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划过船吗？”秦琛审视般上下打量了队友一番。
露出的小臂比他细了一圈，脸色白皙，或许曾经在健身房里锻炼过身体，但那些肌肉很有可能曾经都只是样子好看而已。
至于现在……
不成不成。
他默默地想着，在体力上已经不对唐律有任何期待。
“我当然划过船啊！”唐律努力地挖掘着自身的记忆，“小时候公园里的船谁没划过？还有……划船机也算的话，那我绝对是精英选手。那——你会吗？”
他立刻反问道。
“我当然也划过，划船机精英，我绝对段数比你高！”秦琛脸部红心不跳，觉得自己的回答十分到位。
“所以我们俩都不会划船，你刚才骄傲个什么劲？”唐律对他的莫名自信表示了极大的怀疑，“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秦琛也不再开玩笑，专注地观察起四周来。
有些人因为没有获得水上用具，只能艰难地在水里挣扎。
会水的用尽各种姿势使劲扑腾，不会水的扒拉在一些救生圈旁边，也暂时稳住了身形。
虽然水会让人产生非常不好的反应，但是为了活下去，大多数人都咬牙忍住了痛苦。
“水的流速在不断加快。”他默数着自己的心跳回答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再不向前，就会被冲到下面去。”
唐律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个细节，前方的轰鸣声夹杂着人声，向他们间接展现了前方战况的激烈。
坐以待毙是绝对不行的。
“我们先配合起来，左右轮流着划桨，至少先往前走走，看看前面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所在的地方刚好是一个巨大的弯道。
河水沿着山道冲刷，从前面的拐角过来，又在他们身后的拐角向下流去。
唐律把船桨放到水里，却骤然感到手心一沉。
“阻力比刚才更大了。这水绝对不是普通的水，自然的水不可能是这种状态的……反倒像是我们今天刚刚离开的那种空气给人的感觉。”
粘稠的，介于固体与液体之间的东西。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秦琛仰头看向山顶。
山峰不算十分高，但是他们这里直线距离山顶也至少有几公里。
“水流的速度会越来越快，而我们的体力只会越来越少，到了后面，这个水的阻力与速度都会让我们没有办法抗衡……”秦琛猛地扭头看向身后。
“所以说，不管怎么样，大多数人都会被冲到下面去？”唐律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
“你还记得刚才有哪些水上用具？”他眯着眼睛回忆起来，“冲浪板、救生圈、皮划艇、充气船、水上摩托，还有冲浪艇。从比例来看，也是没有动力的东西居多。如果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向上走，那大部分人都是出于劣势的。”
“所以这是一个看谁更幸运的幸运儿游戏？”秦琛虽然这么问，但心中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唐律摇了摇头：“我不能断言，但我觉得这里不应该是完全看运气的。看运气的阶段已经结束了。”
如果说这是一个竞赛，那么获得了竞赛资格的他们无疑是幸运的。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有那么多人都没有来到这里的机会，就被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给弄死了。
“也是啊。要是这个世界一直都得看运气，那像我这种吃泡面都得没调料的倒霉蛋，那不就完全没活路了？”
唐律听着他有些自嘲的说法反而一愣：“你真没调料包啊……”他看上去十分失落，好像并不只是因为这个调料包的事情。
秦琛抬手抹了把脸：“是啊——真没有！”
看他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唐律便也没有深究，他转回刚才的话题继续问：“所以你的看法是？”
“我觉得会不会其实真正的出路是在下面？”秦琛指着身后说，“大多数人都没有足够的动力，这意味着除非那个人拥有十分强大的身体能力，否则绝不可能到达顶峰。而我们的任务是——”
他指向那个不断闪烁的光屏：“是逃离这座山。”
唐律并不是那种畏手畏脚的胆小鬼：“既然决定了，就去看看吧。”
两人不再划桨，而是任由水流把他们往山下冲。
周围的人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到这作死的举动，大多数人都露出了或怜悯或鄙夷的神情。
“别放弃啊！”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大学生模样的女生对他们喊道，“现在放弃了说不定就没命了，好不容易到这里来，你们不要……”
话还没说完，她就哽咽了。
她用手背抹了抹眼角：“那么多人都没机会到这里来……我们，我们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秦琛探寻地望向唐律，显然是想要把他们的猜测告诉周围的人。
唐律做了个请的手势，秦琛一笑，扬声开口：“其实我们推测，真正的出口应该在下面。”
众人哗然，议论四起。
“你们真这么想？”另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问道。
唐律颔首：“虽然我们刚才一直都在考虑上山的问题，但仔细一想，其实我们是被现场的东西给迷惑了。我们到达这里之后，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这些奇怪的水上用具。因为这里是个足够奇怪的世界，所以我们想当然的，觉得坐上这些水上用具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
秦琛打了个响指：“没错，这个想法其实本身是没错的，但是，我们的任务是逃离这座山。如果没有这个奇怪的河，我和你们说要离开这座山，那你们的第一反应是上山还是下山？”
“当然是下山，上山去是要跳崖吗？”另一个人插话道。
他这一句玩笑，让很多人惴惴不安的心都落回了肚子里。
“那你们怎么愿意把这个事情告诉我们？我们这是竞争关系吧？”说话的男人脸上有道疤，显得十分不好惹，“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让我们去做小白鼠？”
“我们的任务是逃离这座山，完成竞赛。”秦琛直视着那人的眼睛，“我是一名警察，我出于个人的职业道德，以及身为人的良知，和大家分享了这个信息。”
唐律冷笑一下：“当然，我们没办法保证这个猜测的正确，信与不信，在你。”
20220107修文~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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