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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主谋

桃园尽春阁,无声硝烟弥漫。

陆宋和堵在门口,不让也不入,说陆宋和是“山竹”真是不差,为人气质淡雅平和,似不与任何人相争一般,连所用的武器都是一柄竹子。

这般人物,换做平时沈不为定是要交上一交的,可是陆宋和这个人光是站在那儿,就让沈不为感到极心烦。

三人就这么对峙着,不周旋也心照不宣的谁都不开口,沈不为和谢随知道陆宋和,还是因为陆宋和的一篇无名诗。

“唯念风拂芙蓉面,吹断青山不回盼,随波往事如流水,千古悠悠空传神。”

沈不为想起这诗来,不免得对陆宋和有了几分耐心,沈不为喜欢跟人慢慢耗,就是因为沈不为足够有耐力。

一刻钟,两刻钟,香炉内的烟殆尽,陆宋和抬头望天,似乎在算着时辰,终于还是垂下眸子开口言。

“沈公子,谢公子,陆某无意打扰,只是……有些难言之隐,还望见谅,不过还是劝两位萧将军的事,二位还是不要插手了,免得惹得一身祸。”

沈不为不言语,倒是谢随兀自笑了笑:“陆公子有空担心我俩,不若想想,擅闯宫门是何罪。”

“这事,陆某自有陆某的说辞,不劳谢公子费心。”陆宋和不惧,仿佛身后有莫大的底气。

沈不为心下了然,干脆也不管了,品起了谢随煮的茶。

但是陆宋和并不想放过沈不为,笑得温润:“早些年便听沈公子名号,一柄寒霜月无人能及,只是后来封了剑,实在可惜,这其中的缘由,可否讲与听听?若是实在为难便罢了。”

沈不为淡然道:“邪气入体,废了经脉,拿不起来了,在下还是劝陆公子别学,否则在下废的是经脉,旁人废的是什么无人能知晓,或许是舌头呢?”

陆宋和兀的被呛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也就没再跟两人搭话。

忽得,风穿阁,吹乱了沈不为与谢随的青丝,谢随对沈不为使眼色。

沈不为垂眸应下,深知这股风并非天道之顺意,而是……

“阿随!沈先生!”徐征谙人未到,声先至。

谢随起身,趁着陆宋和晃神,扇面便横到了陆宋和颈上。

“出去了又能如何?那楼下面还遗留着断弦,这天底下,恐怕也就沈公子知道那是何意,沈公子就不怕?”陆宋和不动,面色不改的说道。

“怕?就这般莫须有的罪名,也敢朝我头上按?陆公子可别小瞧了我这孱弱之身,懦夫亦有大用,何况我心中无鬼呢?”沈不为讥讽道。

半个时辰后,诏狱内,萧青诀意有所感,背手而立,脑中浮现的是沈不为那张,没落在暗夜中都极其好看的脸,其实,当时灌沈不为热茶,只是想吓唬吓唬,没料想……若说当初是亏欠,如今这般又是什么……萧青诀有点摸不清自己。

正在神游之际,牢狱的门第三次被打开,萧青诀回眸,印入眼帘的是沈不为的身影,舒了口气。

“若是我没猜错,是陆宋和去找你们了吧?”

沈不为颔首:“不知他是怎么进宫去的,此事你千万莫要心急,估计没那么简单……”

萧青诀也知这个道理,应下,忽得发觉徐征谙与谢随不在。

“他们二人你留下了?”

沈不为笑言:“才发觉呢?他俩去查些东西了,过后你自会得知。”

沈不为拂去草席上的尘土,撩袍而坐,今日沈不为穿着与往日一身缟素的风格不同。

身着鸦青色暗花云纹锦长袍,一支竹簪挽发,显出佼好的身段,萧青诀眸光闪动,从怀中掏出一浮云雕纹羊脂玉簪。

“前些日子,去珍宝阁瞧见的,不太适合我,送予你吧”

沈不为听了都觉得假,但也并未拆穿,起了逗弄之心。

“哦?无功不受禄,在下怎好收萧爷的东西?”

一句萧爷打的萧青诀举棋不定,拿不准沈不为话中意,挺了挺腰背。

“我这送礼还送出毛病来了?”

