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和光同尘。
醉不归处,沈不为正自己喝酒,这儿的比不上千青醉,却也尚可,景色也尚可,前是车水马龙,后是繁花交错。
恰意如农者闲,草色渐浓,沈不为指尖有规律的敲击着桌几,融这一片喧闹之中,思虑着杨鹤之事。
倏忽,眼前横了一把折扇,开扇,金丝楠木隐幽香,上面提着“引客”二字,字迹晕染如生墨梅。
沈不为淡然,又举盏,“引客”仿佛没料到沈不为这态度,直接坐在了对面。
“你就是沈不为?”
沈不为终于置下了盏:“正是在下,郎君何人?”
“你竟没听过我这名号?罢了,小爷引意生。”
引意生?江湖武榜三榜首位,因着善用迷药,又姓引,江湖人称“引客”,沈不为倒是没想到年纪这般轻。
“幸会,花都沈不为。”
“小爷自晓得你,花都‘乐中仙’,弦乐迷人心?”引意生似乎有些骄傲,昂起脑袋,眉梢微挑。
沈不为瞧引意生那副模样,起了逗弄之意:“哦?那……小爷来找我做什么?”
引意生虽平常爱自称爷,这也没被人真叫过,不觉有些羞,挠挠发。
“听说你与萧将军家的人走的近?能不能找我见见萧青诀?”
沈不为一口酒水卡在喉间,萧青诀?疯了不是,沈不为内心复杂。
而这边引意生还在喋喋不休:“听说他有把刀叫‘寄长啸’,江湖上的人都叫他‘血色阎罗’,手段了得,实在想一睹真容……”
沈不为轻咳,倒不是没听过萧青诀的名号,只是脑中浮现出昨夜之景,实在是……联想不到一起。
“与他不甚相熟,可怜你白走一趟。”
引意生脸上立刻浮现出失落,沈不为刚想安慰,一只大手搭在沈不为肩胛上,沈不为又在下意识间反手劈去,却被那只手钳制住,困在桎梏之中。
“承砚与我不熟?”清朗的声线一出,沈不为便知是谁。
“萧青诀,幼稚,松开我。”
萧青诀倒也听话,叫松开就松开,又把目光转向一脸惊异的引意生。
“你是……‘引客’?”
引意生有些激动,猛的起身,惊了沈不为一下。
“是我,萧公子名讳早有耳闻,不知有空指教一二?”
“今日怕是不行,等后日还是这儿。”萧青诀将目光移到沈不为脸上。
引意生不解只应好,随即告辞。
沈不为要了间雅舍,与萧青诀大眼瞪大眼,还是萧青诀先败下阵来,掏出一封信开口。
“有事件想邀你帮个忙。”
信纸展开,乱七八糟的字迹,沈不为仔细辨认出了大体。
“谨启,昨日碧山村男女老少一夜殆尽,空中黑烟飘之不尽,此案甚疑,特命密查之。”
落得是盛帝的私印“昭景”。
沈不为深思,启唇:“这不是陛下的字迹,但这私印……”
“这是卫子允写的,此事本应是他收拾,只是卫子允昨日忽病倒,此事便移交给我了,陛下知晓印此章以示准允。”
沈不为可算悟了,这吃了贼饭便要上贼船。
“我不去,你可另谋高人。”沈不为直接了当地拒绝。
萧青诀早料到一般,继而言:“卫子允说,并非全被屠尽,存活了一女子,此事陛下不知。”
平地起波澜,沈不为心亦是。
二人为此事奔波,顺道拉上了谢随与徐征谙,又对付过去了引意生,因此过去整四日,几人才前往碧山村。
玄烟升,风吹不散,雨打不灭,地上血迹斑斑,尸首虽都被抬走,却依旧能看出痕迹,可见凶手手段之毒绝。
“幸存的那名女子呢?”沈不为问。
萧青诀只摇头:“卫子允初见她时,她正抱着一具尸身,浑身浊气,颤抖不止,卫子允只好先探别处,再回来时除了两个晕倒的侍从再无旁人。”
沈不为颔首,倏忽,天上黑鸦与喜鹊交织,发出一声声啼叫,如喜丧一般……
谢随蹙眉,拧在一块:“好怪的地方,似是万般怨气聚成的凉意。”
说得不错,这小山村从远处看如阿鼻地狱一般,痛苦、不安……
徐征谙轻轻安抚谢随,低言细语,为诀二人皆听不清,也没管。
一路探去,无一人烟,沈不为停在一处木屋前许久,萧青诀探头。
“怎么可是有问题?”
“为何会有‘喜喜’如此写的,不合民间婚之礼教,且……为何挂的白帆?”沈不为顿时寒从心生,感到极不舒服。
萧青诀听沈不为这么一说,也诧异,是啊,挂白帆代死,怎么有人不知。
沈不为推门而入,屋内除了干涸的血迹再无他物。
沈不为拾起地上的银丝,更坚定了心中所想。
“是惑人术.前式,可扰人心神,甚至晕死过去,但不致命,惑人术的前式主以琴为底银丝为弦,万章乐谐,从进来开始,我便隐约听到了琴声,没想到……竞真如此。”
“惑人术……禁术,你也习这个么?”萧青诀问。
“并非,我习的是迷乐,惑人术乃江湖禁术,会造反嗜,到底是何人知其还能习其,真有胆识。”沈不为感叹。
此时,银丝忽缠在了沈不为小臂上,萧青诀欲扯,却也被缠住,深入血肉,二人不得不贴在一起。
“……你脑中空的?它在缠着你还扯,这下好了吧。”
沈不为气急也不端着了,狠踩萧青诀一脚,萧青诀一动,银丝也被扯动,疼得沈不为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办?这东西蛮力解不开,只能自然脱落”沈不为暂时放弃了报复并妥协道。
“就先如此呗,都是男子,挨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将就将就也就过去了。”萧青诀一脸无所谓态度。
眼下无法,沈不为只好接受,萧青诀见沈不为垂眸,又贴近了沈不为几分,免得又扯疼沈不为。
再看谢徐二人,寻了半晌到了村里看起来最华丽的宅子,上有牌匾“公正堂”。
移步至内,内修如祭祖之地却不供牌位,只有三个香炉和几只燃尽的香。
香桌上放有一纸,上写“宜嫁宜祭之,速完成礼。”
嫁谁?祭谁?成何礼?萦绕在二人心头。
“莫非这事还有延伸……这堂主人是谁?又为何只燃香不供牌?果然疑点重多。”谢随言。
徐征谙刚想应,忽觉身后有风过,回身拔剑,直击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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