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进入冬季,冷风呼啸而来,所有人都穿上了更加厚实的衣服,付成泽和郭时瑾来到京城也有一个多月,已经适应在京城的生活,也即将在京城度过二人成亲后的第一个年。
为了这个年,郭时瑾早早的就开始准备,既然来到京城,那就要用京城的习俗来过年,二人一时都觉得新奇有趣。
到了年三十这一天,两人早早起床,穿上提前赶制好的新年新衣,鲜亮的大红色衣裙衬得郭时瑾更加明亮,俏生生的脸蛋从毛茸茸的衣领里露出,杏眸狡黠,顾盼生辉。
付成泽手法熟练地拿着眉笔为她描眉,郭时瑾对着镜子满意地欣赏了会儿自己的妆容,奖励似的在他左脸上亲了一口。
付成泽弯起唇,闭上眼又将右脸伸了过去,郭时瑾心领神会地笑笑,也亲了一下。
“好了,我们出去放爆竹吧。”
昨日他们在集市上买了许多爆竹,就等着今天来放,忍了一晚,郭时瑾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听到爆竹的响声。
“急什么?”付成泽从后面扯住她,从小玉手中接过狐毛大氅披在她身上,又将帽子给她戴好,才放她出去,“外面天冷,穿厚实点。”
郭时瑾乖乖站好,等着他为自己整理衣服,突然笑起来。
付成泽不解,抬头问道:“笑什么?”
“我觉得你好像我娘啊。”笑声不见收敛,反而更加放肆。
付成泽瞪大眼,干脆扯过她坐下,不再允许她出去玩。
郭时瑾眼巴巴地看着小玉拿着的爆竹,为了玩,只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见他不满意,便胡乱在他脸上亲一通,趁其不备,抓着裙摆就往外跑,边跑便让小玉跟上。
小玉在旁边偷笑,来到京城这么多天,小姐和姑爷感情越来越好,一点没有龃龉,小姐每天都过的笑哈哈的。
按照习俗,年三十的晚上是要守岁的,一晚上都不睡,守到新年到来的那一刻,而且要在新旧交接之际放爆竹,意味着迎新年。
故而吃完晚饭后,他们就一直熬着时间。
为了时间不那么难熬,两人将胡伦和小玉都聚到一起,大家一起打叶子牌。
输的人要被贴白条。
付成泽少时经常玩这种东西,是以技术十分娴熟,几乎把把都赢,胡伦因为一直跟在他身边,所以对此也不陌生。
故而郭时瑾和小玉主仆二人就惨了,脸上被无情地贴上了好多白条。
郭时瑾输多了,有点恼怒,偷偷给小玉使了个眼色,小玉心领神会,做作地咳了一番,手伸到桌子下,偷偷将牌递给她。
这种把戏付成泽多少年前就玩过了,他也不点破她们,只是看着她笑。
她脸上的五官几乎都被白条遮盖,只剩下一双眼睛像喷火似的盯着他,恶狠狠地甩出手中的牌,好像下一瞬就要移到他面前一口吞了他。
付成泽觉得可爱,忍不住给她喂牌,郭时瑾瞬间翻盘,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桌面,兴奋地一蹦三尺高,一把将脸上的白条都撕掉,重新拿了一张白条,沾了水后得意洋洋地走到他身边,将白条用力按在他脸上。
付成泽皱着眉惊呼一声:“疼。”
郭时瑾心软,看不出他在假装,只以为自己用力过猛伤到了他,连忙捧着他的脸仔细察看。
付成泽轻笑出声,动作迅速的在她唇上一吻。
郭时瑾反应不及,便叫他得逞,这下哪还能不知道他刚刚是装的。
作势要打他时,外面突然响起爆竹声。
小玉惊喜道:“小姐,到新年了!”
郭时瑾现在顾不上再去寻他麻烦,果断转身去院子里放爆竹。
爆竹声响,付成泽在劈里啪啦间望着她兴奋的脸,看她在爆竹间捂着耳朵穿梭,月夜之下,眼睛晶晶亮,让人忍不住的心动。
明明爆竹的声音那么响,但他好像完全听不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强烈而又有力地提醒着他,他已经深陷到这场感情中,无法自拔。
付成泽笑起来,那就陷进去吧,永远的陷进去吧,再也不要将他拉出来看这糟乱的世间。
新年很快过完,两人又恢复到往常的生活,若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便是两人终于做了新婚之夜不曾做的重要事情。
他们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从相知到相熟,第一次接吻,以及后面的无数次接吻。
两个人情愫渐浓,终于在一个平常的晚上相拥圆房,红烛燃尽,被翻红浪。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骤然变得尴尬,郭时瑾红着脸将头埋在被子里不肯露面。
别看付成泽要年长两岁,也就是个只长年龄不长见识的,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也是羞得手足无措,支支吾吾道:“你,你再睡会儿,我去买早饭。”
早饭向来是小玉准备好的,他何时插手过,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点的。
等人出去后,郭时瑾一把掀开被子大喘气,刚刚缩在被子里,憋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梳洗过后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饭问:“付成泽呢?”
