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巫?你说的是那个来历不明、好色成性、嗜酒如命、膘肥体不壮、长相奇丑无比的……我的那个手下?”他轻蔑地嗤笑一声,似是在说什么笑话,言语中尽是嫌弃。
“正是。”
面前的人言语轻蔑,“嘁,要他作何?不如我送给你怎样?看着就叫人吃不下饭。”“啪”千羽收起折扇,慵懒又随意地靠在木椅靠背上,眉头微挑,眼神轻佻,一只手拿扇支头,缓慢吹了吹杯中温好的酒,轻抿一口。
“当真?!”那人欣喜地望着他。
“你说呢?”千羽斜睨着看了他一眼,嘴角慢慢扬起一个不屑的笑。
四周浓郁的胭脂气与眼花缭乱的罩着彩色罩子的灯,风过,斑纹一块块微微抖动,两人的对话也显得随意无比,仿佛一句玩笑。
“不想要?”
“当然想!嗐……拿了您这不少东西,自是得需我送些礼来才是,只是能配得上这的…我暂未得到过这样相配的物件儿啊。”那人摇摇头,面露一丝愁容。
话里有话,明摆着是问自己要人想换便宜货呢。
“哼,物件儿?你也把那厮看太重了,你若是想用,不如我借你,如何?”
“当真?!那您想赏我几天?”那人更加欣喜地看着自己。
“还真是听不出好赖话啊……”千羽默默想着,淡淡看了他一眼,叹口气,“三日,只三日。”
“三日足够!三日足够!多谢,多谢!!”
夜晚的月被厚云遮住,微微透出一两丝浅的光。
一人蹲在那小瓦楼顶,头上戴着一顶帷帽,双手扶着瓦面,双眼有神地盯着面前一条阴森的小巷。
“汪!汪汪汪!汪汪……”不远处不知是谁家的狗吠了几声,使得这夜风凉意更渗透几分。
“快来人——!救命啊——!”
突然,不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喊声。
他的眼眸神色杀意更深几分,微微眯起,脸轻轻歪了下。
小巷口忽的出现一个肥胖的男人,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道道血痕将这满身的绫罗绸缎浸染成赤色。
看起来是个家里有二两金子的主儿,只是不知为何看起来却如此地落魄。
待自己快跑到他的脚底,他的面前骤然出现一团黑影,黑影有些抽搐地缓缓拉长。
那双黑眸,仿佛深渊,眼角一丝温润的红,看起来又温柔无比。
那张猪头一样的脸,被肥肉压着的狗眼陡然瞪大,结结巴巴身体发抖伸出手指着他:“你,你是何——”
冰凉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缕拉长的银丝,瞬间却又消失不见。
“咚咚咚……”
头颅滚了几下,落到他的脚跟,后背的尸体缓缓跪在地上背对着他倒下,而那头颅上的眼睛仍旧大大地睁着,嘴还在嚅嗫着什么,只是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在下祁巫。”他缓缓摘下自己挡脸的帷帽,蹲在地上抽出腰间小刀开始缓缓地剃皮,不用小半个时辰,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便制作好了。
祁巫眼神中不带一丝怜悯地看着那张失去脸皮却仍旧在蠕动着嘴唇的头,转身便走了。
他回到青楼里处理了一整晚面具不妥的地方,顺便用了点儿巧法子洗洗,人皮面具变得闻起来有一股花香,这样看,这张满脸肉痘肥肉横生的脸也不是那么恶心了。
他回房间要了个木桶,坐在里面洗澡,洗完澡换了身衣服让下人将木桶抬出去。
冲完澡后蜷缩在青楼的小粉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这小床当真是喷香无比一股清淡的花香,闻着真是沁人心脾。
他随手将人皮面具塞到怀中,躺在床上,不知为何,身上无端生出一股燥热。
他吃了些生薄荷叶,躺床上,气味冲冲地睡了。
刺客昼伏夜出。
他昏睡之际,谁家的鸡刚刚打鸣,在那条小巷子里,一个跛脚的年轻小伙子正准备外出,突然看到满巷子的血和一身一头。
他惊恐万分,突然觉得眼前这人有些许眼熟,他于是壮着胆子凑过去看了两眼,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心中的恐惧立马烟消云散,他一边用力狂奔回家一边兴奋地大声叫嚷着“王畜生死啦——!!王畜生死啦——!!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久,巷子里便围满了一群老头老婆和年轻人冲着身、头议论纷纷。
“这王八蛋终于死了!前些年晴缃的和他丈夫的怨念终于能散了。”
“哎?晴缃是怎么死的来着?”
“你忘啦!王员外的这狗儿子王八蛋三年前不是惦记貌美的晴缃,硬是把恩爱的两人拆散了,强娶晴缃入门么!还把她丈夫给打死了!晴缃当时已有身孕,这王八蛋一看晴缃不从便让手下打她的肚子,腿间流了一大片血啊!!没过几天就死了!”
“对啊对啊!谁不知道晴缃跟她丈夫有多恩爱!”
