刻体力不支,昭血罗只得连续数次发动“阴风”,不断叠加的内伤令他的五脏六腑都变了形。

“他妈的昭血罗!你个伏龙的叛徒,兄弟们一起上,今天一定要弄死他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一个巫灵军统领曾经在天京城常常与血薇军一起巡城,和昭血罗那帮大衍将领们是时不时会一起上踏风阁喝酒听曲的交情,此刻早就杀疯了眼,恨不得撕吃了对方。那统领很快发现昭血罗拿命在护着的八池玉鸩,嗜血的目光鹰隼一般钩住了八池玉鸩的身影,巫灵破海与巫灵幻龙之术招招追着八池玉鸩那袭血色紫衣而去。

在这巫灵军与大衍军的同时围攻下,昭血罗伤痕累累,一个踉跄半跪下来。八池玉鸩一把扶住昭血罗,焦急道:“你不能再用这招了,你会死的!我们分开撤,我引开他们,你去找东面支援!”昭血罗喘了口气强撑着重新站起来,带着八池玉鸩一个兔走瞬形躲开了三道黑色龙首煞,一面低低道:“你别离开我身边。放心,你之前也不是没和我一起上过战场,我没那么容易死。”八池玉鸩看见昭血罗七窍涌出的鲜血,哪里肯信,还要反驳却被昭血罗恶狠狠瞪了一眼道:“闭嘴!我不会放你一个走的!”

二人被逼进了巫灵军的包围圈中,血薇军死伤过半,剩下的被大衍军牵制住,无法来援,就在八池玉鸩以为自己和昭血罗要一起命丧于此的瞬间,地面轰然裂开,自北向南出现了一条粗长的诡异裂缝并不断蔓延而来,正是魔母感应到了女儿的位置,自北边寻了过来——一跃上地面,就看见黑压压的阴之灵力即将把女儿撕扯个干净!

魔母怎允许别人抢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美味,魔爪立时就将那最显眼的巫灵军将领当头按成了肉泥,然后蜥蜴般的巨尾一扫,就把近百巫灵军给掀飞了,昭血罗不知眼前魔母是何来路,一时间以为是魔龙钩阳幻化的另一种形态,刚松上一口气,哪知道下一刻,就听见八池玉鸩的惊叫声,昭血罗转头吼道:“玉鸩!”他再次发动“阴风”,然而他“阴风”的速度在方才就已经到了极限,又因为误将魔母当作援兵而卸了力,此刻再无力追上魔母的速度,眼睁睁看着魔母将玉鸩吞入了腹中。

素江是被强烈的饥饿感唤醒的。她醒来,发现母后八池青雨正坐在自己的床头,一边轻轻拍着自己,一边温柔地哼着哄孩子入眠的歌谣:“烟雨青青哟,月儿遥遥哟,谁家的囡囡爱耍蛐蛐儿呀,为娘的手儿纤,来把那笼儿编,为爷的眼儿亮,来把那虫儿撵......”素江揉了揉眼睛,几乎揉红了眼睛,她伸手摸了摸母后的衣角道:“真奇怪,这个场景,和我小时候无数次幻想中的一模一样,母后唱的歌也和我想的一样,怎么会这般巧?这是真的,对不对?”八池青雨道:“自然是真的,母女连心,母后就是这么哄昭昭睡觉的呀。”素江的笑容盛开,撒娇道:“我好饿啊,早膳好了吗。”八池青雨也笑:“昭昭和我真有默契,母后也很饿很饿了。不过早膳之前,还有个好消息说与你听。”八池青雨转头喊道:“快来见一见吧,你妹妹醒啦!”珠帘散乱响动,转出一人来,素江猛地跳了起来,喊道:“八池玉鸩!”

