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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千里家书

到了约定的时间安毅便在宥琛家楼下等待着,宥琛简单收拾了一下,还是考虑了一下留了张字条。

安毅找了一辆出租车,一辆很普通的出租车,同样,那位司机也很普通。

司机师傅穿的很板正,虽然只是开出租车,但看的出来是个很讲究而又平凡的人,唯一让宥琛不舒服的就是车里那香薰的味道,一直皱着眉头,同样联想到一会上高速会有多么痛苦。

“孩子是要去哪啊?”司机问道。

“我们要去供奉愿神庙。”安毅很有礼貌地回复道。

“你们大人呢,就你们两个孩子会很危险的。”

“就是我妈让我去的。”说着安毅笑了笑。

“我会把你们送到山脚下走一段山路就能看见人家,能借宿的,翻过那座山,在走一段时间就能看见一个村子,那个村子里就有愿神庙。这一路上人也都是很好的,有什么需要都会帮一把的,供奉完愿神立马回家。”出于礼貌安毅还是谢谢了司机。

“谢谢”

这场旅行路途真的很遥远,宥琛看着不断略过自己的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是旭尧,或许是愿神庙又或者是安墨阿姨……“宥琛”

安毅的声音敲醒了正发呆的宥琛,回过神儿来的他,还有点恍惚“没事。”

“宥琛,有一个坏消息”宥琛看向安毅,看着安毅说着。

“我们可能要徒步翻过那座山,那的山路车开不了的。”

宥琛表示无所谓,只要能找到愿神庙,只要旭尧不会消失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而他也不想说话了,呕吐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孩子,出远门一定要小心啊,一定要小心啊。供奉完愿神就马上回家吧。”司机似乎在故意强调一定要小心,有重复一遍供奉完马上回家,大山里人生地不熟的确实应该注意安全,安毅表示理解“谢谢叔叔。”

“不用谢,我呀,总在这游荡,赚点小钱,你们哪的。”

“我们就住这附近的镇子”这次是一直不说话的宥琛张嘴的,一直眺望窗外的宥琛发现车子下了高速后,不知不觉中往偏僻的道路上开,已经偏了手机导航上的路线,开往未知的前方。

一种危机感充斥着宥琛的大脑,看向安毅他仿佛还没意识到,强调自己冷静过后,思索一番说道“叔叔,我看你已经下高速了,我有点晕车了,想吐,能让安毅陪我下车吗。”说着司机叔叔却不紧不慢地从前面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快到了,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吐袋子里吧。”

宥琛有点尴尬也只能接过袋子,安毅一听才想起来宥琛晕车比较严重,他说要吐肯定是快要忍不住了“叔叔,你还是先停一下车吧,他吐完透透气螚舒服点,你也开了这么久的车了顺便也休息一下。”

“忍一下吧,受不了的话吃颗糖吧。”说着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安毅便接了过去,顺手放进了口袋里。不过还没等宥琛吃,实在没忍住,吐在了袋儿里“叔叔,要不让我下车扔一下。”

“快到了,就快了。”迟迟不让下车的行为也让安毅有点怀疑了,这个司机有问题。

而就在这个时候“下车吧,到了。”

一听此话两人立即下车似乎都没有给钱,但那位司机也没有要,似乎并不在乎钱。两人站在原地还没缓过神来,半天也不吭声。

“所以他为啥不让咱们中途下车呢?”安毅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是怕咱坐霸王车。”

“但是他也没要钱啊。”

“所以……赶紧走”

二人对视一眼,一拍即合,也不再多想,转头踏上了这道山路。

山路并不难走,台阶上编织着柳条,同样还插着狗尾草变成的小兔子,随风摆动,像活的一样,在远处张望,等待着什么……

就像叔叔说的那样走过了一段山路便看见了一户人家,这是一个不大的房子,四周围着篱笆,篱笆里就是那个小房子,院子里也就几只鸡,还种着些菜,此时二人才注意到黑夜就要降临了。

这让本打算搭帐篷的二人起了借宿的想法,安毅前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奶奶,老人面相和蔼,就算不笑也能看见老人脸上的笑容,就像从小陪伴自己的奶奶或者外婆那般亲切感。

“老人家,我们前去供奉愿神,路过这里天也快黑了,能留宿一晚吗?”安毅小声询问道。

“进来吧。”老人说着,邀请二人进来。

“你们是要去,落仙村吧,真的辛苦你们了。”