小玉摇摇头回道:“刚刚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郭时瑾又问:“带胡伦了吗?”
“没带。”
没带?那去哪了?他一般出去都会带着胡伦,不会真去买早饭了吧?想起他早上的慌张样子,她就有点想笑,但转念又响起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就又将笑憋了回去。
若无其事地做着平日里的事。
而这边付成泽正在街上排队。
他早上从家里出来后想起郭时瑾前天提过一嘴,说听说东街的望星斋这边的点心很受百姓追捧,每次到东街闲逛都能看到有好多人排着队买他家的点心,好奇里面的点心有多好吃,但她因为懒得排,故而一次都没买过。
付成泽便想着既然都已经出来了,那就干脆去给她买一份回去。
初次尝到爱的味道,人便一时有些头脑发懵,完全忘记小厮仆从的事,只一股脑地想要满足爱人的口腹之欲。
派了大半天的队,他终于如愿买到了一提点心,满意地拎回家去,期待着妻子看到它时的惊喜表情。
郭时瑾确实惊喜,拿起他带回的绿豆糕,放到嘴中细细品尝,也不知是糕点甜,还是他的行为更甜,又或者,两者兼有之。
但早上的别扭还在心中,没有完全散去,两个人红着耳朵别别扭扭地吃完一顿午饭,席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但却能让人明显地感受到他们之间流转的爱意。
在那下意识的对视和不经意间的触碰中。
吃完饭后,付成泽就落荒而逃,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温书,实则只是拿着书傻笑,半个时辰过去,一页纸都没有翻过去。
等晃神回来时,太阳都要落山了。
他将书放下,揉了揉自己笑僵了的脸,强迫自己盯着书上的字看,谁知没一会儿,心神就又飘了出去,他心中有些躁乱地起身,想着找个能静下心的事情来做。
他在砚台里加入一点水,拿着墨条细细研磨,磨了快一整个砚台的墨,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满意地坐下,拿起书翻开,今日要将这本书看完。
一炷香过去,书很有眼色的翻了两页,但书前的脸却仍痴痴地笑……
这边付成泽静不下心,那边郭时瑾也没好到哪里去。
连小玉都看出了不对劲,询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奴婢瞧着您这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小玉是个还没成婚的大姑娘,她怎么好意思跟她说这些,嘻嘻哈哈遮掩道:“没事没事,哪有什么事,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见她这样不肯说,小玉更担心了,狐疑地看着她。
郭时瑾被她瞧得心虚,拿起手边的话本认真看起来。
小玉盯着书的封面看了半晌,没忍住提醒道:“小姐,你书拿反了。”
郭时瑾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书正过来,面露窘相笑道:“哈哈,小玉你好厉害,你不说我都还没发现,哈哈,哈,哈……”
小玉见小姐不愿说,心中一时有些伤心,以往小姐什么都跟她说的,小姐嫁了姑爷后,就跟姑爷有自己的秘密,不愿意告诉她了。
虽然她很希望自家小姐能跟姑爷两人和和睦睦感情恩爱,但她还是更希望小姐跟自己天下第一好,想到这她就有些幽怨,忍不住在心中埋怨起姑爷来。
郭时瑾和付成泽自从成亲后,从未分开睡过,所以两人哪怕再不自在,也还是在洗漱之后并肩坐在床沿。
付成泽没话找话:“那什么,绿豆糕好吃吗?”
“好吃,你现在要吃吗?我让小玉拿过来。”
“我就不吃了,你要是喜欢吃,我下次还去买。”
郭时瑾不解:“让胡伦去买就好,也省得你排那么久的队。”
付成泽一拍脑袋恍然道:“我早上怎么没想起来。”
他的样子逗笑了郭时瑾,笑声在两人之间响起,二人终于又恢复到平常。
互相之间对视,都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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