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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七十九章

虽然身死,却还要被迫活下。

似魑魅魍魉,不配感情和有自我的意识,又如傀儡,能被人随意的操控,像吊着线的木偶那般,麻木挣扎。

宁哲的嘴边还有些微发颤,是慌张,更还心有余悸。

他手撑在旁边的石墙,心里胆寒,可却存着点侥幸和不确定。这或许是自己的恍惚,也许刚才发生的不是这样。他直起僵硬的身体,脑袋一片空白,伴随他脖颈的转动,视线冷冷看向屋中。

前面的蛊师正滔滔不绝的在和宁琅说点什么,过去大半柱香的时候,也就是日头从落山到全黑的过程里,这些发生在他眼前,令人恐惧的事情,如遭天雷轰心,有使他坠入冰窖。刚哆嗦地从冰窟窿里爬上来,又被人给当头砸来一棒。宁哲站在那,后背密麻的冷汗已经湿透他的内衫,黏黏糊糊的不适感又紧紧的贴住他后背的肌肤。而这些,都在反复的提醒宁哲,方才他看到的,听见的那些话,都不是他眼花,或者蹲久产生的恍惚,是确确实实,当真存在的。

臆想总是骗人,但现实不会。

那个药人,现在还直挺挺的在屋里被用铁链绑住,只要宁哲的视线有稍微偏转,他就能看到那张隐藏在昏暗光下,发白和让人恐惧的脸。

无意识的撞见,看到药人凄惨凶恶的模样,那股巨大的冲击力让宁哲的心脏骤然缩紧。

心脏跳落一拍,他深呼吸,想稳定现在的情绪,手心当中有密密麻麻冒出来的冷汗,他胡乱地全擦在衣服上,在看去屋里时,视线避开药人,落在房间的那两个人身上。其实他们才是最让自己恐惧的,两人喋喋不休,宁哲的心脏却被猝然揪起,一口气哽在喉咙间,吐不出,也咽不下。

自以为对他们熟稔,自以为的了解,信赖,只到现在,看见他们却是那样的陌生。

长时间的半蹲,起来又还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宁哲的腿上发软,他重心不稳,快要摔倒时,又果断地抓住窗边,撑着窗栏上慢慢的站起来。他看眼头顶,那全黑的天,透不见一点亮光,还有朵黑云飘过来,将他能看到的那点星星也全都遮住。

周围没有光,只隐隐有从屋子里渗出来的亮。亮光恍恍,是要把他也拉进和他们一样的鬼魅地狱当中。

他退了一步,离远了在窗户上的亮光。

眼下要紧的不是在房间里发生的事,而是瑾安。听师傅说,他很清楚瑾安的逃走,也知道瑾安对他们有多重要,这些年师傅从未放弃找到她。从前还只有师傅一人,如今再加上父亲,瑾安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还有现在,他刚把瑾安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杜若,依杜若的性格,被她知道就等于是让所有人知道。宁哲既生气却又懊恼。自己怎么就忍不住把这件事给说出去了呢,他锤了锤手,烦躁夹着忐忑,得赶紧想办法回去,在杜若说出口前就把他拦下,或者带瑾安永远离开这里。

他再看了屋里一眼,刚想要走,但是因为黑暗,宁哲看不到地上那些刚才被风刮来的几树枯枝,刚跨出一步,正好就踩在这根枯树枝上。

清脆的树枝声音,在这夜晚的安静时候倒衬得格外明显。

“什么声音?”侧边小道,刚走过巡逻的家仆也听到了这声动静。

和着一起的家仆也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周围,“没有啊,是不是你听错了?”

除了有树叶的沙沙声音,其他是一点都没听到。

“不可能,我当真听见了”那家仆反驳。

看了眼在旁边的屋子,里面透出亮光,这是府中最要紧的地方,即使没有声音也要对这里多加巡查,何况是有人说听到响动了,更得谨慎去看。

“过去看看吧”带头的人这样说,宁可多走几圈,也不能出现一点错落。

密集且杂乱的脚步声距离他越来越近,宁哲的眉头有些微蹙,他控制着呼吸,急于寻找一个脱身办法。只是找圈周围,那空旷旷的,没有一个能给他躲藏的地方,而且方才发出的动静,也同样惊动了屋里人。

房间里的人也停下说话,看守找遍屋里都没见到其它人影,但刚才的声音,确实清晰。

“蛊师,好像是西南角那面”药童指出声音的方向。

蛊师也谨慎,盯着西南角的窗户对药童说:“过去看看”