落仙村,从老人口中得知,洛仙村是这附近唯一一个供奉愿神的地方,传说是神明降临的地方,因此得名落仙,传闻那里被神明保佑着,却不怎么与外界来往。

得知落仙村不与外界来往,这让宥琛不假思索起来,连名字都是因这位神明而得的,愿神又又为何虚弱到只剩下了魂魄。

“说了这么多,孩子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端菜去,这山里啊,没城里好,只有些随处可见的蘑菇野菜什么的,你们今天运气好,我钓到了一条鱼,在锅里呢,别嫌弃。”说着老人便去厨房。

“怎么会呢,我来帮你吧,奶奶。”说着安毅便去帮忙了。独自一人的宥琛开始打量起这个屋子。

放眼望去在梳妆镜子上看见了一个照片,照片上是一位行着军礼的年轻帅气的军人,军人旁边的老人仿佛就是那位奶奶,只不过更加沧桑了。

宥琛没忍住将照片拿下来,注视着这个军人异常的熟悉,翻过照片在后面写着“徐永安,永远平安。”

“他是我的儿子二十年前离家之后,再也没见过了,这是他唯一的照片。”短短一句话,宥琛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还有些慌乱“对不起,我不知道。”一边说一边把照片插了回去。

老人只是笑了笑,带上桌子上的老花镜,拿出那张照片,微笑着说“没关系,他这两天给我写信说任务快完成了,明天就能回来了。”

“别站在这了,快吃饭去吧”老人没骗人,鱼是今天新炖的,很新鲜,即使没有放很多香料,鱼原本的鲜味也足以了。

不知不觉间宥琛一碗饭也快吃完了,奶奶拿过他的碗又去给他盛。

“来,吃饱饱的,才能接着赶路啊,来尝尝这鸡。”

“奶奶,为了招待我们你把自家的鸡……”宥琛没敢动筷子。

“你们这城里的孩子啊,肯定比我们过的好啊,我平时吃的残羹剩饭,怎能好意思拿来招待客人呢”在老人说话间,宥琛将一块鸡肉夹给了老人“奶奶,你言重啦,我们没那么金贵。”

“我想起来啦,司机叔叔,还给咱一把糖呢”说着安毅掏了掏口袋抓出那把糖,而此时在那糖果堆里。

“这是……”在两人的惊愕中奶奶从那堆糖果中拿出埋在里面的被反复翻折的纸。“你们见过永安……”

宥琛一下子明白了,那位司机叔叔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那个人也正是老人离别的二十年的孩子。

宥琛将路上的事告诉了老人,眼看着老人的眼眸从激动转为兴奋,浑浊的眼膜又附上一层泪水顺着眼角的皱纹流下。

老人破天荒地吃了两大碗饭,一边吃还在和二人聊自己孩子小时候的事,说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糖,说自己的孩子最喜欢自己用狗尾草自编的小兔子……

说着说着老人的眼睛又浑浊了,缓缓抓住了宥琛的手“孩子,你很像永安小时候,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连吃饭的样子也很像,要不是这个时候,永安早就不是小孩了,我还以为,永安就在我面前。”

“孩子,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宥琛。”

“宥琛”老人重复念道,紧接着又给宥琛夹了块肉,眼神中开心又落寞,欢愉中又透露着思念。

在透过宥琛想着谁,想着自己的儿子。

或许是相思成疾,此刻的她即想哭,也想笑。永安在走之前好像这是这般大,同样吃着自己做到饭,和思鸠一起,这样的生活还能回去吗?

山中的夜晚是沉默的,但母亲的思念是震耳欲聋的,老人已经不记得那是多久的事了,永安就像现在般活在自己身边,在他的耳边唱着歌谣,不知不觉间,老人的眼眸早已兜不住泪水,被月光照亮了脸庞。

老人颤抖着打开了信纸也只有那一句“永安,安好,望母亲照顾好自己。”

在月光之下老人双手合十“愿神大人,拜托了,一定要让他平安啊,让我见见我的孩子吧。”

这般祈愿老人已不知做过多久,一次,两次,三次,……整整二十年吧。

“宥琛,有件事我要去做”旭尧一脸坚定的说。

“去吧”

神明的魂魄穿过这看似安静的山路在远处的山路上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狗尾巴编制的小兔子在他四周摇曳,鲜红的血液早已染红了那条回家的路……

“徐永安!”旭尧喊声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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