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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梦境

千池迅速上前。彼时的离页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又是冰锥又是光的。

他刚破除障碍的那一瞬间发生了太多事。

在他闭上眼睛前,隐约看到血珂跑了。千池慌张地朝他跑过来,接着是素问和应照时他们。千池在他耳边一直喊他的名字,可他始终开不了口。

闭上眼睛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诸多繁杂琐碎的画面。

这些画面,都很零散。不仅模糊而且是一段一段的,完全拼接不起来。

但有一些仿佛如影随形,不管有多么散碎,都能把它们拼起来,凑成一段故事。

离页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梦里的场景和今天剑阁前的景象如出一辙。

璇玑殿上方,盘旋着庞大的黑雾。黑雾中流动着不计数量的鲜血。血迹在雾气的不断旋转中逐渐和它融为一体,黑雾被染红,片刻就变成了汪洋血海。

血海蜿蜒曲折,如流云滚动,伴随着声势浩大的飓风以毁天灭地之势,向离页席卷而来。

风中似乎藏了无数把刀,吹到人的身上几乎都会皮开肉绽,苦不堪言。呜声中,甚至带着经文,像无数僧人念经一样,嗓音不重不轻,却足以让脑袋产生炸裂般的疼痛。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无法忍受,本能地施法用屏障抵御。屏障却在风的无形摧残中破裂,撕毁。

离页跪趴在地,艰难地抬头,目光所及,所有人都痛苦地跪趴在地,极少数人拼死抵抗。

“怎么回事儿?”离页心道。

他脸上被划了数刀,血顺着脸颊一路往下流。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哭。同时巨大的悲痛与难过从心底涌出来,心脏也跟着一起抽疼。像是有人故意捏着心脏的一角狠狠拉扯着。

离页从不知难过到底是什么滋味。他想要抬手擦掉眼泪,身体却不受控制。

接着他泪眼滂沱,望着空中的血海,又看向诸多受苦受难的同胞,喃喃道:“不要。”

离页心道:我是谁?

下一瞬他感知到无名指被什么东西割了一下,“铮”地一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无名指已近在眼前了。

那个割过无名指的东西逐渐显现出来。

原来,无名指上捆绑着一根细长的黑线。

黑线如龙浮动,时而曲曲折折时而紧绷绷的一直向天际的血海延伸过去。

不知怎么,这根线突然从另一端极速变红,没多大工夫,红色从那头迅速蔓延过来,整根线就全变红了。

他抬手轻轻摸了一下线丝,指尖就沾染了红。

是血迹。下一瞬,红线绷直,接着“嘣”的一声,红线就断开了。

“……风吟!”

他嘶吼哭喊着。

接着他不顾风中的刀和头皮炸裂般的疼痛,飞身上天。可还没飞多远,就被人揪着领子,拉回了地上。

“你疯了吗?!血海你也敢闯!”

从年轻的面相上离页可以看出这个人是百里落,他心中一惊,接着这具躯壳说:“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他?!”

“只能靠他自己!”

血海自古以来便是天界惩罚有罪之人的一种手段,除非奇迹发生否则根本不可能出来,而且会承受巨大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外人也强行进入不了。

他无话可说,不顾百里落,接着向血海而去,只是还没能到跟前就被飓风弹飞,摔回了地上。他试了好几次依旧靠近不了分毫。

“策玄!”

离页一惊,这是百里策玄!他怎么会有百里策玄的记忆!

百里落叫了他一声,接着他终于忍不住疼痛跪到了地上。

百里策玄爬起来跪到地上,抬眼望着滚滚血海。大阵外的他们尚且如此,更何况那血海中的人。

彼时无论是风还是呜咽哀嚎声都比之前大了很多。

所有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衣物破损严重。血海轰隆巨响,好像快要裂开。

他们不堪重负地快速抱着头,跪到了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风声中痛苦叫喊。

等风渐渐地变小,耳边的经文慢慢不见。璇玑殿前早就血流成河!

一向干净无瑕的地面上,躺着无数尸体!

血迹从尸体的胳膊,脖子、脸颊。腿弯流出缓缓汇聚起来,流成了一条河。

这些□□,在风蚀刀割中早就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这些尸体中,有曾经和他们上课练剑的师兄弟,也有和他们发生过口角矛盾的。他们的衣物混着灰尘和血迹,脏乱不堪。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还有抱负理想等着去施展。

可是一场战役,强硬地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勉强活下来的,已是重伤。百里策玄强撑着身体,爬到自己好友身边,颤抖地伸手将他的眼睛闭上。

他注视了许久昔日好友的脸,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百里落跪到一边,心如死灰,泪眼凝望着末日世界。

片刻,噩耗接踵而至。

百里风吟破除血海,一身紫衣早就破烂不堪。眉间的红色印记散发着浓浓黑气,带着冲天怨煞,满身魔气和血迹。红着眼,神志不清地提剑向自己师弟百里落一步一步走去。

“……师兄?”百里落站起,惧怕道。

彼时的百里风吟好像完全听不到有人叫他。

他背后的策玄蓦然地睁大了眼睛,“………风吟。”

“……师兄?我是百里落,是你师弟啊!”百里落看他无反应,失声大喊。

百里风吟依然步步紧逼。流着血的长剑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策玄从地上爬起来,朝他奔过来,“百里风吟!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却被他周身包裹着的黑气掀飞,重重摔到了地上,片刻便晕了过去。

百里风吟的目的好像不是百里落。百里落被逼得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时,百里风吟踏过台阶,打开了璇玑殿的大门。

接着便消失不见了。

随后,百里策玄醒过来就看到百里风吟,一剑刺向了元机!