来人紫衣紫眸,不是八池玉鸩是谁。素江目光躲闪了一下,还是迎着玉鸩看了过去。

但八池玉鸩的表情却无比的哀伤,哀伤之下素江隐隐感觉到了她的惊恐与愤怒。八池玉鸩先是死死地盯着八池青雨,要将对方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处五官、每一个表情分卸开来,每一个细微之处都属于她的母亲,又不是她的母亲了。

素江看着八池玉鸩,有些无法理解,问道:“玉鸩,见到母后你怎么不太高兴?”八池青雨道:“你该叫玉鸩姐姐,没礼貌。”素江道:“她又不是父王的孩子,我才不叫她姐姐。”八池玉鸩听见二人如此对话,如此亲昵,脸上的震惊再也收不住,她对素江喊道:“你疯了吗?她已经不是我们的母亲了,她是吃人的魔物!”素江面对玉鸩焦急的叫喊,有一瞬间的迷茫,她竟然想要去相信玉鸩的话,她慌忙甩掉这个错觉,生气道:“你怎么敢这么说母后?我虽然不认你做姐姐,但你也是母后生的女儿,你,快点向母后认错。”显然魔母听见玉鸩的话也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八池玉鸩竟然能抵抗住自己的魔气蛊惑,原以为这两个丫头自小被亲生母亲抛弃,心底一定有心魔种子,最为渴望母爱,只要自己灌入一点点魔气,就可以轻易令魔种发芽长大。没想到在素江身上成功了,却在玉鸩身上失败了。

八池青雨眼中一暗,道:“玉鸩,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母后?你是不是责怪母后曾经丢下小小的你一个不管?母后也不想,母后是不得已的,母亲是爱你和你父亲的。”八池玉鸩道:“你闭嘴!你不可能是我们的母亲,你在骗我!你怎么可能用这种爱恋的眼神看我、看素江?我知道的八池青雨,她根本就不爱她的女儿!”八池玉鸩向着素江快速走去,一把将素江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如果素江一直身在蜃蛛编织的网中,那么玉鸩的每个字就是一根针,将那网一点点钩扯,破绽在四处炸开,素江捂住了额头。素江拉住玉鸩的手追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母亲怎么可能不爱女儿呢?母后当初离开你是有苦衷的,她是大衍的皇后,自然没办法留在你——”八池青雨听见素江维护自己,面上同时露出委屈和自责来,坐在床头开始拭泪。

八池玉鸩“啪”的一声给了素江一个耳光,红着眼眶道:“素江你醒一醒!你只顾着圆你儿时的美梦,幻想着八池青雨没有抛弃你,一直爱着你护着你,你何不出这帘幕去看看那父王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八池玉鸩拔出腰间长鞭,抽落了身后珠帘,顿时外屋的睡榻出现在素江眼前,印象中大部分时候在酣睡的父王昭睿,竟然已成了一具黑乎乎的魔影,魔气不断溢出,淌了一地。素江后退一步,不住地摇头否认眼前的父王。

八池玉鸩对素江道:“好,看来,也只有我死在你的面前,才能让你这丫头彻底清醒过来!”玉鸩说罢,竟然直接一道长鞭甩向了八池青雨,上面布满了土之灵力的杀气!

魔母简直追悔莫及把八池玉鸩拉进了素江的幻梦之中,八池青雨露出一丝狰狞,对八池玉鸩道:“看来没有父母好好教导你,你真是长废了,如此大逆不道。”说罢,她轻移一步,再次避开了玉鸩的杀招,飘然转至玉鸩身前,伸手掐住了玉鸩的喉咙,将她举了起来。

素江听见玉鸩喉咙中的“咯咯”响动,那双掐着玉鸩的手,前几日还温柔地给自己穿过鞋子,怕自己着凉,她只觉得那种诡异感正在撕开这平和美满生活的画皮。“母后,你要杀了玉鸩?你怎么可能会如此对玉鸩?母后,不,你——你到底是谁?”素江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在逐渐急促的喘息中问道。

玉鸩已经出不了声,只能在心底喊道:“昭素江!她是魔,她已经不是八池青雨了,我们的母亲已经死了!我被魔物吞噬之后,在她体内看见了梦朔一族献祭生命的术法痕迹,那是八池青雨死时留下的,母亲她,是心甘情愿献祭于魔物,想来早就对人世间没有任何留恋了,你快清醒过来!”八池青雨眯起眼睛,看着玉鸩道:“你这个天真的小丫头,你以为当着她的面死在我的手中,就能叫醒你这个好妹妹?”