沈不为扬唇:“玩笑之言罢了,萧爷大度饶我一回,劳烦萧爷替我簪上?”

轻言拂人心,掀起春水波澜,萧青诀鬼使神差地听了一回话,替沈不为散发又挽发,青丝如瀑挂在两肩,萧青诀没挽过发,簪子歪歪斜斜地插在顶发。

“如何?”

“很合适……”萧青诀霎时移开目光,只感觉心里怦怦。

桃园尽春阁,沈不为把烂摊子一扔,谢随就得替着收拾,幸好徐征谙留下来搭把手,谢随倚在门旁,抱臂。

“怎么带了这么些人?”

“你有所不知,宫内虽安稳,从外头进来可不容易,一路上遇上了许多绊子,估计着都是陆宋和的人。”

谢随指节有规律地敲击着小臂:“陆宋和一个清贫文人,一官半职都不曾谋得,哪来的银两雇那么些人。”

徐征谙颔首:“方才我也在想,况且,这宫中确实不是谁都能踏得到的,除非……”

“除非,他得了宫中某位贵人的相助,许了他些好处,做一些借刀杀人的差事……”谢随了然。

“到底是何好处,能犯得着让一介书生冒险。”徐征谙有惑,看向被打晕了的陆宋和。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这么大动静,想好怎么同陛下解释了吗?”

“走一步看一步,陛下那儿萧将军早都安排好了。”徐征谙坦言。

“沈先生让我们日入时再去诏狱,时辰还早了些,我们……”

“我们下局棋。”谢随打断。

徐征谙挠头,应了,虽然不会。

黑子攻势之盛,白子甘拜下风,谢随落下一子。

“为何叫沈不为先生?”

“他像私塾先生,虽是做生意的,文人气息却重的很。”徐征谙亦落子。

“我呢?”谢随顺着前子之势,攻去。

“阿随……亲近些。”徐征谙不敌,开始退避。

“好,那我以后叫你长、时。”谢随堵住所有退路。

徐征谙顿住,长时是自己的字,除了萧青诀还没人叫过,双指一抖一子落局终了。

“徐长时,你又输了,这么不会下棋?过些日子教教你。”

谢随搁下掌心中的黑子,黑子亦逐渐散落开来。

徐征谙幼时就被萧家收留了去,从始至终没碰过棋这种文雅的东西,徐征谙总觉得无趣,但好像此刻又显得格外有趣。

“心不宁万事不灵。”徐征谙言。

日入至,徐征谙与谢随带着陆宋和前往诏狱,半时辰前太后下了令,要审萧青诀。

太后曲氏非盛帝生母,盛帝生母杨氏在盛帝登基前一年便香消玉殒了,原本盛帝对这位太后还算孝顺,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闹僵了。

谢随与徐征谙到时,诏狱中已空无一人。

而后谢随敛眉,弯下身查看,在草席之下寻到了一块玉,正刻云纹沈字,背只有刻两字 “谷雨”。

徐征谙不解,隧问:“此为何意?”

谢随勾唇:“这个沈不为藏着招呢,少和他玩容易被骗。”

自从中了“关山北”后,沈不为命人制了二十四玉佩,“谷雨”第六属,意为晴天之前夕,沈不为“遗落”此属为的是告诉谢随静侯佳音。

虽不知沈不为打得什么主意但多年竹马之交使谢随信了沈不为。

徐征谙又问:“那陆宋和呢?”

“带着他等。”谢随言。

刑房中,众人不敢对萧青诀用刑,只好把主意打到沈不为身上。

张自谦挤出个笑容,哄言:“沈公子这等孱弱之身,恐是受不得刑,沈太傅我也实在是敬重,别让我为难了。”

“你这个大理寺卿到底是听陛下的,还是宫中某位贵人的?”沈不为不答张自谦的话,话锋一转。

“自然是陛下的。”张自谦答。

“那既然是陛下的人,无陛下口谕圣旨,太后也没下旨要审我,你又有几份胆子动我?”沈不为笑得谦和。

也不等张自谦回,又说了下去。

“这个事,不妥之处甚多,未查明便想着下罪,安的是什么心?”