***

处理了璇玑殿前的无数尸骨后,策玄在祠堂里看着描好的灵牌对百里落说:“我去找他。”

“我陪你去。”

“不用,如境都刚发生这么大的事,没人怎么行,我找到他立即通知你。”

“……路上万事小心。”

梦里的离页就是策玄。他临走之前去了一趟藏书阁。随后回到玄吟居,带了些衣服和银两便出发了。

不知为何,策玄到结界时,扭头望着如境都的参天林木,听着鸟雀嘶鸣,停驻了很久很久。

好像在和师门做无声的告别。

梦里的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背着一把剑。

百里策玄一路走过热闹的市集,繁荣的东京,惩奸扶弱,云展云舒,行侠仗义。

再往前的一些记忆有些模糊,但总有些关于百里风吟的倒是清晰可见。

离页潜意识里只知道这些画面,不断的不受控制地往他脑子里钻,好像在逼着他不能忘记一样。

他记得特别清楚,因为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外面倾盆大雨,而他因为一天的劳累早早躺在床上睡着了。

雨声有助于睡眠,他睡得香。百里风吟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连被子都不盖,四仰八叉的策玄。

风吟无奈一笑,将伞放下。轻手轻脚地提着礼物来到床边坐下,把包好的礼物搁到床头,垂眸看着策玄熟睡的脸,接着将他的腿和胳膊放好,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策玄似乎是真的累了。呼吸声比较重,头发散落到枕头上,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风吟从床边离开,拿了衣服去洗漱,然后披着过肩的黑发,回到了策玄对面的那张床坐下。

两张床之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中间还有一张年代久远的桌子。

夜里的烛光并不是很明亮,跳动着的火苗,如同他此刻的心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对面的人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依旧睡得很沉。

直到天空一道惊雷,策玄才从床上诈起,大叫了一声:“妈呀!”

然后一转头就看到了披着头发,穿着白色里衣坐到床沿看着他的风吟。

“鬼啊!”

策玄惊慌中抱着被子缩到了角落里。

风吟立即道:“是我。”

策玄这时已经缓过来了,他定了定神,一连串地说:“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床边看着我干吗?”

风吟卡了一下壳,垂眸扫了眼地板,沉声说:“今天是你生辰。”

策玄反应一下“哦”了一声。他转头看到床头的礼物,拉开被子拿起礼物,问他:“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风吟走过来坐到他床边,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策玄把包装拆了。

礼物是一团黑色的线。

“这是什么?”

风吟“嗯”了很久,才说:“和月老的姻缘线差不多作用的牵丝线。”

策玄将姻缘线三个字反复重复了三遍。

他已经风吟要说什么了,脸突然一阵滚烫,连着心跳也跟着加速。

策玄抿了抿嘴唇,放下礼物,下床站到了窗边。

雨夜里的风裹挟着雨水,一股脑儿吹了进来。冰凉的雨水打到脸上,将热度退去了些,脑袋也清醒了很多。

但心跳不会。

策玄比风吟小六岁,平生第一次遇到年少悸动,不知道如何应对。

两人心照不宣的事,浸润在雨夜中,恣意妄为。策玄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许久还是风吟开的口。

他极好听的嗓音响在夜色中,说:“别站太久,风大,回来吧。”

策玄木木地关了窗转过身。

风吟拿起黑线,走到策玄身边牵起他的左手。线丝在无名指上缠绕了几圈,然后把线的另一端绑到了自己手上,接着这根线隐蔽起来变得透明。

风吟仍旧牵着策玄的手不放,而策玄一直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这根线会牵制我们,无论我们走到哪儿,都不会断了联系,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策玄盯着脚尖“哦”了一声。

风吟笑了一声,问:“有意见吗?”

“……没,没有。”策玄感觉自己心跳得要炸了。

过了很久才平复心情,但开口的时候还是结结巴巴的,问:“师父,师父要是知道,你被我拐走了,不,我被你拐走了,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呀?我可打不过他。”

“不会的。”

“你保证!”