“不止不止!不是还有那张婶子的二孙女儿,聪明伶俐,年芳十五正值佳俏年华被这畜生……”
“还有还有!他前些日子还将许家新搬来的一对兄弟的长兄给腿打折了!就因为他要的香料没了也没提前说要留好,人家新来的又不知规矩,他弟弟是个傻子,他哥哥还被打成了这样,嗐……可怜可怜……”
“我哥哥的脚跛也是他的马车压的!!真是死得好!”
“就是,活该!”
街上叫骂声不断,很快便吸引了当地的芝麻官。
祁巫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几声鸟叫,时辰快到了。
他起身穿上衣服,刚好有书童来唤。
他跟着那书童过去,穿着青布马褂的人冲他点了点头,“我向千羽大人要了你三天身契,却不想你竟来的第一晚就做好了这事,这是你的报酬,等等我便唤个人送你回去,路上小心,还有带句话给你领头的:晚些来我这儿,有东西要给他看。”
那人笑了笑,挥挥袖便过来一高挑颇有气度的男人站到他面前。
“黎清竹,把他送回去吧。”他笑着挥了挥手。
祁巫默不作声上下打量了眼前这厮,总觉得他有些不善。
“是。”
祁巫跟在黎清竹身后,说是送回去,其实就是看着祁巫别趁机逃跑,他早已司空见惯,久而久之便当做平常事。
反正平日里也根本没什么朋友,跟其他人走一起又无妨,根本没有威胁。
两人经过一竹林地,黎清竹忽然拔起自己腰间的剑刃,刹那间转身朝着自己劈来。
“没意思。”祁巫淡淡地想着,向后跳出半步轻轻躲开,那人左脚猛蹬地面,转眼间又朝自己袭来。
“呲嘤——”
他还只是拔出弯刃猛别了一下,黎清竹手上的剑便瞬间被弹飞出去,死死定在竹子上。
祁巫将刃尖指向黎清竹,一脸疲倦道:“废物。”
“身手不错啊……”黎清竹上下打量了下祁巫,双手抱臂:“这人皮面具还真是奇丑无比,浪费了原本的好脸。”
一听这话,他眉毛顷刻间压下来,眉头轻皱,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般冷漠,追问:“你见过我?”
“嘁,你昨晚刚来就贪杯睡了半个时辰才出去,我趁机揭了你的面具。”
“看过我脸的人只有两种下场:一是死,二是请我吃酒,还要给我酒钱。”祁巫没有想要放走他的意思,却还未直接动手。
“哼”黎清竹轻笑,“那我请你吃酒,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
祁巫原本没这个打算的,但有人请酒吃确实是不错。
“你要保证不再对我动手。”
“当然可以。”他摊开双手,“你看,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要怎么伤你?”
“……”也确实,“姑且信你。”祁巫放下举着的双刃,手起来后挂在腰间,几步走去将嵌入竹子的剑一个猛劲拔出来握在手里。
黎清竹伸手去接,却被祁巫闪避了一下。
“嗯?为何不将剑还于我?”
“我说要还了?”
“哈啊?你方才不是说饶我一命的么?”
“命,是命;剑,是剑,且落到我手上的东西,都是我的。”
“好吧好吧,给你给你,反正这把剑不是我最好的剑。”
他到地儿请自己吃了两坛酒,祁巫这厮也是个嘴馋的,竟全喝了个精光,且醉得像烂泥。
“我送你回去吧。”
黎清竹没想到,这厮满面人皮面具都挡不住的潮红,眼神竟这般犀利,尚且保存有一丝神智:“不必,我自己回去。”
说罢,他也不顾及黎清竹会不会再对他下手,竟真的自己走回了刺客楼。
第二日早,祁巫醒来,去告诉千羽那人所带的话,接着赶忙借楼中一匹马骑去了一家偏僻的小楼里。
千羽来到掌柜那寒暄几句:“刘掌柜,我这手下,用的可还顺手?”
这掌柜的笑了笑,脸尖得活像只老鼠:“那是,那是,楼主今日可要来我幻花楼去坐坐?前些日子刚来了一西域舞姬,舞姿婀娜,动人无比啊……”
“好啊,”千楼主眉头放松,眼含笑意地合上金丝扇,“那便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祁巫帅气自信一跃,落地瞬间崴脚,尴尬扭捏咬牙站直继续装杯。
“天杀的,老子恨死增高鞋垫儿了!!!”
没错,身高只有172的他,每次都会穿些木鞋垫加牛皮鞋垫(牛皮是行刺时偷的)来让自己更高一点。
祁巫现身高:172。
垫完后身高:177
这身高才叫爽——!!
因为垫鞋垫子,所以祁巫经常会崴脚去千羽那里拿药,但因为药效好,且原料贵,祁巫是要付钱的。
因为祁巫刺杀效率高,伸手好,所以拿钱多,受伤也多,不知不觉千羽要价越来越贵,自己竟然已经欠了这么多钱了。。。,,。
祁巫:压榨我还把我当猪宰,真是恨死百蜂楼这个破地方了!!(╯-_-)╯╧╧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