然而素江听见了八池玉鸩心底的声音。在以她们亲生母亲为本体的魔母体内,血脉的紧密相连令这对姐妹心意相通。她们不止听见了此刻的彼此,更听见了相遇时的彼此,儿时的彼此,同样被母亲抛弃,对于这份天地间最自然无私的亲情同样渴望过、相信过、又绝望过、怨恨过。“不......你不能杀她......不可以!”忽明忽暗的褐色眼眸盯着玉鸩逐渐青紫的脸庞,素江忽然大叫一声,伸手释出魔灵刃劈向母后八池青雨,八池青雨没料到玉鸩真的让素江产生了动摇而不再乖顺听话,慌忙撤手,素江趁机抢下玉鸩,二人退至了膳桌后的屏风边。还未恢复过来的玉鸩催促道:“快跑啊素江!”但素江此刻正被玉鸩带来的遥远现实和魔母创造的美丽幻梦所来回拉扯,救下玉鸩的性命后她的行动又开始变得分外迟疑。

“呵呵,哈哈哈哈想要逃出我的魔掌,你们想得美!”八池青雨皇后的华丽袖袍向外一挥,珠帘外那皇帝昭睿之形的黑影变作一团魔气被八池青雨吸入了口中。八池青雨对着玉鸩邪笑道:“本来当你是个添头,没想到是坏我大事的臭虫——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微薄的力量就能唤醒素江?她和你可不一样,她体内的魔灵力修为已达通灵之境,可以助我随时随地吞噬一切魔气,再让我吃上几顿人间大战后的魔气,她就可以达到通灵之境的大成修为,我们母女合力,找齐碎片,就能将真正的魔神复活了!至于眼下,你死再多次都白费——她的心魔早已遍布她的识海之底,我随时可以用逆鳞之血的力量激起她的心魔发作,通过她对母亲的渴望来掌控这个好女儿哈哈哈!”

八池青雨在狂笑中对着跪在地上的这对姐妹喷出一口魔气,然后命令素江道:“昭昭,母后的好女儿,是母后错了,原来你的姐姐这么多年一直在怨恨诅咒着我们的幸福啊,她是回来向我们复仇索命的恶鬼!快,昭昭,快杀了她,不然我们的幸福生活就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玉鸩不顾素江是否会听从八池青雨的话,她将素江整个抱入怀中,用胳膊捂住素江的耳朵,她的脸贴着素江的头,她不断地柔声道:“昭昭,昭昭妹妹,我这个姐姐真是做的太差劲儿了,为什么我当初会去怨恨同样被抛弃、同样童年悲苦的你呢?你明明和我一样,都是无法决定这一切而来到这世间的啊。昭昭,你就听姐姐这一次,你快跑,离这个假装娘亲的坏东西越远越好,姐姐知道你讨厌姐姐,你只要听了姐姐这一次,姐姐就永远不出现在你的面前招你烦,好不好?”

玉鸩感觉到了怀中锁骨处的湿意,她看见素江抬起头来望着自己,泪水残留在她眼角下的两颗血痣上,她听见素江唤道:“玉鸩,姐姐?”玉鸩狂喜道:“你清醒了!”紧接着,玉鸩的腹中感到一阵剧痛,她低头看去,只见素江的双手各握着一道黑色的半环灵刃,毫不迟疑地一寸寸推进了自己的腰间,血水涌出,瀑布般流下,像是赤红的长裙,铺满了两姐妹的下半身。玉鸩很快就失去了对疼痛的反应,她倒在了妹妹的怀抱中,她想要伸手去捏一捏那张柔软美丽的面孔,她想要和妹妹说一些姐妹之间该说的话,但她怕时间不够了,只能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对妹妹喊出那个最重要的名字:“白鸦!白鸦!素江你怎么可以忘了白鸦!白鸦在等你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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