“好,我保证。”风吟竖起了三根手指。

策玄这下才放心。

三言两语便将两人的心意隐晦地展露出来。他们彼此对视了很久,片刻拥抱在了一起,闭眼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异口同声道:“我喜欢你。”

等两个人分开的时候,眼眸中含着无限爱意对视了很久。片刻风吟偏头靠了过来。

那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而屋内的两个人,吻着对方,就着烛火,青涩缠绵。

再然后便是某年,七夕佳节,青槐古镇,一眼沉沦,记忆犹新。

***

离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梦境曾经出现过的人渐行渐远,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画面逐渐变远,仿佛细雨绵绵。

他依稀听到门外的争吵声,再然后感觉到胸口刺痛的同时也见到了玄吟居的房梁。

离页头疼欲裂,半晌才彻底从梦境挣脱,拖着疲劳的身体,坐了起来。

他扶着额头,梦里那些如影随形仿佛亲临的经历,好像在现实中真的发生过一样。

悲伤笼罩着他,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他,顿时心里五味杂陈。他摊开自己的手,半响摸上了自己的脸,被刀划开的伤口似乎还有刺痛,但他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他怎么会有策玄的记忆?

那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吗?

正思索着,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醒了。”千池惊喜道。

离页抬眸就见千池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中放着一杯热水,还有一些药瓶干净的纱布和酒精,向他走过来。

离页嗓子干哑难受,根本说不了话。

千池把木盘放到桌子上,将热水拿起走到床边坐下。

“来,先喝点水。”

离页接过水,仰头喝了,接着一句话都不说将水杯递还给千池。

千池把水杯拿到手里。

离页的头发是披散着的,侧脸被侧垂的发丝遮住。又因为背光所以看不清楚神情,但足够的阴影,以及冷峻的脸,将他整个人都衬得有点无助。

千池飞快地蹙了一下眉,不动声色地将他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才看清离页木然的一张脸。

千池揪心道:“你怎么了?嗯?”

离页抬眸和他对视,干裂的嘴唇动一下,沙哑着声音,沉声说:“没事,做了一场梦。”

“什么梦?”

“和今天差不多情景的梦。”

千池皱着眉看着他。离页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天前,想着大概是那天的场景太过吓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以至于做了噩梦罢了。

离页本来话就不多,问完了话,就闭嘴再不说话了。

彼时木木地坐着,垂着眼眸,不知在看什么。

千池动动手指想牵他的手的,但忍住了。抬脚走回桌拿起木盘中的药材,准备给离页上药。

“这药是照时调制的,他家世代都是神医,千年前蓬莱瘟疫时,救了很多人的命。”千池走回床边,看着离页,“先上药吧。”

离页抬头看了眼千池,点了点头。

“血珂呢?”

千池道:“逃到缘息山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先去一趟缘息山吧。”

离页点了一下头。

他掀开被子,露出了纱布裹身的上身,千池将这些带血的纱布换下,血和皮肤间撕裂般的疼,令离页不得不蹙紧了眉。

千池瞥了眼有少量血迹流出的伤口,将换下的纱布丢到地上。然后快速熟练地把新药换上,做好这一切之后就对离页说:“你是继续躺下睡会儿,还是出去走走?”

离页虽然不明白究竟躺了多久,但他感觉后背有点疼,他这时候已经不想再待在屋子里了。

离页果断道:“出去。”

千池将地上的纱布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扶着离页下了床。离页胸口的伤太重,稍微动作大一点就会牵扯到,所以是千池给他穿好了衣物,让他坐到镜子前,然后拿起木梳,替他将黑发梳起。

离页看着镜子中,千池熟练的样子,哑声问:“你好像经常给别人扎头发?”

千池边缠发圈边说:“以前上课,策玄总是起不来床,就一边刷牙一边眯着眼睛让我给他扎头发。”

前世的我这么残废吗?

离页心道。

“素素和雪儿的头发也是我给扎的。”

“嗯。”

千池将头发简单地扎了一下,就好了。

“这个发型怎么样?”

只见镜中的离页扎着高马尾,干净清爽。额间的刘海薄厚均匀,将原本明亮眸子完全显露出来,既不突兀也不浮夸,看过去就是一副侠气少年郎的样子。

可是离页的脸毫无血色,病气缠身,只能牵了一下嘴角,笑了一下。

千池看着镜中的离页,一时无话,愁绪万千。

方才,窗外争吵的人是应照时和花与鸣。

剑尖抵着花与鸣脖子,花与鸣看着应照时又垂眸扫了眼映着他脸庞的寒剑。接着用两根手指捏着剑刃,把剑挪开,抿抿嘴唇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应照时将剑收回鞘中,“一只鬼,你是怎么进来如境都的?”

花与鸣打着伞,嬉皮笑脸地反问:“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半人半魔。”

“……”应照时朝他翻了个白眼,径直向大门口走去,片刻就消失在了玄吟居到了双栖阁门口。

花与鸣嬉笑道:“死小孩。”

他一转身,就见千池扶着披着红袍的离页站到楼梯口看着他。

花与鸣愣怔几秒,朝他们走过去,瞥了眼离页,问:“你身体好些了?”

离页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花与鸣道:“那就好。”接着对千池说:“我之前说的贺礼,你记得拿给他……血珂真的去了缘息山啊?”

千池道:“嗯,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再等两天,顺便过去看看师父。”

花与鸣飞快地皱了下眉,又快速舒展,沉声道:“它半伤不残的,为什么要去缘息山?”

千池扶离页坐下,沉默了一下,说:“当年封印它的时候,陆啸天也在场。”

也就是说,血珂去那里是在等着养伤也是想要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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