药童不敢一人过去,他还带了个看守。脚步过来,近在咫尺的声音,宁哲听得更加清楚了。一走一步,脚步声和他的心跳混在一起。紧张,忐忑,呼吸也滞了一瞬,他蹲下来贴靠在墙角旁边,尽可能的躲藏黑暗。

还是家仆先巡查过来,家仆的人多,可只带了一束灯笼,这给宁哲找到机会。在家仆过来时,宁哲贴住墙壁站起,悄声挪开,那先来没带灯笼的家仆的身体,刚好挡住他蹲下走开的影子。

药童走到床边,推开那扇半合的窗户,看见过来巡视的家仆。

“你们过来这做什么?”看到走来的家仆,药童下意识地就往侧边去迈开步子,刚好站在那半扇打开的窗户前面,挡住他们看向屋里的视线。

家仆还在找人,只听见声音皆是心头一愣。抬头看到药童时,带头那人笑笑解释:“我们在巡查的时候听见声音,所以过来看看”

药童认得他们,都是几个在府里的熟脸,没有生人。觉得他们口中说的声音或许是刚才药人发出的动静,便道:“没什么声音,你们到别处去看看吧”

“是”家仆找不到其他人,又听到药童这样说了,便是提着灯笼继续回院子里巡逻。

药童探出身体,他仔细看了眼墙根底下,空无一人。到底是自己多心,怎么会想到有人能躲在这墙根底下的,他回身时,余光瞥到屋外的天,黑沉沉的,浓墨渐深,一点光都没有,他看了只觉得心里发慌。

好像要发生什么。

“是什么人?”看药童打发走人,蛊师问。

“是府里巡逻过去的家仆,发出响动了”药童回道。

“嗯”蛊师应了一声,也没有多想。

从进来的地方再翻墙出去,往墙头底下跳时,宁哲的腿根却发软了一瞬,还好下面是有隔壁铺子翻出来的许多麻袋,细细碎碎的还且刺梨,踩得嘎吱声,应当是还没脱壳的麦粟。

宁哲摔在这麻袋上,起来时又差点摔倒。

他看着刚翻过来的高墙,在月光还未照到他人之前,他踉跄的起来,让身体贴住墙面,紧挨着从墙根的暗处离开,免得再被城里其他的巡逻看到。

这时辰,路上也看不见行人。哪怕屋子里还有亮光,只是路上也确实找不到一个人影。

临街的几家客栈都落锁休息了,找了好几家,可是看到门口挂出的牌子,他想找个落脚地方都找不到。

只能挨着往小道走,长街和行路上的官差最多,尤其是这刚过夜的时候。官差们最喜欢这时候的巡查,总是能让他们找到一些喝醉不认识路的酒客,歪斜的倒在路边,这些醉汉,有的出身商家,有的出身农家,前一天被关牢,第二天就有家人带着银钱来官府寻他。要是等不到家人过来,也说不清楚自己身份的,就当别国来的细作,自动成了那试毒的东西。

在宁哲还是少年之时,因为制药,他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日是宿在蛊师府的。药童每隔一日就会从府外领进来三四个药人。他当时觉得,因为制药,所以有这么多些的药人也是正常,毕竟在药童说来,这些人可是自愿成为药人的。

南疆现有的那些毒药,宁哲制过,也在药人的身上试验过。从前并不觉得这是有多么残忍的一桩事情,为了重新获得灵药,这些折磨和痛苦药人受了也是应该。可当他确实感受过这些毒药带来的痛楚,那钻心刺骨的疼痛,如剜心割肉般的折磨,又知道这些药人其实并非自愿,他也渐觉得,这用药人试药是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从来都没有能切实的感同身受,不过是自己也遭到这种折磨,再看到时,心有不忍,浑身上下尽被这种恐惧包围,产生的自我折磨和心底的愧疚。

想求得一种自我安慰,或者能顺理逃走这自我折磨的借口。

宁哲知道自己是没有多少好心,毕竟在南疆,有好心的,那早都在幼儿时期就被父母抛弃了。

那日,蛊师早上就出府去寻找合适的药材,宁哲刚研究出新药,也准备找药人试验。

在药童的带下,他走到地牢,这关押着许多的药人,在众多的药人里他随便选了一个。药童顺他手指的过去一看,打量后说那人的身子骨弱,撑不住药性,还点出旁边那个稍微强壮的男子,宁哲还思考药性和需要剂量,没仔细听药童说的,只是走到旁边,等看守把药人带出来。