沈不为此番是为了萧青诀也是为了自己,若是这个事情传出去,沈萧两家名声必定受损,两家世世代代都是忠臣,沈不为绝不允许萧家成为第两个沈家。

“我知张大人想说什么,其疑点有三。第一,案发现场遗留有断弦,又有人说瞧见了我,所以大人在追捕我,但是很可惜,当夜我根本就没下楼去,而大人并没有询问当时楼内的小厮;第二,现场遗留着萧青诀的令牌,但是,萧氏令牌据我所知都有独特的标记且是玉质的,而那块是木令牌光影之下照不出萧青诀之名,为何不查此事?第三,尸体现在不知所在何处,到底是死是活,如何死的,此事若非出于我二人之手,那又为何不继续查下去?”

沈不为语速极快,也不论张自谦到底听没听懂,不过看张自谦脸色变化,应该是听懂了的多。

张自谦无言以对,而且上头的人不准伤害二人,也就只好先把此事做罢:“好好好,待本官上奏,再另行定夺。”

二人被带到另一间宽些的牢房,沈不为望向萧青诀,方才萧青诀一直未出声,恐怕,也与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恐怕这是一个,大的陷阱,此番只是试探,若是有些人想拖垮萧家,用如此之法也是万全之策。”萧青诀忽言。

沈不为颔首,意图过于明显了些,其实沈不为方才还有疑点未言,那就是陆宋和,此人背后的势力怕就是此事的主谋,沈不为叹气。

“世间之大,会有千千万万个沈家,文死谏,武死战,无悔亦无怨。”

“莫难过……落花随流水,你要往前走,”萧青诀安慰道,“对了,我令牌之事,你何时查的?”

“你是说这个?”沈不为从怀中掏出一令牌,往烛光上一照“萧青诀”三字也就显了出来。

“你不注意时,我顺走的。”沈不为装作正经道。

萧青诀一摸腰间,令牌还安安稳稳的在里面,那这一块儿就一定是徐征谙的。

“徐征谙这兔崽子,你何时与他那么熟了?”

“可不是我的面子大,是……谢随。”

此时,正在等着的徐征谙与谢随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徐征谙解下外衫披在谢随身上,谢随未拒。

“不知谁又在编排我,连着你也被编排了。”

“还能有谁啊——几时了?”

“戌时。”

“走吧,不等了,让他俩自生自灭去吧,带你去个好地儿。”谢随拂了拂衣,附在徐征谙耳侧悄声“派个让把陆宋和送回家去,在暗处盯着些。”

陆宋和听不清二人呢喃,但知道没好事。

郊南水榭处,谢随启锁,皎皎月色映在荷花池中,竹子之影随风舞动,摇曳生姿,长长的连廊连着四间房子,隐约还能瞧见屋后面的假山,物鸣人谈,一派祥和之景。

“这是我前日买下的,景色好,安静一些,没想到这销金地还有这么一处地方。”谢随背手而入。

“郊南虽远,却不至于出界,还有一半是为了沈先生吧。”徐征谙笑言。

谢随也不瞒着徐征谙,颔首。

“沈不为喜静,宫中太吵闹了,他住不了几天,来这儿还能离花都近一些,当时就说是你故宅,他不会拒绝的。”谢随道。

徐征谙被谢随卖了还乐呵呵的替谢随数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今夜在这住下,明日万事自有分晓,那个是你的。”谢随抬手一指后拂袖而去。

拂山斋,陆宋和,字拂山,故起此名,与陆宋和人一般清雅寡淡,东种菊,西栽竹,石子小径通幽处。

被送回的陆宋和心中隐隐不安,这沈不为既无权又无人来此不过少日,怎会如此了解殷都,陆宋和心道。

目送徐征谙的人离去,陆宋和转身回屋,提笔蘸墨,咬文嚼字多时才把东西写好,收在怀中,轻叹回眸对上一幅画。

画上是两个男子游于山水间,其中一个人已约隐朦胧,似乎是常常有人抚摸,下方题的诗正是那首无名诗。

“千古悠悠空传神……”陆宋和轻吟,而后掩眸,和衣睡下。

旦日,陆宋和一早便入了宫,让人提前捎了信去,也不怕扰着宫中那位贵人。

焚香绕云升,人自心诚水自流,有人拜着有人诵着,陆宋和一礼问安,轻启薄唇。

“太后安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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