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休那日,一无吃完早饭,将要上山,她走出小院,刚出门口,见到靠在门旁的周泽林,她惊呼出声,“周~泽林~”
周泽林站定,微笑地看她,“一无,今日可要随我下山?”
一无眼神一亮,点头,出声道:“好,下山。”
下山路上,周泽林一直与她并肩而行,耳旁传来喋喋不休的唠叨,“我知道你下山开心,但是,今日话有些密集啊~周泽林,你嗓子不疼吗?”
一无指了指他的嗓子,“休息~疼。”
周泽林并未停下,“一无,没事,我不疼。”
那日,周泽林带一无去河边抓鱼,她见到了阿禾、阿花,不过十岁的年纪,对一切充满好奇的纯真年纪,在他们澄澈的目光中,她不由地心情放松且愉悦。
周泽林家养了一条黄色狗,那狗的腿不长,毛发柔顺且光亮,吃的圆滚滚,总围着她的腿晃悠,对她甚感兴趣。
回山路上,“一无~”一无听到声音,转头,“何事?”
周泽林摇头,“无事。”
“一无~”周泽林的声音传来。
一无停下,看着周泽林,“周~泽林,何事?”
周泽林笑着摇头,“无事。”
一无气恼,向他挥掌,“周~泽林,看打~”
周泽林抢先一步,向前跑去,边跑边喊,“一无~”
周泽林在前跑,一无在后追,两人的名字和嬉闹声在林间回响。
周泽林他们继续忙碌,一无每日练功,这几日,她的嗓子好了很多,变成了中年低沉的声音,说话依旧慢,但是,不影响日常表达。
“啪~”一无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一无转身,见到意料之中的郑鸿,瞪了他一眼,“郑鸿,何事?”
郑鸿表情郑重,“一无,春分后,我们便正式入门了。”
一无抬头,看向郑鸿,“入门?什么入门?我们是谁?”
这些日子,一无每日上山,却未曾练功,她经常靠树坐下,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她也不知,也许她什么也没想,不觉间,一日过去,她起身下山。
一无感觉心情有些低落,也不知为何低落,“离别,不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吗?”但是,为什么,她心里空落落的。
春分后,周泽林他们入门一周,一无每日清晨,按时吃饭,上山。
以前,一无常常多日未见他们,原本以为一切如旧,第一日,第二日,第三日……
一无七日未见到他们了,她每日吃饭时,心里有个声音,“这饭是彭叔带来的,不是周泽林。”
一无在林间时,心里有个声音,“她不会再见到那个欠揍的郑鸿了。”摸到口袋中埙,“不会见到满眼温和的齐诚,听到熟悉的埙声了。”
“哎~”长长的叹息声,伴着低沉的埙声传出,飘向大山之外。
彭叔将早餐端来,放在桌子上,“一无,用食吧,今日多了一道菜。”
一无微笑点头,“多谢彭叔。”
一无犹豫片刻,望向彭叔,“彭叔,七日后,我便下山了。”
彭叔迟疑,“下山?”
一无继续道,“嗯,下山,是时候离开了,这世间之大,不去看看,岂不可惜。”
彭叔和一无两人相望无言,彭叔点头笑了,“世间之大,需去看看。”
一无每日清晨早早醒来,去厨房帮忙,山上喂食,挑着木桶下山,帮彭叔清扫院子。
一无做的这些事不达标准,相差甚远,但是,相比初时,更熟练了,她很感恩。
其余时间,一无会到山上,练习基本功,休息时,她静坐在山边石上,感受风,呼吸天地之气,俯瞰山河广阔。
几年来,她遇见了很多人,拜师以来,尽管很少见师父,她依旧心怀感恩。
一无有很多事想不明白,比如,最后那面墙为何会倒?
那些心理的疑问,时时缠在脑中,她思索久久,并无答案,她想问,但每次话到口中又被咽下,心里好像一直有个声音,“不重要~”
“那什么是重要的?”无人回答。
幸好,每日醒来,昨日的烦恼会消失不见,“今日是崭新的。”
第六日,清晨,一无走出小院,向山上走去,“明日要下山了,不知能否再见他们。”
一无练完功,收功,她环顾四周,抚摸林间的大树,“再多看一眼吧,我将要离开,这些年,感谢你们的无声陪伴。”
一无走到下山主路上,心情愉悦,脚步轻盈。
“一无~”前方柳树旁站着周泽林,他微笑看她。
“周泽林~”一无急步跑去,他身着一身黑衣,束发,带了冠,冠上插着一只月白色簪子,她心里默默道:“几日未见,感觉沉稳了。”
一无见他头顶的簪子,不由道:“簪,好看。”
周泽林开口,“一无,心悦之?”
一无点头,周泽林指向地上掉落的柳枝,“一无,你去捡一根来。”
一无点头,“好。”她从地上就捡起一根翠绿的柳枝,折断。
一无将柳枝举到周泽林面前,他接过,另一只手,摘下发顶的簪子,放到她手中,“我们交换。”
一无看着手中的簪子,心里犹疑:“可是,这……”
周泽林缓缓开口,“一无,两者并无区别。”
清晨,一无早早醒来,起床,收拾好衣物,走出门。
碧空之中镶着朵朵白云,林间鸟鸣清脆,早饭格外丰盛和美味。
饭后,一无将餐具清洗干净,放好,背上行囊,走出木屋。
一无站在院门口,细细看院中的一草一木,将它们一一刻在心里,“这些年,感谢给我一个家。”转身,向山下大步走去。
一无走到山下,“这位可是一无?范叔让我送你一程。”一位二十多的布衣青年,驾着马车,一旁等她。
一无施礼,“多谢。”上车,入马车内。
“一无坐稳,我们启程啦~”马车前传来呼声。
一无掀起马车窗帘,向外看去,“启程吧。”
马车启程,向着剑谷而去,此时,马车上空一群飞鸟从山上来,急飞而过,一无看向天空的飞鸟,“你们来送我吗?再见啦~”
神锡山下一棵挺拔笔直的树旁,一身着黑衣之人,自树后出现,望着马车逐渐远去,一阵风吹过,那人衣衫随风扬起。
作者有话要说: 愿安康福禄,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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