药童找人按住他,给他灌下新研究的毒药。这毒药的发作缓慢,也使人难受,如被火烤,被冰层覆盖,透不出去。宁哲站在门外,只隔着扇窗户,他看里面药人的反应。见药人呆呆的躺在地上,双目放空,除了脸上逐渐狰狞的表情外,他发不出一点声音。药性随着是件发作,他不受控制的站起,又被跌倒地上。他不断挥打自己的脑袋,又开始掐紧脖子,脸上憋涨得通红,五脏六腑在瞬间都被抽紧,浑身的血脉也在一息当间被凝固了,呼吸哽在喉咙,他挣扎的,撞到了旁边的桌椅,发出轰然的响声。

椅子被砸倒的瞬间,宁哲的身上也好似被凭空浇淋了一桶冷水。不该说冷水,应当是一桶冰,窖了几十年的老冰,被塞进他的脑子和脊骨。药人现在抽搐和挣扎的样子,应与他当时的感受一样,或许更要厉害。

之前偶然遭过,这种毒药的痛苦再一次回荡在宁哲的脑中,仿佛身体又不受到自我控制的抖动和颤栗。他只是不小心的沾上了那么一点,可是药人却得被灌下整碗。

即使再强壮的身体也无济于事,药人直挺挺的躺在那,毒药顺他的口边和溢出来的鲜血混杂,淌在地上。药童打开门,药人那张没有生气的脸直接映到宁哲的眸中,到底都不肯闭上的眼睛,眼中的是愤恨和怨毒,还有被折磨时,难经受挨过的痛苦。

药童嫌弃的看了这药人一眼,面露鄙夷,好似在感叹这药人的不经用,他找来地牢中的看守,将人抬出去。

一前一后的两个看守,一人抬手,一人抬脚,如同牲畜那般。

“这要带去哪?”在过去自己的身边时,宁哲问了一句。

药童抢着回答:“回殿下,是郊外的野山坟”

“不应该送回他原本的地方吗?”宁哲问,虽是药人,可也是南疆的子民,总归是有个具体的住所。

南疆虽然不忌,但也知道一条,落叶归根。

“有什么,不过是官役随便捡来的人罢了,谁知道他是哪人?”药童随意回答,是没把这药人的性命当作正经的性命看待。

这第一次,宁哲对自己这么多年做的事情产生了怀疑,看到桌上那些数不清楚的毒药,到底夺走多少无辜药人的性命,只是为了复原那种灵药,这样的做法当真正确吗?

“我不想再制了”多烦考虑之后,宁哲还是放下手里的药瓶。

蛊师就在他的身边,刚对清毒药的克数,就听见宁哲说来这样一句,抬头时,蛊师看了他一眼问:“殿下这是何说?”

宁哲看向蛊师,眼中有过怀疑,“师傅,我们这样做当真正确吗?”

“有何不对,几十上百年都这样过来”蛊师回答得理所应当。

“当时的南疆国小,妇孺居多,先祖制度是为了防患,如今我们制毒,究竟是为什么?”宁哲盯着蛊师,闪烁的目光里是他在恳求蛊师给来一个回答,一个能让他说服自己,继续研究,跟着这一切的正经理由。

“自然是为了南疆”蛊师道,“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南疆的子民”

“可是师傅,如今我们在药人的身上试验,他们也都是南疆的子民,这样当真还是为了南疆吗?”宁哲一语道。

“他们是心甘情愿成为药人的”他这么咄咄逼人,蛊师也发狠了,回向宁哲大声喊道。“只要能复原那种灵药,他们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

“当真值得?”宁哲哑了声音,他脑中的所有思考都成为疑问。只是为了那百多年前的一个传言,却要为现在这样,用许多人的性命去炼制的灵药,这还是灵药吗?

宁哲沉了沉,再问蛊师最后一个问题:“他们,真是自愿成为药人的吗?”

“怎么不是”蛊师突然的暴躁,他怒吼回答。布满血丝的双眼此刻有如鬼魅般猩红,手上的青筋突起,气的双手微颤,砸了刚配好的毒药。他的表情似陷入一种莫名的癫狂和拼死的执念,“我制了这么多年,寻了这么多年,就快要成功了,就要成功了,怎么会不值得”

“只要成功,只要成功这一起就都是我的”他开始呓语,表现出疯狂的模样,是宁哲从前没看到过的狂躁。蛊师瞪着的眼睛死死盯住桌上的几个药瓶,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幽还带尖利刺耳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宁哲看着他,被蛊师的这痴狂场面吓到。这次后,两人生了嫌隙,宁哲在苦恼里反复思考,后来他认识了瑾安,又将瑾安带回到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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